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道宮 四十九、漫漫雨幕泣長生

作者 ︰ 親吻指尖

余霜霜抬頭看著清陽探手抓電,御敵人咒下血雷而滅殺強敵的輕松,心中涌生了一種悸動,那是包含了羨慕與向往混雜在一起的沖動,她想著有朝一人能夠成為大師兄那樣的人,同時心中又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衍生,她似乎此時才發現,天下的男子就當如大師兄這般正好。平時溫和,並不多言,言出必有物,幾乎任何事都知道。

而在怒時,卻又擁有雷霆手段,擊殺強敵于反掌之間。

回到王府之中時,府里的人還不知道真正的結局,但是看到清陽與余霜霜兩人平安歸來,自是心中欣喜,他們最怕的就是他們兩輸了,他們輸了或許可以一走了之,而王府上下則難逃活命。

在這白玉京滅亡于修行人手中的王府可不止是一家,保國王就見證過兩家鼎盛的家族一夜之間除名。

當清陽與余霜霜近來之後,保國王欣喜,但是也又極力的克制著,而下人們則是一下子驚喜的叫出來。相對于保國王府的人來說是驚喜的,但是站白玉京外的那座可俯瞰整個白玉京山巔的雷魔來說,這是可怕的一刻。

他剛才御雷擊清陽,卻在觸及清陽手的那一剎那,整道雷霆都失了控,若不是他自己抽身得快,他自己也將被那禁錮在那一道雷霆之中了,或是反被那雷霆擊殺。

天上的雨依然在下,只是小了許多,朦朦細雨,即使是在雷魔的眼中,這個天地也是一片朦朧。

在他的旁邊突然有一縷火焰從風雨之中鑽了出來,火焰無聲的炸裂開來,在雷魔的身邊化為一個身著一身火焰法袍的女子。她的半邊額頭被一頭火紅的頭發給遮住了,一陣風吹來,將那半邊頭發吹起,一只通紅如焰如血的眼眸露了出來。

「之前便說過,有一個人進了那保國王府,叫他不要去,他偏不听,自持在這雨中能夠化身無數,能夠遁形無蹤,就一定要來。」說話之人正是外人統稱的火魔,她的聲音在這朦朦細雨之中竟是有一些傷感,和對于雨魔不听勸告的無奈。

「白骨道宮來的人自然是強大的,像那余霜霜這般修為的,一般都是跟著他們的師兄或者師父的,能夠這般獨自在一個世界的很少,最近听說白骨道宮內斗很嚴重,還以為她是白骨道宮之中某個沒有底蘊的小殿,現在看余霜霜對那人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她的師父,應當是師兄吧,能有如此強大弟子的殿,在白骨道宮之中一定也是一個強大的所在,我們不可再與之為敵了。」雷魔親身體會過清陽的強大,雖然面前看上去頗為平靜,也是以一種分析的語態在說話,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仍然是顫動著的。

「不,我必須去為他報仇。」火魔說道,她說報仇並沒有什麼恨意在。

「何必呢,你會死的,我們夜魔天可不是白骨道宮,他們有師兄弟,有師門,我們沒有,我們一誕生就是孤獨的存在,沒有父母,沒有師父,更沒有師兄弟,我們怎麼找他報仇?」雷魔說道。

「他曾救過我三次,第三次時被敵人重傷了神魂,以至于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進步,要不然的話,他比我們都要強得多了,這次會來對付白骨道宮的弟子,也是想要從那余霜霜的手中獲得白骨道宮正統的一些養神煉魂法訣,可惜,最後卻死在了這里。」火魔的聲音有些飄飄渺渺的說道。

雷魔眉頭卻皺著,他們四個會能夠在一起,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有她的存在,但是若是要因為她要為雨魔報仇就讓雷魔也一起去的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雷魔則是問道︰「那你準備怎麼為他報仇?」

「我們夜魔天在這靈渺世界的雖不多,但是也有十多位,我會去請他們來的,那白骨道宮只有兩人,盡管修為高深,但也不會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火魔說道。

「不,你沒有與他對上,他已經超出我們太多了,已經不是人數能夠勝得了的。」雷魔說道。

火魔卻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之時已經化為一縷火線鑽入了滿天的風雨之中,轉瞬即逝。

雷魔他心中嘆息,他沒有離開,一直在等著,他並沒有離去,四個人之中,他只對火魔伊瑞爾心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慕,就像是欣賞花的那種。

數天之後,仍然是細雨朦朦的天。

十余點靈光直接從遠處飛逝而來,直入白玉京,朝著保國王府落去,還沒有落下,便見各種法寶法術落下,一片火光,一枚大印,一柄劍,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又有一片花朵飄入……

若沒有什麼阻礙的話,只一眨眼這保國王府便會成為一片廢墟。

雷魔當然不相信那個白骨道宮的人會就這樣死去,果然,就在那些法寶法術落入保國王府之時,王府之中剎那之間涌起朦朦微光,微光如雨霧,盤旋著,進入其中的法術與法寶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御寶攻擊的人一個個心中大駭,轉身便要逃,然而他們周身的風雨卻在這一剎那之間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纏了上來。

這一剎那之間,他們的發現自己被禁錮了,其中一個人連忙說道︰「前輩饒命啊……」

「我等受人蠱惑……」

「還望前輩饒我等一命……」

轉眼之間,被束縛在虛空之中的那些人都一個個開口求饒。

這時,王府又恢復平靜了,有聲音傳出來︰「今日暫且饒過你們,若再有歹心,定讓你等死無葬身之地。」

隨著這聲音落下,他們的束縛便散去,那些人連連發誓說再也不敢,一個個離去,其中有人小心的詢問清陽名字,清陽也不隱瞞,回答道︰「白骨道宮清陽。」

也就是這一日,白骨道宮清陽這個名字在靈渺世界傳開了,雖然清陽只是在白玉京之中一現即隱,但是他揮手之間化去十余人的法術與法寶,反手之間禁錮十余人的神通,卻讓人驚駭。因為那十余人個個都是在這靈渺世界有著一定名頭的。

那火魔清陽也沒有殺她,而是如同那些人一樣,一起放了。

依然是在那個可以俯瞰白玉京的山頭上,火魔與雷魔並同站在那里,他們沉默的看著,突然,有一道靈光從保國王府之中飛逝而出,直上天際,消失于茫茫的雨空之中。

「他走了,你不想報仇了嗎?」雷魔向身邊的火魔說道。

「我已經報過了。」火魔說道。

「哦,也是,你確實報過了,若是換過別的人,你現在已經死了,你還活著,這是運道。」雷魔說道︰「走吧,不要再呆在這白玉京了,修行才是正理,他這般神通廣大之人,與他有接觸過的人,若是再起惡念,他心中必定會有感應的。」

「嗯。確實該走了。」火魔伊瑞爾喃喃道,她遙看著那雨霧之中的白玉京,身體緩緩的化為一線火光鑽入了虛無之中。

雷魔只是看著火魔的消失,他對于這火魔確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直斬不斷,這一次他看著火魔一個人遇險而不出手,便是在自己的心中自然的斬斷,看著火魔離去,也是任由火魔斬斷,他並沒去做什麼違心的事,只是通清陽的強大產生的威懾自然讓自己做出這種選擇,這是因勢而利導。

而雨魔一直對火魔有著救命之恩,之前勸雨魔,雨魔沒有听,後面她又為雨魔報仇,雖沒有報得了,但是她這麼做了,付出了行動,便是報了,所以她自己的心中便不欠雨魔什麼了。

很多人說修行是一個人的事,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殺人就殺人,不能有一點損己利人的事,這種人在雷魔看來和清心寡欲並沒有區別,因為這兩種人活著都是無趣的。

滿心想著強大自己,滿心的想著算計,或是一心求清靜,那都不是人了。只有笑了時候笑,哭的時候哭,傷感的時候傷感,這才是一個健全的人,修行人更應該保持這些,要不然怎麼渡過這漫漫長長的生命呢,長生是這世上最孤獨的。

雷魔最終也化為一道雷光鑽入了雨幕之中消失。

在他們走了不久後,清陽才真的離開了靈渺世界,之前那道靈光不光是顯露出來給這個世界的人看的。

當清陽從靈渺世界之中回來之時,他又回到了白骨道宮,因為那通渠世界要從白骨道宮里進入。然而在他回到白骨道宮之時,便有靈訊傳給他,靈訊是道宮的監牢之中傳來的,靈訊里說監牢之中有一個叫無悔的女子一直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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