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無雙有點半信半疑，如果第三個人不是齊玨瑩，她倒還是能相信他說的話。于是她走到教室門口，招了招手讓俞佳出來。
「你介紹齊玨瑩給他認識，商量一起組織志願者活動，有沒有這回事？」
「有。」俞佳點點頭，暗想這件事不是談崩了麼，王柏怎麼又回來了，而且徐老師又怎麼知道的？
徐無雙來回地看了看，心想俞佳牽了這麼個線，八成不是真心幫忙，讓王柏知難而退，誰知道這小子居然找上齊玨瑩，還把事情給談成了，嘿……俞佳肯定也沒料到。
想到這兒，她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俞佳，王柏剛才跟我說，齊玨瑩已經答應和他聯名申請志願者活動，計劃就在這個星期天，去發公益傳單，就等你點頭了，你是怎麼考慮的？」
「嗯？」俞佳聞言一驚，瞪大了眼楮一愣神，那表情完全在徐老師意料之中，忍不住笑出來，王柏在那尷尬地賠笑，「細節回頭再跟你解釋，星期天你有空麼？」
「有……空……」俞佳在那里一字一頓地說著，暗想︰好你個王柏，剛才還說什麼沒得談，害我在陸璐面前說了你一通好話，轉個身的工夫你就把我給賣了啊，你讓我怎麼在六爺面前解釋！居然還有細節，你小子不是跟齊玨瑩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故事吧？不跟我解釋清楚別指望我在備案表上簽字，哼！
「有空就好，有空就好，」他也看出來俞佳的目光有些不善，自己出爾反爾也一時解釋不清，只能道，「那你回教室吧，我回頭再聯系你。」
徐老師放俞佳回去，然後王柏道︰「老師，那我先走了，你繼續忙。」
她點點頭看著他快步穿過走廊，然後上樓，心想看來還要去跟齊玨瑩回報消息，哼，狗腿子跑得還挺快。
又回到四樓的舞蹈社團教室，門開著，齊玨瑩坐在里面休息，見王柏獨自一人回轉，訕笑道︰「怎麼？學姐真的不肯替你擔保？」
王柏有些撓頭，不甘道︰「班主任在教室，不好跟她細說，等明天吧。」
「那也好，反正我也不是很急。」齊玨瑩忍著壞笑說道。
王柏下樓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在樓梯上又遇見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師好，你下班啦？」
「早就下班了，」徐無雙沒好氣道，「現在算是免費加班，你們這幫學生啊，一個個地都不讓人省心，你知道我剛才到教室里的時候有多鬧麼，聊天的聊天，听音樂的听音樂，就沒幾個正經學習的。」
「是是是，」他在那邊連連點頭，之前他已經去過一次教室，也看到個大概，「的確不像話。」
「最近班上，也就你比較懂事……」她似有所指地說了一句，然後補充道，「成績進步得挺大，上次听你說，目標是年級前100名，看來你很有野心啊。」
「都是老師們教育得好，」王柏自謙道，「我能有今天離不開老師們的栽培。」其實他能有今天跟老師們幾乎沒太大關系才對。
「嗯，飲水思源是好的，」徐無雙對他的態度稍緩，「不能像有些學生，考上大學了就把老師拋之腦後，教師節連張賀卡都懶得寄，真是……哎呀！」
她走在王柏右邊，高跟鞋踩著樓梯 直響，忽然鞋跟一別，身子一晃失去平衡就要往下跌，頓時驚叫出聲！
王柏自從習得拳術之後眼疾手快，反應奇快地一把將她抱住， 連下兩級台階才緩住落勢，長舒口氣虛驚一場。
正要問自己班主任腳是否沒事，他忽然覺得左手掌心軟綿綿地，手感甚好，慌忙放開。徐無雙還沒站穩呢，他這一放她又是驚叫一聲要往下跌。
王柏慌忙俯身摟住她的腰，死死抱住，她才沒從樓梯上滾下去。徐無雙驚魂未定，一拍他的腦袋道︰「剛才干嘛松手，差點害死我啊你！」
他不好辯解自己不小心模著什麼了，只能道︰「我以為你站穩了。」
「行了行了，」徐無雙蹬掉鞋子站站穩，人一下子比剛才矮了一截，王柏低著身子就比較難受了，「松手吧。」
他放開之後她活動了下腳踝，嘶地一聲吸氣道︰「好像腳崴了。」
見她只穿著絲襪踩在地上，王柏好心提醒︰「老師，地上髒。」
徐無雙瞪了他一眼︰「那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會飛。」
「要不我背你下去吧，學校外面有家運動鞋店，應該還開著。」
「王柏，你管閑事的本領還真強，」她碎碎念道，「前幾天體育課上你還背過劉燕吧？戴老師都跟我來表揚你了。昨天晚上是我，今天又是我，我說你呀，那麼多精力要是花在學習上，你考清華北大都有希望啊。」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被王柏扶著一瘸一拐地下到樓梯拐角，然後一貓腰趴到他背上。背的是同一個人，昨天是酒氣燻天，今天是清香撲鼻，感覺完全不一樣。軟香襲身，王柏心跳都不由加快一些，暗想︰我就算不用功，只要想念的話，清華北大也不是問題。
他這麼一路背著她走出學校，好在學生們都在上自習，路上也沒什麼人看到。進到學校對面的運動鞋店，他就把她放到沙發凳上，然後幫她挑鞋子。
「這雙怎麼樣？那這個呢？這雙不錯啊，也不好？」
他指著一雙又一雙，可徐無雙就是在那里揉著腳不停地搖頭，王柏心想︰不過就是臨時穿一下而已，用得著這麼苛求麼？不喜歡的話，回頭就扔了唄。
「這雙總可以吧？」王柏指著一雙最貴的道，徐無雙瞥了一眼還是搖頭，還道，「你眼光真不咋地。」
「好吧，那你自己來挑。」他實在是沒轍了。
徐老師掃視了一圈，然後指著一雙鞋道︰「那個，拿過來看看。」王柏幫她拿到跟前，看了兩眼她又搖頭表示不行，接著挑，就這麼選了四雙，最後那雙總算稍微入了她的眼，「差強人意，就它吧。」
王柏哀道︰「這雙我剛才就指過啊……」
「不過是矮子里拔出個高的，剛才一看不咋地，現在回頭看看也只有它了。」反正她怎麼說都有理。
王柏看了看鞋碼問︰「你穿多大碼？」
「應該是問多小碼，」她嘀咕著，「我的腳又不大。」
「那你穿多小碼？」他發誓再也不陪女人買鞋，耐著性子問道。
「36碼……半。」她猶豫著報了個數。
王柏手里這雙是36的，他拿著鞋走進去找店員要鞋，店員告訴他這款沒有半碼的鞋，「那就拿雙37的，大一點沒關系。」
店員去後倉找鞋，過了一會兒回來說︰「不好意思，這個顏色的37碼的沒有了，同款另一個顏色的行麼？」
他想了想說行，然後拿著店員給的鞋回去讓老師試穿。一拿到手徐無雙就叫了︰「這不是我要的那雙。」
「款式一樣，只是顏色不一樣。」王柏解釋道。
「那怎麼能一樣呢？我要的就是那個顏色，不行，拿去換。」她把鞋塞回去讓他換。
「那個顏色沒有37碼的了，你就將就著穿吧。」他幾乎是在哀求她。
「什麼37碼？我不是說了36碼半麼？」徐無雙不解道。
王柏快要瘋了，抓著自己頭發道︰「這里沒有半碼的，只有37的。」
「那你叫她拿37的。」她撇了下嘴。
「啊！」他哀叫了一聲，「啊！啊！我說了，那個顏色沒有37碼了，只有這個顏色有，就它了，好麼，求求你了，徐老師，我拜托你，鞋錢我出了，我求求你，別再搞了。」最後他雙手合十不停在那里拜。
徐無雙白了他一眼道︰「那你早說嘛，這雙就這雙吧。」
我早就說過了啊！王柏胸口聚著一團悶氣險些噴出火來，難道是說我買鞋送你的事嗎？哦，自己出錢就必須那個顏色，我出錢就沒關系啦？
她穿上鞋站起來，試著走了走，王柏問她怎麼樣。
「還行，就是跟衣服不太搭。」她不置可否地評價了句。
王柏不敢接她的茬，這女人要是去買衣服，那得搞成什麼樣？他拿出銀行卡去結賬，店員跟他說pos機壞了，他身上又沒帶多少現金，只能跑回去跟徐無雙商量︰「徐老師，不是我說話不算話，你看我有卡，可是店里pos機壞了，我這兒現金又不夠，你看這鞋錢能不能……你先付一下，算我賒賬？」
這可真叫一憋屈，也非常地傷面子。徐無雙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心不甘情不願地從錢包里抽錢，一張一張地抽，邊抽還邊說︰「回頭我還你錢的時候，從房錢里扣。」
「可以可以，」王柏接過錢如釋重負，真怕她一個不樂意就不要這鞋了，「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
結完賬從鞋店里出來，他見老師走路還不是很利索，便道︰「要不我幫你叫個車吧，從這兒到凱登堡還挺遠的。」
「這麼早，我又不急著回去。」徐無雙說道，繼續跟他同路走著。
王柏一緊張︰「你不是又要去喝酒吧？」
徐無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去喝酒關你什麼事？你趕緊回家寫作業去。」
「你喝醉了是什麼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急道，「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去喝酒呢？萬一你又讓別人佔便宜怎麼辦？可不是每回都有人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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