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側,毒妃撩人 玩一場好玩好看又刺激的游戲(萬更一又)

作者 ︰ 丁可顏

他這是與人打架了不成,且看這樣子還真是打得夠「激烈」的。睍蓴璩曉不過,此時不是打量和探求他這個的時候。

此時見他焦急的模樣,淺夏水眸一暗,抬起並未受傷的手指著喉部,一陣淒然的泫然欲泣,似在求著答案。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驚心動魄的一幕近在眼前,蕭卿墨聲音輕顫著,雙掌緩緩顫抖著自身側抬起,一臉的愧疚和自責,「夏兒,你若是恨我,隨便你怎麼罰我都成!不,你一定是恨的,對不對?我也恨我自己,為什麼會一听說你可能懷有身孕就妒火中燒的想要毀了你!對不起,夏兒,我不該懷疑你,不該這樣對你!我……」

原來始作俑者還是呂微瀾,不過,亦是自己對于她們的猜測做出了模稜兩可的回復惹下了殺機!

但是,這不是他想要殺了自己的借口。所以,她當然恨,恨不能此刻就將他挫骨揚灰,才能解心頭之恨。只是,這太便宜他了,她要他成為被自己拿捏在手心的棋子,讓呂微瀾嘗一嘗被心愛之人背叛的美妙滋味,不然豈不是枉費了她處心積慮的一片盛情旄。

水眸中清波流轉,純淨而茫然,似是听不懂他的一番道歉是什麼意思,一只手胡亂的比劃著,卻是自己連自己的手勢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顯得有些焦急,干脆就一把抓住他的大掌,拉扯著他示意他在床沿上坐下。

「對!就是這只手傷害了夏兒的,夏兒如何處置都沒有關系!」誤以為淺夏要報復自己這只作惡的手,蕭卿墨神色黯淡的在床沿坐下,一副任憑她處置的模樣。

我要你一只手作甚!左肩的疼痛鑽入四肢百骸,頸部的傷痛更是如同烙印揮之不去,豈是一只手的代價就能換回來的崤。

心中冷寒,面上卻是柔和嫻靜。淺夏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將他的大掌拉至方便她踫觸的位置,然後攤展開,掌心朝上,接著一筆一畫的先試著寫了一個字,然後抬眸殷切的看著他。

「你?」縴細柔軟的指月復劃過手心,酥軟麻癢,引起身體本能的一陣顫栗。蕭卿墨竟不曉得自己的手掌心是如此的敏感,不由得呼吸微窒,心跳加快。狹長眼眸閃動著某種渴切的看向淺夏輕淺干淨的水眸時,又不由羞愧的微紅了臉,暗責自己對著一個受傷的病人竟然輕浮了。

淺夏卻像是沒有看見他身體反應一般,反倒因為自己寫的字他能夠識別而喜悅的點了點頭,燦爛的笑容干淨無暇,卻能夠震動男人的心脈,又開始繼續寫字。

從不曾見過淺夏這般純淨的笑靨的蕭卿墨沉醉在其中,一時沒有注意到她寫了什麼,直到指尖傳來淺夏的輕擰,才回神。卻又見她嬌嗔的微嘟著略微蒼白的唇瓣,模樣純粹自然而誘人,令得他更加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男人果然是禁不住女人刻意的誘.惑的,淺夏隱藏著眸中的慧黠,再次推了推他的手指尖示意他這回要注意了。

克制住在沒有得到原諒前而想要擁她入懷的渴望,蕭卿墨生怕她生氣的趕緊點頭︰「嗯!夏兒你說,呃,不是,你寫吧!」

于是,淺夏便接著一筆一畫的寫著︰王爺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夏兒是不原諒我的粗魯野蠻和失手麼?」不是有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因而蕭卿墨便臉皮厚的將自己方才因妒生恨而發狂的行為歸咎為失手。

果然是個蛇蠍心腸的陰毒無情的男人,居然那麼輕描淡寫的將幾乎置她于死地的狠毒歸為失手。

淺夏心中不屑的鄙視著,微微斂眉,遮蓋住差點就要隱藏不住的恨意,繼續寫著︰淺夏不明白王爺的意思!淺夏醒來後只是覺得肩膀和喉嚨很痛很痛,卻不曉得我是怎麼會弄傷了自己的?

故意在寫很痛很痛的時候,揚起已經掩飾好的水眸,讓眸中泛起點點水光,包含著卻不讓淚水輕易流出,這是比梨花帶雨更招人心疼的惹人憐愛的模樣。

「夏兒的意思是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心房的某一處柔軟霎時就被淺夏眸中的瀲灩而完全收服,更因為听說她什麼不記得而雀躍無比。

再也不用顧忌會招她厭煩,他一把握住她的縴縴柔夷,寬厚的大掌包容住她的縴小,緊緊的抵在胸口,讓她感受到他因為欣喜而劇烈狂跳的心口,更讓她感受著他激動的顫抖。

他知道自己的這份喜悅有多麼的可恥,可是在確定了心意之後,是那樣的渴切與她能夠接近。他慶幸的想著,許是老天感念了他的悔改之心,才會讓她不記得自己的殘忍對待。而他,只要以後好好的疼她愛她,將這份虧欠補償回來,便是對她最好的。

淺夏不知道自己在經歷了一世重生,又在鬼門關前徘徊了一回之後,居然能夠將心中的厭惡隱藏到極致,真有些不得不佩服自己此時的演技了。

憋著一口氣,讓嬌顏上浮上一層害羞的紅暈,被他緊緊握著的玉手狀似想要抽離,掙扎數下掙月兌不了之後,含羞垂眸,逃避著他熱切得仿佛能夠將人燒灼殆盡的火熱眸光。

不可否認,一臉平和溫潤的蕭卿墨在掩去了狠毒陰鷙之後,那對狹長的桃花黑眸確實能收服無數女人的芳心。只可惜,她對他積累了兩世的恨意早已深刻在骨髓之中,滲入血液,斷然不會被輕易的吞噬魅惑。

反之,她是要將他整個的靈魂都據為己有,好好的玩一場好玩好看又刺激的游戲!端看他與呂微瀾能否受得住她的主動進擊了。

嬌羞嫵媚又是傾國之姿,純淨水眸氤氳生霧,不能言語的朱唇微張,欲語還休。如此俏顏近在咫尺,再加上在吃醋生妒的那一瞬間明白了心意的蕭卿墨,只覺胸口一蕩,呼吸一窒,恨不能此時便將她壓在身下肆意侵佔,想要看她承歡雨露之時的魅惑姿態。

眸色克制不住的漸深,身子漸漸往下附去,卻在目光觸及她原本優美如瓷的雪頸上的大片淤青時,心口一痛,眸色微轉,自責的羞愧難當。

「疼嗎?」一手依舊牢牢的握著她的柔荑,一手試探的伸向那片可怖的幾乎布滿整個玉頸的紫褐色淤青。

瑟索的讓了一下,經歷了兩世的垂死前絕望的掙扎,這個陰影並不是她靠著強大的意志力便能夠說壓下便壓下的。眸中恐懼的痛苦亦是一閃而過,好在蕭卿墨毫不設防的專注在她的脖頸間,才沒有因為她一時的緊張而泄露出她所說的什麼都不記得的謊言。

柔荑在他掌中掙扎了數下,示意她要寫字,然後便在他攤開的掌心中寫著︰很疼很疼!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左邊肩膀與喉間脖子上這般的疼痛?

愧疚是麼?那就再加深你的罪惡感,讓你更加自責和心疼,因為這是你欠我的要還的第一個步驟。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雖然慶幸著她不知什麼原因而忘記了一切,可是她無辜的求解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也更深的引出了他的罪惡感。

但他又不敢說出真相,就怕一旦說出她肩上和脖子上的傷都是他暴怒之下造成的,她會嫌惡自己,拉開與自己的距離。若是失了這份與她之間和睦而溫馨的羈絆,他定然會後悔。

因而他只是避重就輕的道著歉,滿目愧疚化作深情款款的表白︰「但是,夏兒,請你相信,我擔保以後這類傷害你的事情決計不會再發生,不然我便是豬狗不如!」

你本來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心中冷嗤,青蔥玉指卻是適時的抵上他溫潤的唇畔,水眸中閃過一道受寵若驚的欣喜和羞澀,隨後又寫道︰王爺緣何說出這樣的話來,折煞淺夏了!

雖然不是醫者,不明白經歷了生死關頭的淺夏為何會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善解人意、柔情似水,與坊間的傳聞很是接近。但只要不追究她的傷從何而來,他便如釋重負,至于她的這種特殊情況,便待明日見了御醫詳問了。

兩人正在脈脈含情的對視著,外間傳來了喱夜微微氣喘的稟告聲︰「王爺!太子殿下他們正等著您呢!」

微微一怔,似乎一瞬間忘記了兄弟們正在宴廳等著自己的事情,而且,自己這一身的髒亂也未曾清理呢。自嘲的一笑,蕭卿墨柔聲對淺夏道︰「你身子虛弱,莫要再隨意走動,今夜便宿在我房中,我這便叫人去將筱藍筱汐兩個丫頭叫來服侍你。記得御醫關照,只能吃些流質的食物,我會囑咐人為你炖些營養的湯羹。湯藥約莫也快要煎熬好了,一定要等晾涼了才能喝,不然也會傷到咽喉的。」

沒料到這個冷情薄寡的男人一旦放開了心,倒也是很會體貼人,也就難怪呂微瀾與五位姬妾明里暗里爭奪的那樣厲害了。如今,不防算上她一個,就讓他暫時的嘗嘗身處溫柔鄉的美妙滋味罷了。至于,日後等待著他的究竟是喜是悲,端看自己的心情如何了。

微微頷首,水眸中溫柔的笑意輕揚,示意他莫要因為自己而耽誤了貴客。至于喝藥與吃食方面,她豈會輕慢虧待了自己,讓別人求之不得呢?

略帶依依不舍的站起身,一邊隨意的在衣櫃中翻出長衫換上,一邊還不時的偷覷床榻上安靜躺著的嬌人兒。只是,許是她累了,此時合著雙眼,呼吸均勻的似是睡著了。

換上長衫之後,放輕了腳步,蕭卿墨又繞到床榻前看她一眼,見她並沒有反應,當她已然睡著,便躡手躡腳的出去,仔細的吩咐了喱夜一些事物便急匆匆的往前院的宴廳趕去。

淺夏確實覺得疲累想要休息,只是身在他房中,身邊又沒有熟悉的筱藍和筱汐,她是半點安全的感覺都沒有,如何能踏實入睡。

但只有做出一副放松的姿態而對于他將自己留宿在他房中的欣喜,才會解除他所有的警戒之心。至于呂微瀾麼,此時約莫著已經曉得了她此時的情狀。恐怕是大喜過望之後,又因為自己沒有死成,反而得到了蕭卿墨體貼的照看而氣憤不已了吧。

氣吧!恨吧!她越生氣,自己便越快活!她越恨,自己便越得意!然後,她會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摧毀她在蕭卿墨心中的地位。

豁然睜開的水眸中,竄出一股狠戾之氣,這是準備著主動出擊的淺夏對自己的暗示,她由任人宰割到時刻防範,既然依舊不能免于磨難,就干脆由被動化為主動,好好的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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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聞訊趕來的筱汐與筱藍見到自家小姐面色蒼白,雪頸淤青泛黑、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霎時便紅了眼眶。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麼啦?嗚嗚~喱夜那個臭小子說你受傷了,可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的呀?嗚嗚~奴婢早說要陪著您一起,您偏不讓!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把您傷成這樣啊!一定要請王爺嚴懲!嗚嗚~」筱汐撲倒在床榻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心疼的邊哭邊說。

只听得守在外間的喱夜一頭汗水,只是王妃躺在床榻上,他一個小廝不能隨意進去,只得在外面低咳數聲,提醒那小妮子不要說得太過分了。這要傳到王爺耳朵里,雖然是王爺下的狠手,可也不保王爺會被罵的惱羞成怒拿她開刀。

嗄!呸呸呸!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怎麼就經歷今日的這一件事情,竟然將主子歸為心狠手辣的一類呢!王府這個優越的飯碗,他可還想好好的端著的呢。

「你咳什麼咳的,我家小姐傷成這樣,難道還不能說給王爺听,請他做主嗎?」筱汐一時急糊涂了,忘記了她此刻正身在蕭卿墨的寢室中,而通知她們過來服侍小姐的正是王爺最貼身的小廝,這不就說明王爺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麼。

「筱汐!」筱藍害怕筱汐一激動口沒遮攔的得罪了喱夜,立即輕聲阻止。

雖說大家同時奴才,身份同等,但畢竟人家是王爺的近身,而她們雖是王妃的貼身婢女,但總還是要給些尊重給他。不然,他若有心在暗中使些小絆子,那她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別吵吵,小姐的身子不適,你再吵反而擾了小姐靜休!」看出淺夏似乎不能開口說話,眉頭輕鎖無奈的看著筱汐,筱藍便代她說出她大約想說的話。

「嗚嗚~奴婢知道!奴婢不吵吵了!可是小姐,您究竟是怎麼受傷的呀?您看您的脖子,都快看不見一處好地兒了!夫人和老爺看見了,指不定要心疼成什麼模樣了!」眼中朦朧一片,筱汐心疼的想要撫模一下,可有怕淺夏疼,手就懸在半空中停頓著,看著看著,眼淚又  啪啪的往下掉。

微微搖頭,淺夏卻展顏淡淡一笑,伸出完好的右手,輕輕握住筱汐的手放下,然後又抬手拭去她眼角粉頰上的淚水,嘴唇動,用口型說著︰我沒事!你們別哭!

哪知她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筱汐見她口不能言,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怎麼的,竟然更加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哇~小姐,您是不是從此以後就變成啞巴不能說話了呀?」

「筱汐!你胡說什麼?」筱藍亦是擔心,可終究是個沉得住氣的,盡管淚水也不曾停過,但還是沉穩的低叱一聲,不希望她烏鴉嘴的胡說成真,「王爺自會請了最好的御醫來為小姐看診,你這樣渾說八道的,不是觸了咱們自己的霉頭麼?」

「嗯嗯!對對!奴婢不胡說了!不胡說了!小姐一定會沒事的!一定!」趕緊對著自己永遠會蹦出不經大腦思索的言語的嘴巴拍了幾下,筱汐又強行的收住哭勢,抽噎著問,「那小姐,王爺已經叫御醫過來看診了嗎?他有沒有說什麼呀?你的喉嚨……?」

「筱汐,御醫應當已經來過了,你看小姐脖子上留有的藥膏味道就知道了。小姐現在不能說話,你就別那麼多的問題好不好?」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筱藍實在是太過無語了。

「哦!好!」嘴里應著,可是只要眼光接觸到淺夏脖子上的可怖印跡,筱汐就有很多疑問想問,但在筱藍警告的眼神中,還是乖乖的忍耐著。

「小姐,方才喱夜說王爺的小廚房已經備下了易消化的湯羹,奴婢先去看看有沒有好!」此時已快戍時,平日里都是她們主僕三人洗漱睡覺的時候了,小姐這麼一折騰定然是肚子餓了的,細心的筱藍便想著先讓淺夏吃點東西。

經歷了生死邊緣的掙扎,心中固然恨意滔天,但仍舊是余悸未歇,委實沒有什麼吃東西的胃口。只是,淺夏知道,若是自己不抓緊的讓自己恢復體力,做好十足的準備,虛弱的她決計是應付不了已經開始的內宅爭斗。

于是,便微微點頭。

「小姐,您今晚就宿在王爺這邊嗎?」見自家小姐還能想著吃東西,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心情也總算稍微恢復過來的筱汐此時才想起她們正在王爺的寢室中。四下簡單的掃一眼,對于從未進過男子的臥房的筱汐來說,一切都很新奇,足夠引起她的好奇心。

這是蕭卿墨的寢室?

淺夏卻是微微一怔,沒有料到他會將自己這個不受他待見的名為王妃實則與隱形的人一般無二,都可說是棄妃了的人,安排進了他的房間,還真是有意思的很吶。

不過,回憶起她醒來時他對待她的態度,約莫是為自己有所心動的了!嘴角揚起一道譏諷的笑意︰看吧!男人就是這麼的薄情寡義,前世口口聲聲的說了有多麼的愛著呂微瀾,甚或連她殺人都能臉不紅氣不喘,一點兒都不會做賊心虛的包庇著。而換了這一世,他居然這麼快就將注意力投在了自己的身上,當真是賤得很!

微微轉動視線,淺夏與筱汐一同打量著蕭卿墨的房間。與女子閨房的柔軟溫馨華麗不同,男子的臥房中時時刻刻體現出了男子的剛硬簡潔。

沒有華美的屏風隔離,隔斷處已沒有掛著幔闈,兩邊的紅柱上只有兩只金鉤空掛著,空闊間可以一眼看見通往外間的暗紫色門扉。

許是主人的臥房,又或是不同于她的房中有屏風隔開,和輕紗飄揚,蕭卿墨的房中顯得非常的寬敞。家具衣櫃都是珍貴的紫檀木制成,即使不像女子房中有胭脂水粉的清雅脂粉香,但這些在大禺朝非常罕見的紫檀木散發出來的自然綿純的清香,亦是好聞的很,細聞之下倒有著安神鎮定的效果。

沒有桌椅,顯示這個地方並不是用來招待外人的極其私密的空間,也或者可以說是蕭卿墨從未打算讓妻妾進入這片天地吧。

而她今日住進來了,是能夠說明什麼嗎?或者,只是他看見自己昏迷,又因為是罪魁禍首,才會心虛的選擇了他的地方?

呵呵!不管是什麼原因,她此刻既然住了進來,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的,不然豈不是辜負了他與呂微瀾的一片「美意」了麼。

「小姐,王爺的房間中怎麼這麼冷硬啊,感覺冰冰涼涼的呢!」連個梳妝台都沒有,那他的頭發是怎麼梳理的呢?身為一個丫鬟,雖然在淺夏的寢室中可以為所欲為的坐在甚或是躺在床榻上,但這里畢竟是王爺的臥房,她再隨意也不敢莽撞,雙膝跪在足踏上的筱汐只覺得膝蓋疼得很,干脆就坐在上面了。

淺夏不能說話,只是淺淺的笑著,筱汐與筱藍自進了她家府門之後,便一直跟在了自己的身邊,因著自己也不喜歡往大哥的房中亂跑,因而她們是從來都不曾進過男子的房間。看慣了柔美的閨房,自然就覺得男子的臥房比較生硬,沒有柔和的線條參雜其中了。

而她,其實原該是在嫁進王府後便入住在正院,也就是蕭卿墨的這間臥房的。卻因為蕭卿墨心中所想的是呂微瀾,並不樂意自己這個討人厭的拿著聖旨進門的人與他同房而住,又不能將呂微瀾安排在這里住落人口實,因而便干脆一人給了一個**的院子。一能掩眾人悠悠之口,二也讓呂微瀾安心,他大抵就是這麼想的。

「小姐……」筱汐還想要說什麼,這時,門開處,筱藍端著熬好的湯羹進來,正好听見筱汐的聲音,不由的薄責道︰

「筱汐,小姐的咽喉傷著了,近段日子都不能說話,你別老是一個勁的跟小姐說話成不成!」

「我,我也是怕小姐悶著,會覺得更痛而已,說說話,轉移注意力而已!」自知理虧,筱汐只有很小聲的辯解著。

瞪她一眼,筱藍只能無奈的不與她計較,掃了一眼,見房中除了窗前的一個小幾,別無其余桌椅,便將托盤放在幾上,然後對筱汐道︰「快將小姐扶起來吧!」

「哦!」沒有挨訓,筱汐趕緊起身想要扶起淺夏。只是,她只看見淺夏的脖子上有傷,而在來時的路上就算她們問了喱夜一百句為何小姐會受傷在王爺的房中歇息以及到底是受了什麼傷,那個臭小子就是一個字都不透露。

因而她們也就只當是小姐只是脖子受傷,所以,在淺夏口不能言的情況下,筱汐剛好便扶住了淺夏被蕭卿墨簡直就要捏碎的左肩。

疼~

鑽心的刺骨疼痛令得淺夏羽眉緊蹙,額際甚至都冒出了點點細汗。由于筱汐是與淺夏並排著扶的,因而注意力並未在她臉上,只是感覺到了她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向來單純的她想法不多,並沒有在意。

倒是正在晾涼燕窩羹的筱藍一抬眼看出了淺夏越發蒼白的臉上的不對勁,立即問道︰「小姐,您怎麼了?脖子很疼嗎?不,應該不是,是別的地方還有傷嗎?」

痛的連點頭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無力的靠在筱汐身上的淺夏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那上面,筱汐的手還牢牢的扶著,即使此時已經不用力氣了,但依舊能夠感覺到她踫觸的疼痛。

「您的肩也受傷了?」筱藍大驚,立即放下手中的碗,對筱汐道,「筱汐,你快將手移開!」

「呃?哦!」一轉頭,亦是看見淺夏額上的細汗匯聚成了水流,沿著鬢邊緩緩滑下,靠著自己的身子明顯的發燙了起來,「小姐!」

「你別動,我來看看!」擔心筱汐莽撞更弄疼淺夏,筱藍立即阻止筱汐亂動,自己則小心翼翼的拉開淺夏已經被解開的頸部盤扣,然後再緩緩的推開。

隨著淺夏緊咬蒼白唇瓣無聲的痛苦申吟,筱藍與筱汐在看到她圓潤的肩頭之上與頸部差不多的駭人淤青時,眼眶同時一熱,皆不由的捂嘴哭了起來。

粗粗的喘一口氣,平復一下幾乎痛到麻木的感覺,淺夏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揮手讓她們別哭。

是呀!別哭!哭永遠是弱者的表現,就如同她的前世,每一次看見他與呂微瀾當著她的面親熱,她唯一會做的就是哭泣。可是,最終,她的眼淚並沒有換來他的心疼和安撫,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厭惡。似乎她廉價的眼淚不過是他們表示恩愛的一種調劑品,有了她卑微的哭泣,才會顯得開朗大方的呂微瀾是多麼的珍貴。

所以,她已經堅強的決定,她不會哭,就算是之前面臨著死亡的恐懼,她也不哭,何況是這一點點的疼痛。

傷,總有一天會愈合完好,而只有疼痛才是能夠讓人深深的記著所受的磨難,只有加深這種疼痛,才不會因為安逸而忘卻。

而她的眼淚,除了利用,以後絕不會輕易掉落。

不知道為何自己與筱汐僅僅是半個下午的時候不在小姐身邊,小姐便有了這兩處這麼驚心動魄的傷痕,筱藍在自責的同時,亦是深深的堅定了以後一定與小姐寸步不離的念頭。

吸了吸鼻子,將多余的眼淚收回,身為嫡女千金身邊的貼身丫鬟,筱藍向來知道一些深宅內院的爭斗,就算是還算太平的太傅府亦是明著暗著爭斗不斷,何況是翁姑是當今聖上與皇後的帝皇家下,這王府中日後的生存當然是要小心應付著了。

「小姐,燕窩羹已經晾涼了,您先喝點!」身子是最重要的,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筱藍覺得便只有維護好受傷的身子了。

筱汐的手拿開了,淺夏的疼痛感也緩緩散去,微喘一下,她微張唇瓣,示意筱藍喂來。

就著筱藍遞來的湯匙輕呡一口咸甜適中的燕窩,滑膩的濃稠液體順著喉間滑入,雖然吞咽感覺稍有些困難,但由于燕窩羹質地細膩潤滑,總算吃著不是太痛苦。

即使月復中並不感覺饑餓,但淺夏還是將一整晚湯羹如數喝下,因為她知道,只有保存了體力才能參加爭斗。

與此同時,翠微苑中的呂微瀾在听到了暗中布下的眼線的回稟時,氣得正在大發雷霆。

「蕭卿墨他是什麼意思,為何會將商淺夏那個賤人抱回了他的房中休養?」

原先,在知道蕭卿墨是怒氣沖沖的將商淺夏從自己的院中拽出去的時候,她還幸災樂禍的想著,蕭卿墨一定會為了自己好好的教訓一下商淺夏。

果然並沒有令她失望,據回探的下人稟告,說是王爺半點兒都不憐香惜玉的將商淺夏那個賤人拖進了書房,不一會兒便听見了里面傳來的慘叫聲。再過一會兒就見商淺夏脖子淤青昏迷不醒的被蕭卿墨給抱了出來,然後便來她這兒將御醫喚走了。

脖子上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蕭卿墨掐的,她正慶幸著說不定那個賤人就這樣一命嗚呼了,不曉得再得到回報時,居然說是已經醒了。

真是福大命大啊~!

暗狠狠的想著,雖然心中異常的惱怒蕭卿墨最後還是沒有直接下手了斷了商淺夏的一條狗命,但隨即又陰惻惻的笑起來。

不是說她不好好的休養,從此以後便有可能真的因為喉嚨的傷勢而啞了嗎?那她何不成全她,就讓她從此以後有口難言吧!

「雪漫,你過來!」心中主意一定,呂微瀾便將雪漫叫到身旁,在她耳旁一陣低語。

「小、小姐,這樣做……」渾身一個顫栗,雪漫知道自家小姐素來好勝心強,唉,或者說是見不得人好,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太有難度了,囁嚅的支吾著,希望她能夠收回這個主意。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如今跟著我嫁進了王府,從此以後在我身邊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了的坐享其成?」冷冷一笑,呂微瀾交抱著手臂靠在床靠上,原本魅惑無邊的美眸,此時卻是陰冷一片,「要知道,只要我說一聲,我那個不成器的大舅依舊可以來王府領人。畢竟,你的賣身契可是在我的手中的,就算你是去求了王爺,王爺也未必會幫你做主。何況,我此時在王府中地位,想來你是看清了的。若是,我讓別人去做,別人為了討好于我,定然是不遺余力的。給你這個差事,是因為我看得起你,你可別不識好歹,自願葬送自己的大好青春!」

一想到那個猥瑣的三姨娘娘家大哥,一個五十幾歲總是打著相國府名號四處收羅年輕姑娘的老頭子,雪漫克制不住的一個顫抖,渾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反抗的連連點頭︰「奴婢听小姐的!小姐怎麼說,奴婢便怎麼做!」

「那就去準備著吧!」得意的一下,同為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家,呂微瀾豈有不知道女兒家的心思的。就算她們是身為最卑賤的奴婢,同樣也憧憬著美好的戀情。

只是,因為大禺朝尊卑嚴謹的祖制,許多姑娘只能懷抱著這樣一個虛幻的夢想而已。即使這個夢想很是虛無,但就算是配個身份相當的小廝,總也好過給一個已經一只腳跨進棺材,還在聲色犬馬中胡混的老頭子做不曉得是第幾房賤妾要好上許多的吧。

「記住,事情給我辦的穩妥一點,不然出了事可就別怪我沒有保你了!」最後再囑咐一句,呂微瀾這才朝雪漫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讓人給我好好的盯著宴廳那邊,只要散席了,便將王爺請了來!」

商淺夏,就算你是住在他房中又如何,我只要不讓他回房,你還不是一樣沒有機會。

奸佞一笑,扯得臉上的疤痕猙獰無比,在搖曳的燭火映照下更添些許殘忍狠毒。

夜已漸深,前院的宴廳里終于結束了晚宴。雖然是為了慶賀蕭卿墨的新婚而辦的筵席,但畢竟今日接連發生了側妃與正妃先後受傷的意外,眾人各懷心思,對這場晚宴實在是說不出盡興。

呂皓冥心中郁郁自不必說,多年前在含光寺的後山遇見的那個粉妝玉琢的,嬌俏可人的小丫頭如今長成了這般的天姿國色,卻因為他的錯過如今嫁做他人婦。

在宮里的首次相遇,他只為眼前絕色傾城的人兒傾倒,卻未能將她認出。而後,在得知她便是三王爺蕭卿墨新婚王妃之後,多年前的記憶就這樣毫無預警的竄入他腦海,那之後他才發現,他放浪不羈的一顆浪子心竟然早在多年前便已經失落在一個小女娃的身上,而他竟全然不知,依舊流連在花叢中。

暗嘲自己活該,卻又總是不克自持的想要了解她的一切,不惜被她比作、登徒子的耍無賴行徑,只為能與她有所交集。

他知道有這樣齷齪的想法的自己有多可鄙,她已經身為人妻,若他恣意糾纏只會連帶著壞她名聲。可是,他沒辦法克制自己一顆想要見她之心。

她歸寧的那日,獨自帶著丫鬟在街上閑逛,他在看見她身影的那一刻,便知道與自己庶妹已經互相交心的蕭卿墨定然是冷落了她。

于是,他克制不住的恬著臉接近了她,原以為會看見她失落的傷心難過,卻沒料到她卻是一派從容。令久經情場的他立即明白,她竟然亦是不在意蕭卿墨的。

說實話,即便明白就算她與蕭卿墨之間郎無意妹無情,但畢竟已是皇家之人,自己是沒有半分機會的,可心里還是充滿了希冀,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將她擁有。

因而才會在得知蕭卿墨設宴招待眾皇子之後,厚著臉皮不請自來,只為能夠遠遠的看上她一眼,先解一解這些時日的相思便好。

卻沒料想生出了這許多的是非來。

一杯接著一杯的自斟自飲,呂皓冥此時是多麼的憤恨自己千杯不醉的酒量。如若醉了,他便可以什麼都不思,什麼都不想的倒頭呼呼大睡。或者,借著酒勁再好好的大鬧一場宣泄一下心中的憤恨。

可他不醉,一點兒都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清醒到很是理智的反省了此前在荻罄院的沖動。當時的他只是因為听說她是昏迷著被蕭卿墨自他書房抱出的,有的下人甚至是看見了她脖子上的紫黑淤青,他便大約的猜想到了一定是憤怒的蕭卿墨下了狠手。于是,腦袋轟然一聲一陣燥熱,不管不顧自己的身份就揍了蕭卿墨一拳。

此時想來,自己這是半點沒有幫到他的小夏兒的忙,反而有可能會給她添了麻煩了。

懊惱,悔恨,這些都不足以來形容他此時因為愧疚而復雜萬分的心,只想借酒來麻醉自己的思想,不讓自己一遍一遍的想像她的傷勢。

可是,直到此時的酒宴結束,他依舊很清醒。清醒的妒忌著各人散去之後,唯有蕭卿墨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守著他的小夏兒。

心口悶悶的痛著,干脆拎了酒桌上還未喝完的酒壇子,一邊往口中猛灌著,一邊跟在眾人身後出去。

蕭卿墨的心情自然比呂皓冥更糟糕,並一心想著要趕緊回到淺夏身邊看她。此時按壓著心頭的焦急以著主人的禮儀將太子蕭琀墨一眾兄弟及他們的妻子送到大門旁,揮手道別之後,還不待他們各自進到馬車中,便急急的轉身,恰巧與被他選擇忽略的呂皓冥撞在了一起。霎時,冰涼的液體伴著陣陣酒香同時灑落在兩人的衣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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