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俏王妃 【V045章】 所謂冤家路窄☆萬更

作者 ︰ 銘蕁

太子府•心語樓

「王御廚,你聞聞這雞湯的味道正不正?」

小廚房里,時令的蔬菜應有盡有,南榮淺語遣退了所有的侍女,只留下慕欣跟慕瑤在身邊伺候著。

因為南榮夫人的一句話,現在的她可是一門心思撲在廚藝上。

都說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那就必須先抓住男人的胃上,你得讓他除了你親手做的東西,別的都食不下咽,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境界。

此時的南榮淺語只著一襲素色的長裙,三千青絲綰在腦後,發間只有兩件樣式簡潔的珠花若隱若現的別在發間。

細看這兩珠花,也知是價值不菲。

誰讓這珠花是出自唯愛經典,以南榮淺語太子妃的身份,挑選首飾怎麼可能是品級差的。哪怕是式樣簡單,不引人注目的,那也得是價值千金,必須符合她的身份不是。

素來,夜修杰對別的不甚講究,但對于吃,卻是極奇講究。

許是,自他出生之後,雖然喪了生母,但有軒轅皇後那麼一個心疼他的養母。為了能照顧好夜修杰,軒轅皇後給他吃的用的,那可都是宮里最好的。

在外人看來,軒轅皇後那是不想落人口實,說她虐待夜皇的兒子。真正懂得軒轅皇後的人才明白,不單單因為夜修杰是夜皇的長子,她對他那般看重,百般疼愛。還因為她沒有孩子,她是真心把夜修杰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

為夜修杰所做的一切,那都是因為她有母愛。

即便,軒轅皇後在撫養夜修杰之後,她先後生下了一女兩個兒子。可在軒轅皇後的心里,夜修杰之于她,那是依舊是無人可以替代的,他在她的心里是特別的。

「太子妃心靈手巧,上手很快。」王御廚聞著雞湯的味道,眼里滿是笑意,再也沒有幾天前對南榮淺語的戒備。

這幾天,他看到的是一個妻子,極力的想要學好廚藝,只為能替自己的丈夫親手炖上一鍋湯,炒上一盤菜。

他想著,既然太子殿下那麼喜歡太子妃,現在太子妃又回心轉意了,明白了太子殿下對她的好,懂得回應太子殿下的感情,那他就應該竭盡所能,讓他們夫妻相親相愛。

廚藝不是說學好就能學好的,要是不花心思,絕對學不到精純的廚藝。每天在廚房里轉悠,再美麗的容顏都會失去往日的光澤。

王御廚也擔心南榮淺語吃不了這個苦,她會害怕油煙,擔心自己的十指變得粗糙,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除了燒火之外,太子妃事事都是親力親為,而他只能在旁邊指導。

當他看到南榮淺語切菜切傷手,忍著痛繼續切菜時,心里難免會有所觸動。短短幾日,南榮淺語手上的大傷小傷好幾處,可她愣是沒叫過一聲疼,揚著溫柔的笑臉,要他天天指導她,監督她,一刻也不放松。

「那這雞湯的味道是不是跟王御廚做出來的一樣?」聲音極盡溫柔之能,南榮淺語睜著鳳眸緊張的望著王御廚,期待他的回答。

從王御廚的角度看過去,只見南榮淺語像是害羞又害怕知道結果一樣的微瞌著眼眸,孰不知她的眼里冷意翻涌,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堅持到小廚房跟著王御廚學做菜,搞得滿身的油煙味。最可恨的是,她不但不能泄露出絲毫不喜歡的情緒,還要表現出非常喜歡,端莊賢淑的模樣。

她真的受夠這樣的日子。

可是,她不能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絕對不可以功虧一簣。

謀劃了那麼長,要是現在放棄了,前面的苦頭她就白吃了。

許是這些日子,她一刻不敢怠慢的專注,已經讓王御廚對她放松了戒備,開始信任她。罷了,這也算是她吃了這些苦頭,換來的成果之一。

「讓奴才聞聞看。」

「嗯。」

南榮淺語退開幾步,站到王御廚的身後,視線突然落到她的手上,眼里掠過一道冷光。不管是她的臉蛋,還是她渾身的皮膚,哪怕是她這雙手,她都精心保養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她的雙手,白女敕細滑,縴長柔軟,是一雙彈琴的手。

可是現在,她的雙手變得暗淡無光,大大小小的傷口到處都是。尤其踫到生水時,疼得最為厲害。

「味道很正,可說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太子妃娘娘可以出師了。」王御廚重新蓋上鍋蓋,眼里滿是濃濃的笑意。

他就是心里藏不住事的男人,喜惡都表現得很明顯,感覺到南榮淺語明顯的改變之後,他當然是希望太子跟她能早日和和美美,恩恩愛愛。

要說這南榮淺語也是有決心之人,之前王御廚還有過擔心,他要是對南榮淺語要求太過嚴厲,會不會惹她不快。結果出乎他的意料,每次在他指點著南榮淺語做出一道菜,他品嘗之後若是皺皺眉頭,南榮淺語都會吩咐人倒掉,她又不厭其煩的重新再做一次。

如此,反反復復,直到他滿意的點頭,方才停止。

就這份恆心,也不得不讓王御廚高看南榮淺語一眼。

此女,一旦下了決心,還真就有股學不成,誓不罷休的韌勁。

這種人,心術若正,那還好。

倘若,心術不正,那就麻煩了。

「真的?」南榮淺語眸光一亮,聲音上揚,緊張之中透著不可置信。

她就那麼望著王御廚,直到後者肯定的對著她點了點頭,她提起的心才落了地。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就憑你卑賤的身份,也有資格做本太子妃的師傅,不自量力。心思翻轉,南榮淺語斂去眸子里的深意,笑得溫柔端莊,雍容華貴。

細細回想夜修杰的一些習慣,也由不得南榮淺語不相信她母親的話。要知道,她父親接進府里的姨娘也不少,可不管那些姨娘手段多高,她母親的地位依舊是無人可以動搖。

不為別的,就因她的父親,除了她母親做的東西,就連廚子做的飯菜他都不會吃。

曾經,她質疑過她的母親做法,心里有過疑惑,直到母親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南榮淺語仿佛豁然開朗似的,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夜修杰對吃素來講究,抓住他的胃,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真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接近夜修杰。以前,是他纏在她的身邊,追著她跑。

現在,好像一切都倒過了來了似的,換成是他對她不理不睬,而她卻想方設法的想要靠近他,引起他的注意。

她替他擋的那一刀,沒有把他拉得更近,反而將他推得更遠,這是南榮淺語沒有想到的。

「當然是真的。」王御廚見南榮淺語有片刻的失神,她的雙眼不復之前的清澈,像是蒙上了一層青霧,讓他看不真切。

心有掠過一絲疑惑,他覺得也許是他想多了。

「那也是王御廚教得好。」

「太子妃娘娘聰慧過人,奴才只是稍加提點,談不是教。」那麼多年過去,王御廚之所以能得到夜修杰的看重,正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處事也相當的謹慎。

「這雞湯再炖一刻鐘就剛剛好,算算時間太子也該回來了,正好喝得上。」南榮淺語微笑著移開話題,盤算著怎麼才能接近夜修杰。

她能感覺到夜修杰身上的變化,那種變化讓南榮淺語感覺到害怕。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她一直握在手里的東西,一點一點從她指縫間消失的無助感,令她無比的恐懼。

那種想要緊緊握住,卻握不住,流逝得更快的感覺,逼得她不斷的往後退,卻又尋找不到出路。

「太子妃娘娘對太子殿下那麼有心,太子殿下肯定能感受到的。」王御廚不知道他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可不管對與錯,他覺得都必須試一試。

有時候,聰明人覺得自己很聰明,把什麼事情都推算得透徹,往往會忽略到最淺顯易懂的東西。

有的人,看似愚笨,實則心里透亮,將什麼都瞧得清楚明白。

這類人,他們大智若愚,足知常樂。

所以,他們活得自在,活得愜意。

「希望如此。」南榮淺語專注的盯著鍋里的雞湯,聞著濃郁的香氣,心情突然變得有些異樣,要不是這些日子天天跟著王御廚學習廚藝,她這個做妻子的人,壓根就不知道夜修杰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看似,她很了解夜修杰。

其實,她根本就看不懂他。

她已經很少去回想童年的時光,因為每想一次,她的心就會痛一次,傷一次。心底里,那道永遠也無法結痂的疤,總是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為自己當初的選擇付出慘重的代價。

漸漸的,南榮淺語開始記不清楚,那逝去的時光里,究竟是兩人行,還是三人行,又或者人更多。

那時的她,眼里只看得優秀的夜絕塵,直接無視了夜修杰。

直到那一天,他告訴她,他要立她為太子妃,給她一世榮華,她才開始正視他。

受傷臥床休息的那段時間,南榮淺語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回想,撕開傷口,哪怕鮮血淋灕,她也由著自己去想,去听。當她,意識到,夜修杰對她而言,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時,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于是,她開始逃避,不敢再去深想。

例如,她不敢去想,那一刻她為什麼要奮不顧身的沖上前去,為他擋刀。

要是她的命不夠大,那她可能已經死了,再也沒有機會重來一次。

一個人靜靜呆著的時候,南榮淺語不禁問自己,如果那天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她會怎麼做?

反復思考,猶豫的結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唯有眼中不斷滑落的淚珠,似在訴說她心中那個不能說的秘密。

「王御廚,咱們明天又學什麼?」搖了搖頭,甩去那些惱人的思緒,南榮淺語不斷的提醒自己,她是為什麼而活。

「太子殿下喜歡吃的,太子妃娘娘都已經一一的掌握,並且做得比奴才更好,奴才已經沒有什麼可教太子妃娘娘的了。」

「王御廚真愛說笑。」

「奴才不敢。」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南榮淺語捂唇輕笑,柔聲道︰「這樣吧,明日開始王御廚就回廚房,我要是有什麼做不好的菜式,才吩咐丫鬟去請你過來。」

只要是她想要做好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做不到的。

廚藝,又怎麼可能難得到她。

「奴才謹遵太子妃娘娘的吩咐。」

「慕瑤,送王御廚出去。」

「是。」慕瑤福了福身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王御廚,奴婢送你出去。」

「奴才告退。」

慕欣上前,在南榮淺語的身邊站定,道︰「奴婢已經去太醫院請太醫配過藥,定會讓太子妃的手恢復成從前的模樣。」

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作為南榮淺語的心月復丫鬟,她當然知道南榮淺語有多在意她的那雙手。

「你把雞湯盛起來。」

冷然的視線再一次掃過自己的雙手,南榮淺語眼里翻涌著殺意,小廚房里立馬變得壓抑起來。她的手,還可以恢復從前的模樣,那她的臉呢?

就算是死,南榮淺語也不會忘記,是誰拿著刀,毀了她的臉。

雖然臉上難看的疤痕,在用藥之後變得越來越淡,只留下淡淡的粉紅色的傷疤,但是每當她端坐在銅鏡前,丫鬟替她上妝,看到鏡中殘損的容顏時,南榮淺語心中的恨意就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

她恨伊心染,恨她毀了她的臉。

她明知道,容貌對于一個女人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可是她伊心染愣是當著後宮里,那麼多嬪妃的面,一刀一刀毀去她的容貌。

這也讓,南榮淺語每次進宮,都在各宮娘娘的眼里看到嘲弄與諷刺。夜皇下了死了命令,誰也不許再提那天發生之事。她們自然是不敢當著她的面,也不敢明著說什麼,可是她們的眼神,就像是刺刀一樣的插在她的心口上,疼得厲害。

軒轅皇後就如同夜修杰一樣,開始逃避她。在軒轅皇後與夜修杰之間,南榮淺語選擇先抓穩夜修杰的心,畢竟,他是她的丈夫,她最親近之人。

只要他的心里只有她,別的人都不是問題,她有那個自信,可以重新贏回他們對她的喜愛,就像伊心染沒有出現之前那樣。

不久之後,事實會告訴南榮淺語。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是。」慕欣已經越來越看不懂南榮淺語,當然,主子的事情她更懂得,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房間里已經備好浴湯,太子妃可以先沐浴更衣。」

「你讓慕瑤去問問管家,太子回府了沒。」

「是。」

半個時辰之後,南榮淺語帶著慕欣慕瑤兩個丫鬟出現在夜修杰的書房門外,雞湯在香氣飄散在空氣里,惹得人口水泛濫,肚子里的饞蟲直打滾。

「扣扣扣、、、、」

南榮淺語回房間洗了澡,精心的裝扮一番,這才帶著兩個丫鬟,端著雞湯,親自來找夜修杰。既然他要避著她,那她只能想方設法的靠近他了。

等再過幾天,她就告訴王御廚,讓他別再伺候夜修杰的膳食,全都交給她。南榮淺語有的是辦法讓王御廚不打擾他們夫妻恩愛的辦法,眼下最重要的是,搞定夜修杰。

這碗雞湯,就當是試金石。

她真的很想看看,現在的夜修杰,到底有多不想看見她。

「誰?」

熟悉的雞湯味道讓夜修杰從一堆的公務中抬起頭,兩道劍眉蹙成一團,雖說王御廚專門負責他的膳食,但他不可能在沒經他傳喚的時候前來他的書房。

是誰?

府中除了王御廚,應該沒人能做出這樣的味道。

心里想到一個人,夜修杰又頓覺不可能。

像她那麼高傲的女人,怎麼可以、、、、、、

「是我。」

門外,響起南榮淺語溫柔的嗓音,低低的,柔柔的,似水一般。

夜修杰渾身一顫,片刻才沉聲道︰「進來。」

「把雞湯給本太子妃,你們兩個就在外候著。」

「太子妃小心燙。」

慕欣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南黃榮淺語兩手捧著托盤,踩著細碎的蓮步緩緩走了進去,溫柔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夜修杰專注辦公的臉上。

記憶中,她好像從來不曾靜靜的打量過夜修杰。

其實,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只是、、、、、、

「太子妃怎麼來了?」輕輕閉合的房門聲與夜修杰的聲音同時響起,南榮淺語听得並不是很真切。

唯獨,太子妃三個字像是刀子一樣插在她的心口上。

他對她,已經生疏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太子妃,呵呵。

他不是最喜歡喚她‘語兒’,再不濟也是喚她‘淺語’,何時,她已經淪為太子妃三個冷冰冰的字了。

如水的鳳眸里水光乍現,南榮淺語眨了眨眼,努力控制即將掉出眼眶的眼淚,深吸一口中氣道︰「淺語是見修杰哥哥每日操勞,又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就炖了雞湯,想說替修杰哥哥好好補補身子。」

她從來不知道,當夜修杰對她擺出冷淡的態度時,她的心里會那麼的難受,那麼的酸楚,那麼的委屈。

她不敢想象,要是夜修杰將往日對她的柔情,用到另一個女人的身上,她會不會瘋狂的殺了那個女人。

「淺語身子剛好,不宜操勞,還是好生休息的好。」夜修杰視線落在折子上,卻是久久都未曾換到另一行字上去。

他想要對她硬起心腸,偏偏在听到她喚他‘修杰哥哥’的時候,又于心不忍。在南榮淺語還不是太子妃的時候,見到他,她便是如此喚他的。

成婚之後,他多麼希望能听到她如此喚他,可他等來的永遠都是她冷冰冰的‘太子’兩個字。

「修杰哥哥趁熱嘗嘗這湯的味道如何?」

對上南榮淺語滿是期待的雙眸,夜修杰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被動的接過她遞到他手邊的碗,不得不抬起頭。

「快嘗嘗看。」她的眼楮有著天真,有著滿滿的期待,仿佛坐在她眼前的夜修杰,就是她最最心愛之人。

第一次,夜修杰在她的眼楮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自己的倒影。

此時此刻,說不清楚心里是什麼滋味,總之一句知,莫名的堵得厲害。

食不知味的喝完整碗雞湯,夜修杰道︰「味道真好。」

這個味道,就跟王御廚做的一模一樣。雖有滿腦子的疑問,夜修杰不動聲色的將碗放回托盤里,視線再次回落到折子上。

在他沒有想清楚,要怎麼面對南榮淺語之前,夜修杰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在她受傷的時候,他還有理由拒絕回心語樓就寢。可現在,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他再用那個當借口,就有些虛假了。

「修杰哥哥喜歡就好。」

南榮淺語整張小臉都閃爍著興奮的光采,就好像是一個為了得到夜修杰一句稱贊,就可以犧牲所有一樣。

「嗯。」

「既然修杰哥哥有事情要忙,淺語就先回去了。」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她必須保持冷靜,一步一步慢慢來。

通過今日這次送湯,南榮淺語漸漸明白了些什麼。

「你好好休息,需要什麼吩咐下人去做便是。」抬起頭看了南榮淺語微笑的小臉一眼,夜修杰又快速的低下頭,卻是什麼內容都看不進眼楮里。

她的變化,讓他很被動。

「嗯。」乖巧的點了點頭,南榮淺語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書房,好似她對夜修杰有多麼的舍不得一樣。

為了不引起夜修杰更多的懷疑,有些話她不能多說。說得越多,也就越顯得她別有用心,沉默未必就不是一招好棋。

直到外面的腳步聲徹底的消失,夜修杰才冷聲道︰「李峰。」

「屬下在。」

空氣里,不但殘留著南榮淺語身上淡淡的雪依蘭花香,更有她送來雞湯的味道,縈繞在鼻尖,若有似無的揮之不去。

「這幾日本太子一直未得空,倒是忘了詢問府中之事,你且說說看。」夜絕塵離開錦城,去尋找伊心染,很多以前由他負責的事情,夜皇都一一交到夜修杰的手中。

為了一個月後,十大世家的盛宴,夜修杰要安排的事情很多,每天早出晚歸的同時,也減少了他胡思亂想的時間。

「回太子殿下,府中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只是、、、、、」李峰對南榮淺語一向都是持保留意見的,從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自打他那天,看出南榮淺語對太子並非無情之後,一直就有很耐心的觀察南榮淺語。近來,南榮淺語的一系列舉動,當真就讓他拿不定主意,弄不清楚南榮淺語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這麼做,究竟是好還是壞。

「說。」

「這些日子太子妃哪里也沒去,每天都將王御廚請到心語樓的小廚房,跟著王御廚學廚藝,剛才太子殿下喝的雞湯,就是太子妃親手做的。」

夜修杰沉默,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子妃向王御廚學習的都是太子殿下喜歡的吃食,一次不行就反反復復的重做,直到王御廚認可方才罷手。太子妃的雙手,因為做菜,沒少受傷。」他是夜修杰的貼身暗衛,心里雖有疑惑,但他還是把知道的都告訴夜修杰。

至于,要怎麼做,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

「她可有發現你安排的人?」在夜修杰看來,南榮淺語為他下廚,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管南榮淺語為他做什麼,夜修杰不禁都會懷疑,她有什麼目的,她在盤算什麼。這樣的他們,一點兒也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敵人。

「這個、、、、、、」

「罷了,將盯著她的人都調回來,只留意她的動靜即可。」

「是,太子殿下。」

「你下去吧。」

「是。」

李峰離開之後,夜修杰將折子‘啪’的一下放到書案上,頭疼不已的揉著額角,情不自禁的低喃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是真的回心轉意?

還是另有所圖,而我又有什麼值得你圖謀的。

「小姐,前面有家新開的布莊,奴婢听街上的百姓說,那里面做的衣裳很漂亮,小姐要不要過去瞧瞧。」

她知道,自打她家小姐被戰王吩咐管家送走之後,心情就非常的不好。動不動就罵人,甚至是出手打人。

原本,別院里還有伺候的奴才跟奴婢,這段時間下來,差不多都被柳依依給趕走光了。那些人,以前都是戰王府拿月錢,受不了柳依依的虐待,全都跑到戰王府去請戰王做主,留他們一條活路。

結果就是,戰王讓管家傳話到別院,調走了所有的奴才跟婢女,說以後整個別院都是柳依依的,她需要什麼樣的人伺候就找什麼樣的伺候,她的事情再也戰王府沒有半點關系。

「你在前面帶路。」

柳依依陰沉著一張臉,看什麼都不順眼。

正因為她知道那些下賤的奴才都是戰王府的,她才對他們又打又罵,希望引起夜絕塵的注意。

可她沒有想到,夜絕塵真的對她如此的狠心,說不見她,愣就是不再見她。

她也有她的尊嚴,她的驕傲,要她低三下四的回戰王府受氣,她不要。

「是。」

穿過一條熱鬧喧嘩的街道,正對門的就是那家布莊,里面挑選布料的,看衣服的人絡繹不絕,生意紅紅火火的。

「小姐,就是那里了。」

「進去瞧瞧。」柳依依的心早就成了團亂麻,理都理不順。

心里不痛快的她,瞧什麼都沒有興趣。呆在別院里悶得慌,她就出來走走,就當散散心。哪知來這里會遇到南榮淺語,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走進這家布莊的大門。

布莊內,人聲鼎沸,生意好得不得了。

轉了一圈,柳依依看著這些漂亮的衣服,上等的布料,心里那些煩悶便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一門心思就想為自己挑選幾套的衣裳。

女人愛美是天性,尤其每個女人都覺得,自己的衣櫃里,總是少了那麼一套衣服。

「夫人,你看那一套怎麼樣?」

出了太子府,慕欣跟慕瑤對南榮淺語的稱呼,由太子妃變成了夫人,就像尋常人家的夫人一樣。

「挺不錯的。」南榮淺語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過太子府,在夜修杰那里踫了壁,她就帶著兩個丫鬟出了太子府。

三個人在大街上閑逛,看到這家生意紅火的布莊,南榮淺語突然想到,她從未給夜修杰做過一套衣裳,不如進來看看布料,要是有合適的,順便買一匹回去。

反正,不管用什麼法子,夜修杰的心,必須握在她的手里才行。

不能在她動了、、、、、不不不,她沒有,她不可能對他、、、、、

「掌櫃的,把那套衣服拿下來,我家夫人要看。」

「掌櫃的,把那套衣服拿下來,我家小姐要看。」

一左一右,兩道女聲異口同聲的響起,除了稱謂不同,根本就是一句一模一樣的話。

掌櫃跑上前,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他著實為難。這一看,兩位客人都衣著不凡,想來都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夫人跟小姐,可衣服就只有一件,他誰也不敢得罪呀。

他這初到錦城做生意,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他可不得喝西北風。

兩位姑女乃女乃,店里衣服那麼多,你們怎麼就瞧上了同一件,這不是要他的命麼。

「是你?」

「是你?」

柳依依與南榮淺語視線相接,仿佛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瞬間就拉響了戰斗警報。要是眼神能殺人,這兩個用眼神對峙的女人,雙方都不知道死了幾百萬次了。

「真是沒教養的女人。」慕欣瞪著柳依依,冷聲道。

不過只是一個江湖孤女,憑什麼在太子妃的面前放肆。以前,她的背後有戰王,現在她已經被戰王掃地出門了。

慕欣雖說只是一個丫鬟,但她並不怕柳依依報復她,誰讓她背後有太子妃。

「你說什麼?」柳依依眯起雙眼,袖中的雙手屈握成拳,恨不得揮打在南榮淺語的臉上,「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狗仗人勢。」

「柳小姐,請你嘴巴話干淨一點,我家夫人你得罪不起。」慕瑤緊接著出聲,她素來看不慣柳依依的裝腔作勢。

柳依依的丫鬟雖然心里害怕,但還是撞著膽子上前,擋在柳依依的前面,緊張的道︰「我家小姐,你不是你們得罪得起的。」

布莊掌櫃夾在中間,听著她們的對話,處事圓滑的他,很快就瞧了些東西來,只聞他道︰「這位小姐,小店的衣服保證都是最新的款式,您看看那一套,簡直就為小姐你量身打造的。」

雖然南榮淺語臉上帶著白紗,但就氣度來看,掌櫃心中立馬就有了數。思來想去,他只能選擇得罪柳依依,留住南榮淺語這位貴客。

他在前者身上感覺到的是貴氣,在後者身上嗅到的江湖之氣更濃。

這里乃是天子腳下,就算是有江湖中人,那也得有所顧忌。因此,掌櫃的也不擔心柳依依會借機報復。

「掌櫃的,你是覺得本小姐買不起這件衣服嗎?」柳依依何曾受過這種憋屈氣,瞪著掌櫃的雙眼就像是淬了毒似的。

「這位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掌櫃的,既然柳小姐喜歡那套衣服,本夫人也就不跟她搶了,反正本夫人瞧上眼,也是為了打賞給下人的。」南榮淺語輕笑出聲,越是看著柳依依狼狽的模樣,她心里就越是痛快。

正好她的心里憋著一把火,現在全發泄出來了。

這要是換了柳依依還住在戰王府里,指不定要怎麼跟她嗆聲,怎麼打擊她的痛處。離開了戰王府,她就什麼也不是。

要是,她再因為這種小事,鬧得人盡皆知,夜絕塵只會更討厭她,她想要再回戰王府,那就難于上青天了。

否則,以柳依依的個性,怎麼可能站著挨打。

「夫人,奴婢也覺得這套沒什麼可見的,要不夫人賞賜奴婢別的物件兒吧。」慕欣反應極快,站在南榮淺語的身後,低眉順目的道。

「也罷,夫人今天心情好,帶你們去唯愛經典挑東西。」

「謝夫人賞賜。」

柳依依氣得面色青紅交加,南榮淺語,本小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掌櫃看著已經走出店門的主僕三人,又看看像是要吃了他的柳依依,哆嗦著道︰「這位小姐,衣服可要給您包、、、、包起來、、、、」

「滾開。」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柳依依一腳踹在掌櫃的月復部,那力道竟是直接將掌櫃的踹飛出去,撞到牆才停下來。

南榮淺語,那是是暗諷她,只有她不要的東西,才是她柳依依能得到的。

她說那衣服是她瞧上,要打發給下人的,擺明了就是在暗諷她是個低賤的下人。在她眼里,連她身邊伺候的侍女都不如。

這口氣,柳依依她咽不下去。

「小姐,你別生氣,太、、、、、」

「閉嘴,要不是你,本小姐會受這麼大的氣嗎?」干什麼要來逛這家布莊,錦城里其他的布莊都關門了嗎?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在柳依依的瞪視下,丫鬟重重的煽了自己兩個耳巴子,直打得嘴角出血。

「回別院,少在外面丟人現眼。」

從四處投來的目光,讓柳依依緊崩的神經即將崩潰,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老天爺,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不公平。

曾經,她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千金小姐。為什麼要奪走屬于她所有的幸福之後,要讓她寄人籬下,最後還要將她掃地出門。

她好恨,真的好恨。

、、、、、、、、、、、、、、、、、、

「扣扣扣、、、、」

想到好辦法尋找伊心染之後,夜絕塵就在小鎮上住了下來。一來方便他接收消息,二來也讓他停下腳步,好好的想一想他跟伊心染之間的事情。

他總有那麼一種感覺,如果他不知道伊心染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那麼他就永遠無法將她真正的留在身邊。

只有給她真正想要的,她才不會離開他。

「進來。」

「屬下參見王爺。」

「金眼呢?」夜絕塵轉過身,漆黑似子夜般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冷冽的身上,情緒有些激動。

「回王爺,金眼應該快到了。」

金眼是夜絕塵養的一只鷹。

那只鷹從幼年時期就被夜絕塵養在身邊,經過極其嚴格的訓練,它與夜絕塵之間的感情相當的深厚。

一直以來,金眼都被養隱部的情報組織里面,專門負責打探情報,記憶路線,還負責替引路。金眼非常熟悉夜絕塵的氣息,只要給它下達指令,它便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夜絕塵的確切位置。

「嗯。」

「王爺所料果然不差,王妃的確是一路向著北走的。」今早,冷冽收到情報組傳來的情報,已經證實夜國的東南西三個方向,皆沒有王妃活動過的跡象。

反而是在雅城的方向,查探到了伊心染行走過的痕跡。

「消息確切了嗎?」

「回王爺,確定了。」但凡是要報給夜絕塵的消息,都是必須經過再三確認的,不然不會上報。

他們都是夜絕塵帶出的人,深知他的脾性,斷然不敢犯那種低級的錯誤。

「既然已經確認王妃所在的方向,分派出去的人,讓他們迅速朝著王妃所在的方向靠攏,等待本王的指示。」

染兒,我說過,我會找到你的。

「是。」

冷冽沉聲回應,不禁想要感嘆一句。

王妃,沒想到你這離家出走的游戲就快要結束了。

以後要是有了金眼,不管王妃逃到哪里,王爺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

「下去好好安排一下,隨時準備出發。」只要金眼一到,他們就出發。夜絕塵看著蔚藍的天空,腦海里浮現出伊心染明媚的笑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染兒,你逃不掉的。

「屬下馬上就去安排。」

冷冽前腳剛剛退出房間,窗外便響起金眼嘹亮的鷹啼,一聲比一聲高亢。黑色的雄鷹張著巨大的翅膀在天空中盤旋,鳴叫,像是在召告它的到來。

房內,夜絕塵身影一動,掠到房頂上,只是微微抬眸看向金眼,後者如同一個稚子見到了母親,俯身急速的沖向夜絕塵。

它的叫聲,很響亮,顯得格外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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