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醫緣 第221章 懸線把脈這個高深技術活

作者 ︰ 淳汐瀾

王大人不愧為神醫。愛睍蓴璩我這肚子一點都不痛了。雖然傷口有些痛,但比起那種痛得死去活來的痛楚,這個可就算不得什麼了。」曾大女乃女乃一臉驚喜地對錦繡說,對自己的丈夫,母親高興地道︰「娘,相公,真的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

曾大女乃女乃的母親喜極而泣,「阿彌佗佛,菩薩何估。我兒福大命大,必有後福。王大人醫術超群,真不愧為神醫。」

曾大爺也很是高興,妻子給自己生了兩兒一女,他們夫妻感情一向不錯,再來妻子娘家顯赫,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就算岳家不怪罪自己,但失去岳家的扶持,他在官場上的路子恐怕就沒那麼好走了。所以妻子能夠好轉,他也是極高興的。

「王大人,內人能撿得性命回來,多虧了王大人的妙手回春之術。請王大人受曾某一拜。」

錦繡淡淡地道︰「曾大爺不必多禮。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本是職責所在,談不上謝字。」

從頭到尾看了錦繡施展手術的李太醫這時候也偷偷地低咕著,「其實,這腸癰手術,也很簡單的嘛。」

切開肚子,找出爛掉的腸子,剪掉,再縫合傷口,真的太簡單了。可為什麼他以前就沒有想到呢?

齊玄英也是這麼認為的,一臉興奮地對錦繡道︰「師父,下回若有這種手術,可否讓弟子試上一試?」

錦繡看了他半晌,點了點頭。「好。不過手術雖然簡單,但風險仍是不可忽略的。曾女乃女乃的手術之所以簡單,那是因為發現得早,再則也只是腸癰初期。若發展到中期或後期,發展為闌尾壞疽及穿孔,並引發限局或彌漫性月復膜炎,那就難治得多了。」

齊玄英眸交閃了閃,「敢請師父,若真發生了這種闌尾壞疽及穿孔,又該如何醫治?」

「先輸入抗生素,清理壞死組織以及月復腔濃汁,再做引流處理……不過這些說了也沒甚用處,畢竟藥物限制,就算做了手術成功率也很低的。」

曾大發女乃傷口創面小,恢復得還不錯的,錦繡放了心,目前她最擔心的還是曾二女乃女乃的情況。

肚月復上劃了那麼長一刀,沒有消炎的藥,沒有鎮痛棒,也不知能否熬下來。

果然,曾二女乃女乃醒了後不久,便痛得死去活來,她母親在一旁心疼得垂淚,曾太太正在陪伴她的孫子,而曾二爺也去了別的妾室那兒歇下去了。曾二女乃女乃身邊除了母親以及陪嫁丫環外,並無別人陪伴,錦繡看了心里也難受,雖說喝了鎮痛消炎藥物,至多也就能降低一二成的疼痛,但仍是痛感劇裂。

「娘,真的好痛,真的好痛。」曾二女乃女乃握著母親的手,不停地叫著。

「大夫,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吧。」曾二女乃女乃的母親給錦繡跪了下來,「求求您了,再給我兒想想辦法讓她減輕些痛苦吧。」

錦繡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再給你抹些局麻酒。」雖然局麻酒只是針對外傷傷口,但涂抹在傷口處,讓傷口處于麻醉狀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的。再來,雖然麻醉藥用多了,對身體不好,但曾二女乃女乃是內宅婦人,曾家又是富貴人家,相信以後應該也用不上麻醉藥,于是,錦繡讓冬暖倒了點局麻酒抹在了傷口上。

剛抹上去確實很痛,但很快,疼痛消失後,曾二女乃女乃驚喜道︰「哎呀,真的不痛了。王大人,您不愧為神醫呀。」

錦繡笑道︰「雖然抹了局麻酒,但這個也只能管上兩個時辰,只能用這麼一次了,接下來堅決不能再用了。」然後又吩咐身邊的丫頭,每隔半個時辰就要換一遍床褥,因為怕惡露淋濕在被褥上讓產婦受涼。

這時候,朱妙雲派出來的人也來到曾府,揚言要李楊兩們太醫包括王錦繡一道回總督衙門給朱小姐看病。

朱妙雲是楚王的表妹,皇後的親佷女,李太醫不敢怠慢,于是與楊太醫一道離去了。

但前來傳話的小廝卻不見錦繡,于是又問︰「王太醫呢?為何不見王太醫?」

「曾家二女乃女乃情況有些危險,王大人正在那邊守著。暫時不能趕回去,朱小姐就由我二人負責醫治吧。」

「那可不成。我家小姐指明了要讓王錦繡一道過去。她怎能如此托大?不想要頭上那頂烏紗帽了?」

新來的楚王的表妹朱妙雲對王錦繡有敵意,整個總督府的人都是知道的,李太醫說︰「王大人是真的走不開,那可是關系著三條人命呢,相信朱小姐慈悲為懷,自是不會計較王大人的無意怠習。還請這位小哥見諒,並在朱小姐跟前美言幾句,對了,朱小姐病情如何?」李太醫偷偷地塞了綻銀子過去,那小廝臉色好轉不少,墊了墊手頭的銀子,悻悻然地說︰「當然嚴重了,否則半夜三更的也不會冒著嚴寒來找你們了。唉,算了,既然王大人沒空,兩位大人趕緊跟我走吧。」

私底下楊太醫輕聲問李太醫,「干嘛要給那人塞銀子?」明明就是朱家小姐找他們看病,算是有求于他們,何必還塞銀子?本末倒置。

李太醫冷笑,斜他一眼,「我就說嘛,你比我還要早入太醫院五年,我卻和你一樣混到同樣的品秩,同樣的奉祿,為何我就能掙下三進的院子,納數個美貌小妾而你就只能住那種逼仄的破屋子,守著黃臉婆過苦日子,原來還真是有原因的。」

……

錦繡又交代了好些注意事項,讓冬暖隨時注意曾二女乃女乃的情況,待三個時辰過後,再給喂一回藥。

曾太太這時候強睜著血紅的眼對錦繡道︰「王大人辛苦了,您一人之力就救了我曾家數條人命。王大人的大恩,我曾家真是無以為報。王大人,請受老身一拜。」

錦繡連忙扶起曾太太,說︰「夫人切莫如此說,否則可就折煞我了。這回太太的兩位媳婦都能轉危為安,也是太太您的福澤深厚,曾家祖上積德才是。我不過是緊著大夫的職責罷了。」

曾太太見錦繡為人謙虛,半點也無身為神醫的傲氣,對錦繡更是喜愛到十分,于是又說︰「為了救我那不成器的媳婦,王大人大半夜都沒能休息好,老身已讓人安排了客房,王大人也好去歇歇才是。否則累壞了您,老身可就于心難安了。」

錦繡當然不可能留宿在曾家,于是婉言謝絕。

曾太太挽留無果,只得作罷,然後命人送上豐厚的報酬,「這是老身的一點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王大人莫要嫌棄。」

錦繡對齊玄英使了個眼色,齊玄英接過。

看著齊玄英手背上浮起的青筋,錦繡心滿意足,「如此,那就多謝了。」到底心里還有些愧對那厚重的打賞,于是錦繡又雞婆地對曾太太道︰「二女乃女乃到底受足了罪,我也是女人,看著她糟受的那些罪,我都于心不忍了。夫人是她婆母,自是比我這個外人更要心疼她的。」

曾太太怔了怔,然後長長一嘆,無限唏噓,「可不是,這孩子確實受大罪了。不過她一口氣給我曾家誕下兩個孩子,便是我曾家的大功臣。就算出身低微又何妨?但凡我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她受委屈。」三言兩語點明了二女乃女乃出身卑微,她還能對她好,也是看在孫子的份上,也向錦繡承諾了以後會對二女乃女乃好。

錦繡感動不已,「有夫人這樣的婆母,大女乃女乃二女乃女乃都是有福氣的。」

「那是,我兩個媳婦都疼。」

……

二女乃女乃的院子里,當丫頭把這話傳給二女乃女乃時,二女乃女乃緊緊擰著被子,「她,真的這麼對婆母說的?」

丫環狠狠低點,「是的,這位王大夫真是個好人呀,女乃女乃。」

二女乃女乃眼里涌現淚花,但很快就擠了回去,低喃道︰「是呀,真是個好人。相信好人自會有好報的。」

曾太太實在是感激錦繡一口氣救了她家兩個媳婦,還平安迎來了她的兩個寶貝孫子,對錦繡格外的客氣,不但給了重謝,還命人大開中門,引合家老小齊齊把錦繡送出大門。

這時候,天色已經亮堂了起來,錦繡揉了揉雙眼,想不到一個晚上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不過能救回幾條人命,得了如此厚重的診金,也是值得的。

三間三架,黑油錫環的曾府中門,代表著曾府不俗的社會地位以及三品大員的品秩。從曾府中門出來,街上也有了三三兩兩的攤販,在曾家合家老小的千恩萬謝的感激聲中,身披大紅連帽披氅的錦繡,上了寬大的三駕馬車里,其他錦繡藥鋪的弟子員工們也陸續坐到後頭的車子里。

一些路人紛紛望著這行人,偶爾竊竊思語著,「這是誰呀,居然讓曾家大開中門。」

「能讓曾家開中門的,整座宣府也屈指可數了。」

「胡說,曾家的姻親,曾大女乃女乃的娘家,那就是比曾家還要顯赫三分呢。」

「可惜呀,听說曾大女乃女乃得了絕癥,曾家好不容易才攀上柳家,這下子就要泡湯了。」

「咳咳,說這些做甚?這些當官的與咱們小老百姓何干?」

「說得也是……」

冬暖打開二尺長,一尺寬的盒子,被里頭明恍恍的金元寶晃花了眼,「姑娘,是金的,全是黃金耶。」冬暖拿了個金元寶放在嘴里咬了咬,「是真的黃金。天呀,這一綻應該是10兩重的吧,這有多少綻?」

幾個丫頭聚在一起數一會兒,然後驚呼,「整整二十綻,那就是200兩黃金,若是換成銀子,可以換2000兩了。姑娘,咱們發大財了。」

錦繡心里也高興,勞累了一個晚上就掙了這麼多銀子。但為了保持主子的形像,她輕咳一聲︰「大家都有功勞的,回去後自會論功行賞的。」

「姑娘,奴婢愛死您了。」冬暖尖叫一聲,恨不得撲到錦繡身上親上兩口。

錦繡笑了起來,戳了她的額頭,「再拍我的馬屁,也不會多給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回到總督衙門後,錦繡這才想起朱妙雲似乎又病下了,問廖嬤嬤,「許小姐現下如何了?」

廖嬤嬤板著臉道︰「染了風寒,引發偏頭痛,太醫也已開了藥,現在沒有鬧騰了,想必沒啥大礙了。」

錦繡點頭,她見廖嬤嬤欲言又止的,于是問道︰「還有事嗎?」

廖嬤嬤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的,就是朱小姐年紀輕,總喜歡追求好玩的事物。再則,朱小姐出身高貴,就算病得那般嚴重,仍是緊著大家閨秀女子不輕易見外男的規矩,死活不肯讓楊李二位太醫診治,只說要姑娘給她看病。恰巧姑娘沒能回來,不得已,只好請李太醫給瞧了,不過卻讓李太醫懸線把脈。」

「懸線把脈?」錦繡莞爾,「李太醫可是照做了?」

廖嬤嬤無可耐何地笑了起來,「李太醫本領倒是高,隔著絲線診了一會兒,還真的診出來了,朱小姐乃是風寒引起的頭痛發作。」

錦繡笑了起來,說︰「李太醫果真高人矣。」

廖嬤嬤眸光閃了閃,又一臉笑意地問道︰「李太醫是京里的御醫,醫術自是厲害的。但李太醫如今對姑娘可恭敬了,想必姑娘也是會懸線把脈的高深技藝吧?」

錦繡笑了起來,「這個我可沒有李太醫那般厲害了。」

廖嬤嬤大失所望,「這怎麼可能呢?姑娘您醫術那麼厲害,怎麼就不會懸線把脈呢?這可是神醫必備的呀?」

錦繡淡淡地道︰「誰說我是神醫來著?這神醫之名我可不敢當,」人怕出名豬怕壯,她才不要做所謂的神醫呢,萬一失手了,豈不連累一世英名,遺臭萬年?

廖嬤嬤不敢再說話了,但仍是嘰咕著,「既然術醫那麼高明,為何就不會懸線把脈呢?」

廖嬤嬤離去後,冬暖連忙問錦繡︰「姑娘,這世上真有懸線把脈嗎?」

「有。」錦繡說,「也不知是哪個混蛋推祟的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害人不淺的玩意,大夫給女病人看病卻不能行望聞問切,只能懸線把脈。這哪能真的診斷病因?之所以把懸線把脈傳得神乎其神,不外乎是大夫們故弄玄虛的伎倆罷了。」

「故弄玄虛?」冬暖奇怪,「可是,好些大富人家的大家閨秀,都是把面容遮住,再隔著帕子把脈的,不也藥到病除?」

錦繡失笑,「傻子,若是尋常病癥也就罷了。若是較為厲害的,這些大夫肯定會在事先賄賂或是尋問小姐們身邊的貼身丫環婆子,再做到心中有數,方可開處方。下回再遇上這樣的,你仔細瞧清楚了,那些大夫會不會在把脈之前問小姐身邊侍候的人。」

冬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姑娘您醫術如此厲害,怎麼不會這個。原來都是大夫們故弄玄虛呀。那,李太醫是否也是如此?」

錦繡笑了笑,「自然如此的。」這李太醫雖然為人勢利了些,但不可否認,這才是能夠真正適應官場規矩的太醫,圓滑,世故,故弄玄虛,懂得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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