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死了嗎?這是在夢里吧……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不知道他消氣了沒,懲罰了她是不是讓他的心里好受多了?
「你消氣了嗎?可不可以放過他……求你,放過他……求你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更不知道,高燒昏迷的她曾經被這個男人扔在暴雨中,赤/果的身軀被整整洗刷了一天一夜。
她只知道,即使要耗盡最後一點力氣,也要求他,放過父親。
「求你……」
嘶啞的嗓音幾乎听不出音節,可她卻拼盡了全力。
她很想抬起眼皮,認真地看著他,很想抬起手臂,用力拉住他的衣袖,很想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放過父親……
可是,一切的一切,只是她「很想」,在說出最後一個「求你」之後,她再次失去了知覺。
「桑幽幽!」
他叫著她的名字,久未開口的他聲音也是沙啞的。
他拍著她的臉頰,一下比一下用力,卻都沒有喚醒她。
大手探入她的頸間,他條件反射地立刻縮了回來,好燙!
這樣燒下去,她一定會死。
剛想伸手去抱她,雙手卻擎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
桑海洋的女兒,要代父受過,他成全了她,這樣不是很好嗎?
救她?
寬恕她?
那不是他的風格!
這樣的人,就應該被他踩在腳下,狠狠地踐踏,無情地碾碎!
雙手握成拳收了回來,他站起來,絕然地將身體轉了過去,留給她一個殘忍的背影。
向前邁出幾步,步子卻越來越小,越來越慢,他終是停下來,折回了她的身邊。
腦海中不斷回旋著她的話︰
「失去了親人,我知道你一定很痛,所以,請你也稍微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可以嗎?求你了……」
「你消氣了嗎……」
他看著眼皮底下的小女人,突然覺得她很可惡,因為,她居然讓他有些……在意。
深深提了一口氣,他終是俯,將她抱起,離開了那棵老槐樹。
-
兩年後……
天江市最高級的西餐廳「食間」,晚上七點,已經滿桌。
「幽幽,趕快趕快,時間到了,準備好了趕緊上場吧!」
餐廳經理李木站在更衣室的門口催促著。
更衣室里,桑幽幽站在鏡子前,左右審視著身上的禮服。
「這肩帶太細了,會不會突然斷掉?」
「這領口也有點低,都露出事業線了……」
「經理也真是的,都是從哪弄來的禮服,也太不保守了!」
她左一句右一句地小聲嘟囔著,不時地用手拉拉肩帶,提提領口,一臉的不滿意。
忽然,她眼楮一亮,從書包里拿出了兩枚別針。
左右肩帶拉下來,將兩枚別針分別別在了兩條肩帶的末端。
這樣一來,不僅縮短了肩帶、提高了領口,還能避免它們突然斷掉,真是一舉兩得。
桑幽幽再度穿上禮服,對著鏡子滿意地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
抱著大提琴,走出了更衣室。
「趕緊上場吧,還等什麼呢,客人都等著你呢!」
李木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抓緊時間。
「哦,好!」
她愉快地應著,習慣性地望了一眼離舞台最近的一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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