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師不在服務區 【全能者篇】壹拾貳 守護欲望的不同

作者 ︰ 阿江

「他們能夠找到我,也一定找過你了吧。真是給你帶來麻煩了,如果他們提出什麼讓你難堪的要求,也請你轉達給我

「要求倒是不多,甚至很簡單沈宏邦靠在沙發背上,抬眼看顏松,輕聲吐出這句話,「執習組不得與他再有任何聯系

「這真是個很輕松的要求顏松微笑,「然後呢?」

「作為補償,他們會將一位第二代的全能者送予執習

「就是門口的那一位是麼顏松這才懶懶地一眼撇過去看了那個始終站在門口的西方女人。「不如說是用來監視我們的吧

「我還是听得懂的那個西方女人說出並不純正的中文,露出陰柔的微笑,「作為全能者,語言方面有困擾怎麼行。請叫我塔格拉,我會為你做任何事,主人

送予……這真是一個很不詳的詞。

「我可以拒絕麼顏松再懶懶地將眼瞥向沈宏邦。

「你已經沒有機會拒絕了沈宏邦站起來,像是完成任務般地呼出一口氣。「我希望這件事能夠盡快解決

顏松依然是冷眼看著,但這次沒有出聲。

在執習組名譽這樣的利害面前,董事長是絕對願意犧牲掉局部利益的。何況——那家伙本來就沒有編排入執習組名單。

「走好直到沈宏邦到門口了,顏松才再勾起職業性的笑容,與他告辭。

但那個叫做塔格拉的女人留了下來。真是糟糕。

「那麼我想要向你詢問一些事,你應該不會隱瞞吧?」顏松右手一指沙發,「請坐

「不必她回復。

「我讓你坐

「是她終于走過來坐下。

顏松觀察著她走路的姿態細節——確實是不一般的女人,在溫靜的步調下每一步都掩藏著爆發力。

「第二代?」

「是的,」女人眼眸半斂,用中文緩緩解釋道;「阿克斯萊爾先生希望回收第一代全能者

「回收?」顏松好像听到了什麼讓他並不愉快的詞,「目的是什麼?」

「垃圾,就應該回收

「這不是一個好理由

「我沒有資格了解他的意願,所以我也只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顏松粗略地將塔格拉與沈經做了對比。如果這個女人真的為第二代全能者的話——那麼她的思維能力,確實比第一代優秀的多。

也只能說是個例而言。

顏松並不相信德國還會允許全能者的存在。這一類應該與逝去的歷史一同消失,並且抹殺于所有記錄的反人類做法——

「如果中文有障礙,還是用英文聊吧。至少我是能夠听懂的顏松平淡地說著。

「沒關系。我還是能夠駕馭中文

「那麼我帶你看看這里顏松站起來,「給你安排個住處——我會說明哪些地方你不能進入,希望你能記住

「是

「阿經到了晚上封河敲了房門後開門,正好看見沈經相當投入地嘴角咬著紗布,紗布的另一頭還纏在右手上系著,左手扯著紗布的另外一端試圖解開,不過好像越扯越凌亂了……

「現在還不行啊,阿經封河走進去坐在沈經一邊,扯下咬在他嘴里的紗布,「怎麼了?」

「……沒事依然是一股沉郁的氣息。

「現在還不能扯掉啊,不過我可以給你重新換新的

「……好

封河也解不開已經凌亂的紗布,隨後還是直接用剪刀從中間剪開。沈經的右手手指已經能夠動的相當靈活了,封河看到他的骨骼中央的肌腱也修復了大半。「嗯,馬上就會好了封河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並和在結痂的傷口上輕輕摩擦著,沈經再一次感到了疼痛感的消失。

他抬眼望著封河。顏松說過對男人與對女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也自嘲過他自己就像是女人在照顧他一樣。這便是……與男人不一樣的人麼。

但是與他見過的其他女人也不一樣。

溫和柔軟的像是光。

他的左手忽而緩緩舉起,遲鈍了一下之後搭在了封河的頭發上。

「嗯?怎麼了?」封河已經給他擦了藥,正在給他纏新的紗布,這時也只是隨意地一瞥。

「……呃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女人與男人……確實是……不一樣……

他的左手再順下來撫模到了封河的脖子。

他很少與女人接觸。在他早年的時候對女人沒有任何印象。他曾經的職責是守護整個隊伍以致守護國家,後來流落數十年,是顏松重新喚起了他那天生的守護**,但他的守護**似乎從沒有用于正確的對象上。

是女人。

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他要保護的,就是這些嬌柔的,對他而言美好的東西——

喜歡。

真是個讓他無法理解的詞。這一瞬間他忽然想將這些對他而言重要的事務都佔為己有——這樣,就是喜歡了吧。

「阿經

他恍然回過神,左手縮回來,封河肩上的衣服已經被撩下一大截。他茫然地看著那白皙細膩的皮膚與精致的骨骼,他並不知道這是可恥的事——

沒人教過他,他便不會知道。

「吶,已經好了封河拍了拍他的右手手腕,再隨意地提了提肩上的衣服,站起來︰「晚安

「安沈經點頭。

封河走出去後拉上門,沈經還呆滯地坐在原地,半晌後才舉起左手,掌間還殘余著封河皮膚光滑溫暖的觸感——竟讓他覺得沉迷。

這是怎麼了?他也覺得自己不對勁。女人便是這樣柔軟麼……好像還有那種特殊的氣息……

他的右手握拳,隨即再張開,捂住額頭向後緩緩地撩過像是理了一下頭發。

手機忽而響起。他按下接听,是顏松︰「阿經麼?」

「嗯他應一聲。

「還沒休息麼,電話接的這麼快

「是

「我最近沒辦法接你回來了,我這里受到了監視。你就在那里順從一些,不要回到市中心,好麼?」

「好

對于顏松的指令,他一向是無條件服從。並不是他懶得去想除了這些命令之外屬于自己的思想,而是他似乎根本沒有違背命令的意識。

本能地接受,本能地服從,這就是他從小被灌輸的信條。不過……回想起來,他有過違背命令的時候,而且有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戰場上,在柏林最後的防線潰敗的時候,在蘇軍的包圍下,按照阿克斯萊爾事先的指令,他們必須選擇結束自己性命,但他沒有。作為整個隊伍的隊長,他甚至還打消了幸存者們的這個絕念。

第二次便是在六年前,他的思想開始因為殺戮而出現波動,在殺人時越來越遲疑——引起黑影集團頭領的不滿,想要通過對他強行注射毒品來控制住他——但他在南亞次大陸生活過幾十年,親眼所見,很清楚這種東西會有什麼作用——便是第二次的反抗,也就是這次他反而暴走殺死了黑鷹頭領,將黑鷹內部攪成一團混亂,這才給了執習組機會插空,得以用最少的精力和最短的時間將所有人員制服。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與那些年在戰場上的自己相比,自己對自身更加疑惑了。他感覺到了自己在改變,但他依然無法認識自己——

「你要成為怎麼樣的人?」顏松問過他,他不會回答。因為沒有人給他說過答案。

但他滿足于當前——在執習組有眾人的關照,他覺得自己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逐漸將眼楮睜開。該睡了。他月兌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衫,襯衫領口外斜掛著黑色的絲線。他把項鏈拉出來,鋼制的十字架在眼前晃著。

真是讓人懷念的東西,身份的象征——除了後脖頸下方的刺青,就是這個。每個全能者都會擁有這個讓他們引以為豪的東西。

只是當年的引以為豪。

他倒在床上,左手扯過被子將整個身體掩蓋。

沈經好像並沒有別的什麼事可以做。封河見他也確實悶的慌,就建議他出門去走走。但是沈經連出門走走的心思也沒有。總之……他需要有一個人來命令他做事。

……請問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是什麼支撐你活這麼多年的?

「那麼我帶你出去走走怎麼樣?我要去買點東西封河喊上她。其實她也不要買什麼東西——純粹的讓阿經出去散散心而已。

其實是更想把那個時刻在附近晃蕩的幽靈拽出來。不能捕捉到的話——阿經始終都有潛在的危機。

灰色風衣的男人將眼楮眯起來,他蹲立在一個平房屋脊的後端,那高聳的房脊能夠很方便地將他的大半身體掩藏。他伸出右手,平舉一把青銅制的十字弓弩,一支銅黑色的箭支搭在上端,將雙眼眯起定格視線。

在遠處的街道上,便是封河與沈經並排走。

「那些攻擊你的是第二代全能者是麼封河問他。

「或許他自己也不確定。但是能夠擁有如此敏捷身手的女人……確實不是一般的人。

「全能者的概念是怎麼樣的?什麼都會麼?」

「不清楚

「自己也不清楚麼?」

「只是一個稱呼。應該是指,我們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掌握最難的工作

「像是過目不忘之類的麼?」

「嗯?」

「就是看一眼就不會忘記

沈經點頭,「可以做到

「那麼——阿經會有自己的名字吧

「有他溫和地應著。

「是德國名字嗎?」

「是。kamikaze。中文名神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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