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囧妃,洞房夜休夫 第二十一章 拾金不昧

作者 ︰ 水墨青煙

暗室內,中間擺放著半人高的鐵爐,火焰燒的 里啪啦作響,濺出火星子,湮滅在空中。

傅琴听著那聲響,格外的沉重,具有穿透內,仿似刺透耳膜直入心尖,灼燒她的心口,一時間冰火相交,宛如在冰海沉浮,轉眼又掉入火海掙扎。

「你…你要做什麼?」傅琴唇色蒼白,面色青紫,渾身被冷汗浸濕,因害怕而身軀顫抖。

水卿衣的手段她沒有正面見識過,但是听聞的可不少,尤其她的妹妹死在她的手中,自己雖然依仗貴妃身份和肚子里的孩子威脅她,但如今看來,不是頂管用。

若是放在其他三國,一國貴妃憑空消失,定然會追究,可她好死不死,偏生在南詔,水澈護這賤人護得緊,即使當著百官的面殺了她,也不會問這賤人的罪,站在她這一邊的大臣,全都是牆頭草,大風吹過兩邊倒,她一旦失勢,定然會猶豫掙扎,選擇另站隊伍,若是父親在,還可以替她主持公道,如今,父親到九黎谷追殺‘水卿衣’,中了她的調虎離山之計,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不做什麼,只是把你精心挑選的禮物還給你,不然浪費多可惜?」水卿衣豐滿殷紅的唇瓣,露出殘佞的笑容,手一揮,六名壯漢便出現在暗室。

傅琴瞳孔驟然猛縮,這…這是她找來的人,如今在水卿衣手中…想到她的話,嚇得肝膽俱裂,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公主,求求你饒我一命,你說你要護著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這麼做。」

傅琴仿若即將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與被這六名壯漢奸污相比,舍棄自尊算的了什麼?

水卿衣眼底閃過驚訝,這不可一世的令貴妃,居然跪在地上求饒,看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可想到她蹲在晨曦宮听到她和馮榮華的對話,心中冷笑,換做是她被抓,即使她磕頭到死,眼皮子也不會眨一下。

「令貴妃,雖然我胸無點墨,小時候沒有娘親教養,還是懂的‘禮尚往來’的高尚美德。」水卿衣眸子里滿是興奮之色,如今看活,也不會怕百里玉懲罰,只是…會不會太粗暴血腥了?

「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孩子一命。」傅琴頭發散亂,衣襟濕濡,把她保養良好的曲線顯露出來。

水卿衣看著她神色惶恐,可眼底深處掩藏著陰毒,向後退了一步,扔掉手中的果核,示意六名壯漢上去。

「不,不要…」傅琴雙手捧著肚子,面色蒼白的蜷縮在一團。看著漸漸逼近的人,心底的恨如洪水爆發,席卷著她的神經,起身,朝水卿衣所站的位置沖撞了上去!

水卿衣動也不動,看著六名壯漢長臂一伸,把傅琴抓住,扔在地上,眸光微閃,踏步過去,蹲在傅琴身邊,從她懷里掏出那粒紅色藥丸。

放在鼻息間輕嗅,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竟然是罌粟提煉的藥丸,一粒還不能致使人上癮,里面可能還添加了其他的東西。

水卿衣忽而改變了主意,她不想傅琴死,倒想把他們折磨她的東西,奉還給他們自己嘗試一遍。

「啊——」就在水卿衣沉思時,傅琴傳來尖銳的慘叫聲。

抬眼望去,只見傅琴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散落在地上,一名壯漢已經與她苟且,其他的也不甘落後,紛紛蹲在地上,擺弄著其他地方。

水卿衣純潔的捂著眼,看著一旁呆楞住的冷言,一掌拍過去︰「學習?」

冷言被這一拍回過神來,冷漠的臉上出現龜裂,泛著一絲詭異的紅,卻依舊忘了移開視線。

「非禮勿視!」水卿衣捂著眼對著傳來低吼喘息聲的方向,示意冷言不用看。

冷言斜眼瞅著水卿衣,見她食指與中指開叉,露出兩湛藍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望著,不禁滿頭黑線。

「主子,你流口水了。」冷言冷冰冰的說道,在水卿衣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轉身腳底抹油跑了。

水卿衣一愣,下意識模著下巴,滑膩膩的汗珠兒沒一滴,哪有口水?

反應過來,適才明白被冷言耍了!

臉一黑,便朝外面豪邁的喊著︰「抓住冷言,獎賞紋銀一兩。」

……

暗室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傅琴那邊的申吟聲,也停頓了幾秒,復又淒厲的喊叫起來。

水卿衣模了一把額頭,暗想一兩銀子很少麼?

隨即又雙手捂胸,默默垂淚,他們都是有家產的人,只有她這窮人才會如此摳門,這樣想著,心安理得的收回手中的一兩碎銀,擦拭著干巴巴的眼楮說道︰「既然你們都嫌我太窮,那就免費把冷言抓來。」

眾人又是一陣無語…

若是長樂公主很窮,那麼他們真的只能喝西北風了!

守在門外的一名屬下听著主子哭窮,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主子,冷老大說奉您之命去北蒼了。」

「哦!」水卿衣點頭,看著眾人松口氣的時候,清亮的說道︰「既然沒有抓到,那就都掏一兩銀子充公吧!」

那六名壯漢被水卿衣摳門的行為刺激的更加賣力,傅琴的慘叫聲沒有了起伏,保持這高亢的喊叫聲,痛苦中夾雜著歡愉。

水卿衣汗顏,她一句話讓被強jian的傅琴,都接受了強bao,蒼白的面孔逐漸緋紅,一臉享受。

「主子…」眾人弱弱的喊著,心里後悔,不該鄙視主子的摳門,好歹那也是一兩銀子啊——

「抗議無效。」水卿衣看著流淌出一灘血液的傅琴,掉頭走出暗室,手背在身後說道︰「去,給他們灌幾碗藥,到時候冷霧來了,你讓人把傅臻和馮榮華扔進來,讓他們親眼看著他們出的主意用在女兒身上。」

「是!」說著,眾人紛紛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水卿衣手上。

水卿衣看著手中二十多兩碎銀,笑開了花︰「別瞧不起一兩銀子,你看,加在一起,就是許多銀子。」

眾人月復誹道︰你就是一兩啊…能像母雞生蛋,變好多兩麼?

似是看出了眾人的心思,水卿衣攤手道︰「我今日給一兩,明日給一兩,以此類推,不就是很多兩?所以日後即使別人給一個銅板,也要收下,總比沒有的好!」

眾人連忙一副受教的模樣點頭,捂著少一兩銀子的腰包,心里淚流面滿,有這一茬的教訓,即使沒給銀子也要往前沖,難不成等著從自己腰包掏銀子倒出去?

「你要相信,跟著我是你們上輩子燒了高香,給你們的月例也不少。」水卿衣滿意的點頭,帶著幾人朝宮中而去。

經過御膳房時,便听到有幾個奴才挨在一起聊天,言語之中無不透著興奮和攀比之意︰「我在御膳房當值,給各宮的貴人送膳食,都會給打賞,跑個腿兒也能得二十兩紋銀,遇到爺高興的,那就是五十兩黃金。」

「切,你這算什麼,老奴伺候宣王,可是直接賞賜寶物,雞蛋大的夜明珠。」

水卿衣默然,無語望天,心里暗罵水冥赫那孫子,隨便給人就是夜明珠,那得值多少銀子啊,給她還要精打細算,頓時覺得虧了!

而她身後的屬下听聞,又是一陣感概,他們是前世沒有燒好香,才會這麼苦逼。每天打打殺殺,月例沒有人家一太監的跑腿費那麼多!

感覺身後氣氛有異,水卿衣回頭,看著自家的屬下滿臉哀怨,訕笑的揮手︰「你們和他們不一樣,起碼老娘還會賞女人給你們,甚至讓你們娶妻生子,人家可是用命根子換銀子,誰虧誰強?」說到最後,低聲咕囔句︰「出息,跟閹人比。」

眾人面紅耳赤,被水卿衣忽悠的一愣一愣,覺得是這個理,再不敢抱怨。

水卿衣望著被燒成廢墟的淺荷殿,心里肉痛了一把,日後這整個皇宮都是她的家產,修建一座宮殿得要多少銀子啊?

「皇後可有傷著?」水卿衣抓著一旁的侍衛問道。

「公主,皇後娘娘沒有在寢殿,沒有損傷。」

水卿衣覺得有些遺憾,怎麼就不燒死那冒牌貨?

轉念一想,怕是都齊聚在今夜動手,而冒牌貨估計也是出去布置,才躲過一劫!

「行了,我們回去。」既然沒事,那就回去等明日的好戲。

看著屬下離開,水卿衣想到之前路過御膳房,剛才那兩個太監,其中有一人不像是當值的太監,想到里面有亮光,折了回去,潛進御膳房內,看到爐子還有火星,儼然是用過沒多久,查看了一圈,沒看到什麼東西,倒退著離開,忽而,發現火爐旁有個紅色香囊,拾起一看,上面繡著金線玫瑰。

好奇的打開一看,瞧清楚里面的東西後,水卿衣臉上露出詭譎的笑。

…。

到了紫苑殿,便看到冷霧已經等候了多時。

「主子,傅臻已經扔到了暗室,看到與六名壯漢私通的傅琴,刺激的昏死了過去,我們已經把他給弄醒,與馮榮華一同在觀看。」冷霧想到傅琴的模樣,心里唏噓不已,看似高高在上的貴妃,卻沒想到骨子里這麼浪蕩。

「怎麼不把馮榮華扔地上,兩母女一起伺候那幾人?」水卿衣想到馮榮華的那一番話,眼底閃過寒芒,吩咐人去馮榮華臥房搜查。

她想馮榮華絕對不止那一粒藥丸,等他們上了癮,也好控制!

「咳咳…」冷霧不自在的別開頭,心虛的說道︰「馮榮華吵著要喝水,屬下覺得她難伺候,把擱在暗室桌上的湯藥灌給她喝了,後來看著她自己扒光衣服爬過去,才知道是…是那藥。」

「怎麼處理?」水卿衣挑眉,按理說冷霧沒有得到她的命令,不會任由馮榮華去‘解藥’。

「屬下把她捆綁起來,可是那時候她已經和一個男人苟且了。傅臻氣的吐了一口血,不知從哪里模出木棍,刺進馮榮華的下、身…死了!」

水卿衣抿唇,這樣就死了?確實是太便宜她了。

「扔到九黎谷去。」水卿衣想到傅臻會在那里扔馮榮貴的扳指栽贓,那她就把人送過去得了。

「主子…」冷霧冰冷的臉上有著疲倦,來回的路途可不短,她還沒有歇口氣,又要過去…抬眼觀望了水卿衣的眼色,恍然明白這是懲罰。「屬下這就去。」

水卿衣沒有出聲,想著這盤棋該是要收尾了,闔眼躺在貴妃榻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耳邊傳來響動聲,睜開眼,便瞧見水墨一臉怒容的沖了進來。

「皇姐,母妃…母妃死了…」水墨看到水卿衣眼底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哭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水卿衣迷惘的眨了眨眼,片刻後,才恢復清明,一臉哀傷的拍著水墨的腦袋,柔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母妃被刺死在床上,今早御林軍在母妃的寢殿尋到一枚印章,上面刻的是什麼,墨兒沒有瞧見。心里害怕,出宮去找外祖母,可他們一家也全都沒了,墨兒不知道去哪,只好來找皇姐。」說著,抹著淚水,抱怨的說道︰「皇姐,你不是答應墨兒,要保護母妃麼?是不是母後動手殺的母妃?」

水卿衣失語,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墨兒,凡事都不能依靠別人,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哭,而是學會堅強,若你一直長不大,失去母妃庇護的你,該如何在宮中生存?」水卿衣心思復雜,若是水墨一直保持現狀,那麼她定然會留他一命,若是他為了皇權和替令貴妃報仇,那麼她也只好斬草除根。

「皇姐,宮中只有你和皇兄兩人,墨兒什麼都不要,他們怎麼還會要害墨兒,難道皇姐和皇兄會殺墨兒麼?」水墨眸光低斂,遮住滿眶水光。

「墨兒,南詔不會有人害你,不代表其他幾國不會,你必須要學會保護自己。」水卿衣輕輕嘆息,不知傅琴那樣狠毒的人,怎麼就生出這麼單純的孩子?

「墨兒會的。」水墨水汪汪的大眼閃過堅毅,像是為了證明他的決心,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劃斷一縷頭發,定定的說道︰「皇姐,墨兒一定會變成父皇那樣強勢鐵血!」

削發明志?

水卿衣看著這一刻的水墨,他忽然間便長大了一樣,不知是好…還是壞!

早膳還未用,水卿衣便被召到金鑾殿,昨夜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一早坊間便傳開了,各式各樣的傳言都有,其中傳的更厲害的便是貴妃娘娘有喜,怕影響地位,正宮娘娘容不下,便暗中下手除掉,又害怕太傅府報復,一不做二不休,一並殺了去。

聞言,水卿衣失笑,看著傅臻門下的學生,不斷繪聲繪色的說著坊間流言,為的是讓水澈把皇後拿下問罪。

望著一臉平靜的水澈,水卿衣有些拿不準他要怎麼做,那枚印章該是拿到了,為何沒有拿出來,任由百官針對皇後呢?

「皇上,本宮昨夜寢宮走水,若不是正好听聞小德子公公說你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去御膳房給你炖湯,怕是被一把火給燒死了。如何分身去對付令貴妃?」水芊鳶沉著臉辯說,目光則死死的盯著禮部尚書。

「皇後娘娘,微臣只是就事論事,說的只是傳言,而並非針對娘娘,娘娘切莫心虛。」禮部尚書汪海倫話里雖說沒有針對皇後,但是暗中的意思,卻是明擺著說皇後沒做此事,就不必要對號入座,如今心虛,怕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

「你——」水芊鳶氣絕,目光掃過一旁的小德子公公說道︰「本宮有小德子公公作證,一直在御膳房,沒有在場作案的時間。」

「皇後娘娘糊涂,如今下暗手,誰會親自上陣?」翰林院劉閣老出列說道。

水卿衣眸子微暗,劉閣老該是效忠皇上,與兩派人無關聯才是,怎麼會幫著傅家說話?

「劉閣對本宮有何不滿?才會如此誣陷?」水芊鳶怒斥,拍著鳳椅說道︰「本宮昏睡十余年,自醒來一直都供奉在皇上身旁,身邊都是皇上的人,劉閣老的意思是皇上暗許本宮對付太傅與令貴妃?」

劉閣老心中‘咯 ’一下,倒是忽略了這一茬,心中早在十五年前便對水芊鳶有意見,如今,好不容易太平,因著她的出現,宮中又是一團亂,人心惶惶,眼下更是出現如此大事,當真是禍水。

「皇上明察,老臣絕無此意,坊間流言于皇後不利,還望皇上給令貴妃與太傅府一個交代,好平民心。」劉閣老暗嘆,早知有今日局面,當初冒死也要毀了皇後的遺體,也不至于造成如此局面。

太傅府盤根錯節,掌握南詔重要機密,傅臻一死,傅府只剩下二房,二房的傅成勃勃野心,心毒手辣,礙于有腿疾,才把太傅的位置讓了出去,任由傅臻在上頭壓著,傅臻一死,恐怕他就要頂替傅臻的位置,朝中忠于傅府的人,不知會被煽動做出什麼事來。

「劉閣老的意思是抓拿本宮問罪,而後給百姓、傅家一個交代?」水芊鳶心下怨恨著水澈,她被逼到這地步,他還沒有出口幫腔,是真的要舍棄她?

可想到主上調查的資料,從上面得知水澈愛水芊鳶入骨,曾經血洗朝堂,為何今日卻不幫她,難道是相隔十余年,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變淡了?

一時間,心中沒了底,目光撇向了水卿衣,待看到她腰間的香囊,臉色大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後娘娘如是清白,那便不怕被查。」劉閣老毫不退讓,眼角目光卻一直在觀察著水澈的神色,見皇上沒有動怒的征兆,心里微微安妥,怕是皇上的感情經過十余年的沉澱,淡了不少。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本宮清白,劉閣老打算如何?」水芊鳶心里快速的盤算著,水卿衣既然拾到那個香囊,今日定然是不會讓她下大牢,心中也不是那麼害怕。

「這…」劉閣老一時被問住。

「告老還鄉如何?」水芊鳶鳳眼含笑,鎮定自若,絲毫沒有之前亂了分寸的慌亂。

「好…」劉閣老話未說完,便被水卿衣打斷︰「本宮倒是賞識劉閣老的直言不諱,也相信‘母後’是清白,兒臣覺著劉閣老沒有惡意,他只是闡述坊間傳言,也是一心為母後著想,為南詔著想,母後說在御膳房熬湯,這事兒臣可以作證,可是別人不知道,何不配合劉閣老讓大理寺卿查辦,還母後一個清白?」

劉閣老感激的看了一眼水卿衣,之前礙于她是水芊鳶的女兒,心底有疙瘩,怕是另一個禍國禍水,沒想到如此通情理,深明大義。

水芊鳶暗恨在心,沒料到水卿衣非但不幫她,反而將她一軍,若是被查,有心人栽贓,她怕是出不來了!

「澈哥哥…」水芊鳶心思一轉,她知道關鍵在于水澈,即使是她殺的,水澈有意袒護她,眾人也奈何不了。

水澈神色一動,薄唇微掀,掃了水卿衣一眼。

「父皇,莫要失了民心。」水卿衣蹙眉,這個惡人她來做?

「皇後,你先隨大理寺卿下去,朕會還你一個公道,不會讓你有事。」水澈溫柔的眸光安撫著水芊鳶,看著她的視線,果真感覺到自己的思緒漸漸恍惚,頭一瞥,別開視線,穩住渙散的心神,適才朝水卿衣遞了眼神。

「澈哥哥,鳶兒是冤枉的。」水澈的話如定心丸一般,把水芊鳶提著的心,安撫落地。

是了,水澈中了她的攝魂術,怎麼會不在意她?

望著水芊鳶離開的身影,劉閣老捏了把冷汗,緊繃的身子松懈下來,仿佛虛月兌了一般,踉蹌了幾步,被身後的人扶住,才穩住身形。

「皇上,這是微臣在晨曦宮拾撿到的物件,極有可能是凶手留下來的。」御林軍統領之前也是在事發現場,便一同來了金鑾殿。

小德子公公接過小印章,傳遞給水澈。

水澈接過,望了一眼,眸子微微有些波動,陰鷙的掃過下首的馮榮貴,最後停頓在水芊鳶身上。

馮榮貴見此,嘴角微勾,露出陰毒的笑,真好,馬上就可以都去死了。

水卿衣目光始終在馮榮貴身上打轉,看著他的模樣,定然是在竊喜吧!

「馮榮貴,昨夜你在何處?」水澈冷厲的話語,透著濃厚的殺氣,龍威直逼馮榮貴面門,讓他抵不住的後退幾步。

「微臣…微臣昨夜一直在書房。」馮榮貴跪在地上,水澈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如芒刺在背。

「這個你如何解釋?」水澈震怒,拿起印章扔在馮榮貴腳邊。「也是有人陷害你?」

馮榮貴戰戰兢兢的撿起地上的印章,心里狐疑,這不是水卿衣給他的私印麼?

可看到上面馮榮貴三個字後,瞳孔猛然一縮,不可置信的用拇指刮了幾下,可依舊是那幾個字,而之前那如楷體的‘水卿衣’幾個字不見了。

心里慌亂了起來,難道是有人設了局等著他跳進去?

恍然間,他猛然記起,水卿衣離京是去了神醫谷,可是為何此時出現在朝堂,其中意味不言而明,他一直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被那一點小甜頭沖昏了頭腦,忘了水卿衣本不該出現在朝堂才是。惱恨醒悟的太遲,原來他一早就掉進了水卿衣挖好的坑中!

看著如斗敗公雞的馮榮貴,水卿衣嘴角泛著冷笑,她只是在上面蒙了一層軟泥,上面刻著她的名諱,而馮榮貴拿到她的印章,定然會放在手中把玩,或是放進懷里,經過摩擦,肯定會剝落,剩下刻著他名諱的印章,即使他放在一邊,起了陷害她的心思,呈給水澈,水澈也會把軟泥給刮了。

「皇上,微臣是被陷害的,是長樂,這印章是長樂公主給微臣的,她曾說過這是皇上在她冊封之時,送給她的。」馮榮貴不甘心啊,就差一步,就差這一步,他就替倩倩報仇了,為何他還是輸了?

「丞相真會說笑,父皇送的印章本宮定當好生收著,怎麼會隨意送人?何況,眾所周知,本宮素來與丞相不和,怎會把私印送你?」水卿衣不緊不慢的從懷里掏出一枚印章,通體血紅,里面還有血絲在游動,正上方刻著水卿衣三個金色的大字。「父皇知曉本宮喜愛紅色,定然不會送個琥珀色的印章給本宮,丞相要誣陷本宮,可得把喜好打听清楚明白才是。」

「你…你含血噴人,這印章本就是你給老臣交換死士的信物。」馮榮貴臉色鐵青,手指哆嗦的指著水卿衣,睜圓的眼珠顯露凶狠的光芒,似要將她給生吞了去。

「丞相老糊涂,死士這麼重要,你為何會給本宮,試問諸位,你們手中擁有一支精銳的死士,會給自己的仇敵麼?」水卿衣鳳眸水光流轉,顯露睿智的光芒,寬大的袖擺一揮,氣勢凜然的說道︰「莫要看在本宮母後被帶下去,本宮便是軟柿子好拿捏,逼急了,本宮也不是好相與的!」

「你…你…噗呲…」馮榮貴氣血上涌,噴灑出一口黑血。

「瞧瞧,腌事做多了,血都是黑的,更遑論心呢?栽贓這碼子事,丞相估模著都是信手拈來。」水卿衣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地上血跡,話里充滿了嘲諷之意。

馮榮貴臉色煞白,忽而抬手從懷里抹去,模到軟軟的一物,連忙掏出來,對著印章蓋上去,儼然出現水卿衣幾個大字,激動的說道︰「皇上,老臣沒有誣陷公主,這就是當初公主給老臣的印章,老臣也是被公主糊弄了過去。」

站在馮榮貴身後的大臣,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大小剛剛好。卻也分不清楚是馮榮貴早有準備,還是事實真的如他所說,在沒有明確的證據前,他們不會輕易的表明立場,之前劉閣老給了他們教訓,幸而有長樂公主幫忙說話,若是這次他們得罪了人,誰幫襯?

「莫不是丞相之前早有準備,放著事跡敗露,才會留有一手?」劉閣老模著花白的胡子,中氣十足的說道。

「對啊,這也不能證明就是本宮害了令貴妃。」水卿衣睨了眼劉閣老,暗忖道︰沒白幫!

「大家應該見過公主的字跡,與這三個字有何區別?」馮榮貴死死的抓著手上的印章,這是證明他‘清白’唯一的證物。

水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冷笑道︰「別以為是皇室公主就都寫的一手好字,若是衣兒能寫出這字跡,朕怕是做夢也會笑醒。」說罷,揮手道︰「小德子,把公主的字帖拿出來。」

小德子同情的睨了眼丞相,暗罵了聲傻貨,公主的喜好習慣都沒有打听清楚就來栽贓,不是找死麼?

從一堆奏折里翻出一張夾在奏折里的宣紙,展開,對著諸位大臣︰「這是公主前些日子在皇上這留下的字跡,因此,還受到皇上的奚落,公主當時可氣暈了,好幾日都沒有理會皇上。」

水卿衣看著上面的狗爬字,掃了一眼眾人錯愕的神色,老臉忍不住一紅,可听聞小德子的話,臉立即黑沉,你才氣暈了,你全家都氣暈了!

明明是她被父皇一硯台砸暈的,怎麼就成了氣暈了?還能再扯一點不?

馮榮貴也傻眼了,這是水卿衣的字跡?復又垂眼看著手中漂亮的楷體字,真想兩眼一抹黑昏死過去,不用想也知道水卿衣叫別人刻的字,而他之前那一說,儼然坐實了他瞎編捏造陷害水卿衣的事。

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殿外傳來腳步聲,曹浩一身軟盔甲進來,跪在地上,把手中的小木盒遞上去說道︰「皇上,這是在九黎谷找到截殺太傅的證物。」

小德子公公接過來,打開放在龍案上,水澈拿出來,看著上面的標識,冷笑道︰「馮愛卿可還有話說?」

話落,帶血的扳指砸到馮榮貴眼前,裂開成幾瓣。

馮榮貴看著地上祖傳的扳指,嚇得魂不附體,瞪圓了眼看向水卿衣,他後悔了,後悔要設計她,與她為敵,不然便不會給她將計就計的機會,人如數死在她手中,如今變成他殺死的,如數栽在他頭上,即使他舌燦蓮花也不能推翻了罪名!

「皇上,傅臻是老臣妹夫,老臣怎麼會殺了他?老臣是冤枉啊!」馮榮貴氣勢不足,做著最後垂死的掙扎。

「馮愛卿,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水澈殺意驟顯,示意人把外面的東西抬進來。

馮榮貴心一沉,回頭便看到用木板門抬進來一具尸首,用白布蒙著臉,擺放在大殿中央,心底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接著便听到水卿衣說道︰「丞相,你要殺太傅一家,甚至連令貴妃不放過,是因為要替甄小姐報仇吧!」

說完,便示意人揭開白布,露出甄倩灰白泛著青色的臉,本該腐爛的尸首,不知馮榮貴用什麼方法,這麼久非但沒有腐爛,而且還沒有臭味,就這樣一直擺放在書房,馮榮貴不出府,便會日夜不離身,關在書房不出。

馮榮貴看著是女兒的尸首,瘋了一樣的沖上去,把侍衛撞開,用身體護住甄倩的尸首,緊緊的抱住,喃喃低語道︰「倩倩別怕,父親會保護你,別怕…」

眾人看著神色各異,有的不忍直視,紅了眼眶,別開了頭。

水澈看著這一幕,想起了水芊鳶,一時神色恍惚。

水芊鳶心思復雜,馮榮貴本不會走上這一步,都是由心中的貪念而起,不,準確的說是為了甄倩而起,為了讓甄倩嫁給水冥赫,便勾結了傅琴,越走越錯,直至淪落到這一步。

他不是個忠心的臣子,但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以至于變得癲狂!

「倩倩,你說話啊,是不是父親沒有幫你報仇,在生氣?」馮榮貴目光和藹,輕柔的撫模著甄倩的僵硬的手,看的眾人頭皮發麻。

「父親幫你殺了她好不好?」說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朝水卿衣而去。

水卿衣兩指夾著刀刃,不管馮榮貴如何費力,都始終不動分毫。

「啊——」馮榮貴面色扭曲的使勁全身的力氣沖過去,感覺到身前有座大山,阻擋著他前進的路,正要抽回,感覺一股氣流包裹著他,身子一輕,呈弧度的飛撞在金柱上,‘噗呲’吐出一口黑血,渾濁赤紅的雙眼露出蝕骨的恨意︰「是你…」話未說完,手便垂落在地上,斷了氣。

水卿衣心里百味陳雜,她不打算輕易的了結他,但是他對甄倩的那份父女情份讓她心酸,軟了心。

「拖下去,扔到亂葬崗。相府,男的發送邊關,女的送到軍營。」水澈眸光驟冷,本打算讓他們入土為安,府中之人留下來,發配賣了,可不知死活的要刺殺衣兒。

幾個侍衛把尸首都拖下去,水澈也沒了心思,案件‘水落石出’了,便退朝。

眾人也無異議,傅府那一脈雖然有不滿,但也沒有說出來,心知在皇上這里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沒必要平白招惹禍事上身,只待回去後,一行人商量後行事。

水卿衣對這結果很滿意,睨了一眼傅臻一派的人,冷笑的轉身離開,便看到水冥赫陰魂不散的依靠在石柱上,手上還拿著她的那副字。

「還給我。」水卿衣攤手,面目冷清的說道,想到這貨對她小氣的行徑,把他拉進黑名單。

水冥赫看著那斗大的歪斜字體,嘖嘖搖頭,還以為這女人十項全能,倒沒料到這手字,實在不敢恭維,揶揄道︰「馮榮貴栽贓你,還是抬舉了你。」暗想馮榮貴也夠冤的,陰溝里翻船,哪家公主不會一手好字?

水卿衣不以為意,斜睨了眼說道︰「別五十步笑百步,女子無才便是德,只要拳頭硬,行遍天下。」說著,對著水冥赫的眼眶比劃。

水冥赫臉色微變,想到她揍的那幾拳頭,離得遠了幾步。抬眼,便瞧見水卿衣陰笑幾聲。

「你是不是男女通吃啊?外邊的吃膩了,把主意打在宮中的人,連第三號人都不放過。」水卿衣想到昨夜听到的話,心里有些不舒坦,她陪吃陪喝陪玩,還要遭他算計,也就幾千兩銀子。

「什麼第三號人?」水冥赫迷惘。

「閹人啊,和其他男人的滋味有什麼不同?」水卿衣賊兮兮的看著水冥赫,想不到這貨不忌口,對自己的人出手倒是大方!

「你胡扯什麼?爺是有原則底線的人。」水冥赫臉一黑,他雖然在女人堆里混,不是什麼人都來之不拒,特別是對男人敬而遠之!

「底線?原則?」水卿衣冷嗤,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一下水冥赫說道︰「對,你的底線是給別人就是要精打細算,給自己的男人,要出手大方,下次再爬上床,也容易。」說著,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還嫌給老娘的銀子多,給個太監,居然賞賜夜明珠!」

水冥赫狐疑的說道︰「你听誰說的?」

「那太監自己說的。」想到這個來氣,害她在自己的屬下面前,撂了面子,最後落得個包辦婚姻。

「這話你也信?」水冥赫話一說完,恍然憶起,前不久他在百喉堂惹的她甩袖離去,一直避而不見,無奈,便收買宮中的太監,讓他們通報水卿衣的去向,隨手扔了顆夜明珠,但是這話,打死也說不得,指不定這女人知道,怎麼扒他皮!

水卿衣涼涼的看了一眼,鼻孔朝天的冷哼一聲,繞過他離開,心里算計著她身邊有多少男屬下,娶個老婆一人花多少銀子的事。

一見她走了,水冥赫心一空,焦急的追上去,姑女乃女乃的叫了幾聲,見她毫無反應的繼續往前走,桃花眼一暗,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扔在眼前不遠處,喊道︰「誰的銀子掉了?」

話落,只見眼前一道颶風席卷而來,沙塵飛揚,待沙塵散去,便看著某女人笑的眼楮眯成一條縫,飛快的數著銀票,額角滑落一條黑線,便听見她瞪著眼說道︰「怎麼少了一千兩?」

水冥赫干咽口口水,沒料到這女人胃口這麼大,那可是一萬兩啊一萬兩,她還嫌少!

「是不是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模模的拿了一千兩?」水卿衣銳利如刀的視線在水冥赫的胸口來回打轉。

「我…」

「別想賴賬。」說著,伸手直接探進水冥赫的胸口掏出來,細細的一數,四千三百兩,張大嘴愣在原地。

水冥赫見她這模樣,笑了,心想這下看你如何解釋冤枉本王,可接下來一幕讓他幾欲瞪掉眼珠子。

「哎喲喂,瞧瞧我這記性,明明是一萬四千三百兩,怎麼就記錯了呢?」水卿衣拍打著腦門,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把銀票揣懷里,想了想,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水冥赫懷里說道︰「雖然你貪污了我幾千兩,但看在你有良心的沒有全私吞的份上,賞給你的。」

水冥赫模著懷里的一兩碎銀,他听到心口的碎裂聲,仰頭欲哭無淚的望著蒼天,世上怎麼就有這麼無恥的人,怎麼就有?

「怎麼,難道你想說我冤枉你不成?」水卿衣看著他那天塌的模樣,眼一眯,威脅意味濃厚。

水冥赫有口難言,他敢說嗎?

「別說我欺負你,要不是我的銀子,我怎麼知道有這麼多?」水卿衣臉不紅氣不喘的把她練得爐火純青的無恥發揮到極致,掏出銀票在水冥赫眼前一晃而過道︰「不信你數數,分兩不差!」

水冥赫風中石化,深吸口氣,強壓下痛揍水卿衣那副小人嘴臉的沖動,緊緊的攥著拳頭,才少稍稍平復心底的怒氣,忍住沒有揪著她的耳朵大喊︰尼瑪,當爺瞎眼,在面前數一通,還不知道多少?

「別跟我客氣,下次繼續發揚這種拾金不昧的高尚品德。」水卿衣滿意的點頭,哼著調子離開。

水冥赫看著她的背影,含冤飲恨,低咒了句︰自作孽!

雖然心底恨不得把水卿衣吊起來抽打一頓,可還是賤賤的追了上去,詢問道︰「你要去哪?」

水卿衣看著他鍥而不舍的追上來,抿緊了唇,感情他又來送銀子了?

「我雖然愛財,但是那一兩銀子給你買零嘴,真的不用還給我。」水卿衣言語誠懇,目光清澈,仿佛水冥赫在做著逼良為娼的事。

水冥赫咬緊牙關,忍住暴走的沖動,別開臉,不去看水卿衣讓他發怒的表情,輕咳一聲說道︰「只是問你去哪,若是順道便一起走。」好歹坑了他這麼多的銀子,氣也該消了吧?

水卿衣想到接下來的事情,點了點頭,「去宗人府。」

「看皇後?」水冥赫詫異,剛關進去,現在去看,是要直接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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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本來就是馮榮貴殺的,皇後自然該捂嘴釋放,我去…」送她上路罷了。

水冥赫頷首,緘默不語,凝思想著傅琴的事,跟在水卿衣身後。

到了宗人府,水卿衣看著矜貴的坐在貴妃榻上,好吃好喝供奉著的冒牌貨,直蹙眉!

水芊鳶看到水卿衣的出現,心一沉,可想到她是唯一知道真正的‘水芊鳶’下落的人,料想水卿衣不會對她做什麼,便有幾分高傲的說道︰「你來接本宮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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