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皇子的典當女 第二十章

作者 ︰ 何舞

微微睜開眼,深深注視著那張雪白秀麗的小臉。

一番波折,她總算又回到他的懷里了,睡得像只柔軟順從的乖貓咪。

那,她是不是和他一樣地愛著?以生命、用盡全部力氣、全心全意地、拼命地愛著!

她仿佛听到了他的疑問,在夢里輕吟了一聲,更加依戀的往他懷里縮,與他肌膚相貼,腿兒相纏,他揚眉低笑,這就是她的回答了!

在這座不見天日的宅子里,感到疑惑的不止阮真真一個,還有正對姬煬尋根問底的兀鷲。

「你知道那個皇孫為什麼非要小雀兒嗎?」兀鷲滿月復疑問。

「我怎會知道!」姬煬冷笑數聲,酸溜溜道︰「大概你那小徒弟太風騷浪蕩,不知在哪里勾了人家的魂兒罷了!」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帶小雀兒啟程去暹羅,替你打點一切,再來接你。」兀鷲耐著性子跟他周旋。

「是嗎?」姬煬輕哼一聲,仍然冷言道︰「你心里不是那樣想的吧!只怕帶走小雀兒是真,來接我是假。」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到底想怎樣?」兀鷲厭惡地瞪著這正對著銅鏡精心梳妝的假女人,見後者不急不促地描好眉,再從胭脂盒里挑出嫣紅,抹向唇畔。

「很簡單,我要你親手殺了那小賤人,咱們一同去暹羅。」姬煬也不惱,陰狠又嫵媚地自鏡里睨著他,斬釘截鐵道︰「否則,咱們就死在一塊。」

如今他什麼都沒有了!權勢、地位、名譽、金錢,通通都煙消雲散了,身邊就只剩下這個男人,可惜還懷有異心,時刻想擺月兌自己。

「我是她師父!」兀鷲才不舍得現在就殺了阮真真。

「得了吧,別說你下不了手,你心里打得什麼如意算盤以為我不知道嗎?」姬煬騰地站起,將手里的胭脂盒朝地上狠狠一摔。

兀鷲正欲翻臉,此時門外忽然傳來打斗聲。

「侯……不,夫、夫人,不好了,外面殺進來幾個黑衣人,正和屬下們交手。」有手下在外面焦急地稟報。

兀鷲惡狠狠地瞪了瞪姬煬,轉身朝屋外走去,還是等解決了外面的事再來跟這假女人好好算這筆帳!

屋外的院子里,正打得正熱鬧,四個黑衣人中的兩個正和百鳥閣的殺手們交手,另外兩個站在一旁搖旗吶喊加油助威。

「住手!」兀鷲一眼瞧出手下之中,沒有一個是那兩人的對手,人數雖多,卻都已開始招架不住。

「喲,厲害的那個總算出來了,盡派些蝦兵蟹將真是浪費咱們的時間呢!」旁觀的黑衣人之一開口,聲音嬌滴滴的,細腰上纏繞著一根金鞭子,看來是個女人。

「不是還有一個假女人嗎?怎麼不見出來?一次解決拉倒,省得煩死人。」身形魁梧粗獷黑衣人一拳打飛兩名殺手,此人出手狠毒,招招斃命,脾氣顯然不太好。

「……」另一位高大健碩的男子卻是一聲不吭,回身一記旋風腿將另幾個殺手踢得吐血,掌法穩健,十足氣勢。

倒不是「百鳥閣」旗下的殺手們武功太弱,而是這兩個人實屬罕見的高手。瞅著因手下被打得灰頭土臉而怒不可遏的兀鷲,黑衣女人不禁好玩地想,若是給他曉得這倆人一個是殺遍天下無敵手的「前天下第一殺手」,另一個是曾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XX朝前大將軍」,臉上會出現何種表情?

「住手!」兀鷲吆喝了一聲,一面暗自猜測對方的來歷,一面還算客氣地詢問︰「不知諸位到此,有何貴干?」

「費話少說!」站在一旁觀戰的另一個黑衣人卻毫不客氣,口氣還大得要命地大聲嚷著︰「你家主子呢?叫他滾出來見我!」

視線掃向他,只消一眼,兀鷲已知此人身上毫無半點武功可言,偏偏還敢在這一堆高手中呼來喝去,可見這人身份不一般。

「閣下是誰?是否跟我家侯爺有些誤……」他話未說完就被暴跳如雷的黑衣小子打斷。

「誤你媽個頭,他抓了我的親親老婆,你還敢睜眼說瞎話?誤會?我呸!」

「你到底是誰?」對方口出狂言,沒受過這等鳥氣的兀鷲,臉一擰,不再裝客套。

「我是你家主子的元媵大爺,叫那死假女人快快滾出來受死!」愛笑的臉難得的出現了冷寒,天底下大概沒什麼事情能讓開朗活躍的他出現這樣的恐怖神情。

只能是,為了他的女人。

☆☆☆

現在……是什麼狀況?

阮真真瞪著一雙大眼,傻傻地看著站在對面的那幾個人,滿心震懾和難以置信。

雖然他們距離有點遠,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謝掌櫃、蕭屠夫、老板娘,還有……元媵。

淚意說來就來,浮上藹藹水眸。她以為,再也見不著他了……

元媵見不得自己的親愛老婆掉淚,急得直跳腳,無奈老婆此時還被人挾持著,不能讓他抱在懷里哄一哄,真他媽的歹勢!

「真真!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你別哭啊,我在這呢,別哭好不好?你別怕,等我來救你,若是他們打你一巴掌,我就跺他們的手;他們踢你一腳,我就廢了他們的命根子。我元媵說到做到,誰不怕就給老子滾出來!」他氣焰囂張地大聲威脅。

聞言,剛被蕭殘夜和謝掌櫃好一頓修理,此時橫七豎八躺倒在院中的「百鳥閣」眾殺手心下都是一寒。這看起來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心腸居然這樣狠,口氣居然這樣大?還要廢了他們的命根子呢!

可看看他帶來的那兩個人,武功深不可測,身手對他們這麼多人都綽綽有余輕松得很,不知這位公子是否身懷奇藝?在江湖中屬于難得一見的世外高手?

只有阮真真知道,他才不是什麼高手,他只是個在一個叫「烏龍鎮」的奇怪地方、開著一間奇怪當鋪、總是以無比投入且真誠地態度做些令人噴飯蠢事的怪男人。

她知道這個怪男人,哪怕沒人給他撐腰,沒有人幫忙,一旦他打定主意做的事情,就算身處險境,丟掉性命,他也要去冒險一試。

第一次見到他就是這樣,明明不是她的對手,還是膽大包天,死皮賴臉地逗她,直到將她氣到出手將他打個半死……

「你怎麼會來……」她哽咽著,一瞬不瞬地死盯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良久,她又喃喃地問自己也問著他︰「怎麼會?」

他怎麼會來救她?還和老板娘一起?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呀?

「你說什麼?我听不清呀!」元媵遠遠地看到她的紅唇動了動,卻听不清楚她在說什麼,越發干著急。

听不清楚的原因除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外,還有老板娘正在跟姬煬你一句我一句地討價還價。

「我勸你呀,還是乖乖放了我家佷孫媳婦,否則別怪老娘來粗的了。」老板娘邊冷笑邊語帶威脅。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的勢力,惹了你,這天下再大只怕也沒幾處能讓我容身的了,是吧?」姬煬同樣也在笑,只不過女人的面孔和著男人的嗓音,怎麼看都覺得別扭。

「挺真識時務嘛,那還廢話啥?快把人放了?」

「我不信放了人,你就會這樣算了。」這女人出了名的蠻不講理不好纏,他可不是三歲黃口小兒,萬一掉以輕心著了她的道兒就虧大了。

「那你想怎麼辦?表演一招狗急跳牆?老娘我沒閑功夫看呢!」

耳邊,一個真女人和一個假女人說個沒完,元媵只能傻眼地看到自家老婆的嘴又動了動,卻一個字都听不到,當下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娘的!統統給我閉嘴!」他大喝一聲,橫眉倒豎。

果然,安靜了……

眾人目光一致地瞧著元公子的臉變得跟翻書似的,上一秒還在惡吼,下一秒已經對著自己的老婆眉目傳情,只差沒撲過去搖尾乞憐。

「真真,你想說什麼呀?再說一遍行不行?」他將手卷弄成喇叭狀大喊。

「我問你……」阮真真鼓起勇氣,紅著臉,也使勁地喊了聲︰「你、你還要我嗎?」

「廢話,我不要你還要誰?你以為我是花心大蘿卜?」元媵又氣又無奈地狂喊回去。

這丫頭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麼豆腐渣?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對她有多執著麼?

「那你……會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她又喊,眼角的余光還偷偷瞟了瞟一邊看戲的老板娘。

咦?她怎麼一點兒也不惱?要是換了自己,怕是早就氣得跑掉了。

「娶什麼娶?」元媵猛翻白眼,「我有了你就夠了,你就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呀!」

她一個就讓他蹉跎了這麼多年,哪里還有多余的力氣娶第二個?他還想多活幾年,跟她好好生幾個娃呢。

「我不是妾嗎?」她傻了眼。

「你這個悶葫蘆女人,打小就悶,只會自己鑽牛角尖,你看不出來不會問啊?」元媵簡直快給她氣死了。

「沒錯,他娶你的時候的確是娶妻的儀式,咱們都包了禮金的,怎麼?他還想娶呀?胃口挺大的嘛!」蕭殘夜在旁邊插嘴,心里直訥悶這麼笨的女人怎麼也會有人喜歡?

阮真真的視線轉向謝殘夜,此人從來不說一句廢話,也不說一句假話,听他的應該沒錯吧?

當見到他也肯定地點了頭後,水眸兒睜得更大了。

「那……那她呢?’她硬著頭皮看向老板娘,那個他曾說過對他很重要的人。

「她是我小泵女乃女乃啊,天呀!我可不想。」元媵哀嚎。

天呀!阮真真傻了限,同樣在心里哀叫,搞了半天這位老板娘不僅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而且還是個輩份那麼高的姑女乃女乃?這下糗死了,擺了個好大的烏龍!

「你們廢完話了沒?」兀鷲忍無可忍,手一伸,將阮真真自手下的手里擄了過去,扣住她的咽喉。

「住手!」元媵大驚失色,就要沖過去,被老板娘硬生生地攔下。

「行了,要殉情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待一邊去,少給咱們添麻煩。」

「我不管!你們快救她!」他耍賴,堅決不待到一邊乘涼去,「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啦!」

「唉喲喂,咱們為了救你老婆,可把鎮子里會武功而且能拿得上台面的全動員來了,小荊和小瞿還在半路上接應咧,還不夠義氣啊?還威脅咱們要去尋死?這又唱得哪一場啊?」蕭殘夜說著涼話。

「好啦,我家元媵也算有情有義,各位別跟他計較哦。」身為小姨婆,胳膊肘兒豈能朝外拐?見狀,老板娘鄉笑容可掬地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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