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閻王殿下 陌生的情愫(6000+)

作者 ︰ 醉雲巔

這下,輪到牧野春拿譜了!

他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說我沒誠意,不說了嗎?」

眼楮微微眯了一下,司盛楠飛快的一個轉身,一手反轉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則速度拔了簪子對準他可憐的屁屁,笑道,「你到底說不說呢?」

牧野春還沒回過神,就已經被受制住了,頓時大感羞辱!

想他堂堂修行道行也有幾百年的狐狸,怎麼就這麼容易被一個小小的地府鬼魂給制住了呢?而且自己還儼然拿她沒辦法,「你這是什麼女人,哪兒有動不動就戳男人的!輅」

「戳?我還沒爆你-菊花呢!」她哼了一聲,「你到底說不說!」

「哎喲!」被她拿住胳膊事小,她尖銳的發簪只要一踫觸到肌膚,就讓他想到那舊傷,頓時渾身發顫不止,「別踫我,我跟你說就是了!」

司盛楠這才將簪子稍稍拿開了一點,但是胳膊卻沒放開他,听他道,「最近魔域的人總是到處作亂,而且陽間的魔障之氣也日盛,前幾日地現異象,我的洞府已經毀了,出來才發現陽間已經現衰弱之象了!我想,不出多久,只怕三界要大亂了!邋」

她怔了怔,不知不覺的松了手,任由他從自己的掌控中掙月兌開來。愛睍蓴璩

「那……閻王殿下知道了嗎?」她問道。

「去,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嚴刑逼供麼?」他整理下自己的衣衫,又捋了捋有些亂了的頭發,哎,這件事千萬不能傳出去,不然他就太沒面子了。

她這一次倒沒反駁,頓了頓,拔腳就走。

看著她快步離開,牧野春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哎,你干嘛去呀?喂,你倒是說話呀!」

「這麼重要的事,你倒是不跟閻王殿下說了!」她急匆匆的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牧野春卻無所謂的聳聳肩,「這事兒,沒必要啊!你那麼急不會是想去跟他說這個的吧?我告訴你,就算離休知道了,也跟沒知道一樣!他是從來不管閑事的,三界有誰不知道啊!」

「誰說的!」她猛然立定腳,牧野春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鼻子生疼。

她有點生氣的看著他,「閻王殿下是冷漠,是話少,可是他人還是很熱心的,也並沒有你們說的那麼不近人情!那都是些不了解他的傳言!」

「熱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牧野春捂著肚子笑個不停,「哎喲喂,一百多年了,我是頭一次听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離休,你是眼楮瞎了,還是吃了**丹了?他熱心?」

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這樣取笑,她很是不高興,也不反駁他,抬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腳上,然後轉身走了。

「哎喲——喂!」嚎了一聲,眼看她越走越遠,連忙喚道。

已經遲了,司盛楠已經步入了閻王殿,這時,閻王-剛好修行出來,沒見她,正擰眉想要出去。

見她風風火火的闖進來,怔忡一瞬,「怎麼了?」

「要出大亂子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就語出驚人。

「什麼事,慢慢說!」閻王被她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不過臉上還是很平靜的。

她喘了口氣,剛好看到牧野春也跟了進來,便用手一指,「讓他說!」

狐疑的看向牧野春,不知什麼時候這兩個人又攪到了一起,冷哼了一聲,「到底什麼事?!」

「那個……」撓了撓頭,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就算不說也瞞不住了,更何況,他還想借住在這里呢,「就是我洞府毀了的那事。最近魔界的人很不安分啊,總是弄點ど蛾子出來,陽間異象頻生,只怕是要大亂的跡象!」

閻王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司盛楠,「就這事?」

她一愣,看著他完全是很鎮定的樣子,木木的點頭,「呃,是!」,難道他不應該震驚一下麼?

他卻說,「那你緊張什麼?」

「我……」她呆掉了,自己著急忙慌來告訴他這個驚人的消息,可是他卻是這反應,一旁的牧野春吃吃的笑,一副說中了的表情。

「三界亂不亂,跟你有關系嗎?」他繼續說,「這麼緊張做什麼?」

張口結舌!尤其邊上還有個湊熱鬧的,她就更覺得沒面子了,咬咬牙,她恨恨道,「對,跟我沒關系,我瞎操心行了吧!我還替你辯白,說你只是面冷心不冷,沒想到你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算我看走了眼!好,跟你沒關系,那就跟我更沒關系,管以後亂了誰贏誰輸,管死多少人,管你誰做閻王,通通都跟我沒關系!」

她少見的大發雷霆,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哎,這……」牧野春本來只是看個熱鬧,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左右看看,竟不知該不該追。

閻王嘆了口氣,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那一眼目光森寒,牧野春只覺得全身打了個激靈,好像被萬年寒冰凍住了一般,「又是你搗的鬼?!沒事跟她說這些做什麼!」

「我……」這下牧野春也不知說什麼好了,他委屈啊,冤枉啊,「哪兒是我自己想說的,是她逼著我說的好不好?」

「你堂堂一半個狐仙,能被她逼?」他反問道。

好吧,他是很沒面子,但是事實如此啊!

他扁了扁嘴,「反正,實話我也說了!如今我確實沒地兒去,先到你這暫避幾天,成不?」

閻王略一思量,「絕對不是異象這麼簡單,你到底還惹了什麼事?!」

「呃……沒有了,真的沒別的事!」他嘿嘿一笑,顯得有些心虛。

「你說不說,在你!不過三界總共也就這麼點大,如果從別人嘴里听到緣由,就不止是趕你出去這麼簡單,我會將你五花大綁,送給你欠債的那人,如何?」他說起這些面色平靜,就好像在正兒八經的談生意一般。

牧野春臉上一垮,「哎,好歹也是百年的朋友,你怎麼能這樣呢!好吧,我實話實說……那天我本來也不過是散散步,沒想到遇見一小丫頭,我見她長得可愛,又崴了腳,便好心幫她一把,哪想到……」

他話還沒說完,閻王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是調戲人家良家女子呢吧!」

「我哪有!」他叫道,「如我這般正人君子,怎麼會做那種下作的事!」

不過,提起這個居然是一臉的臉紅,「我沒想到那丫頭居然小有點來歷,還黏上我了,為了躲她,所以我才……」

「果然如此?」閻王懷疑的看著他,不是不相信,而是這只狐狸實在是太狡猾了!

牧野春立刻昂起頭挺胸道,「真的一點都不假!百分百是真的!」

看他的樣子,閻王沉吟了一下,應當不假,只不過,總覺得其中有些出入。

「罷了,你這些日子便呆在這里吧!只不過,若是讓我知道你有半句謊話,即刻滾出地府!」他說到正經事,半點顏面不留。

「這個是自然,你盡管放心!我坑誰也不能坑朋友啊,是吧!」牧野春立刻笑嘻嘻的說。

點了點頭,他道,「魔域最近是不太安分,魔尊又在閉關,下面那群年輕的早就按捺不住了,若不是忌憚著兩位長老,只怕早就上躥下跳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看到他說的頭頭是道,牧野春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像自己這個修為尚淺的都知道了,他又怎會不知。

「這種事,以後不必與她說,毫無益處!」他淡淡的說到。

牧野春怔了怔,旋即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指誰,頓時八卦的心思又上來了,「離休,難道你真的動情了?哎,不會吧!我瞧著美則美矣,脾氣可不怎麼好,你吃得消麼?不過跟我倒是很合拍,我就喜歡這麼烈性子的!不如……」

話還沒說完,後面的被他的眼神噎了回去。

縮了縮脖子他不在說,但是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錦泰殿還有空房,你這些日子便住那里吧!」他說完正要走,牧野春卻道,「那邊那麼遠,我瞧著你這里也挺空的,不如就這好了,我還能與你做個伴!」

「滾!」他只送給他這麼一個字,轉身就走。

模了模自己的臉,牧野春搖了搖頭,「哎,真是暴脾氣!不給就不給嘛,還讓我滾!」

閻王急匆匆的出了門,自然是找某女人的下落去了。

哎,自己其實並無惡意的,只不過很認真的說了句你緊張什麼,落在她耳朵里,就成了她多管閑事了!

不過,她後面說的那幾句話倒是很暖人心,什麼還不是為了他!且不說是不是真的,起碼听在耳朵里還是很受用的!

閻王都不用算,略一沉吟,往奈何橋的方向走,果然沒多遠就看見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中有某種聯系,她就很喜歡這個地方,每一次不順心或者煩躁的時候,都會窩在這附近。

這一次也不例外!

看著她蹲在一簇曼珠沙華邊上,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戳著花蕊,嘴里還念念有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無奈的搖搖頭,她有時候就像個孩子一般,賭氣的可愛。

緩步走過去,听到她在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是我雞婆,我多事,沒事管你那麼多干嘛,亂不亂跟我有什麼關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你個兒高,還比我先死,哼!」

閻王听在耳朵里真是哭笑不得,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就是,反正有我頂著,你緊張個什麼勁!」

只顧自己生氣,沒發覺他什麼時候都到了,嚇了一跳,一抬頭想要站起身來,卻起的太猛了,整個人往後一跌,坐趴了好幾株開得妖嬈的花。

看在眼里,閻王心頭一痛,這些花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看到被她這樣坐趴了,連忙蹲。

司盛楠剛要撐著站起來,看到他蹲了下來,以為他是來扶自己的,本來怨懟的心情便好了很多,羞答答的伸出手等他來扶一把,心中一瞬間閃過無數浪漫唯美的畫面。

可是,他卻是用力一扯將她拉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用雙手將那幾株給扶起,看著損傷似乎不大,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被他這樣猛然一拉,司盛楠愣了一下,一時麼反應過來,當扭頭看見他的目標是那些花的時候,小宇宙頓時被點燃了,瞬間爆發!

合著自己這麼關心他,在他眼里,她還不如那幾朵破花!

「你你你……」她站了起來,指著他不知說什麼好,「算我倒霉!」

最後咬著牙擠出這麼幾個字,轉身要走,閻王這才一把拖住她的手,「倒什麼霉,它們好端端的被你壓得差點斷氣,這才是倒霉!」

「……」她的眼楮里幾乎要冒出火來,「在你眼里,我還不如那幾朵花,那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干嘛?如果只是因為我長得像盡歡,那一次紅綃劃花我的臉,你就不該救我!或者你隨便給誰易個容,這張臉我不要了行了吧?!做替身也有替身的尊嚴吧,我什麼都不算!」

越說越氣,低頭看到那些花,開得那麼艷麗,好像在嘲笑她一般,抬腳就要踹過去。

閻王眼疾手快,一手鉗制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很快抓住她的腳,讓她沒有得逞,皺起眉說,「你太沖動了!」

「對啊,我一直就這麼沖動!」她仰起頭看著他,「我跟你的盡歡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沒她那麼溫柔,沒她那麼淡漠,我就是喜歡多管閑事,我就是大大咧咧,你現在看清楚了?那以後你也不要管我,我也不管你了,行不行?!」

「不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她一口一個盡歡,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這樣三番四次提起盡歡的名字。

他痛,這個名字是他心底最深沉的痛!

「你……」手被他抓住,腳也被他控制著,整個人等于半倒在他的懷里,怎麼也掙月兌不開,一著急,她干脆低下頭,抱著他的手,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一口咬了上去。

眉頭緊鎖,閻王低頭看著她,卻沒有甩開,而是任她這麼咬著。

她咬了半分鐘,見他沒有任何的動作,自己卻主動松開了,然後「哇」的哭了出來。

這哭來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就覺得心里很憋屈,很難受!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心里好像掛念著一個人,而那人並不在乎,很難受!

看著她哭,閻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嘆了口氣,本來是開導她來了,怎麼就越來越糟糕了呢!

松開一只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他軟聲道,「哭什麼?」

「我就是哭,就要哭,哭你也還要管啊?要不然你點我的穴,讓我哭不出來!」她堵著氣說,聲音嚎得更大了,但是很明顯是雷聲大雨點小,反而沒有剛才的淚水多了。

苦笑著搖搖頭,他沒有過這樣哄人的經驗。他的命運里,只有過盡歡這麼一個女人,而相對來說,盡歡太過成熟,太冷靜,更多的時候,是她在陪伴他,安慰他,而不需要他哄。

嚎了一會兒,嗓子也累了,她也真的是哭不出來了,情緒發泄以後,感覺好多了,便站直了身體,看著他手腕上還留有自己的牙印,依稀似乎還有晶亮的口水,頓時紅了臉,只裝作看不見,「算了,不跟你計較了!」

閻王看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便道,「其實,我並不是說你多管閑事!只不過,不管外面是什麼情況,你都沒必要驚慌,以你現在的修為而言,如果在外,哪怕遇到個小小的魔域精兵,你都應付不了,所以,你緊張什麼呢?毫無益處!」

「我……」她咬了咬唇,他怎麼就不明白,她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他啊!「我雖然不能做什麼,只是希望你盡早知道消息,提早有了防範,免得措手不及而已,就這麼簡單!」

他怔了怔,也許,是自己想的不夠,錯怪她了!

抬起手想要揉她的頭,頓了下,最後落在她的肩膀上,他幽幽道,「該來的總會來,都有命定的天數,天道輪回,周而復始!」

他說的話,她不是很懂,眨了眨眼看著他,覺得這樣的他好高深莫測。

以前印象里的閻王是個很虛幻的存在,可是現如今,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是那麼的有血有肉,這段日子,她與他嬉鬧,爭吵,就像最平常的朋友一樣,竟忘了,他也是這三界里其中的一主,是強大的代表,這樣看著他目光幽深的落向遠方,竟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自己離他很遠很遠,明明伸出手就能觸踫,可是卻像永遠都模不到他一樣!

「也就是說,其實不管那個牧野春有沒有說,你都早已經知道了?」她忽然想通了,自己也真是傻,他是閻王啊,怎麼會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看著她的眼楮柔得如一汪水一般,「記著,不管發生什麼,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地府也不會有事!」

心念一動,有種暖暖的感覺在心底流淌,她看著他沒有說什麼,其實她更想說的是,我最希望的,是你也沒事!

只不過,這話終究沒有說出口!這想法只是從腦中閃過,便讓她感到很是震驚,什麼時候起,她開始這麼擔心他,掛念他?甚至把他的安危都擺到了自己的前面?

一直以來,她標榜只為自己而活,可是,不知不覺的,居然事事先想到他了。

這是很陌生的感覺,從來沒有體會過,她震驚而且有些無措,不知那是什麼樣的情愫。

閻王低下頭,看著那些隨風搖曳的花,艷麗得不可方物,也不知算不算是解釋,他輕聲道,「這些花兒,是當日盡歡撒下的種子,我們在地府的那段日子雖然短暫,但是很快樂!臨走前,她撒下這些,說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了,這些花兒便是她陪著我,當日只以為是一句戲言,不想,居然一語成讖!」

一聲輕嘆,他沒有再說什麼,就好像方才那些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可是,司盛楠卻很是震驚,還有點不是滋味,是啊,只有盡歡,只有畫上的那個女子,才是他心底的摯愛,就算只是這些花,因為是她所留下的,所以就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自己,只不過依仗有張相似的臉,又算什麼呢?

唇角逸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是她忘了自己的位子,是她忘了自己曾說過,我不介意,做個替身!

仰起頭,一股酸澀的感覺順著鼻腔流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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