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
「已經快兩個時辰了，護法大人怎麼還沒有回來？」
一如往常，小廚房里的人忙碌著，靠近廚房位置的空氣里都飄散著飯菜的香氣，味道濃郁得令人十指大動，口水泛濫。
不同的是，今日的廚房多出四個人，他們都是紅護法的心月復，直接受命于紅護法，在幽冥堂里隸屬紅護法管束，可以不听從其他護法的指令。
黑色的衣服上，袖口繡著兩道精致的雲紋，足以說明他的身份與其他普通幽冥堂成員之間的分別。他們的衣服是下等的布料，然而，袖口處用于繡制雲紋的絲線卻是精品絲線，根本不是普通組織用得起的。
一般來說，環佩首飾珠釵寶玉絲綢錦緞絲線等等，在古代皇宮按照質量品級來分，極品為皇上、太後所用，精品為皇後所用，其他的幾個品級，同樣是按照身份高低貴賤來劃分使用。
尤其是後宮里的嬪妃，用錯或者穿錯都是不合規矩，要受到懲罰的。
倘若是皇上，皇太後御賜的，那又另當別論。
極品，精品，乃是皇家御用之物，即便是天下第一的首富，也不敢冒然穿著佩戴，哪怕極品精品的絲線，也極少出現在民間。
伊心染的確注意到幽冥堂那些黑衣人袖口上的雲紋繡制得極其的精致與美麗，但她對這些古代等級劃分全然不知曉，也就沒有往深處去想。反倒是夜絕塵，看到這些雲紋之後，更加深了他在心里對幽冥堂的判定。
「秘道咱們都已經清理得干干淨淨，通行無誤，莫非、、、、、」人一旦在不安的情況下，就會胡思亂想。
想法也越來越離奇，越來越古怪。
人性本就經不起考驗，不是每個人都心胸坦蕩，在面臨死與死的抉擇時，很多人都是自私的。寧可踩著別人生，也不願意自己死。
「你們兩個就不能安靜點兒，一直走來走去的，晃得我眼楮都花了。」真要說他百分之百相信紅護法不會丟下他們獨自逃生，其實他心里也沒底。
可是，從他們加入幽冥堂的那一天開始，他們的人生就已經由不得自己選擇。不管是生還是死，都只是別人一句話的事情。
而他們，除了服從，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發射信號彈的確不需要多長時間，可護法大人還要尋找離開湖邊的路，必然要花些時間，咱們再耐心的等等。」
那個湖，坐落在山腰之上，四面環山，又是懸崖峭壁的。光是想想要攀扶著那些峭壁前進，就夠他們頭皮發麻的。
黑風寨那個三當家也真是的，他挖這麼條秘道，肯定是想要為自己留一條生路，可他挖哪兒不好，偏挖到那麼個鬼地方，還將逃生離開那地方的出路也一並帶進了棺材里。
「我們都找了那麼多遍，一點兒發現也沒有，護法大人又怎麼可、、、、、」話沒說完，四人對視一眼，臉色瞬間都凝重起來。
一個時辰前，大當家黃硝就派人過來請紅護法到他房里一聚，結果他們謊稱紅護法身體不適，服了藥剛剛睡下。來人倒也沒有過多的為難他們，叮囑他們好好照顧紅護法，說紅護法是他們大當家的心頭肉，一定要照顧仔細了。
房間里，他們早就準備了一個紅護法的替身，本以為那人會要求見一見紅護法，哪知說完話後，他就離開了。
驚得隨時準備出手自衛的四個人，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黃硝會不會發現了什麼？」
「不可能。」他們的行動進行得那麼隱秘，不可能出什麼差錯，除非他們的人里面有內奸。
「我只是懷疑，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別吵了，想想怎麼打發他們離開才是正事。」
「繼續炒菜，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保持高度警惕，一旦場面控制不住，隨時準備出手。」
就算是死，也不能白死，至少要拉幾個墊背的。
「是。」
「咱們出去看看。」四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廚房，佯裝淡定的臉色在看到黃硝那一瞬間徹底的凝重起來。
來的人要是黃硝的手下，他們尚可以應對，態度至少能強硬起來。眼下，黃硝本人來了，他們的氣場明顯就弱了下去。
到底是踩在別人的地盤上，再橫也橫不過人家。
「見過大當家。」四人朝著黃硝，拱了拱手恭敬的道。
「不用如此見外，我听說紅護法病了，特意過來瞧瞧她。」即便陰戾的眼里流露出來的是滿滿的笑意，依舊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視線落到廚房的方向，要是剛才他沒有看錯的話，平日里緊跟在紅護法身邊的四人都是從廚房里出來的。
突然間，他對廚房感起興趣來。
「護法大人要是知道大當家親自過來看她，肯定很高興，你去看看護法大人醒了沒有，正好也要吃午飯了。」黃硝看向廚房的眼神，不禁讓他心中一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請大當家到大廳稍坐片刻，護法大人要是醒了，馬上就會過來。」微微躬著身子，有些緊張的朝著黃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MD，這尊大神可不是傻子，要怎麼才能把他送走。
護法大人，你要是再不回來，就要出大麻煩了。
「易成，你在聞什麼？」黃硝明知故問，欣賞他的聰明。
老三的院子他來過不只一次，那麼多年的兄弟，進進出出這座院子，就像是家常便飯似的，但他竟然不知道，這座院子里藏了那麼多的秘密。
大大小小的秘密，無數的金銀珠寶，可謂是數不勝數。
紅護法將找到的這些一一列了清單，交到他的手中，真可謂是什麼也沒有私藏。除此之外，紅護法給他的好處也不少。那些他們費了無數勁從幽冥堂帶出來的奇珍異寶，但凡是他瞧得上眼的，紅護法都送給了他。
即便是如此，黃硝心里還是不踏實，對她有疑心。
「回大當家的話，聞飯菜的味道。」易成回答得很恭敬，他安插在這里的眼線都有按時傳遞回紅護法的一舉一動，幾乎每天都在重復同樣的節奏，很難不讓他起疑。
紅護法不是普通的女人，小看她的人，怎麼死在她手里的都不知道。
「的確很香。」眯著眼，黃硝狀似開玩笑的道。
「大當家的，咱們幽冥堂的廚子素有比御廚更厲害之說，要是大當家的不嫌廚房髒，可以到里面一觀。」與其躲躲藏藏更引人注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進去看個清楚，別讓他拿住他們的把柄。
「那就進去瞧瞧。」黃硝走在前面，易成走在他的右手邊。
三人拉聳著雙肩，只盼著離開那人帶回來的就是紅護法，要不然他們可就真的撐不住了。提心吊膽的面帶微笑緊跟在黃硝的身後，「不如大當家留下來吃午飯，想吃什麼隨便點，護法大人還說要好好感謝大當家，每天送來的菜都新鮮得很，非常的鮮美。」
「見過大當家。」
幽冥堂的面色如常，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看向黃硝行禮。唯有他們僵硬的身體，說明了他們心中的懼怕。
走進廚房，飯菜的香氣更盛，黃硝朗笑出聲，道︰「聞著這味道，我就餓了，必須留下來吃飯。」
整個廚房並不大，一眼就能掃個干干淨淨，藏不了什麼秘密。暗暗遞了一個眼色給易成，後者會意，表面上他這里看看，那里模模，夸獎菜做得好。
實則，他是在查找有沒有暗道機關什麼的，一圈轉下來，沒有什麼發現，笑嘻嘻的道︰「大當家說得是，看看這菜色，再聞聞這味道，簡直就是人間極品。早知道紅護法這里有這麼多好吃的，屬下天天都來蹭飯吃。」
湊近黃硝的身邊，低聲道︰「當家的，沒什麼發現。」
「想必紅護法也醒了，咱們去大廳，一起吃飯。」黃硝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管怎麼著，他總覺得這廚房有問題，待他好生想想，再做打算。
「這、、、、、、」沒瞧見來報信的人，他們哪敢將黃硝引去大廳，要是見不著護法大人，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有問題？」黃硝凌厲的視線落到他的臉上，挑了挑粗黑的眉毛。
「沒、、、沒什麼問題、、、、」咽了咽口水，只覺得上位者身上的氣勢，果然不是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可比的。「小的意思是說，小的們不知道大當家的喜好，勞煩大當家點幾個喜歡的菜，他們也好做菜。」
「紅護法听到大當家來了，肯定在大廳等著，大當家先去，屬下就吩咐廚子準備飯菜，包大當家滿意。」易成知道黃硝心中的疑惑，正好他也覺得廚房有古怪，不如借機再探一次，興許之前有什麼遺漏。
黃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的喜好你最清楚，需要什麼食材立馬吩咐下人去取，千萬別委屈了我的胃。」
「屬下明白。」
「前面帶路。」
「是。」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比被動的跟著黃硝離開。
這個時候，他們哪敢說留下一個人陪著易成，那不是表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存心找死麼。
秘道的位置那麼隱蔽，廚房里還有那麼幽冥堂的弟兄，他們都知道秘密對他們的重要性，即便他們三個人不在，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眼下，只能盼著地道里的護法大人回來，千萬別撞上易成，不然一切都得完蛋。
「仔細著點，別露出什麼馬腳。」
「知道了。」心里緊張得要死，她又不是真的紅護法，怎麼可能一舉手一投足都跟紅護法一樣。
繼續這樣在她耳邊念叨，讓她更緊張，到時候說錯話，大家都得一起去死。
「你別不耐煩，不然有什麼後果你心里明白。」
「我都說知道了，你還想怎麼樣。」不勝其煩的低吼出聲，從地宮里活下來的女人那麼多個，干嘛偏偏挑中她來扮演紅護法的替身，她不想死，更不想替紅護法死。
Ren皮面具戴在臉上，不透氣不說，還憋悶得很，她非常的不喜歡。
「你——」
「反正早晚都逃不過一死，你打啊。」仰起臉，‘紅護法’怒瞪揚人要打她之人，「也只有你們相信紅護法還會回來，蠢貨。」
要是讓她離開了黑風寨，就是打死她，她也絕對不會再回來。
這些日子，每天夜里她似乎都能听到女人的痛哭慘叫聲，還有那些山賊婬邪興奮的笑聲，整晚整晚的睡不著。
這些山賊根本就沒有人性，不把女人當人看，想怎麼欺凌就怎麼欺凌。與其被不知道多少個的山賊侮辱，不如被山里的野獸吞食的好。
黑袍拂過‘紅護法’的臉，揚起的手狠狠的握成拳頭，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咬牙切齒的道︰「你老實點兒。」
「哼。」
听她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堅定，難不成真像她說的那樣，護法大人真的丟下他們跑了，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們豈不是、、、、、、
「你憑什麼說護法大人不回再回來，沒根據的話，少說。」
「憑什麼，就憑女人的直覺，你相信嗎？」現在的她頂著紅護法那張嬌艷的臉蛋，配上那雙滿是不甘挑釁的眸子，憑添出幾分另類的女人味，別有一番味道。
「直覺，你開什麼玩笑。」男人不屑的輕笑，心里卻不再如之前那麼肯定紅護法一定會回來。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真TMD準，想不相信都難。
「我有沒有開玩笑，其實你們心里都有數，只不過是你們不願意相信罷了。」也許，女人天生就是互看不順眼的，紅護法在的時候，她做的活都是最低下的，吃的苦頭也是最多的，受的委屈更不用說。
她知道，她有一張很好看的臉。
正是因為她這張臉，被紅護法記恨著，明明她的能力強過幽冥堂很多的人，但她只能生存在最骯髒的地方。
「別說了，記住一早交待給你的，不要說錯話。」
「女人最是了解女人，紅護法不會再回來的。」
「他們來了，你準備好。」
「听說你病了，過來看看，順便蹭一頓午飯，你應該不會介意吧。」短暫相處的幾天，黃硝發現紅護法是一個很有挑戰性的女人。
他喜歡她的野性，喜歡她的深沉，一心想要征服她，讓她臣服在他的腳下。馴服她，比其他的女人有成就感多了。
「當然。」紅護法並沒有起身迎接黃硝，也很符合她的個性，「都退下吧。」
只要她有心，想要演得像紅護法沒有任何的難度，也有信心不會讓任何人瞧出破綻。
「身體好些了嗎？」手指有節奏的輕敲著桌面，黃硝好正以暇的掃過猶豫不決沒有離開的四個人。
「護法大人，我等告退。」
「本護法要跟大當家的好好談談心，你們就在門外候著，快些把飯菜送上來。」紅護法擺擺手，眼里有著不容拒絕。
「是。」
黃硝伸出滿是厚繭的手掌，抬起紅護法的下巴，對上她的雙眼，一瞬不瞬的望進她的眼里，直瞧得紅護法手心冒冷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瞧出了什麼嗎？
「不過一天沒見，不認識了嗎？」佯裝鎮定，眼里的那抹慌亂還是沒有逃過黃硝的眼楮，紅護法笑得嫵媚風情，雪白的藕臂環抱住黃硝的脖子，順勢坐進他的懷里，挑逗的意思很明顯。
紅護法能做的事情，她也能。
「小**。」狠狠的在紅護法的上掐了兩把，黃硝垂眸掩去那一抹陰狠。
他最討厭別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機，更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傻子一樣的玩弄。
「呵呵、、、、」紅護法柔軟的身子一僵，眼里的笑意一頓，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嬌笑著蹭蹭黃硝的胸口，像只小貓似的發出輕吟。
他看她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奇怪，難道他已經發現她不是紅護法了嗎？
不可能，她沒有露出不對勁的地方。
她的表情，她的語氣，都與紅護法如出一轍，怎麼可能被黃硝發現。她臉上的ren皮面具更不可能出錯，要知道她們幽冥堂做出的ren皮面具，那是仿真度最高的。
「說說你是誰？」
粗壯有力的手臂環住紅護法縴細的柳腰，讓她的身子穩穩的固定在他的大腿上，黃硝失去了跟她繼續玩下去的興趣。
如果他不是吃過紅護法媚術的苦頭，他也不會對眼前這個‘紅護法’起疑。只要對上紅護法的雙眼久久凝視，他的身體就會處于極度興奮的狀態，神志也漸漸的變得不清楚，可是剛才他與‘紅護法’對視，沒有那樣的感覺。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女人不是紅護法。
「本護法就是本護你，你以為我是誰。」紅護法想要掙月兌開黃硝的手臂，出于天生的直覺，她感覺到了危險。
「你在說謊。」
「本護法為什麼要說謊？」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手臂猛一用力，勒得紅護法面色一白，險些喘不過氣來。
真的紅護法去了哪里，這些日子，每一個進出山寨的人都要經過他的同意，還沒有誰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入自如，哪怕是老二石斑。
也就是說，紅護法還在這個院子里。
那她，在哪里？
「你發什麼神經，本護法是誰你不知道嗎？」
「對于睡過的女人，我一向記性不怎麼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幫你回憶回憶。」厚實的手掌突然模上紅護法的臉，在她臉上胡亂的模索一陣之後，狠狠的撕下一張面具，大力將她推開，一腳踹在她的胸口。
後者狼狽的倒飛出去，撞到門上，又反彈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啊——」
房間里劇烈的動靜，很快就引起門外人的注意，推開門只見‘紅護法’臉色蒼白的趴在地上，黃硝陰沉著臉握著ren皮面具，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
「說，紅護法在哪里？」那個女人，要不是為了幽冥堂的殘部，怎麼可能跟他上床。
事到如今，她又怎麼可能丟下幽冥堂的人獨自逃生，難不成她在密謀什麼？該死的，早知道留下那個女人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他該殺了她的。
「大當家這是什麼意思，護法大人身體不適，不能伺候大當家的，又不想惹大當家不快，特意教了這麼個美人兒，大當家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出手這麼重。」
摘下面具的女人，生得一張好看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膚白勝雪，真真切切是個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尤其，此刻嘴角帶血的她，更是如同雨後的紅花，楚楚動人得很。
「真是這樣？」
「大當家的人將這座院子看看牢牢的，護法大人出入都要經過你的許可，你覺得咱們這里飛出去一只蚊子，你會不知道嗎？」想他們在幽冥堂的時候，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許是心中的怒氣積壓得太久，面對滿眼腥紅，渾身殺氣的黃硝，他們竟然沒有絲毫的退縮之意。
不戰，則死。
戰，尚能有一絲生機。
「事情的真假，讓紅護法來說。」黃硝站起身，掃過地上的女人，丟掉手中的面具，眸色更深了幾分。
在他沒動手之前，紅護法就已經動手了。
那個女人，對他還真的留了一手。
「不能讓他走出這個房間，殺了他。」
「對，我們四人聯手，殺了他。」
紅護法根本就沒有回來，黃硝也識破了他們的計謀，若是不先下手為強，就能被動的挨打。
賭一把，或許能贏也說不準。
「你們找死。」
五人纏斗在一起，誰也沒有注意到地上，前一刻還趴在地上的女人，下一刻已經踉蹌著腳步逃離了這個房間。
房間里的擺設很快就被砸得粉碎，激烈的打斗聲傳到外面，很快就引來幽冥堂與黑風寨的其他人。
雙方一見自家的主子在打架，又想起紅護法臨行前的交待，不想坐著等死的他們，拔出長劍就與黑風寨的人廝殺在一起，出手又快又狠，儼然就是準備多時，今日剛好派上用場。
沒有任何退路的幽冥堂人，比起黑風寨的人要勇猛很多，一番打斗下來，迅速佔領了上風，將黑風寨的人狠狠壓制。
「該死的。」黃硝以一敵四，很難騰得出手來。
來之前，他帶在身邊的人本來就不多，現在雙方一動手，他所處的位置就更加的被動。最讓黃硝氣憤的是，那些他本以為是他暗在這里眼線的人，竟然全被紅護法給換成了她的人，簡直可恨。
易成在廚房里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明堂，隱隱听到打斗聲，正想沖出來看看，豈知廚房里，幽冥堂的人刷的一下亮出武器，將他團團圍住。
一時間，他自身難保，壓根抽不出身子去保護黃硝。
「大當家的，你先走，屬下斷後。」只要出了這座院子，叫上他們的人，幽冥堂這些人，不足為懼。
「想走，沒那麼容易。」生死在此一舉，幽冥堂的人看得比什麼都重，又怎麼可能放他們出去搬救兵。
「將院門封鎖掉，所有進來的人，一律斬殺。」
「是。」
黑衣人速度極快的將院門守死，外面听到響動的黑風寨山賊沖進來一個，被殺掉一個，誰也沖不進院子。
黃硝陰沉著臉，一邊應付四人的攻擊，一邊在懷里模索著什麼，「就憑你們也想殺了我，做夢。」
紅色的信號彈飛射上天空，綻放出一朵紅色的花朵。
這是黑風寨專屬于大當家黃硝的信號彈，二當家石斑的信號彈為黃色，三當家劉培的信號彈為綠色。
但凡是黑風寨的人，可以憑借他們看到信號彈的顏色，區分是誰遇到了危險，需要支援。
「幽冥堂所有的人听命，寧可戰死，不得偷生。」這句話，是一個暗號。
在發現秘道之後，紅護法就讓他們把這樣一句話交待了下去。以後，只要听到這句話，就要迅速的做好準備，朝著廚房的位置有序的聚集。
當然，在往那里聚集之前，一定要清除眼前的障礙。
黃硝就在他們的眼前，他們想要全身而退，首要的辦法是將他們困住，有毒的迷霧彈就是最好的選擇。
超濃度的迷霧彈丟出來，持續的時間足足可達一柱香之久。
這段時間，就是他們逃生，進入秘道的時間。
「是。」
听到洪亮整齊，又極具殺氣的回應之後，四人交換位置，假意要與黃硝同歸于盡，不要命的撲向他，藏在手里的迷霧彈很有規律的扔了出去，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頃刻間，濃霧迷漫，以使人產生眩暈的感覺。
秘道上，滿心歡喜的紅護法正要推開門，走出秘道。
突然听到外面激烈的打斗聲，她的腳步猛然停下，猶豫不決的在原地來回走動，出去還是不出去，像是魔音一樣在她的腦海里盤旋。
出去，是死。
不出去，她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對不起，不是本護法要失信于你們，只是時不待我。」咬著牙，紅護法捂著胸口，按下秘密內的一個按鈕，轉身決然的離開。
幽冥堂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條秘密，任何一個人被抓，都會泄露這個秘密。此時此刻，重傷的她，冒不得任何的風險，遇到任何人，她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命該如此。
沉重的秘道石門被鎖死，除了從里面能打開之外，外面根本就打不開這道石門。
她犧牲了幽冥堂所有人的性命，保住了她自己的命。可是能不能順利的逃出萬獸山，穿過白虎山，回到雅城分堂，只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