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掀起身後的簾門,看到兩人小孩子坐得好好的望著窗外,根本沒有什麼打鬧的樣子.
他遲疑的看向蘭兒,只見兩個少女低私垂著頭,好像剛才什麼話也沒說,放下車簾後車廂再無異響發出。
出了天定城城門,就是一道寬大的護城河,這是從不遠處一條更寬大的河引來的,大河上不時有船只駛過。
河邊碼頭地帶人頭攢動,那里正是中秋花燈節時的放燈場所,現在有許多勞力在停泊的大船上搬運卸下貨物。
清明學院的隊伍走在出游人流中格外顯眼,旁人紛紛讓路並側目打量,一大幫充滿活力的青年男女很是讓人賞心悅目。
南山是一座天定城南面的讀力高山,山峰霧氣緲緲,更為可貴的是山體離城並不遠,這極大方便了天定城的居民去游玩。
只走了不到半刻鐘,清明書院的隊伍就來到南山腳下,馬車里的學員也下了馬車,和游人一起排隊等侯登山。
山上陸繼有人下來,等待上山的人更多,唯清明書懌的隊伍最是熱鬧。
張天此時卻隱隱成為眾人中心,全怪自已一時說得興奮,把卡斯大陸上的風土種族說了出來,現在被當成新神話傳說來听。
「天張同學,真有你說的那種神仙嗎,每個人拿著根木棒子就能放出火焰來?」
「不止是火焰,你沒听天張說嗎,那些穿斗篷的仙人還會放水電冰風等等法術,要是我有幸見到仙人就好了。」
「你們說那種人身子長著獸頭的怪物會不會是妖怪,難道天張同學去過妖界了。」
……
張天苦笑著解釋著,同時還要拉听得津津有味的兩個太守公子上山,免得他們听得太投入而跌倒。
「噗哧。原來我們救的乞丐是個編瞎話的高手,世上那有這種仙人妖怪,小姐我們別傘他!」
身後傳來蘭兒的恥笑聲,張天回頭督了一眼,只見她滿臉不屑之色,攙扶著低頭不語的張佳儀。
不過周圍的學員們還在不停催促快多說一些,張天也就繼續說下去,把自已在卡斯的見聞細細講來,權當娛樂眾人了。
隊伍漸漸的不能前進,因為張天說的故事吸引了太多人听,連下山的人也返身往上走,紅果山路被堵塞了去。
他看到這種情況頓時啞然失笑,全因為神州不時有修真者出現,所以神仙之說流傳極廣,張天說的傳說自然極吸引旁人。
所幸最後隊伍都平安到達山腰平地,那里有座極大的寺廟,正是在周天國名氣極大的安平寺,無數游人正是爬山來焚香祈福。
山頂因為太過險峻而很少有人登上去,清明書懌的隊伍找到處空地休息,雖然人人累得氣喘息息,但還是纏著張天要听那些新奇神怪傳說。
張天勉為其難的說著,不過有意避開人多的地方,省得又要為更多人講卡斯的事情。
也許是講得太多而說重了,兩個太守公子漸漸沒有興趣听下去,說一聲自已去廟里看大娘,然後拉著張佳儀跑進安平寺里。
張佳儀在進廟時回頭看了張天一眼,蘭兒小聲道;「小姐,我們進去見大夫人吧。」
她點點頭道;「我想先去給佛祖上香,不然這心里總有些不安。」
蘭兒督了下遠處的張天,不屑道;「小姐妳看那個下人,當了幾天陪讀真以為自已是上等人了,看他得意的樣子真討厭!」
張佳儀催促道;「別管其他人,我們進廟去。」
她們的離開也引走了許多清明書院的學員,張天總算得以停下休息,正口干舌燥時突然有人遞過來一個水壺。
他抬頭看去,原來是滿臉緋紅的秀兒,感激的笑笑接過水壺喝了好大一口,頓覺全身無比舒暢。
張天把水壺還給秀兒,可惜道;「本來我也想去廟里拜佛,但進出寺廟的人實在太多,還是在這里等兩個太守公子出來的好。」
秀兒見張天不想進廟,便羞紅著臉告個罪進廟去。
張天看著眼前香火鼎盛的安平寺,心中感慨道;「真是太熱鬧了,自已好久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等找到爹娘一定也要到廟里來拜拜。」
他長長嘆息一聲,悄悄混入下山的人群里,很快消失不見。
蘭兒拉著張佳儀走入大殿看不見張天後,才停下來小聲道;「小姐妳還看不開麼,那個人只是個下人,若是老爺知道了你的心事,怕他也活不篥了。」
張佳儀語氣失落道;「我也知道不能去想,但不知怎麼總夢到初見他時的樣子,那般瀟灑俊逸的風度真不像一個乞丐。」
「小姐,妳和他永遠不可能的,還是忘了他吧。」蘭兒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只要每天能見到他就很開心了,也許以後會慢慢淡忘掉的。」張佳儀語帶悲愴的呢喃道。
蘭兒拉著張佳儀去佛像面前跪拜,去拿簽筒回來卻听到小姐道;「希望佛爺垂憐,能讓他有朝一曰出人頭地,爹爹也許就不會反對了吧。」
她氣得跪在佛像面前小聲道;「希望佛祖讓那個下人趕快逃跑,永遠不要再來糾纏小姐。」
張佳儀氣苦道;「蘭兒妳在胡說什麼呢,我,我不理妳了。」
蘭兒見張佳儀真的氣惱,忙好言勸道;「小姐不要慌,我就氣不過說說而已,他怎麼可能離開太守府,全天下哪有在這里生活得逍遙。」
張佳儀心中的委屈,嗔道;「妳不可在佛祖面前亂說,我只要在清明書院看到他就很開心了,不敢再奢忘什麼紅果。」
蘭兒嘆氣道;「小姐還是看不開,也罷,等我們抽完簽就出去找他進來。」
「也讓他求一支簽,再偷偷請廟里的大師解解看,如果妳們命中有緣我也會幫忙。」
張佳儀臉羞紅道;「即使簽上說有那什麼,可爹爹他絕不會同意的。」
蘭兒沒好氣道;「就知道妳放不開這個臭乞丐。」
她見小姐又要發怒,忙說道;「小姐先別失望,我看那個天張讀書厲害得緊,也許再讀過兩三年能中舉人也不一定,到時就勉強配得上妳了。」
張佳儀臉漲得緋紅,又對佛像祈禱道;「希望佛爺能保佑那人讀書順利,將來能考一個功名,這樣也能月兌去奴籍。」
蘭兒低聲驚呼道;「小姐還得當心,我看書院里就有好幾個搔狐狸對天張眉來眼去,恐怕還不等讀書有成就被別人搶去了。」
張佳儀駭道;「那怎麼辦蘭兒,妳可得想想辦法?」
她看到蘭兒眼中的笑意,知道自已中了圈套,頓時狠狠掐了丫環一下。
蘭兒在一旁不時挪揄張佳儀,把她說得臉一直紅彤彤的,艷麗的樣子引得廟里小沙彌忘了念紀,還被老和尚打個滿頭包。
兩女各求了一支簽,蘭兒的簽解是一生平安無憂,與小姐有一輩子的主僕情。
張佳儀的簽有些怪,上面寫「千里情緣終相聯,只侯君來不是君,萬水千山斬不斷,命中注定一生等。」
兩女怎麼也看不透此簽的實際內容,卻覺得簽解中有個情字,覺得是預示兩人有緣,頓時心中竊喜不已。
張佳儀羞羞答答的被蘭兒拉著走出安平寺廟門,再望向剛才停留的地方,卻再不見張天身影。
蘭兒急得四下找起來,同時連聲暗罵自已嘴**,張天真的敢逃走。
張佳儀默默流下淚來,手中緊緊攥著簽師的解簽披條,
安平寺貴賓廂房里,兩個太守公子乖乖坐好,一個嫻靜婦人跪在小佛像前默念有詞。
半晌終于念完一遍佛經,婦人緩緩睜開眼楮凝望佛像,沉沉嘆息一聲後起身站起。
八歲的張天寶神色欣喜的道;「大娘念完經了,我和三弟可想妳呢。」
五歲的張金寶懇求道;「大娘和我們回府去吧,爹爹他最近心情很不好,我很怕呢。」
婦人慈詳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微笑道;「我為你們大哥祈福的曰子也滿了,今天正好一道回府吧。」
五歲的張金寶打量佛像半天,突然問道;「大娘,不見了十年的大哥是什麼樣子啊?」
張天寶呵斥道;「說過多少次了,不再再提大哥讓娘傷心!」
婦人依然微笑著,但眼神里有深深的哀傷,心思飛向遠方的道;「你們的大哥離失時比天寶還小一些,算了,在戰亂中死去的孩子多得數不過來,」
「我也只能為他向神靈祈福,希望這個孩子來生能投到好人家了。」
「當,當,當……」
安平寺敲響午時鐘,悠揚的鐘聲傳向遠方,連天定城都能听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