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苦著小臉︰「媽媽.您看哥哥.總是逼我們學習.很辛苦的.連飯都沒吃完呢.」
「小華子.不要欺負妹妹.」不等老太太說話.鄧明毅開口了.同樣不給鄧公子面子.「兩個女孩子學習很辛苦.你要懂得心疼人.不要給她們施加壓力.」
抑郁呀.兩個小丫頭一臉得意的模樣.徹底打消了鄧公子妄圖翻盤的想法.誰讓他在家里地位不高呢.不光是在家里.在單位.鄧副經理地位也不高.
供銷聯社事不多.如果有了一個事多的上司.再沒事的單位也會變成有事.葉瑩軒是市委秘書長溫靈仙的女兒.模樣四五分.打扮倒有七八分.葉經理年齡不大.來古城縣擔任供銷聯社經理之前.一直在團省委工作.
其實.葉瑩軒只有二十四歲半.是1970年生人.僅比鄧公子大兩歲.葉經理看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一點點居高臨下的味道.看向鄧華的眼神.則是多了一點審視.
團省委工作的經歷.其實並沒有給葉瑩軒帶來多麼豐厚的政績.可是.誰說升官一定需要政績的.恰恰是在不斷的變動中.使得葉經理的履歷豐厚起來.隨之而起的還有級別.
其實.葉瑩軒不過是三流大學的畢業生.中學時代.女人沉迷于臭美.沉迷于早戀.根本沒心思學習.可惜.高考的時候.那個男考神超常發揮.一舉考上燕京大學.和女人的距離變得天差地別.
脆弱的初戀.根本抵擋不住距離產生的鴻溝.兩個人之間的緣份.也僅僅持續高中三年.隨著步入高校變得無疾而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葉瑩軒並沒有因為失戀變得奮發向上.而是更加追求心目中的男神.
短短四年時間.四次短暫的戀情.讓溫秘書長苦不堪言.任誰有這樣一個女兒.恐怕都會頭疼吧.把女兒打發到古城縣.不只是想讓她在清遠市經濟發展最迅速的地方積累政績.更希望她能洗盡鉛華.
問題是溫秘書長這麼想.葉瑩軒未必做此想.有些人永遠不會安份.工作需要.供銷聯社有一台半截車.用來向鄉下供銷社送貨.這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
只是乘坐貨車下鄉.對于葉經理來說絕對是無法忍受的.于是女人盯住鄧公子的悍馬.在她看起來.悍馬也不過是一台比較笨重的車子.僅僅比半截車強那麼一點.
問題是古城縣的條件不過如此.葉瑩軒沒得選擇.一大早把鄧華叫到辦公室︰「鄧華同志.今天下去調研.能不能借你的車一用.」
借車.
鄧華一愣.他這台車.還只有賴坤借過一次.那一次是悍馬惟一一次受重傷.從前悍馬曾經有過幾位女乘客.書記姐姐不用說了.還有後來的東方縣長.
兩位女子並沒有因為是高高在上的領導.就擅自征用悍馬.那畢竟是鄧公子的私人物品.只是兩個女人都極其聰明.人家不借車.而是連車帶人一起借用.
當時鄧公子並沒有一點拒絕.或者說沒理由拒絕.連油錢都不給還要奉獻笑臉.不過那都是鄧公子心甘情願的.沒有人強迫他.這位經理.見面第一件事就是借車.借二百萬的豪車.跟借自行車一樣隨意.
「對不起.」鄧華微微一笑.葉瑩軒臉色一變.「單純借車子不大好吧.或者葉經理可以連司機一起.」
葉經理一愣.女人沒想過讓鄧公子充任司機.她很渴望那種駕駛悍馬.翻越叢山峻嶺的感覺.就像翻越人生的一座座高山.那是一種挑戰.讓一個不比自己小多少的男人當司機算什麼.
只是一想起那台四處漏風的貨車.女人皺皺眉.忍受一個長相不錯的小男人.總比忍受那個半老的貨車司機強.話說鄧公子賣相相當不錯.最起碼要比葉瑩軒先前幾位男友強得多.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小子不過初中畢業生.未來前途有限的緊.隨著年齡增長.葉瑩軒的眼光也在增長.如今僅僅是小白臉已經無法打動葉經理的芳心.
至于說鄧家的財產麼.憑溫秘書長的職務.有的是上趕著巴結的有錢人.最起碼到現在為止.葉瑩軒還不知道.積攢太多的金錢有多大用處.
一個吃糧不管穿的二世祖.哪里會想到當家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實際上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沒有把金錢當回事.遠不像十年後.金錢幾乎是衡量一切的標準.
女人需要高富帥.男人想找白富美.現在的葉瑩軒總算是單純︰「那就辛苦鄧副經理.我們一起下鄉去走走.考察一下基層供銷社的狀況.」
看得出來.葉經理很不喜歡自己毛遂自薦.充任司機.鄧華也不在意.他更在意自己的悍馬.讓一個從來沒有在山區生活過的女人.開著悍馬走山路.那是對車子不負責.也是對葉經理不負責.
兩個人沒有讓其他人陪伴.葉經理似乎不喜歡和別人交往.或者說.不喜歡和古城縣供銷聯社的干部群眾交往.也難怪.這些人距離葉瑩軒生活的世界.距離有點遠.
葉經理坐在後邊.居然沒有坐在副駕駛.如此微妙的細節.讓鄧華微微一笑.女人是在用這樣一種方式.表明她和自己的距離嗎.一路上供銷聯社正副經理.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所謂的基層供銷社.已經被鄉村日漸興盛的小賣店擠兌很慘.那些小賣店也許物資不是那麼豐盛.有一點卻是基層供銷社無法比擬的.幾乎每一個村落的小賣店.都要有一個賬簿.賒欠的賬簿.
對于農民來說.錢永遠不是那麼就手.欠賬才是小賣店的主流.供銷社已經不再是農民唯一的選擇.至于說那些農用物資.那些衣物日雜用品等等.小賣店沒有的.鄉間每月三次的市集.成為最好的補充.
同樣花錢.農民不會喜歡到高高在上的供銷社去選擇.那里面服務員的面孔太冷.有時候會質疑農民經濟實力.實際上也是在傷害農民的自尊.而小賣店也好.集市上的流動商販也罷.他們絕對會用最飽滿的熱情.對每一位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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