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師不在服務區 【全能者篇】貳拾壹 欲望 求生的本能

作者 ︰ 阿江

沈經依然平靜地呼吸著。看起來已經結束了,他勾起了右腿支在床上想要坐起來。

「還沒有,需要縫合維爾福里德提醒他,于是沈經再將身體放松。

維爾福里德將金屬片舉給他看,「太久了,已經成這樣了。這麼大的東西放在身體里——沒有任何不適麼?」

「習慣一開始確實總覺得異樣,但時間久了……異樣,也是身體的一部分了。

沈經躺著,是不知道那邊發生什麼的。外加上此時還有維爾福里德與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醫生就完全可以從口袋里取出一包小塑料袋,里面有少量的白色粉末。他將塑料袋撕開一個口要把藥粉倒入那沒有縫合的傷口里。

「喳!」

窗外的想起猛烈的撞擊聲,伴隨著麻雀急促的叫喊。麻雀是化成人形後在撞擊玻璃。

听到尖銳的鳥叫聲,沈經的神經忽而受到了刺激,猛地要坐起來。

「沒事!」維爾福里德趕緊按住沈經,一邊用眼狠狠地剮了醫生。

醫生趕緊手顫著傾倒粉末,而此時窗戶的撞擊聲更加猛烈,伴隨著麻雀淒厲的慘叫︰「喳!喳!喳!」

「滾開!」沈經忽而發狂地掀開維爾福里德,翻身後一腳踹入醫生的月復部。

白沫揚起散開,他急速地後退避開粉末,忽而背部中央一陣刺痛——他的身體僵住,維爾福里德手里握著的是一把匕首,此時大半已經沒入他的後背。

「吼!」刺痛加劇,他再也無法自制地咆哮,猛地轉回身一掌擊在維爾福里德的胸口,頓時這個人類的身體像柔弱的絲綢般被掃出去撞擊在牆上,頓時一口鮮血噴出。

白色的粉末很輕,依然在空氣中彌漫,外加上沈經劇烈的動作加劇了空氣的流動,粉末遲遲無法沉澱——

醫生慘叫著奪門而出,維爾福里德有預知的用衣袖擋住口鼻,將眼楮也眯起。

沈經喘著大氣步步逼近西方人,不知為何他的月復部傷口開始灼燒一般的撕痛。

「你應該做好覺悟的吧維爾福里德忽而用輕屑的語氣開口。

沈經的步調停駐。

確實……一開始決定離開照顧自己的人……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準備活著回去了……

但剛才……如此強烈的求生**讓他失控又遵循了本能。

原己……是這麼想活下去麼……

他跪倒在地,右手捂住右側月復部。盡管被麻醉,這越來越無法忍受的灼燒感是怎麼回事,相比而言他後背還插著一把匕首簡直微不足道……

「如果不能被我所使用,那我也不想讓你為他人效力。你身上的機密實在太多了

「呵……」他大口喘息,眼前已經模糊。現在……他的求生**再強烈,也抵制不住這樣的痛苦了。

果然……是這樣交代了嗎。

等到真的無法抗拒的時候,反而是無比輕松地釋然了。

但是誰來告訴他,他媽的釋然的時候還是這麼痛……

他在地上掙扎慘叫,雙眼瞳孔渙散。

這時候維爾福里德終于從口袋里抽出槍。「結束了吧神風隊長

玻璃猛然炸裂,一根類似螺旋鏢的東西飛旋而出擊在維爾福里德的右手,瞬間听見手指骨骼絞碎的卡啦聲,在慘叫聲中螺旋鏢跌落,竟然只是一根木尺。

「你夠了!」封河蹲立在窗戶邊緣,躍進來落地。

此時房門猛地被推開砸在牆上發出震響,從醫院門口一路沖到三樓門診室的顏松大口喘氣,看見在地上抽搐的沈經也頓時狂躁化地抽出腰間的佩刀。

但他看見了封河,一瞬間他冷靜下來。「封河,這個家伙就——」

「給我就好封河走向牆邊的維爾福里德。

顏松蹲下將沈經掀過來,左手手臂挽起他的上身。

「呃……」沈經的兩眼布上了一層翳,但他還是模糊地辨出顏松的輪廓,張開暗紫色的唇大口地吸氣。至少……見到他了啊……

顏松一眼看出癥結,掰開沈經捂住月復部的右手,看到發黑腐爛的皮膚與肌肉組織。狠下心,他揚起右手手掌猛地撞擊在沈經心髒處。

「唔呃!」沈經發出。他的心髒受到沖擊後劇烈顫動,主動脈與靜脈急劇收縮,頓時血液流動滯緩,而他的疼痛感也削減不少,逐漸安靜。

顏松俯下頭將嘴湊近月復部,吸取已經近黑色的血液後口腔立刻彌漫開異樣的血腥味。

他將血液一口口吐出。此時很焦急,醫院的一樓大廳已經混亂,因為于輕蓮與秦君言在聯合阻止那個叫盧卡的全能者趕到這里,他們絕不是全能者的對手,也只能勉強阻礙一時。

「阿經!眼楮睜開!」他嗆了一陣將嘴里最後的血液清除,並不確定這樣就真的有效,至少傷口此時滲出的血液已經是新鮮的暗紅色。見沈經依然睜不開眼,他干脆這時候就抽出了沈經背後的匕首。

「呃!」沈經的眼瞬間睜大,嘴張開卻喊叫不出聲。

「別給我睡過去了!」他充斥著怒意地舉起匕首,「不然我也會再捅你一刀讓你醒過來!」

沈經的眼里也濺入少量粉末,眼角膜受到刺激後已經渾濁加厚像是在外蒙了一層灰。但他已經平靜下來,甚至露出不明顯的笑意。「……是他應下。

從來沒有違背過顏松的命令。

不願意讓他永遠沉睡的話,他一定會有竭盡全力……活下來,好好睜眼看著。

即使看不見也好。

封河撿起木尺再撿起手槍,將槍口抵在對方的月復部,一面將身體貼上去︰「我還沒玩過真槍啊……走火了可不好……你對阿經做了什麼?」

「wasredensieda?」

「既然來中國還不學中文就是你的錯啊封河盯著對方的臉,再將視線挪下來落在他緊握的左手上。他的左手還帶著白色的橡膠手套。封河露出笑意,「好像是什麼血淋淋的東西呢

維爾福里德忽然提起右腿擊在封河右手上,她的握槍力度沒掌握,再加上她絕不敢真的開槍造成人命,因此毫無防備力。在下一秒維爾福里德左手一拳撞向封河的臉,封河俯降低重心率先一拳揍在對方的月復部。

對于一個沒有任何武力基礎的人,封河徒手解決綽綽有余。在西方人慘叫的空檔封河側過身猛地斜撞在他身上,左手扯住他的手腕右手去奪取他手里的東西。男人死死地沒有松手。

「真不配合封河提起右腿想要一腳勾起向後踹從此了結了他的生育史,這時從門口沖進來另一個人——盧卡!

封河跳離避開盧卡的刀鋒,第二次的攻擊她逃離得更加勉強,短刀幾乎逼準她的喉嚨——她與盧卡幾乎平行地移動,她後退,全能者逼近,在最終躲避不及的時候一道風從身後掠起至身前將全能者撞開。

「沒被一刀秒殺,進步很大啊小鬼風瀾雙腿邁開擋在她身前。

「呵,我總覺得我在開外掛呢封河冷笑道,呼出一口氣左手指了維爾福里德︰「瀾,把那家伙手里的東西取給我

風瀾平展左手,與此同時維爾福里德的左手不可抑制的張開,隨即一塊血色的金屬片從他手里飛出投入風瀾的掌心里。

沈經湊近顏松的耳畔低語一句,顏松便對封河說道︰「麻煩請毀掉

封河對風瀾點頭,風瀾左手忽而燃起火焰,金屬在掌心懸浮,逐漸融化成金屬圓球。

維爾福里德喊叫。他看得見那團火焰,棕黃色的圓球滾落在地上。

「得去醫院了吧顏松架起沈經站起來。

「……這里不就是醫院麼封河弱弱地提醒道。

「啊,」顏松一副恍然的模樣,「那還是回去了吧

……于是醫院就是這麼不可靠的地方麼。

盧卡被撞出去後就站在原地沒有動靜,隨後也只是目送他們離開。

維爾福里德跪倒在地,左手握住扭曲的右手手掌。

「你需要醫院盧卡像是開玩笑一般的戲謔神情,「你真的要殺了他

「呵,你是覺得……我可以殺他,同樣也可以殺了你是嗎?」

「……」一時不知道如何回復。但回想起來……自己確實是這個想法吧……

「你也不想死,對麼?」用更加嘲諷的語氣,維爾福里德仰頭看著他,但他忽而被卡住下巴拎起來——雙腳月兌離地面。

盧卡灰色的眼看著他︰「神風是我隊長

「是啊……所以你寧願殺了我也不願意傷他是嗎?」維爾福里德大口喘息,「那麼殺掉我就好了

盧卡松手,維爾福里德跌落在地上。

「需要給你找醫生麼盧卡俯視。而門診室外已經圍滿了小護士們看著滿地狼藉。

「不用。你可以走了維爾福里德微笑。

這家伙與神風接觸的時間不長,但神風徹底觸發了他的野性——可以說,隊長……真的是相當有潛在的影響力啊。

「我沒有哪里可以去盧卡回復,望向窗外。就是因為如此,不知道如何讓活下去,他才如此執著地回到德國拼命地想回到過去——但這個世界已經不適合他了,他只不過是二戰時殺人的機器,完全沒有其他的用途。

不知道如何去做除了殺人外的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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