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華笑著回過頭.面前是一位年輕的女教師.他沒見過.一晃六年過去.一中初中部有太大改變.一中已經在他當兵後不久.整個翻建.兩棟教學樓一棟教研室大樓.成為古城縣最好的建築物.
並不是古城縣的領導有「窮誰也不能窮孩子」的覺悟.也不是他們不想「窮誰也不能窮領導」.從楊念祖到趙建軍.沒有一個是那種心靈高尚的人.一中得以翻建.還是當年一位畢業于一中的老將軍.上下游說的結果.
據說當年從設計到施工.從頭至尾沒有讓地方官插一手.使得募集來的資金最大限度用在學校建設上.如此運用募集來的資金.在淮陽省還曾經掀起一股逆流.
很多地方官對私募資金如此使用.月復誹不已.如果不是老將軍足夠強勢.搞不好要當成非法集資來治罪.在意識形態上處于官本位的領導心目中.任何不受他們控制的資金流.都是不可靠不可接受的.
至于說那些募集來的資金在官方手中.能有多少用于「運營成本」.能有多少用于「管理成本」.還有多少會在運轉中「被流失」.那不是領導層需要考量的事情.
鄧華笑道︰「您好老師.我是縣教委派來商討軍訓事宜的.我叫鄧華.」
「你你是鄧華.」
女教師瞪大眼楮.一臉的驚詫.鄧公子一呆.自己雖然比較張揚.學校這些老師未必知道自己︰「對.我是鄧華.曾經是……」
「我認識你.」女教師懷里抱著教案.一雙美麗的大眼楮.上上下下大量小鄧主任.居然讓臉皮超厚的男人有點難為情.女教師似乎忘記了應該去授課.「我還是你的學姐呢.」
輪到鄧公子迷糊了︰「學學姐.」
女教師一揚頭.一臉的得意.似乎充任鄧某人的學姐是多大的榮耀︰「當然.你初三畢業那年.我參加高考.咯咯咯.當時的小鄧主任可是名聲在外呢.我們這些學長學姐.想不知道鄧華鄧公子也難.」
「呃.」鄧公子無語了.這位還真是百無禁忌.似乎也知道自己在教委的身份.卻根本沒當回事.瞧那笑眯眯的模樣.女教師完全把鄧公子當成當年那個頑劣學生.而不是現在可以掌控她前程的領導.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女教師忽然嘆口氣.如此豐富的情感變化.讓鄧華有點暈.「你在一中打的最後一仗.把七個混混和兩個學生打進醫院.那一次起因是幾個女學生.還記得嗎.」
鄧華怎麼可能會忘記.正是那一仗.讓他不得不提前畢業五當兵.否則以鄧公子當年的成績.考上高中部沒有任何問題.三年後考上大學.也不是很難.
鄧公子點點頭︰「記得.幾個學生勾引那幫混混.想要挾持女學生和他們處朋友.不過好像沒有你.」
「哼.我就是其中一個.」女教師有點不開心.想來也是.一個足夠級數的美女居然被無視.想必都會不開心.「那天我們姐妹被堵在那條胡同里.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一中第一打手從天而降.把我們解救出來.說真的.到現在我還像是做夢一樣.」
被叫出當年的一個匪號.鄧華有點尷尬︰「嘿.原來真的是學姐.那個.你不需要去上早課嗎.」
「這不是在等你麼.」女教師嗔怪的白一眼小鄧主任.「我們班就是第一個要試點的.不過沒想到是你鄧主任親自大駕光臨.還以為來一個三腳貓呢.」
女教師捂嘴輕笑.很顯然.學姐在鄧公子面前似乎有點心理優勢.絲毫沒把鄧主任的官位當回事︰「他們沒到上班時間.還要等一會兒才能來.我先來這邊走走.」
教師笑道︰「是來追憶當年的輝煌嗎.」
「怎麼會.」鄧華神色一黯.雖然當兵五年收獲更多.尤其是可以學到無名功法.還真是得益于早早進部隊.否則那位老人風燭殘年.恐怕早就魂歸九泉了.可是那麼早離開學校.還是讓小鄧主任有點莫名的感傷.
教師看出小鄧主任的情緒很不好.輕聲一嘆︰「對不起.我不該拿那件事刺激你的.對了.我叫呂玟.」
「看來一中領導對此次試點很抵觸.」鄧華自嘲地笑道.「學姐不會是主動請纓吧.」
呂玟抿嘴笑︰「你還有自知之明.想想也知道.一向追求升學率的一中.嘗試什麼軍訓試點.呵呵.不過呢.幸好姐姐听說是鄧公子倡導的.所以就主動請求把試點放在我的班級.誰讓我欠你救命之恩呢.」
「呃.」鄧華尷尬地撓撓頭.「學姐剛參加工作就當上班主任.厲害.小弟佩服佩服.」
說起這個呂玟不開心︰「別提.提起這個就上火.我的初二班是一中大名鼎鼎的刺頭班.班里幾個混混老大的子女.誰都不願意教.我呢.剛好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對外好交代.對內好安排.于是你的試點也就讓學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對此鄧華並不意外.如果在淮陽省升學人數都名列前茅的一中.那麼容易就範才怪了.估計這里邊不只有呂玟的幫忙.剛剛執掌一中的李玉潔主任.可能起主導作用.
一中.絕對不是任人拿捏的一中.尤其是高中部.古城縣窮.想要走出窮坑.窮人家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學習再學習.因此古城縣一中的學子是最勤奮刻苦的.不用學校施壓.畢業班都是在十二點以後休息.
就連高一高二的學生.也都是十一點鐘以後才就寢.如果不是學校強制熄燈.很多學生還會繼續拼命.早上同樣如此.很多學生五點之前就來到班級.沒有電燈.學子們點蠟燭.照手電.
正因為有這樣的學習氛圍.一中在古城縣教育界是一個另類的存在.縱然是縣教委.也很少會對它指手劃腳.畢竟這里是古城縣教委出政績的地方.
小鄧主任和學姐邊聊邊走.很快來到教室門口.里面傳來一個凶巴巴的聲音︰「告訴你們.都特麼老實點.就算是裝.也要裝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