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文斌嚇了一跳。
「主人！」
「主人！」
「屬下不知主人大駕光臨，有所怠慢之處，還望主人海涵！」
不僅僅是面前的辦事員，一時間，整個大廳中所有工作人員全都肅然而立，畢恭畢敬往這邊撫肩行禮。
文斌驚詫地環顧一周，將目光收回來，又重新落在了身後那看上去年僅不過十二、三歲，甚至還無法完全幻化做人形的少年。
這個時候，晨鯨已不知從哪里模出來一只雕琢著詭異圖騰的手鐲，套在了他毛絨絨的小爪子上面。
那只手鐲，很奇特，明明是烏黑的襯底，其中卻隱隱閃爍出一點點璀璨的光華，中間用起碼六種色澤各異的鑽石，拼湊出一張古怪的異獸的臉龐，表情桀驁，狂放不羈。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以鑽石拼湊而成的緣故，那張臉光華璀璨，竟然勾勒出妖異的輪廓，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真實感。
臉龐的左右，散布著四只姿態各異的手，不曉得是用什麼材質瓖嵌進去的，上面的光華，雖然並不如鑽石般璀璨，可是卻也能完全月兌出襯底，同時詭異地閃爍出金、銀、綠、紫四種顏色。
晨鯨將那只戴著奇特的手鐲手臂高舉起來，讓現場所有人都能看見，顯擺了片刻之後，他方才又將它月兌下來，丟進嘴里，吞了下去。
「……汗。」
文斌還以為那神秘莫測的玩意出自于‘納戒’之類的東西，沒想到竟然出自于那小子體內肺腑。
「算了，不知者無罪，起來吧！」顯擺完畢之後，那小子又流露出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態，對那名跪拜在地的辦事員哼哼道︰「不過，你不許再阻撓我做任何事情！」
「是。」那名辦事員連忙誠惶誠恐地應道，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晨鯨上前兩步，又換回之前那副萌萌的表情，笑嘻嘻地望向文斌，囑咐道︰「不要跟任何人說哦！姐夫也不可以哦！」
「……比較困難。」文斌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
「哇！」
「除非你乖乖的∼」于是某‘奸人’又開始順手開出條件來︰「要听話，不許再胡鬧。」
「……你真的好麼奸詐哦！」小萌攤了攤手，都覺得無奈了。
「知道就好。」某人奸笑。
……
大廳一側的回廊盡頭，某間專門用于測試資格的房間中。
辦事員指了指位于門口附近，擺放在圓桌上一只橢圓形儀器，引導道︰「請先打卡。」
文斌依言刷了卡，儀器‘滴’地一聲，顯示出一個數據。
‘賬戶余額︰三百二十七萬六千四百六十二卡貝。’
「通過。」辦事員將數據記錄下來。
「唉！」旁邊的小萌半探過腦袋，重重嘆了口氣︰「你好窮哦！」
文斌瞪他，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若再加上暫存于你卡上的錢，估計也窮不到哪兒去。」
「……」小萌張口結舌，痴傻了半晌，方才沮喪道︰「你當我啥都沒說……」
繼續往里走，又來到兩只並列的古怪儀器旁邊。
這兩只儀器，約莫一人來高，皆成石碑狀，一只泛著朝霞般輝煌的光暈，看上去卻十分陳舊，另一只泛著大海般蔚藍色的粼粼波光，看上去簡直就跟嶄新的一樣。
「你們這里的玩意可真有意思∼」文斌從未見過任何‘儀器’之類的東西，如今一下子看見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覺得很好奇。
「這些東西，表面看上去雖然其貌不揚，而實際上，其中卻蘊藏著成百上千只大小各異的中、高階法陣，以及各類符咒、銘紋等，不下萬種。」或許認為這些‘儀器’都是他們‘浮生殿’的榮耀一般，那名辦事員听文斌提及，當即以一種十分驕傲的口吻應道︰「每一件‘儀器’的生成，都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比制作一件出色的法寶更加艱難……當然這兩者之間，在運用領域上面，還是有本質性的區別的。」
所謂法寶，一般指的是運用得天獨厚，由天地孕育而成的天然的靈石、靈礦、靈木等‘天然靈材’，經過高人後天改造加工制作而成的，擁有特異功能的物品。
例如飛劍、煉丹爐、煉器鼎、陰陽鏡、寶葫蘆等等。
而所謂‘儀器’，則沒有以上約束，它們不需要任何‘天然靈材’，完全是由能工巧匠，由修為精深的高手們，運用自身能力，集結大量法陣、靈符、咒文、銘紋等人為制作的東西，凝聚而成。
這些東西的效果同樣獨特，只不過較之‘法寶’而言，就顯得比較刻板一點了。
例如，‘賬號筆’、‘雲石盤’、‘賬號卡’之類；
又例如，之前文斌去過的那家‘賭城’，那座‘切水果’的游戲室，就是由一具大型的‘儀器’；在櫃台兌換‘銀票’的時候，看得出來那名服務員使用的，也是相當于‘操控儀器’之類的東西；還有最後文斌逼著晨鯨刷卡轉賬的那玩意，也是一只功能繁復的‘智能儀器’……當然這種東西在里面還很多，這里就不一一細數了。
眼前這兩樣，包括方才打卡的那玩意，當然也都是‘儀器’，只不過其中所蘊藏的法陣、靈符、咒文等，各不相同，所以表現出來的‘特異功能’，自然也大相徑庭。
「這款是測試客戶具體修為的，」辦事員指向泛著霞光的‘石碑’，「因為使用得十分頻繁，所以看上去比較陳舊了，而這款——」他又轉身指向那只泛著粼粼波光的‘石碑’，頗顯得有些無奈地道︰「是用于測試客戶腦域中‘精神空間’與現實世界具體時間比例的，因為……咳，因為基本上沒有用過幾回，所以看上去還是嶄新的。」說到這里，他輕嘆了口氣，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而實際上，這兩款儀器我們當初都是同時進的貨……」
文斌只輕描淡寫看了那紅光滿溢的‘石碑’一眼，便將所有注意力又轉向了旁邊那只泛著碧海波瀾光暈的‘石碑’，沉默片刻，追問道︰「它的承受範圍是多少？」
「腦域中‘精神空間’與現實世界時間比例在３:１的範疇之內，都沒問題。」辦事員十分驕傲地告訴他，頓了一下，又疑惑地望著面前年僅十五六歲的少年，試探道︰「先生您確定真要使用這個？如果使用這個的話，您必須確保自己腦域中的‘精神空間’與現實世界，兩者之間的時間比例起碼要在２.４:１之上。」
「……」文斌不看‘石碑’了，改看辦事員，一直看得對方腦袋冒包，他方才稀奇古怪地冒出一句︰「如果超過承受範圍，會怎樣？」
「超過承受範圍……不可能！」辦事員瞪大了雙眼，一臉備受侮辱的表情，情不自禁加重了語調︰「您是說，您腦域中的‘精神空間’，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比例，已超過了這款儀器的承受範圍？！」
「啊。」
「不可能！」
「……那我丑話可說在前頭，一會要出了什麼意外，我概不負責的啊！」
「這個，」辦事員為難了，忍不住又追問一句︰「你確定？」
「啊。」
「超出多少？」
「那倒不清楚。」
辦事員情不自禁皺緊了眉頭，仔細想了想，為了確保萬一，還是周全道︰「請您稍候片刻，容我請示一下上面的負責人。」
文斌微笑，點頭。
對方取下別在右胸前的‘賬號筆’，開啟‘迷你形態’，轉一旁聯系負責人去了。
趁這功夫，晨鯨悄悄模上前，將一雙小爪子摁在了泛著粼粼波光的石碑上。
‘嘀’！
石碑發出一聲輕響，隨即顯示出︰您腦域中‘精神空間’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比例為︰１.４６:１。
「哇！好棒！」小萌肆無忌憚地嚷嚷了起來︰「我從前剛剛達到‘妖丹境’的時候，也曾經來這里測試過，那時候才不過１.２３:１呢，現在漲了這麼多！我真厲害！」
「小鯨！」文斌狂汗，真拿他沒辦法。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對面那辦事員不可能充耳不聞，可是，當他一臉驚詫地側過頭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吐出一個字，便被晨鯨又一眼狠狠瞪了回去。
「……」
文斌在旁邊看著，真無語了。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這小鬼到底是何身份，可是，從之前大廳中所有工作人員皆畢恭畢敬對其垂首行禮，並稱其為‘主人’的態度上來看，這小子必然來頭不小。
莫非……
「哎，小文，我厲害不？」旁邊的小萌一臉期待地伸出爪子，拽住文斌的衣襟，晃了晃。
「乖。」那般孩子氣的舉動，反倒讓文斌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于是微笑著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
「卡班大人！達椰大人！」正這時候，另一邊的辦事員忽然‘啪’地一聲收了‘賬號筆’，一邊快步往門前迎了上去，一邊驚訝地招呼道︰「圖默桑大人，連您也來了！」他說著，又再度雙手撫肩，畢恭畢敬地行禮。
文斌與晨鯨兩個，不約而同地順著辦事員行禮的方向，扭頭望去。
只見三只衣冠楚楚，體態卻狀似企鵝的男子，一搖三擺地，打門外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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