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如何不為警 第一節 畢業季(之一)

作者 ︰ 聊聖心在飛

7月份是學校放假的時候,我也要從省公安高等專科學校畢業了,要告別大學生活,內心充滿了留戀,是對大學生活的留戀,同時也充滿了期待,是對未來的期待,終于可以結束預備警官的生活了,終于可以開始人生的新的篇章,可以揚帆起航了。

由于快畢業了,老師也放松了對我們的管理,雖然區隊大隊長、教導員等仍然是每天堅持著到他們的辦公室上班,也仍然是每個寢室里轉來轉去的,也仍然是看見同學們保持著嚴肅的外表,但是態度和以前比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再每天盯著你穿警服沒有,不再盯著你內務做的干淨整潔,不再看你的被子是否疊成豆腐塊。

晚上,我們寢室八個人,決定集在一起,好好的慶祝下。

學校門口的小餐館內,我們圍了一桌。

班長阿華說︰「兄弟們,三年前,我們從五湖四海來到這里,那時候彼此陌生,相互不認識。三年間,我們情如兄弟,同甘共苦,每天生活在一起,睡同一間屋,成了名副其實的八仙,這期間,有爭吵,有糾紛,但更多的是快樂,是兄弟情,是朋友誼;如今,我們又要各奔東西,天南地北,走向新的征途。為此,我提議,今晚我們雖然說不能一醉方休,但是我們一定要吃的開心,玩的愉快,喝好而不能喝倒。兄弟們,怎麼樣?」

「好!」大家異口同聲,「喝好而不喝倒!」說完都大笑起來。

我下鋪的阿剛從身上模出一包煙出來,一人一支分了起來。不會抽煙的阿泰也將煙含在嘴里,剛抽了兩口,就咳嗽起來,滿臉通紅。

「阿泰啊,三年了,你還是不會抽煙啊。」阿剛道。

阿泰緩和了咳嗽,接著道「我家里窮,供我讀書就不容易了,哪里有閑錢買煙抽啊?不象你家里有錢,通常買煙偷著抽。你放心好了,等我工作了,我就要先學會抽煙。」

班長阿華︰「你也太沒有出息了吧,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想學會抽煙!」

「兄弟,兄弟,你不知道啊,每次看著你們抽煙,我其實心理癢著呢!但是我不能老抽你們的煙吧,因此我就忍著,說不抽煙!等我工作了,自己有錢了,我當然要學會抽煙啊。」阿泰解釋著。

「大家三年的大學生活,有什麼難忘的事呢?」阿波開口了。

「我先說,我先說。」阿平搶著說。

「我最難忘的就是看錄像晚回來被抓的事。」阿平繼續說。

那時候,學校生活非常的單調,周末晚上就是打牌,但是每個周末打牌,打多了就沒有意思了,就決定一起去看錄像。而學校規定,晚上十點就得關燈睡覺,並且學校大門十點後也就鎖上了,不準進出。

有的童子就會問,你就十點鐘之前回來不就得了,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嗎?

我們也想十點鐘前回來,好不好。但是非常非常關鍵的是錄像廳的老板十點鐘前不放三級片的錄像,說是怕派出所查。他NND,非得等到十二點鐘後放三級片!你說我們十點鐘前能回來嗎?我們回得來嗎?

我們辛苦啊,吃過晚飯就趕過去。錄像廳每天晚上都爆棚,只好早去先佔好有利位置,怕去晚了,搶不著好位置,而錯過了精彩鏡頭;我們節約啊,看一場錄像,要三塊錢,有時有好片子,老板還要臨時收上一兩塊錢,這可是我們一兩餐的伙食;我們提心吊膽啊,怎麼說我們也是預備警官,要是被派出所抓著了,要是被通報到學校了,那還得了啊。我們也很堅持,寒冬臘月的,凍的雙腳發麻,即使哈欠連天也不回去;夏曰里,錄像廳內,腳臭味、人體味、汗味、煙味充斥錄像廳每一個角落,再加上頭頂的那個要死不活的電扇那點風,怎麼消得了暑呢?但是,即使汗流全身,即使酷熱難熬,我們堅守著,不看到片子堅決不走。

因此,阿平一說看錄像的事,馬上就是群情激奮,大家滿臉快樂。

阿平接著說︰「大家記得我們集體被抓的事嗎?」

「記得,這怎麼能忘記呢?」我們都笑著說。

「那晚,我們是看到二點鐘回來的吧?」阿平回憶著。

「2點半回的。」阿仙說。

往事歷歷在目,象電影樣飄入我們的眼前。

我們看完錄像,議論著有關情節,滿是亢奮,又穿過隔壁學校,翻牆入院,那堵矮牆怎麼擋得了每天訓練的我們呢!我們訓練了那麼多次了,對我們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但是,等我們全體八個人剛一翻到自己學校院子里,教導員就如同狩獵多時的豹子,看見獵物出來了,也馬上沖了出來,大喊一聲‘你們都給我站住!’一听是教導員的聲音,我們都趕緊站住了。就這樣,我們被教導員逮了個正著;就這樣,我們成為教導員捕獲的獵物了。唉!

他將我們站成一排,象平時站隊一樣。然後,他拿著手電,明亮的燈光從我們一個個臉上滑過,隨著燈光的移動,教導員邊說「阿波、阿平、阿泰、阿剛、阿流、阿富、阿仙,班長阿華也在啊,這麼說你們119寢室的全都在啊,你們八仙這麼晚了到哪里去了?王母娘娘請客了啊?他請客怎麼也不叫上我啊?」

「我們睡不著,就到街上去轉動了下,看看能不能抓著什麼壞人?」阿華回答道。

阿平看著班長說「阿華,你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嗎?我發覺你太有牛了,反應這麼快。」

阿華點了點頭,滿臉驕傲。

「作為一名預備警官,你們能這麼早的想著為人民服務,深更半夜的上街維護省城的治安秩序,我很敬佩你們的行為,也看重你們的熱心,你們辛苦了。但是我很生氣。」教導員說著。

我就知道前面說了那麼多的好話,肯定有但是的。這是教導員的一貫作風。

「我生氣是因為,作為現在的預備警官,未來的人民警察,你們深夜出去抓賊,賊倒沒有抓一個,現在倒被我抓著了,你們臉紅不?你們慚愧不?你們反思了嗎?不管你們有沒有,反正我是反思了︰難道我們學校,一個專門培養警察的機構,就教育出這樣的人才出來嗎?就教育出一出手就被別人抓著的人才嗎?那不是我們教育的失敗和悲哀嗎?」

教導員這話一出,我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臉一下子就紅了,從驚慌直接紅透。

「我不管你們出去干什麼,但是我請你們記住一點,你們未來是人民警察,就必須有警察的樣子,做事要干淨利落,將自己的擦干淨!未來,你們面對的是比我精明、比我狡猾千倍百倍的作案人,如果是現在這個樣子,你們怎麼去戰斗?怎麼去較量?怎麼去破案?」教導員正色道。

我們也一臉嚴肅,深刻反思。

「今天就到此,你們回去好好的想想我的話,每人明天送份檢討到我辦公室。現在回去睡覺!」教導員終于結束了訓話。

我們一溜煙跑回寢室,洗洗後都鑽到被子里,剛才被驚嚇了,一時又都睡不著,馬上開始討論了。

班長阿華先開口了「我們今天真是掉大了,全軍覆沒啊!這是119的恥辱!這是我們八仙的恥辱!」說完,又輕嘆了一口氣。

「這錄像還看不看啊?」阿波說。

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大家都各自發表意見了。

「看,怎麼不看?每次打牌打牌的,煩死了,還是看錄像過癮、刺激!」阿富的話。

「我也認為還是要看的,不能因為這次被抓了,就嚇的不敢去看了,杯弓蛇影的,象什麼預備警官!」阿仙的話。

「有困難,我們要迎難而上![***]教導我們︰我們要排萬除萬難,繼續看錄像!」我也跟著說。

大家一陣大笑,氣氛活躍起來,有幾個甚至爬起來,坐在床邊沿。

如下的事情是討論怎麼不被抓的事。

阿平的聲音︰「給教導員送點什麼,讓他對我們網開一面?」

「你有錢嗎?有錢請我們吃,有錢請我們看錄像啊?」阿仙馬上否定了這個方案。

阿平做聲不得,方案一開口,還沒有討論就流產了。

「我說個方案,大家看看行不行?」阿華說。

「翻大門肯定是不行的,那站崗的門衛比鬼還精呢,一有響動就出來了,每天防著我們象防小偷一樣。沒有其他的方法,我們還得繼續翻院牆,而且是從教導員抓我們的地方翻,這就叫從哪里跌倒從哪里爬起來。」阿華開始說方案了。

「你這不是找抓嗎?」阿波說。

「你听我說完嘛。」阿華說,阿波馬上閉口了。

「我們不能這麼冒冒失失的翻院牆了,先來個投石問路,看看有什麼反應,沒有反應的話,就先安排一個人翻進去,其他的人都等著。」阿華繼續說方案。

「那這個先翻牆的人是誰呢?誰先翻牆誰倒霉!我可不先翻!」阿剛說。

「一人一次,輪流來嘛,這樣公平。」阿泰說。

「這主意不錯,好像有點味道了。」阿平說。

「這個翻到院子里的人,先偵查偵查,搞清楚情況,確認沒有危險後,再學狗叫,後面的人听到了狗叫才翻進去。這樣大家都不是安全了嗎?」阿華說。

「高,實在的高。」看來大家都贊成這主意。

「要是這個偵查的人沒有搞清楚情況呢?」阿富問。

「還能怎樣,寢室的衛生做一個星期!」阿華說,好不容易大家都同意了這個方案,他可不想因為這小事而流產了。

「我看,還得加一條,下次看錄像的錢,他一個人出。」阿剛說。

大家又一陣大笑。

「好了,好了,既然都商量好了,時間真的不早了,那就睡覺,明天還得寫檢討呢!」阿華說。

一想到檢討,大家都不做聲了,紛紛閉口睡覺。

此後,我們看錄像回來的晚,再也沒有被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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