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駭然跳起,可是腳下一滑,卻更深的跌入死尸中間。
雙手還洞穿了一具尸體,只覺尸體里面有無數蠕動的東西,好像還不停輕咬自已。
感受著滑膩膩的軟體從指間竄動,饒是張天見慣了墓園,也嚇得大喊大聲起來。
他拼命抽出雙手,不顧還在手掌上蠕動的蛆蟲,掙扎著向遠處爬去。
仿佛是在無窮無盡的尸體山中爬涉,張天驚恐的向前不停跑,手腳並用跌跌撞撞的拼命逃竄著。
不知跑了多久,身下的尸體終于少了起來,空氣中的臭味也不那麼深烈。
他知道自已要逃出這座恐怖的尸體山,心情激動起來,更是用力的向前奔跑著。
終于跑到漸漸干涸的地面,尸體也疏落分散起來,張天終于能松口氣慢下來。
他回頭看去,借著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楚看到,剛才自已所處的地方,竟然是座龐大的尸體山。
在尸山後面是真正的大山,高處是部里礦場的高牆,還有吊過自已的哨塔,
尸山上空彌蔓著濃厚的白霧,像一個個不甘離去的幽魂。
張天發現周圍也出現慘白的霧團,好像幽魂在靠近般,嚇得不敢再看下去。
他再次向前方沒有尸體處跑去,同時在心中猜測起來,不知道自已為何會出了礦場。
從小簡單生活在漁村的乞兒,不會知道在這種黑暗之處,一般都會有拋尸地的。
張天好不容易出了白霧區域,卻猛然發現,前方有一只叨著人手掌的惡狼。
惡狼散發著綠光的眼楮幽幽閃爍,直瞪瞪的盯著張天,飽含著殘暴的意味。
張天親眼見到了這種惡獸,嚇得手腳發起抖來,幾乎不能站立。
一人一狼就這樣互相盯著,整個世界一片死寂,只有腥臭寒冷的夜風微微拂過。
「吼嘶!」
惡狼突然發出低嚎,慢慢向張天這邊邁出腳,好像一個去要吃鮮肉的屠夫那般得意。
張天當然不可能等著給狼吃,馬上轉身向尸山跑去,希望能躲開這個惡獸。
可是,惡狼突然興奮的叫嚎著追來,而且越來越近。
張天猛感到背上一沉,驚慌的亂揮手臂,卻無意中好像用手肘打到毛絨絨的東西。
「嗷」
惡狼發出慘嚎,遠遠的掉落出去,然後在地上不住抽搐。
張天向前跑出很遠,才發覺惡狼沒有再跟來,心中驚異的回頭看去。
只見惡狼漸漸停下亂動的四肢,眼楮也慢慢閉上,好像咽氣了。
他等了好一會,見惡狼沒有再動,這才大起膽子慢慢走過去。
來到狼躺倒的地方,發現它已經沒有呼吸,張天這才高興的放下心來。
他用腳撥撥死狼,發現它另一邊臉全凹進去,看樣子居然是自已打的那一下。
張天看到自已居然這麼歷害,心中對回到神州也有了信心。
他突然感到肚子很餓,就像連續三天沒有東西吃的感覺,只能慌忙向前走。
地上的惡狼看起來很肥,可是張天絕不會去吃的,因為這狼很可能是吃人肉養出的膘,誰吃誰不是人。
「桫桫桫」
身後突然響起好些異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跟著自已,而且越來越急的靠近。
張天听到這些聲音,馬上警覺的回頭一看,乖乖,竟然不知什麼時侯跟上了好幾十條狼。
他嚇得向前猛跑,身後的群狼齊齊發出吼聲,睜著碧綠眼芒緊緊追奔上來。
張天亡命狂奔時,听到遠處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又看見周圍不斷亮起愈加多的幽綠眼楮,仿佛有千只萬只狼同時盯上自已一般。
他驚駭萬狀的拼盡全力奔跑,如果不是心中那一股回到神州的信念在支撐,恐怕早就嚇癱倒了。
後而的狼嚎聲更密集起來,張天卻越跑越慢,因為肚子實在餓極,已經沒有力氣可用。
就在他漸漸跑停下來,而身後狼群紛紛撲近時,突然整個身體猛往下落去。
「可恨!肚子太餓,竟然沒有看到懸崖。」張天在下墜過程中,心中絕望的想道。
他最後迅猛的撞落入水中,然後迷迷糊糊昏去。
大地在晃動,吶喊沖殺聲響徹天地,遠方如山崩般洶涌前進的騎兵正狠狠沖來。
「不要!」
張天驚恐的大叫起來,滿眼都是越來越近的騎馬軍士,還有他們手中高舉的馬刀。
喝里被灌入甜甜的液體,他真正的慢慢睜開眼楮,就見一個白皮膚年青女子正和善的看著自已。
「妳是誰,想把我怎麼樣。」張天驚駭問道,同時想起身卻無力去做。
「嘻嘻,你這個魔族小孩倒是很警覺,怎麼到地上世界來了。」年青女子反問起張天來。
張天緊張的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要害我的人。」
年青女子用手模模張天的頭,自言自語道;「沒有發燒,難道是被水淹了太長時間失憶了。
哎,還是到了玡蘭城找醫師看看吧。」
張天睜著驚恐的眼楮,盯著面前的漂亮女子,不知她會怎麼對付自已。
女子看到張天眼楮瞪得大大的,又笑起來道;「你看什麼,難道是看姐姐漂亮,所以喜歡上了。」
張天臉紅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這是在哪里,妳又是誰?」
「嗯,即然你這麼急著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听好,這是玡蘭公國伏曼家族的車隊,正在送愛麗絲小姐去克里斯魔法學院的途中。」
張天听到女子的話,不由一愣,這哪跟哪啊,和自已又有什麼關系。
好像看出他的疑惑,女子又說道;「我們是在一處河岸發現你的,當時還以為是個死尸。
幸好夫人不忍心野獸吃人的身體,派騎士長去收斂,這才救了還有口氣的你。」
張天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馬上感謝道;「謝謝妳們的救命之恩,若是有緣,將來必有報答。」
青年女子瞪著美目,用白淨的手掌捂住紅唇,很是驚奇的看向張天。
張天不好意思的又臉紅起來,訥訥道;「怎麼,我說的話有錯誤嗎?」
「不,我只是奇怪,怎麼現在的魔族開始講禮儀了嗎?」青年女子搖搖頭,很不理解的皺眉道。
「哼,妳們才是不講禮儀的野人哩,」張天回想起自已剛入港口時,看到的那些女人們。
不過他注意到,女子身穿漂亮長裙,整個人非常端莊俏麗。
「也許妳是例外,和那些下流的人不一樣。」張天心中愧疚的想道,同時打量起身處的地方。
他精神一集中,就發現自已在一個行進的車廂里,車頭方向響起馬匹的蹄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