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把蘭老扶到一邊躺椅上.讓老人趴在上面.鄧華深吸一口氣.全部精力集中在右手.老爺子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似乎在往外抽取那枚彈頭.
五十年過去了.彈頭早就被肌肉層層包裹.最關鍵是彈頭距離神經元毫厘之差.正是因為距離如此之近.國內眾多的外科名醫.沒有任何一位.敢于給老爺子動手術.
如果在手術過程中出現一點點的偏差.就會傷及中樞神經.輕則導致半身癱瘓.重則會導致老爺子死亡.如此重大的責任.不要說一位醫生.即便是陸軍總醫院的領導.也承擔不起.
蘭老皺著眉.腰部傳來的感覺很奇怪.不是疼.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酸.這種酸.刺激到膀胱和腎部.刺激到相應的經脈.導致老爺子的尿液不受控制.汩汩而下.
幸好里面有再就準備好的尿不濕.才不至于出丑.只是在孫女面前遺尿.也讓老爺子尷尬不已.可是哪里的經脈已經不受老爺子的主觀意識控制.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在遺尿.只有腿部感受到溫熱.才知道自己已經尿出來.
老人家可以清楚感受到.後背那個位置.一個東西在一點點抽離.神奇的沒有破壞任何經脈血管.長達半個小時.那個東西幾乎是以微米每秒來計算速度.
整個過程.老爺子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是老人家臉上布滿的汗水.才讓蘭馨感受到.爺爺此刻有多麼痛苦.老人發現.痛不是最難忍受的感覺.那種古怪的酸.才讓人有種崩潰的異樣.
鄧華臉上同樣布滿汗水.如果不是事先月兌去外衫.恐怕渾身的衣物都要濕透.蘭馨手里拿著毛巾.不時為爺爺擦拭.此刻卻不敢再幫鄧華擦汗.任憑汗水順著面頰淌下來.
小女人看過太多武俠電影.據說這時候最忌諱打擾.會走火入魔的.蘭馨對古武懵懵懂懂.她一向不喜歡這些.也只有梅惠兒.才喜歡舞槍弄棒.現在更是變成鄧公子的徒弟.開始正式修煉無名功法.
「呼.」鄧公子終于長出一口氣.緩緩站起身.「好了.彈頭距離神經一厘米以上.足以手術取出來.等老爺子手術結束.我幫您重新梳理一下經脈.您老再活二十年不是問題.」
蘭老哈哈大笑︰「只要不遺尿.老頭子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多活二十年.豈不是成老妖精了.」
三個人呆在房如此長時間.保健醫生有點擔心.輕輕敲響房門.蘭老揚聲道︰「進來吧.你們兩個先出去和小朋友玩.回頭陪老頭子喝酒.」
蘭馨主動拉住鄧公子的手.隱約感覺到.小男人的手居然微微顫抖.小女人的心一緊.走出房門關切地問︰「是不是很辛苦.」
「沒事.歇一歇就好.」鄧華沖女孩子安慰地一笑.其實剛剛的治療很費力.更費神.最主要是老爺子年紀太大.他不敢有一點劇烈的動作.只能是緩緩用力.這種細微的控制.對精神和內力都是一種考驗.
不過經歷過剛剛的操控.鄧華明顯感覺.自己對內力的掌控愈發精準.也算得上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女人眼中此時只有鄧華︰「跟我上樓.去洗洗.休息一會兒再下來.」
「那怎麼行.」鄧華詫異道.「這里很多長輩.我們……」
蘭馨罕見的固執起來︰「不管.跟我走.」
大廳里所有人都看著.鄧華被蘭公主拽著上樓而去.根本沒在意下面這些賓客.他們可是專程為小鄧主任來的.人群中傳來幾聲冷哼.梅惠兒死死咬住芳唇.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心里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蘭北上和陶新明已經離開.甄彩瑜眨眨眼.看著女兒異樣的舉動.卻沒有生氣.自家女兒只有母親最了解.馨兒不是沒有分寸的小女孩.把鄧華拉上樓.想必有自己的安排.
沒一會兒.蘭老被保健醫生請到外面車上.直驅山谷里專屬醫院.雖然像是戰地醫院.建造在山體里.里面的設施卻足夠完備.甚至某些省級醫院也未必有此處的設備齊全.
一台世界最先進的MRI.也就是俗稱核磁共振成像儀為蘭老做了一次檢查.結果讓華夏最好的醫生震驚︰「怎麼可能.彈頭居然橫移一厘米.」
「怎麼個情況.」剛剛趕回來的蘭北上一臉緊張.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
亦步亦趨跟在老爺子身邊的甄彩瑜.隱隱猜測到什麼.只是女人真的難以置信.會是這樣的結果.先前蘭馨和鄧華陪老爺子進房.還不到一小時.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巨大的驚喜.鄧華是怎麼做到的.
和蘭北上不同.甄彩瑜本身就是學醫出身.早年間一直在野戰部隊.只是近年老爺子身體欠佳.她才從野戰部隊回到陸軍總醫院.實際上更多是充當老爺子的保健醫生.
女人很清楚.彈頭橫移一厘米意味著什麼.蘭老對蘭家和甄家以及那些依附蘭家的小世家來說.不啻于一枚定海神針.如果老爺子的陳年舊患徹底清除.受益的絕對不只是蘭北上.
石蘭竹笑道︰「蘭記您不用著急.彈頭橫移一厘米是一件大好事.有了一厘米的距離.我們就有把握取出彈頭.絕對不會傷害到蘭老.」
「取出彈頭.」蘭北上一驚.濃眉緊縮.「你是說.手術取出彈頭.」
盡管面對華夏最好的外科醫生.蘭記還是難以置信.老爺子的身體不只是他個人的問題.已經事關蘭記的未來.更是事關蘭氏家族的未來.
八十多高齡做手術.如果不是石蘭竹醫生和蘭家關系匪淺.蘭記甚至會以為.她是政敵派來的黑手.這個時代蘭老和那些幸存的老人.已經不只是家族的寶貝.更是華夏的瑰寶.絕對不容有失.
高層對這些老人也是異常關注.任何一位的身體狀況出現一點問題.都將上報政治局.不要說手術.就是小感冒用藥或者打針.都要有專門的文件批準.才能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