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斗——毒醫嫡妃 145】權入誰手

作者 ︰ 魔蓮

「死了,都死了。」福嬸的聲音突然變了,仿佛是從絕望的山谷中傳出來的一般,姜媛沒有看見她的表情,只是在這里,都可以想象到廚房里頭福嬸寂寞的背影。

「那,不是和我一樣嗎?」她看著自己手中的食物,福嬸和她一樣,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里面傳來了腳步聲,福嬸看著姜媛,眼中充滿了同情。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居然和自己一樣,只剩下孤單一個人。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幸虧皇天有眼,讓姜氏一族滅了!」

姜媛的手中一僵,「這,這是什麼意思?」

「不,不對,姜氏還剩下一個長公主,現在好像在麟國的宮中,希望夷國能對俘虜殘酷一點。」福嬸的表情突然變得陰狠,與一直以來的淳樸和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姜媛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那個,長公主怎麼了……」

福嬸仿佛在回憶著什麼,沒有察覺到姜媛慘白的臉色。

「我可憐的兒子,當初要不是我生病了,家里沒有米糧,他不過是想要為我熬一碗粥,就去米鋪偷了一把小米,哪知道那掌櫃居然將我兒子送去了官府,我兒子就因為盜竊罪被砍了頭。我老伴只是在刑場上辱罵了朝廷幾句,就被拔了舌頭失血而死。」

越說下去,福嬸氣的渾身顫抖了起來,「我們全家被判滿門抄斬,幸得那時候小女兒把我藏在了豬圈里頭,才幸免于難,可是,我的女兒也……」

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可是福嬸的表情卻是猙獰無比。

「阿媛,你的親人,是不是也被姜氏害死的?如果那長公主被判了刑,我就帶你去麟國京都的法場看看,我要親眼看著她凌遲處死我才能安心啊!」

姜媛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寒毛根根豎起,她甚至不敢去看福嬸的眼楮。

為什麼這些人,明明犯了法還責怪朝廷?或許例律是苛刻了點,可是父皇也是希望百姓能遵紀守法才這樣定的,這些刁民明明心術不正,還將一切的憤怒推到他們姜氏一族身上。

可是,這些話姜媛卻是不敢說出口,眼前的婦人在她的心中不再和藹,仿佛化成了厲鬼一般,讓她如坐針氈。

福嬸見她不說話,以為姜媛也想起了自己悲慘的命運,就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驚訝道,「阿媛,你的手怎的這麼涼,喝口熱湯吧。哎,如今你還能與我相伴,就放心在這兒住下來吧。這個縣城有不少從姜國逃過來的難民,大家都團結得很,等夷國整頓好了姜國的一切,我們就回家鄉去。」

夷國滅了姜國,他們居然還想著投奔敵國的懷抱?!姜媛心中充滿了憤怒,可是她卻不敢表現出來。

「我,我吃飽了,出去外面走走……」

姜媛站了起來,在福嬸擔憂的目光中緩慢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陽光照不進姜媛的心里,這里的空氣干燥得很,讓她覺得身上一陣煩躁的癢。

「多扎幾下!」

「對!待會再用火燒掉!」

幾名孩童的聲音吸引了姜媛,只見他們蹲著圍在一起,口中不斷的謾罵著什麼,便疑惑的走上前去。

孩童們圍著一個用稻草做成的人偶,上面歪歪扭扭的寫在姜媛兩個字,更可怕的是,這個人偶身上扎滿了針,讓姜媛頓時覺得身上越發的難受。

「你們,小小年紀居然用厭勝之術!」姜媛氣憤的沖了上去,為什麼連孩童也這麼憎恨她?!她到底有什麼錯?!

那幾名孩童被氣勢洶洶的姜媛嚇了一跳,紛紛退避開來,幾名農夫看見了,卻是說了幾句,「小孩子不懂事,不過那姜媛該死,這厭勝之術就不要用在別人身上了,知道嗎?!」

幾名孩童怯怯的點了點頭,有些害怕的看了姜媛一眼便跑開來。

地上的人偶看起來詭異的很,姜媛不敢去踫它,她奇怪的表情讓幾名農夫多看了幾眼。

終于回想起那一日縣官的話,說在這里,絕對不能提起姜媛的名字,現在她已經知道這是為什麼了。這個縣城里面到處是從姜國逃來的百姓,他們那麼憎恨姜氏皇族,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就是姜媛,恐怕自己就會和這個人偶一般被他們抓起來殘酷的蹂躪。

姜媛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的心被恐懼所填滿,帶著無盡的絕望。

不,她不想呆在這里!她終于明白為什麼那夷國王子要把自己送來這里了,就是想要在精神上折磨她,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人說出她的身份,置她于死地!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逃出去才行!

……

這一日,朝堂之上陷入一陣嚴肅的氣氛當中。

五侯之中,除了已經死了的定安侯,還有被關押起來的平安侯,其他三位侯爺都應召前來麟國京都,等待著皇上處置平安侯。

各位大臣們時不時用眼神交流著信息,皇上這麼久還沒有來,恐怕是想要先給三位尊貴的侯爺一個震懾。

果不其然,麟國王黑著一張臉緩緩走進了眾人的視線,首先他冷冷環顧了下四周,目光從三位王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長安侯的臉上,而對方則是平靜的望著他,沒有絲毫心虛的模樣。

麟國王心中嘀咕著,五侯之中,屬長安侯他最看不透,並且似乎五位侯爺是為唯他馬首是瞻,可是偏偏這麼些年來挑不出他的錯處,可以說他謹慎得令人有些惱火。

而這一次,自己一定要殺殺他的銳氣。

「幾位侯爺,真是難得一見的團聚啊。」麟國王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諷刺,樂安侯與仰安侯立刻低下了頭,他們當然知道麟國王的意思,他們二人很少來到京都,這一次卻因為平安侯的事情才出現,難免有要為其求情的嫌疑。

麟國王緩緩坐了下來,他的呼吸沉重有力,大臣們心里知道,很快就有一場暴風雨要來臨。

如果是定安侯的事情是讓皇上對五位侯爺長久以來不滿的導火索,那麼這一次就是徹底引爆了皇上的底線。

眾人靜等著皇上開口,麟國王見時機已到,正要張嘴,只見一道人影跨了出來,竟是對著麟國王跪了下來,「皇上,臣有罪!」

「……」麟國王的眼中微微訝異,長安侯居然先發制人?!

「微臣對兩位侯爺勸諫無力,致使兩位侯爺犯下大錯,定安侯死有余辜,只是驚擾了麗妃娘娘,實在是萬萬不該,微臣特地從轄區趕來,求皇上賜罪!」

長安侯的聲音鏗鏘有力,雖然是自知有罪,可是經他這麼一說,反而有一種深明大義的感覺,沒有為自己的族人求情。

麟國王這下不知如何開口,這個長安侯果真狡猾,他雖然請罪,可是自己卻不能真的降重罪于他,否則便落下個是非不分的昏君之名。

而另外的樂安侯與仰安侯也站了出來跪下,「微臣有罪!」

這麼說,是一起請罪的意思了?麟國王深吸了口氣,「長安侯真是深明大義,既然如此,侯爺覺得朕應該如何懲罰平安侯呢?」

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有誠意要請罪,是不是可以對自己的兄弟見死不救?

「微臣以為,平安侯對麗妃大不敬,應收入天牢直至老死,永不見天日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懲罰。而不殺之恩,能凸顯皇上之宅心仁厚,讓百姓們得以敬仰。」

朝堂之上發出一陣唏噓聲,長安侯的建議不能說眾人能心服口服,只是留這平安侯一命,似乎也有些道理。

麟國王驚覺自己似乎下錯了棋,他應該先說給平安侯賜死罪,讓長安侯知道自己的意思,看他要怎麼為自己的兄弟開月兌,而現在自己倒是不好說要賜死罪了,長安侯都說免平安侯一死方顯自己的宅心仁厚,如若不是,豈不是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宅心仁厚?

麟國王心中煩躁,卻也不想就這麼饒過平安侯。

「既然如此,就削去平安侯的侯位,所有家眷發配邊疆,財產一律充公,用來作為百姓救濟之用。長安侯收入天牢,永不見天日。」

聲音久久的回蕩在朝堂之上,又一位侯爺失去了權力,而其他三位侯爺的未來更加令人揣測。這只是一個開始吧?

……

慕容盛從早朝上回來,便看見了正坐在大廳里與大夫人聊得開心的雲清歌,當下面上一喜迎了上去。

「父親。」

「清歌,你怎麼回來了?!……皇妃!」他一時間忘記了改口,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禮。

雲清歌伸出手去阻攔,「父親,就算清歌入了宮,也還是您的女兒。所以不要再給清歌行禮了,好嗎?」她的聲音滿是真誠,慕容盛微微遲疑了一會兒,便笑了出來,伸出手去慈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

大夫人心知雲清歌似乎有話要對慕容盛說起,便叫了沏了一壺茶送去了書房。

書房之內,雲清歌終于開了口,「父親今日可听見了?平安侯被削去侯位的事情。」

「嗯,看來又要有一場爭斗了。」就像上一次定安侯的事情,多少人為了那兵權你爭我奪。

雲清歌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父親,清歌希望你能接管他的兵權。」

這樣的話讓慕容盛臉色一變,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皇上今日看著他的眼神,好像想要暗示他什麼,可是他實在不願意再卷入這樣的紛爭。

「朝中還有其他的武將。」

「可是皇上信任的,不多。」

雲清歌看著慕容盛猶豫的表情,「父親,清歌不是想讓您卷進紛爭,而是人在其位,必謀其政。父親想要過平靜的生活,想要給慕容府一片安寧,可是這些年來,慕容府受了皇上多少恩惠,如今皇上有困難,難道父親不肯出面為皇上分憂解難嗎?」

她已經模透了慕容盛的意思,自然知道什麼樣的理由才能打動他。

其實,雲清歌只是想要將平安侯的兵權收入,因為她知道南宮傲月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的人去接管那兵權,這樣她處心積慮將平安侯拉下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唯有剛正不阿的慕容盛得了這兵權,才能讓南宮傲月與那三位侯爺心刺。

慕容盛的表情帶著幾分震撼,他怎麼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一直想要遠離那紛爭多陪陪自己的妻兒,卻不曾想過這樣一來,皇上該有多麼失望。

「父親覺得,皇上等了多久,才等到處置五侯的機會?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那于將軍雖是父親年輕時的戰友,可是現在他是屬于哪一方的?皇上心知父親無心爭斗,所以上一次才會讓堂哥得了兵權,可是這一次……」

清歌的意思是,皇上想要將給與五侯的兵權全部取回來?慕容盛深吸了口氣,他早就知道當初消滅了雲國,雲國的五位王爺投誠之後,會有這麼一日。

「父親,時候不早了,清歌要回去了,相信很快宮中就會傳話召父親進去的。」雲清歌的眼中帶著希冀,最後緩緩的離開了慕容盛的視線。

那健壯的中年男子轉過身去,看著牆壁上懸掛著麟國王的親筆書畫,思緒似乎飄到了好遠。

……

「小姐,慕容傅回來了。」

納蘭將軍的話讓雲清歌提起了精神。

「听說這一次慕容傅平息的邊區一些游牧民族的攻擊,算是立了功。」

雲清歌不由得皺了眉頭,立了功,在這個時候回來?難道說……

「還有,今日璃殿下在小姐離宮之後,也出了宮……」納蘭將軍對于君未璃,總是有些不放心,他想暗示雲清歌多關注君未璃的行蹤,卻不能告訴她為什麼。

提起君未璃,雲清歌的心中便有些惆悵,她似乎越來越看不懂他了,可是他對自己的好,卻又那麼的真實。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君未璃的行蹤越發的飄忽不定,雖然每每睜開眼來,都可以看見他擁著自己,可是雲清歌卻清楚的知道,夜深人靜之時,自己身旁的床榻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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