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禍水︰王爺欠管教 104 日久知人心

作者 ︰ 葉若軒

「叩叩叩!」三聲絕命聲響換回了張管事飄遠的思路,只听到外頭的敲門聲一聲蓋過一聲,攪得人不得安寧。

張管事厭惡地瞅了眼,手不由推開了門。

「砰!」韻蓉冒冒失失地從外頭走入,不有回頭看了眼,那妙齡女子還在,便安了心。

張管事只到是什麼要緊事,卻見一黑的猶如煤炭的丫頭闖入了自己的房中,而且還東張西望,向來誰見到他張管事不恭恭敬敬的?那丫頭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如此不懂規矩!

張管事不由兩手一推,問也不問一句便將韻蓉趕了出去。「快走,快走,這里不歡迎你。」

韻蓉來不及分辨分辨就在大力的阻撓下趕出了寢房。雖是初春,廚房的伙食、衣飾卻是最差的,傅清婉遠遠地看見,一雙凍的通紅的雙手使勁地拍打著門,單薄如紙的身子搖搖欲墜,卻咬牙堅持,拼的不過是一己之念。她不由幽幽一嘆。

「張管事,難道連本妃也不見麼?」

傅清婉言辭厲色,特意加重了「本妃」這個詞。

半響後,房內仍無任何動靜。顯然張管事是連門外的傅清婉也給無視了。

「砰!」呼嘯的狂風刮進庭院,敲打聲時緩時慢,時急時促,如針般密密麻麻,若雨般淅淅瀝瀝,她輕輕一推,剛才百般推敲都無濟于事的韻蓉不由愣在當場。

不是沒听清她說的什麼,一直以為自己是得不到貴人相助的,卻原來……

韻蓉微微低頭,遮掩了眼角的愧色。原來不過是自己以小人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張管事勃然大怒,輪圓了手掌便要揮下去,卻听傅清婉淡淡道︰「張管事,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語氣間夾雜著不咸不淡的嘲諷,若屋外的狂風一下子襲入了被溫暖包裹的心扉。瞬間降入零度的感覺讓張管事不寒而栗。

「你……你是?」韻蓉站在傅清婉的身後,並未瞧見此刻那張驚慌失措的表情。

「砰!」重物墜下,隨之落地的是一雙腿。

韻蓉不由捂緊了嘴巴,眼珠老大,絲毫不願意相信剛才還盛氣凌人視自己為乞丐叫花的人竟然會跪下。

傅清婉不管不顧,瞧了眼房中的陳設,語氣冷冽依然。「張管事屋內的字畫是燕子青的吧?」

張管事止不住顫抖,勉強扯過一笑道︰「哪會,王妃多慮了。小人房里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那字畫不過是臨摹的,並非真跡。」

韻蓉猛然一驚,原來她……她竟然是府中的王妃!怪不得自己沒有認出來,原來不過是自己有眼無珠,連貴人在自己身邊都沒有發覺。只是為何,傅清婉會找上自己?

傅清婉冷笑道︰「那麼那盆開的正艷的千日紅是從潯陽送來的吧?花都內出產的玫瑰,月季乃是花中精品,王府內也僅有十余盆,沒想到在這里還可以看到花都的千日紅,實在是讓本妃驚訝。張管事這份差事真是油水頗多啊1」

她在屋內轉的圈數越多,下跪之人則越緊張,落下的汗早就超出了那碗雨前龍井的價值,偏偏傅清婉的話猶如針一根根下手又快又狠,準確命中心扉。

他道︰「王妃,都是屬下一時糊涂,收了不該收的。那些東西都是屬下獻給王妃的,若是王妃不嫌棄,屬下把所有的家當都傾囊相送可好?」

語氣中的哀求之意傅清婉焉能不懂?拂過袖子,傅清婉轉身瞧著一身泥污的韻蓉道︰「你說本妃該如何處置如此貪財之輩?」

韻蓉想了片刻道︰「韻蓉人微言輕,說不上別的,只是渾水能模魚,清水則無魚。」

傅清婉微微頷首,眸中的利刃卻分毫未減。「起來吧。本妃沒有享福的命,自然是用不起這些好的。你將這些分批裝好,送給各房妹妹,也算是本妃的一番心意了。」

張管事感激地看了韻蓉一眼,忙磕了兩個頭道︰「屬下自當盡心竭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得到傅清婉的允準,張管事不由舒了口氣。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也是萬幸,錢財乃身外物,自然是不作他想。

「慢著!」傅清婉叫住了正打算去收拾家底的張管事,語氣波瀾不驚。「將出賬記錄本留下,本妃自有一用,你無需多言,本妃自然會照料好一切。」

張管事哪敢忤逆傅清婉的意思,在桌上尋找了一遍便將賬冊遞給了傅清婉。

韻蓉姑娘也因的一時之幸去換洗了一套衣裳。寬大的袖袍雖然不合身,但那張沒有因為廚房的煙火之氣而渲染的臉卻是白皙可人。

傅清婉點點頭,時間不多,她必須加快時間,否則一切將晚矣。

傅清婉沒有發現剛才還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唯唯諾諾的張管事轉身後目露凶光,嘴角掛上的一絲得意隨風而逝。

閑雲樓。

秦可兒品著今春剛進貢的苦丁茶,屋內茶香裊裊,煙霧彌漫,加之陳設淡雅,更加凸顯出了主人博學好客的品性。淡淡的茶香撲鼻而來,皎皎身姿讓人過目不忘。

她輕叩著茶碗,斂眉,目下泛起盈盈水光。任誰都會被這楚楚可憐的模樣迷了心智,可目前卻沒有一人摘走她的心。

她攤開了桌上擺放的一本沉香舊冊,羽睫微微掃過,一目十行。嘴角不由勾起,她道︰「薔薇,你可知此番王妃回府做了什麼好事?」

薔薇站在秦可兒的下首,身旁並無旁人,她是秦可兒信任至今的心月復。

「奴婢不知。」

雖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表明了薔薇的態度,她不配知道。

秦可兒對薔薇的舉措甚是滿意,繼續說道︰「我們的王妃用計策將雪惻妃幽閉,讓連柔兒膽寒,誰說府中最不爭的是王妃。我看,這口蜜月復劍的人依是她才對。」

修長的指甲撫過書頁,她指著前頭的一行墨跡道︰「你看,我們的王妃真真是博學多才。竟然連芹菜能避孕都知道。可她卻買了雪側妃一個人情,你知道為什麼嗎?」

薔薇搖搖頭,目中卻不是剛才的茫然。

「因為她需要人脈關系,她知道許戀雪後面支撐她的是禮部尚書——許榮。幽閉一個月不打緊,反正許戀雪本就沒有爭寵的yu望,可她竟然用許戀雪想要謀害王爺這個說法不知道是她太笨,還是故意漏出馬腳?」

沁人心脾的芳香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墨跡的香味隨之涌來。手指掠過一頁,她舒的整齊的劉海卻因著力度,被風吹亂了一角。

「奴婢想,王妃是故意的。」篤定的語氣,堅定不移地態度表明了薔薇的立場,她始終是秦可兒的一個影子,一個不易捉模的影子。

秦可兒莞爾一笑道︰「連薔薇都知道王妃是偽裝的了?!是啊,這府中哪個人不是偽裝的,卸去那厚厚的偽裝,還是個人嗎?」

回答她的是無聲地一嘆,如茶息悠遠,綿長,持續不斷,耐人尋味。

夜仍舊漫長,白晝漸短,夜便越顯得神秘,令人琢磨不通。

晴光瀲灩的天,夜晚竟然覆上了一層雪。鵝毛大雪傾盆而下,將生機勃發的樹木催到,那好不容易長出的莊稼也是隨著雪便淹沒在霧靄沉沉下面的土層中。

農民叫苦連天,初春之糧食朝不保夕,無論是帝都還是貧瘠山區都是靠著冬日里那些甘薯,土豆湊活吃上一碗,稻谷,小麥,玉米……在街市上被炒到了天價,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沒錢的餓死,有錢的搶窮人的糧食,權貴則征收稅收,企圖趁著暴雪夜賺上一筆。

從那日百花宴後,郎宣帝便被繁瑣的事情纏住,雖過年剛過,但家宴卻準備的不充分。幾個兒子個忙個的,女兒遠在伊犁,更是不可能回來。

陪伴在身側的也就只有還在襁褓里的十皇子跟清晨公主。

多日不眠不休的勞作,郎宣帝心態正常,可身子卻是不受負荷,在這個暴雪夜染上了風寒。

大病如抽絲,可小病卻是不斷蠶食著郎宣帝正值壯年強健的體魄。不止不休獵月國也在風雨中經歷了一百余年,與前朝相比可謂是國泰民安,其樂融融。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皇帝的身子可是關系到朝政風雲,百姓民生。欽天監言之詔觀天象,算天機卻是半點都不得線索,仿佛這一切只是老天給獵月國帶來的天災,而不是**。

因的上次的事情,言之詔仍對三王府有所忌憚,尤其是被自己害的落胎的三王妃便是看見都要不顧身份,落荒而逃,加之那次是有神仙指點才勉強度過了危機,此次上蒼沒有任何提示,反倒是讓言之詔焦慮不安,人日益消瘦。

言之詔在欽天監百般算卦,郎宣帝的榻前卻是圍滿了眾多探視的嬪妃。那卷簾前隱隱哭聲更是攪得郎宣帝情緒不安,太醫開的要一向以滋補為主,卻是忽略了藥材的本身定義,滋補是好,但藥效慢,需要一月有余才可見效。

可感冒感冒上一個月也算是奇葩了,太醫也是以保命為主,不敢下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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