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劉宗一個人可以拿下一個……」說話的是一個梳著朝天辮的小女孩.小辮子倔倔的高高豎起.就像是頭頂上長了一蓬蒲公英.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其實班女學生的發型已經正常了很多.當初只要看見一中出現特殊的法式.除了班的學生.沒有第二個可能.一中沒有人敢嘲笑班的發型.包括老師在內.誰也不願意因為口舌之爭.導致一場暴揍.
「切.那要你說.劉宗.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了.上次打架也沒見你這麼強.」
劉宗靦腆得很︰「我我也沒多厲害.是是他們有點弱……」
「這話我不愛听.」小猴子一撇嘴.「大家說說.小鬼子也好.小棒子也罷.有一個弱者嗎.」
呂玟白鄧公子一眼︰「瞧你給孩子們灌輸的什麼.」
「他們就是小鬼子、小棒子嘛.」小鄧主任一臉無辜.根本沒有一點覺悟.讓學姐一陣無語.「嘿.今天同學們表現殊異.來來來.我敬各位小英雄一杯.」
所有的學生都站起來.一張張小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今天初二班的孩子們大出風頭.第一次成為一中的驕傲.成為父母親和老師的驕傲.
這個驕傲將會影響孩子們的一生.鄧華不懂教育心理學.卻很清楚榮譽感對一群孩子意味著什麼.有了這一次的勝利.也許上次群毆事件的影響才會徹底消除.才會讓熊孩子們真正認識到善惡.
看著孩子們燦爛的笑臉.鄧華格外滿足.小猴子有點遲疑︰「呃.教官.我我听說.听說你您要要到鄉下去.」
「嗯.」鄧華一呆.這事好像不過是東方縣長和自己一個人說過.「你怎麼會這麼說.」
孩子們的笑容消失了.大家都盯著鄧公子.劉宗有點躲閃的眼神.讓鄧華明白是誰泄了密.因為要下鄉.這幾天的功課布置格外重.墨竹都有點吃不消.兩個小家伙頗有些抑郁.加料的訓練課程.不是那麼好過的.
呂玟痴痴地看著鄧華.半年來的合作.讓學姐重新認識了小學弟.如果沒有小鄧主任.初二班的孩子們.很可能是呂玟老師的噩夢.
第一次充任班主任.就遇上一群奇葩孩子.對每一個剛剛踏上工作崗位的教師來說.都是一場噩夢.現在噩夢變成美好的回味.明知道沒有不散的宴席.可是.呂老師還是有點傷感.
「你真的要走嗎.」學姐一臉的依戀.半年多的共事.呂玟的確對鄧公子有了一點依戀.也許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從群毆事件到此次交流會.女人都把學弟當成自己的主心骨.
如今.這個主心骨就要離開.呂玟心中有著濃濃的失落感.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份被剝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當年的學弟產生如此異樣的情愫.偏偏眼中是藏不住心事的.
面對孩子們和學姐.鄧華感覺很難開口.孩子們期盼的眼神.和身邊學姐︰「不知道會去哪里.教委的工作要告一段落.不過你們還是我的兵.永遠是我的兵.」
「教官.我我舍不得你走.」
一個女孩哭起來.像是打開了閥門一樣.所有的孩子都哭起來︰「教官.我們不讓你走.」
「為什麼要走.」
「和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
沒想到一頓飯鬧成這樣.孩子們哭的稀里嘩啦.讓小鄧主任也心里酸酸的.呂玟更是哭紅眼楮.下午出現在圍棋賽場上.初二班的孩子們殺氣十足.他們要為自家教官.爭得最後一份榮譽.
「圍棋比賽.不用我的隊友出場.我作為主將.將會橫掃華日兩國選手.」
叫號的是李承宗.據說小家伙是韓國少年組圍棋冠軍.難怪傲氣十足.不過李承宗也的確沒有說大話.他一個人挑戰日本的五名選手.短短兩個小時的快棋.日本選手全軍覆沒.
初二班的孩子們臉色有點發白.不是害怕.而是有點糾結.早就听說.圍棋是華夏的傳承之一.甚至不比古武的傳承差多少.那是和茶藝、畫並存的民族瑰寶.
原本是民族的東西.到了自己的手中.居然如此的孱弱.小家伙們很不甘心.古城縣的民風如此.只要涉及到歷史傳承.每一個人都會全力以赴.每一個人都會勇往直前.
班的熊孩子們別看淘氣.但是在大義上.從來不差事.就像當初的群毆事件.可是眼下.就憑旁觀剛剛的圍棋賽.小家伙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第一次.班的小家伙們.未戰先怯陣.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當初面對六個成年人.包括兩個退伍兵.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失去信心.無疑比失敗更可怕.小猴子一咬牙︰「我管他是誰.天王老子哥哥也要嘗試一下.教官說的.真英雄要敢于面對失敗.敢于挑戰強者.」
幾個選手把小手握在一起︰「我們一起加油.」
可惜.圍棋不是憑借勇敢就可以獲勝的.不到一個小時.初二班的三名小選手完敗.天色已晚.今天的比賽結束.懸念留在明天.
回到鬼屋.小劉宗悶悶不樂.劉宗媽媽嘆口氣︰「墨竹姐姐不是說過.你的表現已經足夠優秀.明天只要盡力而為.也就無悔了.」
今天算是慶功.娘倆都被鄧公子請到家里.墨竹撇撇嘴︰「劉宗.告訴你.狹路相逢勇者勝.我今天看了那家伙的圍棋.雖然不大懂.可是可是我知道.今天的選手都被他牽著鼻子走.開盤就已經輸了.」
「沒錯.」鄧華點點頭.「小豬豬沒說錯.任何比賽或者戰爭.如果按照別人設定的劇情發展.首先就落了下乘.勇于挑戰沒錯.同樣也要打出自己的氣勢.自己的節奏.听說你在燕京城曾經師從名家.我想韓國人的圍棋.更多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就像第一場比賽的小女生.難道說你連一個女孩子的勇氣都沒有.」
劉宗端著飯碗.看著面前的燻鴨.半晌才抬頭︰「我會全力以赴.下出自己的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