江山路 第六章 結義

作者 ︰ 冥越天獄

">李景忠苦笑了一聲,道︰「幫主,那日執法長老與他人打斗時,曾使得過這一招打狗棒法。我見後心中對這棒法頗為歡喜,于是便依葫蘆畫瓢,自己練了起來。不過卻是徒有虛表。」

黑衣漢子搖了搖頭,道︰「不然!你這打狗棒法內力運轉方式確實不對,但威力和打狗棒法卻是相差不大。誒,你也是個天資聰穎之人,卻是不甚努力啊!」

李景忠道︰「是,幫主教訓的是!屬下以後定當竭盡全力,努力習練武功!」黑衣漢子點了點頭,說道︰「李肆,齊飛,你二人先將李景忠帶回杭州分派休息段時間,一個月後等我拜會完赫連莊主,就去杭州與你們會合!」頓了頓,面相李景忠,道︰「到那時,你我同去杭州杜家,我替你向那杜家家主正式提親!」

李景忠驚訝一聲,道︰「幫主,這……」黑衣漢子冷哼一聲,道︰「哼,你干的甚麼好事這麼快就忘記了?」李景忠連忙道︰「屬下不敢!」黑衣漢子道︰「杜家也是杭州一大戶人家,而你居然強行逼迫杜家千金……哼!」話音凜然,停頓了下,說道︰「為今之計,只能讓你去杜家提親!」說完,忽嘆息一聲︰「誒,希望杜家家主能夠同意啊!不然,著實污了我丐幫的聲名!」

黑衣漢子道︰「好了,你二人先帶著李景忠去杭州吧!」三人稱了聲「是」,便欲帶著李景忠離開。張穆道︰「幾位兄台,還請留步!」三人轉身,看向張穆,神色狐疑;黑衣漢子也面露奇怪之色。

張穆自胸口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了兩粒圓滾滾的白色丹藥,說道︰「這是我武當派的三清丹,可以通氣順血,調理經脈!」將二粒丹藥擲了過去。李肆一把抓住,道︰「多謝這位小兄弟了!」把丹藥遞給李景忠,讓他服了下去,旋即坐下調息。

僅半盞茶功夫,李景忠便調息完畢,面色雖說還有點蒼白,卻是比先前好多了,走路也是毫無大礙了。

李景忠神色頗為復雜的看了張穆一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才小聲的說道︰「謝謝你……只是……只是你為何要幫我?方才,方才我還當著你的面欺凌弱小……」張穆哈哈一笑,說道︰「浪子回頭金不換,更何況這幾枚小小的丹藥?而且,你也並非大奸大惡之人,怎麼能夠袖手旁觀呢?再者,且說你是大奸大惡之徒,我也不會袖手旁觀,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屬于他自己的,我們應當尊敬他人的生命,豈能見死不救?」

話音剛落,眾人便情不自禁道︰「好!」李景忠面色慚愧,抱拳道︰「兄台大仁!」

黑衣漢子大笑一聲,道︰「這位兄弟果真是俠義心腸!令人敬佩!」頓了頓,說道︰「李肆,齊飛,你二人帶著李景忠先去吧!」三人道了聲「告辭」便離去了。

三人一走,黑衣漢子開口說道︰「這位兄台,方才令你見笑了!」張穆搖了搖頭,面露傾佩之色道︰「哪有,兄台你執法分明,小弟我佩服還來不及呢!」黑衣漢子「哈哈」大笑一聲,道︰「不知兄弟貴姓?」

張穆道︰「小弟姓張,名穆,字文肅。」黑衣漢子「哦」一聲,道︰「我姓文,名毅,字忡國。」頓了下,問道︰「不知令尊張道長是否也來了?」

張穆心頭一驚,答道︰「文大哥莫非認識家父?家父近日正在閉關,不能遠出。故此遣我前往赫連山莊走上一遭,去參加赫連莊主的五十大壽!」文毅點了點頭,道︰「並不認識令尊,只是仰慕已久!哈哈,我說是誰如此俠義心腸,原來是武當掌門之子啊!」張穆臉一紅,憨笑一聲,說道︰「大哥,你謬贊了!」搖了搖頭。

文毅道︰「呵呵,咱們也無須客氣了,我年長你幾歲,便稱你一聲賢弟如何?」張穆喜道︰「好啊!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說著,朝著文毅拜了一拜。

文毅微笑著扶起張穆,陡然听得獨孤月說道︰「虛偽,說了這麼多,還不是想結拜來著嗎?」兩人皆是一愣,旋即文毅大笑一聲,道︰「好!這位姑娘說得對!賢弟,不若今日你我二人在此結拜?」

張穆欣然拍手,驚喜之情浮于臉上,答道︰「好啊!」說罷,拉過一張桌子,拿起兩個陶瓷碗倒滿酒,一碗遞給文毅,一碗自己端將起來。兩人同時面北而跪,齊聲道︰「皇天在上,厚土為誓。我張穆(文毅)在此與文毅大哥(張穆賢弟)結拜為異姓兄弟,此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親之信之,若違此誓,遭天打雷劈之難,受萬箭穿心之苦!」共同在地上撮些泥土,倒進了碗里,隨後兩人一飲而盡。張穆雖不善飲酒,但此時心情激動,竟一口盡數喝了下去。

放下酒碗,張穆頓時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但兩人心中卻是頓生豪情萬丈,文毅說道︰「痛快!賢弟,今日能于此同你結拜,實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張穆道︰「大哥,能與你成為結拜兄弟,小弟心中也是不甚歡喜啊!不如今晚我們共浮一大白?不醉不休!」

文毅嘆了口氣,道︰「賢弟,今日晚上還有要事須得我去辦,恐怕是不能了。」張穆頓時失望萬分,道︰「正事要緊,大哥你做的對!」

文毅忽然大笑一聲,道︰「賢弟,不如等我們到赫連山莊之時,再浮一大白?」張穆點頭道︰「全憑大哥吩咐!對了,大哥,到時我再介紹一位兄弟給兄長,那人性情豪爽,也是名好漢子。」

文毅略一吃驚,問道︰「哦?他是何人?竟能使得兄弟如此稱贊?」張穆道︰「此人姓王,名震華,乃是岳州人士!」文毅略一沉吟,突然「哦」了一聲,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岳州王家家主!此人年紀雖輕,可相傳一身橫練功夫強橫無比,湖南一片鮮有敵手!」張穆點了點頭,心道︰「果然,看來王大哥也是名高手啊!」心下對兩位大哥更為敬佩!

張穆忽然看向獨孤月,卻見獨孤月正無聊的擺著碗筷,張穆不禁感到些許內疚,自己在這和大哥交談,卻是忽略了她。當下便說道︰「大哥,這是我……我的好友,獨孤月,也是一位俠女!」說罷,走向獨孤月。

聞言,獨孤月一驚,听到張穆說「我」時,面色不禁一紅,心里著實有些惱怒,而隨後听到「好友」時,卻又有些失落,這等心思,可謂是少女情節。

文毅打量了幾眼獨孤月,隨後笑道︰「哈哈,賢弟你好福氣啊!你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弟妹也是美若天仙。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張穆與獨孤月面色一紅,心下卻是皆暗自竊喜。

張穆結巴道︰「大哥,你……你誤會了!我與獨孤姑娘相識也不過數日時間而已!」獨孤月小聲嘟囔道︰「哪有,明明是九天再加一個上午嗎!」

張穆文毅皆是一愣,隨後都「哈哈」笑了起來,文毅面帶笑色又看了眼獨孤月,忽然「咦」了一聲,張穆驚訝道︰「大哥,怎麼了?」文毅皺了皺眉,仔細的看著獨孤月。

獨孤月害羞似的低下頭,心道︰「你這人怎麼如此沒有禮貌,若不是因為你是穆哥的朋友,瞧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不禁有些惱怒。

文毅忽然開口道︰「弟妹,你近日是否受過內傷?」張穆急促的「啊」了一聲,道︰「大哥,你怎麼會知道的?」

聞言,獨孤月心道︰「也只有你這個呆子看不出來了!」不禁撅了撅嘴,一時間二人竟沒注意到文毅說的依舊是弟妹兩字。

文毅臉色嚴肅,沉聲道︰「弟妹不僅身上有傷,而且是十分嚴重的內傷。應該是經脈被內力強行沖擊所致。」忽轉向張穆,道︰「賢弟,這幾日你和弟妹是否走過不平的地面?」

張穆點頭道︰「近日我們卻是在游山玩水!」文毅嘆息道︰「賢弟,恕大哥直言,你對弟妹著實是不夠關心啊!」

張穆頓時慚愧萬分,心想︰「我受這姑娘所托,要照顧她,沒想到竟連她身上有傷都不知道!還帶著她游山玩水,導致她病情加重。誒,張穆啊,張穆,就連這姑娘受傷,也是因為你所致,現如今你怎麼還不關心她呢?」當下走到獨孤月身邊,情不自禁道︰「月兒,你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呢?」話語溫柔無比。

聞言,獨孤月一愣,張穆也反應了過來,面色一紅,不再說話,一手抓住獨孤月的右手,隨後兩指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文毅則是暗自點了點頭,挑了張板凳坐了下去。

獨孤月面色一紅,卻是沒有反抗。張穆手指點了幾下,登時神色大變,失聲道︰「甚麼?竟這麼嚴重?」一把拉過椅子坐下,隨後五根手指全部搭在獨孤月的手腕上,內力頓時自丹田處洶涌而出,與此同時,張穆的面色瞬間化為深藍色,局部泛有淡紫。

獨孤月只感覺一股溫和的內力從手腕處源源不斷的輸入自己的體內,頓時心里十分感動,更多的,卻是甜蜜和羞澀。她心道︰「這呆子雖說反應有點慢,卻是對我如此之好。第一次見面,他與我素不相識,卻寧願死,也讓我先行離去。這一次,他更是直接把自己苦修多年的內力傳輸于我。」不敢再浪費時間,當下運轉起內功心法,帶著張穆的內力在體內運轉了起來。

文毅面色一怔,皺著眉頭,心道︰「弟妹的內功,怎麼……怎麼如此像魔教的?」沉吟了聲,忽然釋然,暗自道︰「弟妹是何身份,我無須知道,只需知道她是我弟妹即可!何必計較其他呢?」

約一刻鐘功夫,張穆臉上藍色盡褪,面色蒼白無比,手指徑自松開,還未站起,就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獨孤月則是面色紅潤,她剛睜開雙眼,便看見張穆口吐鮮血,心里頓時焦急萬分,忙叫道︰「穆哥,你沒事吧?」連忙扶住張穆。

文毅搖了搖頭,說道︰「他沒事,只是內力消耗過多而已!」走到張穆背後,雙指合並,一連點了幾個大穴,頓時張穆身子一顫,卻是舒了口氣,不再咳嗽。

張穆看著焦急萬分的獨孤月,心下一陣感動,柔聲道︰「月兒,我並無大恙。你感覺如何?」獨孤月面色一紅,細聲道︰「嗯,我已經好多了!」

文毅忽然嘆道︰「賢弟,你們武當派的內功,當真奇妙啊!」張穆一愣,獨孤月點了點頭,贊同道︰「確實,你方才輸送給我的內力溫和無比,在我體內運轉,竟然比我自己的內力還要溫和。而且,原本堵塞的經脈現在也盡數化解了。我的內傷直接好了一大半!」

張穆答道︰「我武當派的內功,本就是為了治療內傷才創出來的!」

文毅面露詫異之色,道︰「眾所周知,每一個人的內力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師徒兩人,休息的是同種內功,但其內力也會有所不同。而不同的內力相踫在一起,除非運用那幾種禁忌秘術,不然只有激烈的對抗,使人經脈破碎。而江湖中,也唯有師徒或同門師兄弟才可互用內力療傷。而你們武當派的功夫,卻可以幫助任何人療傷,當真是奇妙無比啊!」看向張穆。

獨孤月也望向張穆,好奇之色浮于面上。

當下,張穆解釋道︰「正所謂大道無形。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如果把各門各派的內功比作萬物,那我武當派的內功就是一,就是二,就是三,乃至于原始的道!道之深處,殊途同歸。天下的武功心法也是如此,其本源都是相同的。而我們所修煉的就是道,以此來衍生出一,二,乃至三和萬物。萬物都分為陰陽兩性,卻都是獨陰或獨陽。若你是陽,那我就是陰;若你是陰,那我則是陽。陰陽相和,就可以回歸到原始,使他的內傷治好。」頓了頓,說道︰「這就是我武當派內功的原理,借陰陽二氣來調和身體。」

說罷,張穆低頭輕輕嘆息了一聲。文毅若有所思,獨孤月則是撅著小嘴,嘟囔道︰「甚麼一二三,听都听不明白!」聞言,張穆與文毅皆哈哈大笑了一聲。

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文毅沉吟一聲,說道︰「賢弟,弟妹,我還有要事在身,須得離去,暫且別過!來日赫連山莊,我們再會!告辭!」張穆與獨孤月皆道︰「告辭!」文毅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文毅的背影,張穆忽喊道︰「大哥,一路小心!」只見文毅揮了揮手,其身影漸行漸遠。

張穆立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文毅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沒想到僅是出來短短數日功夫,自己就已經踫到兩位武功高強且品德高尚的人,看來以往自己真的是坐井觀天了!

獨孤月走到張穆身邊,低聲道︰「穆哥,咱們也走吧?」張穆點了點頭,旋即兩人出了茶肆,順著官路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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