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後宮,廢後凶猛 087︰鳳初鳴(三)

作者 ︰ 暗香

這樣的意外,夜晚完全是猝不及防,只覺得後背被人猛地一幢,自己不由自主的便撲向前面的夜晨,而夜晨反應也是極快,一下子拉住了自己身邊的秀女穩住身子,即便這樣也是摔落地上,哀呼出聲。

一連幾個人摔倒,頓時引起隊伍大亂,夜晚摔倒的時候雙膝先倒地,此時只覺得膝蓋火辣辣的疼,衣裳本就輕薄,哪里能當什麼事兒。夜晚痛的臉都青了,一旁的夜晨顯然也傷的不輕,因為都是猝不及防的意外,沒有絲毫的準備,便是夜晨這樣心思縝密的人,也在意外之下沒有絲毫的保護自己的辦法,只見她捂著腳踝,額頭冷汗淋淋。

那撲倒夜晚的秀女滿臉是淚驚慌的看著四周,嘴里雜亂無章的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管我的事兒,不知道是誰踩了我的裙角,真的不關我的事情……」

這秀女嚇壞了,要是撲到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夜晚,誰不知道一名殿前宮女陷害夜晚落了水,全家三族被流放千里,誰還敢吃了熊心豹子膽這樣明晃晃的算計夜晚。

徐燦距離夜晚最近,此時忙奔到夜晚身邊,柔聲問道︰「夜妹妹你沒事吧?可傷到哪里了?」

夜晚搖搖頭,「並無大事,只是膝蓋有些疼痛。」

羅知薇這個時候也跑過來了,蹲在夜晨的身邊,看著這姐妹二人狼狽的樣子,伸手將夜晨攙扶起來,誰知道夜晨痛呼一聲竟是無法站立,輕輕掀起裙角一看,竟是都腫了,羅知薇也有些怕了,著急的說道︰「這可怎麼辦?眼看著選秀就要開始了,這……」

是啊,眼看這就要上殿參選,結果萬人矚目的夜晚連同她的嫡姐都受了傷,連站都站不住,怎麼上殿?

夜晨死死的盯著夜晚,眼眶里含著淚珠,緊咬著唇一句話卻也說不出來。她準備了這麼久,費盡了多少心思,結果……結果卻是這樣,她怎麼不恨?怎麼不怨?

夜晚感受到夜晨冰冷怨恨的目光,捂著疼痛不已的膝蓋,眼神就看向了將自己撞倒的那名秀女,那名秀女早就嚇得胡言亂語起來,居然有些深思不清的模樣。領事的姑姑一看不成體統,便令人將她架下去,這才看夜晚跟夜晨說道︰「兩位姑娘,可還能行走?如果不能行走,也不好耽擱旁人,眼見得就要到時辰了,誤了點這個責任誰也當不起。」

要是換做旁人,這領事姑姑早就令人將人架到一邊,帶著其他人走了。但是,令人頭痛的受傷的偏是夜晚,這倒霉的。要說夜晚真倒霉,接二連三的受傷。

夜晚其實能走,但是能走又怎麼樣?她的衣服也被磕出了洞,發髻也散亂了,疼痛引得冷汗連連,臉上的脂粉也糊了。這般模樣如何面君?如何謀取那本就是渺茫的一線機會?

夜晚強忍著悲傷,強忍著酸楚,強忍著想要對著賊老天怒吼的悲憤,她的路怎麼就走這樣的艱難,為什麼這些亂七八糟的意外總是伴隨著自己。她已經很小心的保護自己,很小心的為自己謀算,很小心的……很小心的……可是,為什麼結果總是這樣的殘酷?難道老天爺真的不讓她復仇嗎?真的就這樣處處阻撓她嗎?

想到這里悲從心來,垂著頭,淚珠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

重生後,她幾乎不哭,哭是弱者的表現,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一定要堅強。

可是,面對這麼多的意外跟災難,她要怎麼堅強?如何堅強的下去?1c20E。

晶瑩剔透的淚珠,滴在青石板上,慢慢的氤氳成一片。夜晚就那麼癱坐在那里,無助,悲涼,無人能體會她的絕望。明明只要過了這一道坎,她就能手刃仇人,可是如今被硬生生的阻止在外,就這樣一線之隔。

周圍有嘈雜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大家都在催著領事姑姑趕緊的走,不能因為一個人耽誤了大家的事情,這個時候沒有人去關注夜晚跟夜晨的心情,她們只會開心少了兩個勁敵。

周圍亂成一團,夜晨無力的靠在徐燦的身上,羅知薇扯著夜晚的袖子,在安慰著什麼,但是這些聲音都無法讓夜晚听到耳朵里去,听到心里去,膝蓋上流出的血跡已經染透了碧藍的衣裳,看著觸目驚心,火辣的疼痛纏繞著她的心扉,勒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圍令人煩躁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去,夜晚淚眼朦朧,看著一雙明黃色的靴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彩色絲線繡出的龍紋蒼勁有力。對面的人似乎蹲了下來,大片的明黃色映入眼簾,讓夜晚不由得眯起了眼楮,如此的刺目,如此的絢爛,這樣的顏色只有皇帝才能擁有。

夜晚的腦海中突然就撞進了慕元澈三個字,猛地抬起頭來,就對上了他正緊緊蹙起的眉,還有那雙漆黑漆黑的眸子。夜晚想也沒來得及想,自己的雙臂像是一下子有了自己的主張,一下子抱住了慕元澈的脖頸,所有的委屈像是有了傾瀉的地方,整個人撲進他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慕元澈身子一僵,下意識的要將人推開,從沒有人會這樣抱著他哭,哭的這樣的撕心裂肺,毀天滅地。

嚴喜看著這一幕那聲皇上駕到,硬生生的被憋回去了。本來下朝之後就直接往瑞錦殿去,誰知道半路上便遠遠地看到這邊亂成一團,皇帝陛下難得有心情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情,結果便看到了一身狼狽的夜二姑娘。

嚴喜仰頭望望天,二姑娘真是多災多難啊,這才出了水池了養好了病,結果今兒個又弄成這樣,他還看到了那裙子上的血,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二姑娘一定是又被人算計了去,這回都流血了,鬧心啊。二姑娘,好歹也是被人算計過的,你怎麼就不長點心呢,你這樣的進了宮,嚴喜都懷疑明年的今日能不能再見到她。

慕元澈本來不過是想看看出了什麼事情,這麼多女人嘰嘰喳喳的亂成一團,著實不成體統。今天朝政順暢,他心情本來挺好,才肯挪了尊步過來,結果……

慕元澈沒想到夜晚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抱著他的脖頸,哭的這樣的天崩地裂的。要不是要他瞧著夜晚身上的衣服微微出了神,絕對不會讓夜晚得逞的,結果一晃神兒,居然就成了這樣尷尬的樣子。

慕元澈渾身僵硬如鐵,便是他有著後宮佳麗三千,卻也沒有那個女人這樣大膽抱著他……他的脖子哭成這樣的。

周圍的人驚恐的望著這一幕,個個膽戰心驚,一動不動,唯有夜晚的哭聲在這小天地里飄蕩,那樣委屈悲戚的聲音,著實令人有些心酸。想想夜晚的經歷,真是可憐,三天兩頭的無妄之災,今天的事情可是大家都看到的,夜晚真是無辜的。

這怎麼說呢?只能說自認倒霉唄。

慕元澈覺得這樣實在是不成體統,想要推開夜晚,偏偏她抱得死緊,想要開口斥責,卻在一低頭看到她膝蓋上侵染出的血跡染透了那藍色的衣衫,心口處有個地方一下子軟了下來。

「不過是摔了一跤,至于哭成這樣?」出口的話帶著濃濃的無奈,慕元澈覺得遇上夜晚他就沒有省心過,她一倒霉,自己就跟著倒霉,這叫什麼事兒。

眾人本來存著看熱鬧的心,畢竟夜晚這樣可算是當眾失儀,而且那失儀的對象還是九五之尊,便是甘夫人只怕也不敢在眾人面前這樣做吧。

甘夫人等人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就剛好听到慕元澈說出口的那一句無奈至極的話,臉色頓變。夏吟月怎麼也想不到夜晚居然這樣大膽,而……皇上居然這樣縱容……

夏吟月身邊一起來的正是慧妃,她們兩人本就是今天主持選秀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

慧妃的眼神在夜晚的衣服上轉了轉,唇角抿得緊緊的,又是跟孝元皇後雷同的服飾。

夏吟月強忍著心里的怒火,上前一步,看著慕元澈說道︰「皇上,夜姑娘受了傷不如先讓她下去休息,讓太醫過來診治,這里人來人往畢竟不妥當。臣妾瞧著還有位姑娘也受了些傷,便一同看看吧。您國事繁忙,這里不如交給臣妾?」

夜晚的理智隨著夏吟月的聲音慢慢的歸位,窩在慕元澈的頸邊只留啜泣聲,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樣激動,激動地抱住了慕元澈的脖子。幸好,幸好慕元澈沒有一腳把自己蹬開,不然可真是無顏苟活于世了。

她……好像每次見到慕元澈總會做一些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事情,尤其是她的情緒波動太大時,見到他,瞧著他,總會不由自主的像上一世去依賴他。這個時候他總會忘記了自己是夜晚,不是酈香雪,忘記了這個男人是不能依靠的良人。

夜晚一想到這里,越發的委屈了,淚珠一顆顆的滾落下來,順著慕元澈領口之外麥色的肌膚滑落下去,幾番災難過後越發瘦弱的身子,蜷縮在他的懷里瑟瑟發抖。

慕元澈感受到脖頸間的溫潤濕意,剛抬起推開夜晚的手頹然滑落下去,眼神復雜的瞧著在自己懷里發抖的女子,那麼小的一團,仿佛自己一用力氣,就能截斷她的呼吸。

慕元澈嘆息一聲,輕拍著夜晚的脊背,「別哭了,別人以為發洪水了,你要淚淹朕的皇宮不成?」樣及的這快。

四周一片寂靜,復雜多樣的眼神在夜晚的身上滑過。

皇上居然這樣柔聲輕哄夜晚這樣一個樣樣不出色的女子,她們怎麼甘心?

夜晚,哪里好,值得皇上這樣對待。

「疼。」夜晚抽泣的說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膝蓋,然後一個多余的字也沒說,依舊不放手的圈著慕元澈的脖頸,無聲的哽咽著。

慕元澈听著夜晚的話,又見她不敢哭出聲無聲地抽噎,越發的令人心疼。慕元澈便有些氣急,「明明自己是個愛倒霉的,走路也不看著些,這會兒知道疼了。不摔幾次你不長記性,朕真不曉得你怎麼活到這般大的。」

夜晚本來都已經不哭了,一听這話又哭了起來,想要說什麼卻又撇撇嘴沒說,卻在埋頭藏在他脖子的時候,張口咬了他一口。

慕元澈一疼,臉色越難看了,這女人居然敢咬他!一時口不擇言,怒道︰「你個沒出息的,別人欺負了你,你便欺負回去,拿我撒什麼氣……」

全場皆楞,震撼無聲。

夏吟月身形微晃,差點站不住腳,她身邊的碧柔忙一把扶住她,臉色也格外的難看,皇上這話也太令人尋味了,什麼叫做欺負回去?如何欺負回去?而且居然沒有自稱朕……

瞧著夜晚闖了禍縮頭烏龜一般藏在他懷里,真是又氣又笑又疼,只是個窩里橫的,對著別人什麼也不敢做,對著他倒是下的了嘴,還真疼。轉過頭吩咐嚴喜,「傳韓普林到明光殿。」說著就將夜晚抱了起來,大步離開。

夏吟月一見就欲阻攔,卻見慕元澈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選秀的事情就交給兩位愛妃了,朕相信兩位愛妃一定能辦好這差事。」說到這里一頓,不等甘夫人跟慧妃應答,又接著說道︰「善後事宜也交給你們,傷了的讓太醫來診治。」

同樣受傷的,待遇卻是天地之別。

畢竟是親姐妹,眾人看著夜晨的眼神變多了些幸災樂禍,從頭至尾可沒見皇上對她關切的詢問一句呢。

夏吟月雙拳緊握,強忍著怒火,努力保持著平靜,她又不是中宮皇後,有些話是不能說的,但是今天這一幕給她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韓普林拎著醫箱匆匆忙忙的被召到明光殿,一看到又是夜晚便是一愣。夜晚也有些難堪,垂著頭不說話,這三天兩頭的看太醫,也著實……

「微臣參見皇上。」韓普林行禮,不敢有絲毫的錯處。

「免了。」慕元澈的聲音可不怎麼開心,凝神看著韓普林,「給她看看膝蓋,這個多災多難的,怕是你這個太醫也沒見過比她更倒霉的吧。」

韓普林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這話可不好接,也不敢接話,忙躬身走到夜晚的身前,只見裙擺上一片血漬,傷的地方又是膝蓋,需要卷起裙子,然後將褲子挽上去,他一個太醫哪里好看見人家姑娘的身子。忙退後一步說道︰「皇上,太醫院有醫女,夜姑娘這傷還需要醫女上藥並按一按有沒有傷到骨頭,如果沒傷到骨頭,微臣這里有上好的藥膏,並不用吃藥,敷個四五天藥膏也就好了。」

慕元澈一愣,他倒是忘了這一點,便又命人換了醫女來,細心的看過,給夜晚敷了藥膏這才退下。忙活了好一陣子才消停,夜晚大聲哭了好一陣,本就是大病初愈,元氣不濟,便有些倦怠,居然昏昏然睡了過去。

慕元澈坐在床邊看著夜晚,眼神便有些恍惚。輕嘆一聲,作為一個帝王,他今天的行為違背了他一貫的原則,他從不會輕易的為一個女子這般的牽動心緒,也從不會輕易地為一個女子違背了原則。

他從來都是將規矩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無規矩不成方圓。後宮的女人可以寵卻不可以縱,可他今天……居然縱容了夜晚。

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慕元澈並不認為自己很喜歡夜晚,他告訴自己只是留戀夜晚身上那一絲絲雪女圭女圭的氣息,那天夜晚昏迷的時候,他听到夜晚呼喊自己的名字,居然在昏迷中還在罵自己,而且還提到了雪女圭女圭,雖然夜晚沒說什麼多余的話,但是……夜晚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提及雪女圭女圭,夜晚跟雪女圭女圭明明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再加上夜晚的穿衣打扮,言行舉止,如今細細想來倒真是有很多地方跟雪女圭女圭相似,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慕元澈為之疑惑。

越來越多的疑惑,便讓他無法維持之前的決斷放她出宮。不管,不管夜晚跟雪女圭女圭之間有怎麼樣的關系,亦或者是沒有關系,沒有弄清楚之前,夜晚只能呆在宮里。宮里並不多她一個,她既然要安穩無憂的生活,他就給她,只要她本本分分的呆在自己跟前就好。等他把事情弄清楚,然後再作打算。

夜晚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還緊緊地蹙著眉頭,慕元澈瞧著眉頭越皺越緊。

嚴喜悄悄的走了進來,彎腰在慕元澈跟前低聲說道︰「皇上,甘夫人跟惠妃娘娘遣人來回話,夜家大姑娘傷了腳踝,怕是三四日無法下床,殿選也已經選的差不多了,這是名單,請皇上過目。」

大紅色的花箋放在慕元澈的面前,慕元澈拿起來雙目一掃,好一會才指著名單上的兩個人的名字說道︰「去掉這兩人,將夜晨跟夜晚的名字加上。」

嚴喜大驚,「皇上,咱們宮里可素來沒有姐妹同時入宮的事情……」

慕元澈抬眼看了嚴喜一眼,嚴喜渾身一僵,忙跪下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皇上贖罪。」

慕元澈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去吧。」

嚴喜見慕元澈並沒有怪罪,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可見是太順了,他居然忘記了規矩,以後可不能這樣大意了。皇帝做什麼決定,是一個太監能質疑的嗎?這就是自己找死了。

嚴喜拍著胸口讓自己靜下來,這才去宣旨。

夏吟月跟慧妃听到嚴喜的話同時一愣,「嚴公公,宮里從沒有姐妹二人同時進宮的例子,皇上真是這樣說的?」

嚴喜剛死里逃生,這個時候听到夏吟月的話,板著臉說道︰「回甘夫人的話,奴才只是傳旨不敢非議,還請夫人恕罪。」

夏吟月踫了一個軟釘子,心里氣急,嘴上卻說道︰「既然如此,本宮明白了。不知道夜二姑娘身子可還好?」

听著夏吟月打探的話,嚴喜微微松了口,「二姑娘已經睡著了,遭了大難,膝蓋上摔得不成樣子,皇上還等著夫人的調查結果呢,夫人可別忘記了,奴才這就回去復旨了。」

嚴喜走後,夏吟月神色不明蹙眉凝思,慧妃卻是一臉的歡愉,笑著說道︰「咱們皇上真是個憐花之人,本宮早就看著夜二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如今可不是福氣到了麼?」

听著慧妃的風涼話,甘夫人垂眸半響,再抬起頭來面上依舊是一如往常的微笑,「惠妃姐姐說的是,今年這麼多如花似玉的美人進宮,想必宮里更熱鬧了。」

「熱鬧些好,諾大的後宮就那麼幾個人也著實不像樣子。想當初孝元皇後在的時候,後宮里一團和氣,就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有當初的福氣了。」慧妃笑,眼楮直直的看著甘夫人,眼中夾著譏諷。

夏吟月最討厭慧妃這副模樣,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卻唯獨處處與她作對。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自從酈香雪死後,居然將慧妃重新重用起來,倒是讓她多有不便。偏偏慧妃的資歷比自己還要深厚,有些話也真是不好說,只得硬生生的咽下一口氣去,著實憋屈。

「福氣可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來的。就如同惠妃姐姐的孩兒中就跟你沒緣分是一個道理不是嗎?」甘夫人狠狠的往慧妃的額心窩子里捅了一刀,小產永遠是慧妃的心頭痛。

果然慧妃的臉色一變,但是緊接著慧妃就抿嘴一笑,「那也抵不過甘夫人聖寵優渥,卻生了玉嬌公主後再無動靜。」

甘夫人的臉色也變了,她多想再生一個皇子,但是……這麼多年了,也不是沒有聖寵但是肚子就是沒有動靜。听到惠妃的話,甘夫人如何不惱火,兩人四目相對,互不相讓。

慧妃在皇帝潛邸的時候就在了,如今也算是後宮里的元老,自然不能跟小姑娘花朵一樣的年紀相比。早著說了慧妃也早就不在乎那些虛的,她在乎的是……冷眼看了甘夫人一眼,「甘妹妹還是想想怎麼給皇上一個交代吧,夜二姑娘真是可憐,這才幾日的功夫先是落了水差點沒了性命,如今又有這無妄之災。看著皇上那一股子心疼勁兒……嘖嘖,沒個交代,甘妹妹只怕這日子便有些不好過了。」

看著惠妃遠去,甘夫人這才往自己的宜和宮走去。

殿選已經落幕,被選上的姑娘已經送回家等著進宮,沒被選上的也遣散回鄉。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對夜晚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夜晚盯著帳子不說話,夜風拂動,帳影搖搖,耳畔還能听到燭光的劈啪聲。不遠的地方,慕元澈正坐在御座之後批覽折子,寂靜的夜里,相安無事。

今天天將黑的時候韓普林來給自己診脈,又送來一瓶上好的藥膏,順便告訴自己這一屆留下的秀女都是有哪些。夜晚其實不用去猜也能想到會有幾個是必須會留下的,第一個便是名動京都的第一美女阮明玉,還有天子帝師的孫女傅芷蘭,且不說傅芷蘭一副好樣貌,便只是沖著她祖父也會留下的,听說還是個才女。還有善舞的明溪月,能歌的杜鵑。徐燦也被留了牌子,讓夜晚有些意外的羅知薇也留了牌子,還有一個比較令人矚目的是都司許國璋的女兒許清婉,听說是個樣貌出挑的。

這幾個家室都是比較強的,還有些家世不顯的,但是品貌才藝都是極好的也被留了牌子。

然而,最令夜晚震驚的不是這些。

而是,夜晨居然也被留了牌子。

夜晚弄不明白,慕元澈這是要做什麼,以前並沒有姐妹同時進宮的例子,這些虛虛實實的招數,便是聰慧如夜晚,也一時間弄不清楚慕元澈究竟要做什麼。

各家女兒冊封的旨意還沒有下去,也並不知道這一入宮誰的地位會是最高的。

夜晚想,也許旁人回猜自己這個風頭大盛的人一定是拔得頭籌的人。但是以夜晚對慕元澈的了解,他是絕地不會這樣做的。夜晚猜想著,這回新進宮的秀女,地位最高的應該是天子帝師的孫女傅芷蘭,跟第一美女阮明玉。

這令人家世都不弱,一個有才,一個有貌。

反觀自己,無才無貌,夜晚心里嗤笑一聲,男人再怎麼樣也是看中美色的。

只是……夜晚的眼眸微眯,如今她冷靜下來細細一想,自己跌倒這件事情究竟是誰下的手?自己身後的那名秀女,自己瞧著都眼生,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拿著她自己陷害她,那麼就很有可能是那秀女說的有人踩了她的裙角,害得她跌倒今兒撞了自己,而自己又撞了夜晨。

那秀女的周邊的人夜晚細細的想了想,其中有兩個熟面孔,一個是杜鵑,一個是徐燦。

杜鵑對自己本就厭惡,很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另一個是徐燦,不管怎麼看徐燦都不像是會在這個時候下手的人,可是夜晚心里總是有一種不安,她的直覺徐燦比杜鵑危險多了。

今天七千字更新完畢,謝謝親們的大力支持哦,擁抱大家!O(∩_∩)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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