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囧妃,洞房夜休夫 第十六章 坑,無處不在

作者 ︰ 水墨青煙

兩張特制的菜單,一面是免費菜色,無一點葷腥,一面玉盤珍饈,價值千金。

水卿衣看的眼花繚亂,她覺得不是來商談大事用膳的,而是來此割肉!

隨便一盤沾上肉字的,最低不少于一千兩銀子,其余稍稍名貴的菜色,都是金子標價。

「赫連尋,這里的菜色果真不錯,你也心知我的口味,適才相約再此商談,既然本宮是客,便不可喧賓奪主,按照慣例,客隨主便!」說罷,水卿衣臉上堆滿笑意,把菜單推到赫連尋手邊。

開玩笑,這是他外祖父家,坑他也是自家的。

慕海搓著手,笑的如彌勒佛一般,眼楮眯成一條細縫,呵呵的說道︰「長樂公主,小尋兒身無分文,既然給他點餐,那就上一份翡翠宴。」

水卿衣點頭,這里相同的菜色比酒樓貴十倍,想要撈回本沒指望,別倒掏出去就好,隨便吃點就行了。

赫連尋望著離去的外祖父,無奈的扯開嘴角,開口道︰「公主別介意,外祖父小時候家里生活不好,貧苦過來,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性子。」

水卿衣擺手,她能理解,因為她也是愛斂財之人,可慕海太過了。拜訪他就好似參加大觀園一般收取門票,且銀兩不菲,下次哪還敢再來?

「你如何識得冠賦?」水卿衣轉移話題,冠賦為人似海,深沉莫測。他與令貴妃交情甚好,與父皇也是以友人身份相交,模不準他有何目地。

「覆盆子老人座下嫡傳弟子,盡得真傳,算起來,與皇後娘娘是師兄妹。」赫連尋擺弄著石桌上的棋盤,淡漠的說道︰「無涯老人與覆盆子雖說是同出師門,關系不大要好,每年都會擺弄擂台讓徒兒比試,直到皇後娘娘昏睡過去,適才終止。」

水卿衣微微詫異,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聯?

「既然是母後的師兄,那又為何要提防他?」水卿衣弄不懂那個‘關系不大好’究竟有多不好,是一爭高低,還是見面恨不得殺紅眼的惡劣關系。

「他守在南詔實則為了你,听聞當年皇後娘娘從他手中不知奪得什麼東西,才會讓折損大半修為為皇後娘娘續命,如今,皇後娘娘醒來,他沒有任何動作,怕是以為東西在你身上。」赫連尋目光悠揚的望著遠山雲霧,兀自沉浸在思緒中,天下莊雖然已經退出江湖,但是他龐大的信息網還在,從南詔皇宮內傳來的消息,他與十五年前水芊鳶的所作所為疊合,覺著很怪異,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水卿衣腦子里閃過幾個字‘守株待兔’,難不成他預算到自己會到南詔?

「據我所知,母後當年是服食血凝果續命。」水卿衣愈發覺得冠賦神秘,若他能掐會算,當年就能找到她,偏生在南詔停駐十五年?

赫連尋搖頭,血凝果根本救治水芊鳶,若不是他有線人在宮中,也會听信謠傳。

「冠賦一心想要修道成仙,極為珍惜修為,斷不能為了救皇後娘娘折損一半修為,所以,在皇後娘娘手中的東西必定很重要,若真的在你手中,你倒可以要挾他為你所用,得到他的支持,你要登上女帝寶座,更近一步。」赫連尋提議道。

水卿衣被他那句修道成仙給煞住,這世間怎會有神仙一說?

「嗯,你的建議不錯。」水卿衣眼底閃過狡黠,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有這個神棍在,以他的威望,確實對她有極好的用處。只要她咬定有,誰敢說沒有?

看著幾個奴僕端著托盤而來,一一擺在石桌上,即使是素食,也做的極為精致,看著就有食欲。

水卿衣砸吧著嘴,望著桌上的五菜一湯,執筷夾起一片白玉蘿卜,放在嘴里甜絲絲的味兒蔓延,水卿衣嚼碎,‘噗’一聲,噴了一地。

「水——」水卿衣如畫容顏皺成一團,張著嘴喊水。

赫連尋不動聲色的放下筷子夾著的方形蘿卜,端著茶水遞給水卿衣,卻被慕海攔截住,遞上一張菜單,笑眯眯的說道︰「公主,請問你要什麼茶水?碧螺春,還是雨前龍井,雲霧毛尖…」

水卿衣只覺得她的舌頭泡在鹽罐里,咸的她嘴巴發干,喉嚨發緊,半天沒等來一碗水,听著慕海巴拉巴拉念一大堆,舉著手示意他停下來說道︰「白開水。」

慕海眼底閃過精光,二話不說示意奴才端水。

水卿衣喝了半壺茶,適才好了些,蹙緊眉頭看著麻婆豆腐,紅油油一片,嘴里泛著清口水,咬了咬牙,夾著一塊鮮女敕的豆腐含在嘴里,女敕滑的仿若入口即化,想到蘿卜咬下去的鹽巴,水卿衣直接都咽下去,‘轟’感覺有一股火自胃里躥起,灼燒著胃部,喉嚨,舌頭,殷紅的唇瓣外紅了一圈,辣的她張口都能噴出煙氣來。

「水…」水卿衣辣的淚水刷的滾落,含糊不清的要水喝。

「公主,這是新品種,魔法辣椒,入口不辣,下肚就滿滿的辣起來,一般人都受不了,只嘗一點點,沒想到公主這麼能吃,幾個辣椒一口咽下。」說著,慕海執筷跳開白女敕的豆腐,中間包著幾個火紅的辣椒。

水卿衣想哭死去,他這是**果的報復,淚眼迷蒙的說道︰「慕員外,水…」

「公主,這次的水就要秘制的黃金釀才能解辣,你要?」慕海眼底晶亮,看著水卿衣就像看著金子。

水卿衣辣的她想抓狂,管她什麼釀,能解辣就好,連忙點頭,接過黃金釀喝下一碗,胃里一陣清涼果真不辣了。

「公主,您繼續。」慕海恭敬的站在水卿衣身後,示意繼續用膳。

水卿衣看著桌上的菜,頭皮發麻,手一揮,玩味的說道︰「慕員外做這一桌酸甜苦辣咸,頗有用心,提醒著本宮人生就是如此,想要舒坦,就要花銀子。」

「公主慧眼,未嘗其他,便知其味。」慕海賠笑。

水卿衣覺得她這次栽了個大跟頭,坐在這看著慕海就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膈應得慌,有些坐不住。「既然無事,本宮先回宮。」

赫連尋唇畔流淌著寫意般的笑,微微頷首︰「在下就不遠送。」

水卿衣點頭,轉身打算離開,卻被叫住︰「公主,您看,膳食雖然免費,但是這些茶水可要付費。」

水卿衣蹙眉,想到喝的那杯白開水,掏出一兩碎銀扔在慕海手中。

慕海眼都不抬,掂量著碎銀說道︰「公主喝的是雪山清泉,看在是熟識之人,打個折扣一百兩,黃金釀,嘿嘿…這個嘛…就要一千兩黃金,外加小廝的跑腿費,廚娘的辛苦費,場地費,總共一千五白亮黃金。」

水卿衣捂著狂跳的心,差點眼一白就閉過氣去,黃金釀果真是…黃金。

「慕員外,黃金釀…本宮用金子熔一碗水給你抵消。」水卿衣暗罵著奸商,恨不得抓爛慕海笑的如一朵盛開的黃菊臉,她即使融五百兩黃金也有那一碗吧,也可以節省一半。

慕海小眼一眯,拉長著臉說道︰「莫非公主想賴賬?」睨了一眼赫連尋,頓了頓說道︰「草民每一刻鐘都在賺銀子,公主若是身上沒有帶那麼多銀子,草民不介意抽空去皇宮討要,至于這誤工費,跑腿費,租馬費可不便宜。」

「你這是訛詐。」冷霧冷著臉說道。

慕海眉一挑,笑了笑說道︰「怪了,你情我願怎成了訛詐?草民每次都有問公主的意願,別以為是皇室貴族,就可用強權欺壓我們小老百姓。」說到最後,冷哼一聲,仿佛再說︰你們不付銀子可以,日後走著瞧。

水卿衣額角突突的跳動,心知這是挖了坑等她去跳,儼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冷霧,給銀子。」說完,頭也不會的離開。

慕海拿到銀子,笑的下巴疊著的幾層肉一顫一顫,洪亮的朝水卿衣的背影喊道︰「公主日後得閑,多多來串門子啊!」

聞言,水卿衣走的更快了,生怕她走的這條道也要收銀子,女乃女乃的,她下次再來,會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直奔出慕府數米遠,水卿衣才停了下來,淚眼汪汪的望著慕府,哽咽的說道︰「祖宗們,先好好在這呆著,我馬上就接你們回家。」

冷霧滿頭黑線,想了想,開口問道︰「主子,我們打算怎麼把金子搶回來?」

「哼!去玲瓏閣,讓綠依拍賣青衣初次!」水卿衣冷哼一聲,坑她?老娘就坑的你哭爹喊娘去!

「啊?」冷霧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慕員外坑主子,主子想讓青衣賺回來麼?

「冷霧啊,你說青衣得誰青睞?」水卿衣賊兮兮的問道,攏在眉宇間的陰霾散去,眼底閃過算計,笑的極為人。

冷霧一提點,就憶起上次在玲瓏閣的慕雲,眼楮一亮,快速的朝玲瓏閣而去。

……

玲瓏閣門庭若市,百姓們全都聞訊而來,想見一見琴師青衣的風姿。

青衣不知從何處來,只知三月前出現在玲瓏閣,雙目失明,清雋秀逸,彈得一手好琴。千金難求一面,若是投緣,分文不取。

今日,突然傳出要拍賣初次,引起眾人轟動,特別是有特殊喜好的王親貴冑,早早的匯聚在玲瓏閣。

水卿衣看著空前盛狀,極為滿意的點頭,沒料到青衣這麼有價值,對著興奮的綠依說道︰「去,日後我們玲瓏閣有什麼活動,就去收取門票,價高者進。」

綠依兩眼放光,激動的拉著水卿衣的手說道︰「主子,這次怎麼做?」

「先進三百個人,你去把人都召集在門口,進來的不管是誰都趕出去,安排貴賓座,普通的雅座,大眾坐來收費。」水卿衣望著下面不斷涌入的人,湛藍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層金色。

綠依沉吟,拍著手說道︰「主子,門口進來三百個人要買票,進來後選擇座位也要再次付費?」

「孺子可教也!」水卿衣撫模著綠依的頭頂,望著門口穿著金色羅裙的女人,側頭說道︰「上次的寡小姐進來後,你給她安排個特等座,離青衣最近的位置,收個兩千兩黃金。」

「主子,她不會願意的。」綠依震驚的瞪大雙眸,主子這叫殺人不刃血啊!

「她會的。」水卿衣意味深長的說道,心痛的模著干癟的荷包,她爹才幫她從自己這坑去一千五兩黃金,心里正得瑟呢,一心想著要把青衣弄到手,五千兩黃金,怕是也願意,但是…做人要厚道啊!

綠依皺了皺眉,憂慮的問道︰「主子,真的要拍掉青衣的初次?當初他來的時候,只說要個容身處,在這賣藝,我們這樣做…太不厚道!」

水卿衣嘴角抽搐,伸手敲打著綠依的額頭,狡詐的說道︰「整天胡思亂想,誰說初次就是那啥破處?青衣來此只是給客人彈彈琴吧?那麼這次等金子收回來了,讓青衣陪他們喝茶。」

「這樣?」綠依傻眼了,花那麼多銀子就是喝杯茶?

「不然呢?」說完,水卿衣心情愉悅的上了五樓,她還等著數慕雲的金子呢!

而綠依下樓,按照水卿衣的方法,把人如數趕出去,那些貴公子有些不滿,但是听聞這玲瓏閣是當朝長樂公主的產業,心底的怒氣忍耐不發,乖乖的交了銀子,選擇座位。

等一切就緒後,綠依看著怔怔的站在角落里的慕雲,想到主子的叮囑,上前招呼道︰「小姐,您是要拍賣,還是觀戲?」

慕雲心里牽掛著青衣,心里對這場拍賣會很滿意,她家里有的是銀子,苦追三月,終于可以到手了,激動的忘了去找位置,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只剩下最後面的觀眾坐,且是在最後面,她的青衣怎麼看得見她?

「肯定是拍賣,本小姐等著把青衣取回府呢。」慕雲伸長脖子,看著空無一人的擂台,望眼欲穿的等著那一襲青衣男子。

「小姐,您在這個位置,肯定不好見青衣,我們樓里還有一個為主子準備的座位,看在小姐一番誠意,就賣給小姐好了。」綠依臉上堆滿了笑容,眼底深藏著暗芒,她可沒有忘了上次是這人在鬧事。

「真的?」慕雲激動的看著綠依,生怕她反悔,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說道︰「本小姐要了。」

綠依鄙夷的翻了翻銀票,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座位是我們主子專用的,剛才有個公子要花兩千二百兩黃金,我都沒答應,看到您同為女子,自是明白你的心思,才會打算讓給你,如今…」綠依撇了撇嘴,把銀票塞進慕雲手中。

慕雲愣了愣神,轉過彎來,看到綠依轉身走開,生怕她會把座位賣給她口中的男人,急急的說道︰「我出兩千五百兩黃金,比他多出三百兩,你把座位給我。」

看著她眼底的殷切,綠依樂了,果然還是主子料事如神,抓著一大把的銀票,樂呵的跑到五樓。「主子,賺了,賺了,她出手真夠大方,居然兩千五百兩黃金啊,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為何我的命那麼苦,要是有她那麼有錢,就不必看著一個一個出色的男子,自我眼前飄過。」

水卿衣看著不著調的綠依,不經意的說道︰「你看上了青衣?」

綠依想著那傲雪青松一般的男子,怔了怔,隨即搖頭。

「呵…看在你是我屬下,想要青衣,把你的小庫房留下,人可以給你帶走。」水卿衣透過窗子,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面喊價。

「主子,綠依雖然喜歡美男,但是沒有銀子來的實在,所以,還是算了。」綠依憂傷的望著暈黃的燭火,覺得男人太不可靠,否則她也不會出生就被扔了,肯定是娘養不起她。

水卿衣看著綠依那模樣,儼然是在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等你成了寡小姐,到時候一鄭萬金也不眨眼。」

「為何?」

「太寂寞饑渴!」水卿衣恍然間,想到百里玉那貨出浴圖,鼻孔一熱,連忙甩頭揮去畫面。

「……」綠依覺得是她主子太饑渴才是,留著大主子那仙人一般的男子,都沒有下手。「主子,你什麼時候把大主子給玷污了去?」

水卿衣手一頓,黑著臉問道︰「玷污?」

綠依捂著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閃著晶光,干笑道︰「那主子,你什麼時候到大主子那里沾點仙氣?」

水卿衣囧了,她就有那麼俗,那麼色?

「綠依啊,你這麼純善的人,主子實在不忍把你放在這煙柳之地,可你對這情有獨鐘,那就去掃一月茅廁,沾點污穢之氣吧!」水卿衣鼻孔哼哼,模著精美毫無瑕疵的臉兒,她難道就沒有仙氣麼?

綠依欲哭無淚,正要開口求情,可下面傳來銅鑼聲,便听到主子說道︰「你大主子仙氣太重,我凡塵氣息濃郁,想要和你大主子雙修是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急不得。」

「主子,那你就是覬覦大主子美色很久了?」

「是呀是呀,你們是不能理解我的憂傷。」水卿衣揚著明媚的臉,滿目悲傷,誰能理解一個老的痛?成天和一個天仙的人睡在一起,只能看不能吃,都吃到嘴了,就差下月復,可誰知還是飛了。

「正好,我也覬覦你許久!」邪肆的聲線帶著濃濃的調侃,一襲黑色躍入水卿衣眼中,附耳說道︰「我的紅塵氣息也強烈,今日天時地利人和都齊全了,不如,咱兩雙修?」

水卿衣咬牙切齒的對偷笑的綠依說道︰「半年茅廁都歸你掃!」這丫的,沒事淨會消遣她,不整整不知天高地厚。

「主子…」綠依苦著臉求饒,可話未出口,便被水卿衣打斷︰「再不走,一年!」

心知主子動了真格,綠依再不敢逗留,跑的比兔子還快,不一會兒,便到了樓下。

「水冥赫,你怎就陰魂不散?」水卿衣沒好氣的瞪了水冥赫一眼,走哪都能踫上他。

「公主可還欠著本王一頓飯,不吃,心里憋得慌,自然到處尋你。」水冥赫眸光瀲灩,泛著絲絲水波,仿若專注的盯著情人。

水卿衣被他的目光看的手上泛起雞皮疙瘩,听到下面慕雲喊價到五千兩黃金,已經沒人抬價,模著下巴說道︰「你把價格抬到一萬兩黃金被慕雲拍走,今兒個請你去翠竹樓用膳。」

「好!」水冥赫眼底閃耀著精光,掀開窗子,用上內勁喊道︰「八千兩黃金。」

水卿衣臉皮子一抽,不悅的看著水冥赫,不知他是搗蛋攪她好事,還是幫她?一下子抬這麼高,慕雲再愛慕青衣,也會猶豫。

「本王一兩一兩給她抬?」似是看出水卿衣的心思,臉上露出本王有的是銀子的模樣,掉頭對著消聲的樓下說道︰「嘖嘖,不知我把這美人送給長樂公主,她可會笑納?」

果然,猶豫著要不要放棄的慕雲,一听青衣要送給羞辱她的水卿衣,臉色鐵青的喊道︰「本小姐出一萬兩黃金。」隨後,揚著下巴,挑釁的看著水冥赫。

「哎呀呀,本王真是糊涂了,這玲瓏閣不就是長樂的麼?她若要青衣,豈要本王自作多情?」水冥赫自言自語,拍著腦門說道,可下面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含笑的看著臉色陣青陣白的暮雲說道︰「長樂最缺銀子,多謝小姐慷慨解囊。」

慕雲喉間涌出腥甜,緊緊的攥著錦帕,想到上次那個女人是自稱玲瓏閣的主人,當時她沒有在意,沒料到是真的,那爹爹從她那里訛來的錢財都翻倍還給她了,眼底閃過不甘,可看到擂台之上,脊梁挺直,不卑不亢的青衣,心一橫的說道︰「買個美人倒也值,到時候慕雲與青衣成婚,還請公主要到場喝杯喜酒。」

水卿衣眉一挑,探頭說道︰「慕小姐,去你府上討杯喜酒,怕這一萬兩黃金不夠用啊,你若多敬我幾杯酒水,怕是沒個幾百萬兩金子月兌不了身。」

眾人嘩然,紛紛看向慕雲,而有些打過交道,可是深深的體驗過,所以對水卿衣的話很是贊同。

慕雲有些下不了台,看著眾人的望向她的神色,好似她慕府是洪水猛獸。

「公主說笑了,慕府怎敢收取公主的銀兩?」慕雲訕訕的打著圓場,她還等著成婚時,從食客身上把這一萬兩黃金給補上。

水卿衣從懷里掏出一張賬單,扔到樓下,似笑非笑的說道︰「慕員外的字跡,相信大家都見識過。」

有個商戶拾起地上的賬單,看到上面羅列的賬單,倒吸口涼氣,紛紛傳遞下去,眾人齊齊倒退幾步,生怕不小心磕著踫著慕雲,到時候賠個傾家蕩產。

慕雲氣的臉色漲紅,看著傳遞到自己手中的單子,如霜打的茄子,又黑有紫。這是刻意坑水卿衣,才會價格太高,平素也就幾兩銀子,她又不能反駁,不然以水卿衣的身份,定能給她治罪,只能吃下啞巴虧。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本小姐也沒逼你們。」

「對,慕小姐說的有禮,不用避如蛇蠍。」水卿衣擺了擺手,順勢讓慕雲下台,若是僵持下去,慕雲甩手走人,她豈不是虧大了。「慕小姐還是付了錢財,下去與青衣公子共度良辰。」

慕雲本打算離開,可轉念听到青衣的名字,想到人兒是她的了,心中被喜氣充盈,那點不悅拋擲腦後,示意身邊的丫鬟付銀子,矜持的走到擂台上,伸手要牽青衣的手,卻被避開。

正要惱,卻听見他甘冽如雪山清泉的聲線道︰「慕小姐,去綠依安排的雅間。」

慕雲心里喜滋滋的,連忙點頭,隨即意識他看不見,不自在的說道︰「青衣,我…牽你上去可好?」

「無礙。」說罷,青衣徑自越過慕雲,朝四樓而去。

慕雲看著他避開障礙物,熟稔的上樓,有些恍惚,若不是看到他的瞳孔空洞沒有焦距,真的以為他看得見。

連忙跟著上樓,便看見雅間里只有軟塌與八仙桌,架著一架焦尾琴,並沒有讓人曖昧的床鋪。

「青衣…」

「坐。」青衣沏茶,推到慕雲那端,疏離道︰「慕小姐日後別來打擾青衣。」

慕雲一滯,慌亂的說道︰「你今後是我的人。」

「綠依只是拍賣青衣初次與你喝茶對飲,並無其他。」青衣微微蹙眉,若不是感念綠依收留,他並不會答應,何況,他也想借此斷了慕雲的念想。

喝茶?

慕雲傻眼了,呆滯的問道︰「喝茶…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 !」慕雲惱羞成怒的掀翻桌子,低吼道︰「喝一杯茶要本小姐一萬兩黃金?不如去搶來得快!」

青衣雲淡風輕,端茶淺啜。

慕雲氣急,面部猙獰的沖著青衣吼道︰「不管你願是不願,都是本小姐的人,我可是花了銀子買的。」見青衣依舊恍若未聞,慕雲眼圈通紅,帶著鼻音說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我花費心思討你歡心,你看不見麼?你是不是嫌棄我老?」

「青衣本就是眼盲之人,慕小姐請回吧。」青衣起身,朝門口而去。

慕雲被他的行為激怒,心底的憐惜消散,抓著擺飾的瓷瓶扔在青衣腳下,厲聲說道︰「好,你走,只要你把銀子如數還我,至此再不糾纏與你!」

青衣無奈,轉頭便听見清麗的嗓音響起,如他譜出最美譜曲的聲線。「慕小姐也說願者上鉤,在座的任何人都沒有逼迫你拍賣,逼你追求青衣,甚至你所謂的追求還造成青衣的困擾,要學你父親羅列的那什麼精神損失費賠償。」

「你…你們,本小姐不會放過你們。」慕雲死死的瞪了一眼水卿衣,手一揮,數名黑衣人出現在房間內。

「嘖嘖,慕小姐人要創新,別每次都說這一句,你該換成‘本小姐還會回來的’!」水卿衣想到灰太狼每次離開時的口頭語,捏著嗓子說道。

「噗呲!」

眾人被水卿衣逗笑,就連始終沒有表情的青衣,薄唇微勾,藕白的臉上攏上一層淡淡的光華,如綻放的雪蓮,潔白純淨。

慕雲被刺激的失去理智,尖銳的喊道︰「給本小姐全都抓起來。」

話落,見身後毫無動靜,水芊鳶臉上掛著淡淡的譏諷,緊緊的攥著拳頭,扭頭說道︰「你們耳聾了,給本小姐全都抓…」話音戛然而止,看著自己的人,如數被後面出現的人用刀架著脖子,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腿一哆嗦,跌坐在地上。

「慕小姐,看在赫連尋的面子上,這次就放了,若是下次,誰也救不了你!」水卿衣眼底蓄著寒冰,臉色陰沉的說道,幸而她說的是綁起來,若是說殺…這顆腦袋就離家!

「爹爹不會放過你的!」慕雲想到被水卿衣騙了銀子,加上之前的舊恨,恨不得把她殺了,可她的身份擺在那兒,她不能,不能連累了爹爹。

水卿衣眉頭舒展,笑靨如花,眼底的寒冰融化,蘊含著一波柔水,邪佞的說道︰「差點忘了,送封書信給慕員外,慕小姐欲刺殺長樂公主,若想私了,備上一萬兩黃金,若明了,那就三萬兩黃金。」頓了頓,含笑道︰「唔,記得問慕員外是他自己來接,還是我們送過去,送過去,要加跑腿費,租馬費,誤工費。若是他自己來接,就加上場地費,誤工費。」

慕雲聞言,怒火攻心,氣血上涌,‘噗呲’噴出一口血來,爹爹視財如命,這次恐怕會氣得不輕!

水卿衣看了一眼,問道︰「慕小姐可要漱口?哪種錦帕淨面?」

慕雲臉色煞白,後悔招惹了水卿衣,驚慌的搖著頭,生怕她下一刻會多加些什麼銀子。

水卿衣眼底閃過光芒,睨了一眼地上斑駁的血跡,沉吟道︰「髒了地板,打砸了桌椅,看在是熟識的份上,那個白玉瓷瓶就打折扣不用賠了。」

「 !」慕雲眼一翻,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水卿衣斜眼瞅著慕雲,嘴角泛著淺笑,坑她?冷笑一聲,扭頭哼著曲調大搖大擺的離去。

……

水卿衣出了玲瓏閣,看著天空繁星點綴,閃著微弱的星輝,伸了個懶腰,看著跟在身後的水冥赫,口氣不善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你貴人多忘事,之前不是許諾本王,去翠竹樓用膳?」水冥赫嘴里吊著支珠釵,拋著個媚眼兒說道。

水卿衣嫌棄的收回眼神,清冷的說道︰「夜色太濃,下次再說。」

「你若反悔呢?」水冥赫質疑的撇了一眼水卿衣,再拖下去,別說翠竹樓,就是路邊的米線也不舍請他吃一碗。

水卿衣微眯著眼,犀利的看向水冥赫,似要將他看穿,冷冽的說道︰「你到底有何目地?」

水冥赫眸光微暗,隨即,恢復如常態,不正經的說道︰「我能把你怎樣?莫不是還想著與我雙修?」

「呸!少做白日夢!」水卿衣放慢了腳步,抬頭望星辰,惆悵的說道︰「你若是想從我這預謀什麼東西,我奉勸你打消念頭,不要浪費時辰。」

水冥赫臉上不羈的笑容頓收,桃花眼蒙上一層詭譎迷霧,是水卿衣從未看過的神色,只听他森寒如冰的說道︰「水卿衣,若本王想從你那里得到好處,你覺得本王要如此纏著你?你信不信,只要本王一句話,不管父皇如何疼你,他定當把你嫁給本王。」

水卿衣一怔,對他的話始料未及。

「水卿衣,你永遠不知道你欠了本王什麼。」說完,水冥赫冷冷的轉身離開。

水卿衣注視著漸行漸遠,融入夜色中的水冥赫,思索著他話里的意思。她篤定從未見過他,為何會欠他?

「 ——」忽而,一道黑影沖撞而來,水卿衣躲閃不及,被撞的打了踉蹌,穩住身形,模著腰間,金釵不見了!

提腳沖著黑衣人追去,一直躍過東街,繞到西塘府,水卿衣看著消失不見的黑影,覺得透著古怪,儼然是黑衣人刻意引她前來,可想到金釵是從娘親頭上摘下來的,咬了咬牙,跳入荒廢的宅院內。

順著深淺不一的腳印,一路尋到後院,不似前院,雜草叢生,只有中間半人高的野草被踩踏掉,水卿衣跟著一直走到破敗不堪的院落,‘吱呀’推開半掩的門,里面漆黑一片,水卿衣掏著夜明珠出來,銀白的光灑滿一室。

水卿衣腳下踩到東西,低頭一瞧,赫然是娘親的玫瑰金釵,拾起來看著沒有動手腳,便揣進懷里,隨意的掃過屋子,目光一頓,角落里露出一只手來,水卿衣面色凝重的走上去,掀開襤褸的紗幔,露出一張疤痕交錯的臉,赫然是被毀容的甄倩,嚇得水卿衣朝後一跳,扔掉手中的紗幔,卻發覺手上沾染了鮮血。

水卿衣心里有著不好的預感,這儼然是個局,掉頭打算離開,可轉念一想,水卿衣留了下來,觀察著甄倩的尸體,胸口破了一個大洞,心髒被挖出放在右胸口,還在微弱的跳動,這證明剛挖出來沒多久。

蹲在地上,細致的查看,看凶手是否遺留下證據,身後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儼然來的人不少。

「老爺,就是在這里。」隨著家丁的話落,院門口的柵欄被踹掉,橘黃的火把照亮整個室內,掩蓋住水卿衣手上夜明珠散發出的清冷光輝。

「倩兒!」馮榮貴望著倒在地上,死狀淒慘的甄倩,悲慟的喊道,腳步趔趄的走來,跪倒在地上,抱起了逐漸冷去的尸骸。

水卿衣見此,退讓了幾步,驀然看著梁上的眸子閃耀著暗綠幽光的黑影,一股熟悉感壟上心頭,看著他離開,立即去追。

「抓起來!」馮榮貴眼底閃爍著血光,緊緊的攬著甄倩,蝕骨的恨意似要將水卿衣撕碎,腦海里充斥著的全是殺女之仇,顧不上水卿衣的身份,一心想殺了她替女兒報仇。

水卿衣心一沉,停住步伐,冷冷的望著馮榮貴,譏誚道︰「丞相莫要忘了身份。」

「只要能替倩兒報仇,丟了這條老命又如何?」馮榮貴想到愛女有著大好的前程,卻因為她,不僅毀了容,甚至慘死,若他還顧忌身份,繞過水卿衣苟且活著,百年歸壽後,如何見愛妻?

「丞相當真是糊涂,若本宮是殺害甄倩的凶手,為何不直接走人,反而留在這里等你?」水卿衣冷笑,眼底的諷刺如一柄利劍,插進馮榮貴的心頭。

馮榮貴被仇恨侵蝕的神經有一瞬的清明,略微思索著水卿衣的話,心里有些遲疑,唯恐凶手另有他人,可看到女兒手心握著的東西,陰毒的笑了聲︰「長樂公主,幸而你提醒了老臣,否則,老臣逾越殺害凶手報仇,還要賠上老命!」說著,扳開甄倩緊攥的東西,扔在水卿衣腳底。

水卿衣望著地上的東西,瞳孔緊縮,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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