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女的秀色田園 No.196一起郁悶

作者 ︰ 青青楊柳岸

周伯彥收到灝偷瞄過來的一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個什麼滋味。g他知道灝是無辜的,可他目前還無法以平常心去對待灝。

灝何其有幸!遇到了古將軍,得古將軍的關照,雖經歷艱險,可依然活著,如今活在青舒的羽翼下。

而楚風,那個同樣被稱之為孽子的孩子,卻沒有機會長大,沒有幸運地遇到另一個古將軍,因此早早地夭折了。

周伯彥心下一陣唏噓。無論是死去的楚風,還是活著的灝,他們所經歷的,全是拜那個生他們而不曾養他們、保護他們的娘所賜。若不是他親眼看著她跳下懸崖,打死他都不信,他的娘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竟然連親兒都可以棄之不顧。

「哥哥,洛護衛的箭法很厲害的,哥哥要不要和洛護衛比箭法?」青陽一臉興奮地提議。

周伯彥回神,「洛護衛?」

「洛護衛就是穿白衣服的很厲害很厲害的護衛,他這樣這樣……」青陽一陣比劃,「就把壞蛋給纏住了,把星星救回來,很厲害的。」其實他也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只知道洛護衛甩出什麼東西,幾下就把對方的手腳給困住了。

當時的場面很亂,周伯彥還真沒注意白衛是怎麼控制住十六王爺的手下並接住周星的,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護青舒周全這件事上。他听青陽如此說,來了興致,「哥哥的箭法差強人意,不過跟著哥哥的護衛長箭法了得,可百步穿楊。讓他們二人比試如何?」

這下,青陽一下想起護衛長曾隨手摘了身上的弓箭,連瞄準都沒有,連射兩箭將古二豐祖父祖母家到處亂竄的雞釘在地上的事情來。他的眼一亮,「好啊,好啊,我這就去找洛護衛。練武場上見。」話音未落,他已經扯著小跟班兒洛小榮沖出書房去了。

周伯彥起身,笑對青舒,「要不要跟去看看?」

青舒拒絕,「我就不去了。你也別總由著小陽的性子,若是護衛長或洛護衛不願意,你們不許強迫他們。」

周伯彥但笑不語,回去招集自己的護衛隊。

灝咬著山楂片,眼楮粘在了關住的門上。他很想跟去,可青陽走時沒叫他,周伯彥走時也沒有叫他,他落寞地留在了原地,想著或許小陽弟弟會跑回來喊他一起去。

青舒盯著灝的後腦勺片刻,伸了手,把他的臉轉過來,對他眨了眨眼楮,「想去嗎?」

灝怯怯地看了青舒一會兒,輕輕地點了下頭。

青舒明知道灝這小子就是以這副模樣博取別人同情的,可她還是中了他的這一套。她明明剛才跟周伯彥說不去的,可為了灝立馬改了主意,「走吧!姐姐其實也很想看洛護衛大顯身手的樣子。」

灝高興,笑的靦腆。

青舒讓人把灝的帽子和手套送過來,然後盯著灝自己把帽子和手套戴好,這才一起去了練武場。到了地方,見到周伯彥的十一人護衛隊一個不缺,全在場,青舒眉一挑,一臉狐疑地盯著周伯彥,「不是洛護衛和護衛長要比箭嗎?你把人都招集過來是怎麼回事?」這參觀的人數似乎多了些。

周伯彥走過來,站在了青舒的身側,「只兩個人比箭法,不夠熱鬧。」

青舒听出他另有想法,「嗯?」

「讓我的護衛隊和你的鷹衛比劃比劃,不是很熱鬧!」

青舒听罷,瞪他,「不行,鷹衛可是本姑娘的最後一張王牌,不到關鍵時刻絕不使出來的王牌,你別想探他們的底。」她就說嘛,最先跑出去找人的青陽和洛小榮還沒現身,洛護衛也不在,反倒是周伯彥的人全到齊了。大概,青陽這會兒正試圖把鷹衛召集起來,因此費了些時間。

周伯彥任她瞪,「只是切磋而已,你想太多了。」

「哼,切磋也不成。我不發話,誰也別想調動鷹衛。」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我的護衛隊更出色,還是你的鷹衛更勝一籌嗎?切磋可使人進步,這可是古將軍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別拿我爹說事兒。我告訴你,鷹衛的成員是我爹的舊部沒錯,可現在他們都是我的人,是我一手組建的鷹衛。在我心中,鷹衛是最強的護衛隊,他們不需要與他人切磋來證明自己的強弱。」

「可有人想看他們切磋。」周伯彥若有所指地示意青舒看後邊。

青舒回頭,就見青陽右手拽著面無表情的杜護衛,左手拉著一臉無奈的洛護衛過來了。再後頭,洛小榮有樣學樣,右手扯著胡四,左手拽著鷹衛中的一員過來了。

青舒扭過身子,有些哭笑不得。青陽這是有多想看人比試啊!居然連耍賴這種招術都用上了。

到了近前,被動跟來的杜護衛等人給青舒見過禮,然後洛三問,「小姐,屬下昨晚帶著四人小隊值夜,白日里得抓緊時間補覺,這比試不參加行不行?」

青舒淡笑,「比不比試,你們自己決定,我路過,這就要走了。」

「屬下困的很,這就回去繼續睡。」洛三心里已經有譜兒,他說著,調頭要走。杜護衛自然也是要走的。胡四和另一名鷹衛見了,也要跟著走。

青陽急了,跑過去抱住洛護衛的胳膊不放,「比嘛!比嘛!就比箭法,好不好?」

洛護衛沒辦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灝小跑過來,抱住洛護衛的另一只胳膊,小聲說道,「小陽弟弟要看,比嘛!比嘛!」

洛小榮不落人後,過來抓住洛護衛身上的衣裳,這是在給青陽助陣。

杜護衛和胡四等三人,見洛三被纏住了,趕緊腳底抹油要開溜。不想,錦衣護衛隊的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抱拳,說請賜教。

青舒撫額,難道今天不打不成了嗎?

氣氛正緊張的時候,古管家來了。

古管家覺得場上的氣氛不太對,可他沒時間去了解,「小姐,洛府來人了,要接洛少爺回去。」

洛小榮立刻舍了洛三,沖到了古管家面前,仰了小臉,驚喜地追問,「管家,管家,是哥哥來接我了嗎?」

這一打岔,一下就分散了青陽他們三個男孩子的注意力。趁別人不注意,青舒對著周伯彥做了個鬼臉,然後過去扯了愣住的青陽和灝,「小榮要回家過年了,走,咱們去前頭看看去。」其實她心有疑惑,洛府若要接了小榮回去過年,應該早些來人接才對,今天都臘月二十四了,哪里還來得及趕回京城過年?再有,她與洛府有通信往來,最近洛府送達的信中並未提及接洛小榮回京過年的事,這是怎麼一回事?

帶著這個疑問,青舒帶著青陽、洛小榮和灝來到前面的會客廳。

見到來人,洛小榮激動地沖了上去,「爹爹,爹爹,爹爹……」

洛九茂這個當爹的見到小兒子,同樣激動。他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仔仔細細地看。兒子的面色健康紅潤,小臉紅撲撲的,眼神明亮,人也精神,明顯的,個子長高了不少。他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笑的合不攏嘴。

旁邊的洛銘川也是滿面笑容的,「爹,您眼里只剩小榮了,兒子可是會吃醋的。」

洛九茂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把小兒子放到地上,和青舒、青陽說失禮了。

原來,洛九茂夫婦思兒心切,卻又怕接了兒子回去,對兒子的身體不好,于是一直忍耐著,沒有動過接兒子回京團聚的心思。只是,洛郭氏實在想兒子想的緊,進了冬,有些茶飯不思,整個人輕減了不少。

于是,洛小榮的祖母發了話,讓洛九茂夫婦帶著另幾個兒子過來探親,還讓他們過了正月再回京。洛尚書便說,一大家子人過去會給古府添麻煩,不妥。他便囑咐兒子洛九茂,到了錦陽城停下來,置辦一處宅邸,全部弄妥當了,再去古府接了洛小榮,一家人在錦陽城過年。

如此,洛九茂七日前到了錦陽城,只用三日時間便買下了一處宅邸,並抓緊時間打掃,馬不停蹄地置辦宅邸里所需之物,還要置辦年貨,可以說是忙翻了一府的人。大致的都置辦差不多了,剩下細枝末節的事,有郭氏在、有次子和三子在、有管家在,他便放心地帶長子過來接小兒子了。

他們在前廳寒暄的工夫,古管家正帶人清點洛府送來的年禮。滿滿四車的年禮,全是京城富貴人家眼中的好東西。補品、茶葉、各種好布料、山貨、香米(南邊出產的一種帶有香氣的白米)、京城有名的糕點等應有盡有。

洛郭氏還親自為青舒和青陽每人縫制了一套冬衣、每人兩雙冬鞋。青舒姐弟在守孝,不能穿顏色鮮艷的衣裳。洛郭氏細心地都想到了,無論是衣裳還是鞋子,料子選的都是上乘的,但顏色很素淡,上邊繡的花也是素淡的。不止這些,洛郭氏還給青舒繡了一副屏風上用的寒梅圖,給青陽繡了一副屏風上用的竹林圖。

除此之外,洛府送了青舒一套金首飾,送了青陽和灝每人一個玉佩、每人一套紙墨筆硯。

洛氏父子下午就得起程回錦陽城。于是青舒擬了午飯的菜單送到廚房去,讓廚房趕緊張羅起來。而她自己,開始準備給洛府的回禮。

青舒心里明白,論財力,她比洛家差遠了;論手里的好東西,她跟洛家更沒法兒比。所以,這回禮,她只能把握住稀奇二字來準備。

切好的酸菜,六桶。親自釀的果酒,一斤裝的小壇子十壇。深秋的時候曬干的女敕苞谷米粒十包。先前周伯彥的商隊捎給她的南方海產每樣一百斤。絹花牡丹、月季和康乃馨各十朵,裝進一個精致的匣子里。她親手設計,由周伯彥珍寶閣中的師傅精雕細刻出來的珍珠金釵一對。再加上她手里存的好布料,為過年她親自制作的各樣點心等等,林林總總地加起來,勉強備了兩車的禮出來。

等洛氏父子用過午飯,洛府的下人已經把洛小榮的日常用具都整理好了,裝上了馬車。

當洛小榮準備登上馬車的時候,青陽舍不得,拉著他的小手不放。

青舒手里提了一個不大的方形的竹籃過來,「小榮,這里放了你愛吃的東西,拿著。」

洛小榮接了小小的竹籃子,吸著鼻子,淚眼汪汪的。

青舒見青陽也紅了眼楮,雙手搭在了青陽的肩上,笑道,「小榮,趕緊上車,正月十五兩個哥哥要去錦陽城看燈,到時候一定去看你。半個多月,一晃就過去了,不許哭鼻子。」

洛小榮吸了吸鼻子,「姐姐,是真的嗎?」

青陽抬頭盯著青舒,「姐姐,是真的嗎?」

居然問個問題都能問成一樣,果然是對形影不離的兄弟!青舒失笑,點頭答是。

在青陽和灝戀戀不舍的視線中,洛小榮被自己的大哥洛銘川給抱上了馬車。洛府的馬車駛出了古府,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青陽和灝才一臉失落地跟著青舒回去。

青舒回頭,見了他們倆個無精打采的模樣,挨個兒輕敲他們的腦袋一記,「來,抬頭,挺胸,咱們是男子漢,怎麼可以像個小姑娘一樣軟綿綿的。」

青陽和灝模了模腦袋上被敲到的地方,還是無精打采的。早晨陳喬江才被接走,下午洛小榮也被接走了。四個人在一起打打鬧鬧的習慣了,現在走了倆個,剩下倆個,他們一時無法適應,很不習慣。

青舒見不得他們這個模樣,突然一揮手,「走,姐姐教你們一個好玩兒的。」她說著,一手扯了一個,把他們帶到了書房,然後把緊跟著不放的小丫給打發走了,然後書房門一關,給爐子添了柴,不僅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還動手給青陽和灝月兌了穿在外面的袍子。

她把覺得礙事的椅子等物全部挪走,靠牆放了,在地中間弄出一塊兒空地來。她在前頭一站,「來,來,來,姐姐今日教你們一個特豪邁的歌舞,名字就叫《霸王別姬》。傳說啊,在一個戰亂的年代,江的南邊,有個叫楚的小國;江的北邊,有個叫漢的小國。為了稱霸天下,稱霸,你們知道什麼是稱霸嗎?」

青陽和灝搖頭。

青舒一擼袖子,「這所謂的稱霸,就是當天下最厲害的人的意思。楚的王,綽號楚霸王。漢的王,綽號草莽王。為了稱霸,兩國打起來了。草莽王手里的能人異士多,不乏那些足智多謀的軍師。楚霸王那人只信自己,不信別人。最後,草莽王智取楚,楚霸王未敗卻以為自己敗了,與他的虞姬自刎江邊。有人說楚霸王傻,有人說楚霸王大丈夫。總之,人們把這個故事傳來傳去的,最後有了《霸王別姬》的故事。」

青陽和灝听的專注,已經忘了洛小榮的離開。

青舒一揮手,「管他是傻子還是大丈夫,反正《霸王別姬》唱的挺好的,配劍舞更好。我們手里沒有劍,就配拳吧!」她說著,擺開了架勢,然後一邊故意粗著嗓子唱霸王別姬,一邊把從洛三那里學來的半調子的拳法配合著歌曲的節奏練了起來。

青陽和灝听著青舒怪聲怪調地唱歌,看著青舒練的拳法都變了味兒,張了小嘴。他們看了一會兒,覺得雖然怪了點兒,但奇怪的歌配著變了味兒的拳法,還挺好看的。于是,他們倆個互相看了看,開始學青舒的樣子比劃。

犧牲形像賣力表演的青舒差點就哭了。因為她覺得,如果青陽和灝的動作真的是模仿她而來的,這說明,她這個示範者實在是太失敗了。好好的、剛勁十足的拳法,居然被青陽和灝練的跟揉面團似的,太打擊她了。難道她練的就跟揉面團似的?

見青舒怪歌不唱了,怪拳法也不練了,而是抱著膝蓋蹲在地上,一臉受挫模樣地盯著他們倆個瞅。他們倆個一臉遲疑地跟著停了下來。

「姐姐,你怎麼了?」青陽臉上寫滿問號。

「姐姐,你,肚子痛嗎?」灝小心翼翼地小聲問。

青舒郁悶的差點坐地上。什麼叫肚子痛嗎?她看上去哪里像是肚子痛的人了?

對上青舒一臉幽怨的神情,青陽和灝面面相覷。最後灝小聲說去請大夫,然後就跟火燒的人似的,嗖一下沖到了門邊,拉開門沒頭沒腦地往處沖。

之後,他大夫沒請來,卻是被周伯彥拎著領子進來了。

見到周伯彥,青陽眼楮一亮,「哥哥,哥哥,快看看姐姐,姐姐她不舒服。」

周伯彥一急,隨手放開不敢亂動的灝,幾步過去,一撩袍角,在一臉幽怨地蹲在地上的青舒面前蹲下。他先是模青舒的額頭,之後低聲問,「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青舒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不出聲。

灝從旁小聲插話,「姐姐肚子痛。」

青舒那個郁悶,順勢把頭頂在周伯彥的肩上,咬牙切齒地小聲對周伯彥說,「我現在很想把他們倆個的打開花兒。」

撲哧一聲,原本擔憂非常的周伯彥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青舒捶了他一拳,「不許笑。沒看到我被他們打擊的快郁悶死了嗎?」

雖然不清楚青舒在郁悶什麼,也不清楚青陽和灝怎麼讓她郁悶的,可他仍然覺得這事很好笑。

青舒惱,她突然覺得,一個人郁悶太寂寞,要郁悶大家一起郁悶好了。于是她眼一亮,扯著周伯彥站起來,「我們一起練拳法吧!」翻譯出來,就是一起找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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