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洛帕戰記 第二十四章 寧靜的午後

作者 ︰ 木子雙魚

精彩的比武的結束後,雖然有些觀眾仍然熱情不退,喋喋不倦地討論著那一戰中的每一個精彩瞬間,但大部分人都抓緊時間去休息,他們不想因精神不足而錯過下午的最終決戰。^^^^^^^^^看******野蠻人軍營里異常安靜。

籠子里的各位也感受到這樣的氣氛。

守衛們絕非鐵石心腸,出于對歐文的敬佩,他們將幾袋雄砮人特制的馬女乃烈酒給俘虜飲用。因此,伙伴們才熬過了昨夜的大雪。

看著守衛們有些強打精神、有些昏昏欲睡、有些竊竊細語,顯然他們對籠子里的俘虜放松了警惕。

蘇菲婭用極微小的聲音對身邊的同伴說︰「我昨晚看到喬伊卡了。」

大家瞬間來了精神。蘇菲婭將小石頭悄悄在伙伴們中間傳了個遍。

「喬伊卡叫咱們忍耐?到底忍耐什麼?」雷不解地說。

「噓--別聲張。」卡修斯壓低聲音,「他們還不知道喬伊卡的存在。」

「喬伊卡想要干什麼?」雷問。

「不知道,但我們一定要相信他,也一定要相信歐文。」蘇菲婭很堅定地說。

「殿下您說的是那個銀發少年?過幾個小時,他就要跟那個獨眼怪打了。他對付前面的兩個蠻族都費那麼大的勁,能不能贏真令人擔憂。」雷歐納德說。

「不會!」蘇菲婭道,「歐文一定能贏!」

「難說啊。」雷道,「那獨眼怪能在我和雷歐納德的眼皮底下抓住哥哥他們,雖說是用了詭計,但如果沒有超強的實力,他也無法做到。」

「對啊。那位叫歐文的朋友左手還沒有復原,在剛才那一戰又添了新傷,實在令人擔憂。」丹妮說。

「別說!」听到眾人這麼說,蘇菲婭也不免得有些驚慌,「必要時,我會……」

「千萬不要。」卡修斯說,「別重復昨天的錯誤。喬伊卡叫我們忍耐,肯定是不想打亂他和歐文的部署,他們一定已經做好萬全之策,我們最好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嗎?」假如歐文真的遇到危險,自己真能控制得住?蘇菲婭心里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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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中央,單于的帳蓬。

烏籍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的失敗道歉︰「對不起,單于,檀檀,我讓你們失望了。」

「不要這樣,烏籍,你已經做很好了。」檀檀說。

「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有一個更強的人去對付郅支骨都。你也不用重復烏單耳的悲劇。」

听到單于這麼說,烏籍慚愧的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的功夫比不上哥哥,之所以能戰勝之前兩個對手,全因對單于和檀檀的使命感,在一股信念的驅使下才能成功,但已經是極限了。連烏單耳都死在郅支骨都手中,若是他自己去挑戰郅支骨都,結果可想而知。歐文將他從擂台上淘汰下來,實際上救了他一命。

「對了,烏籍。你在擂台上好像對那少年很賞識。」單于問。

「是的。通過戰斗,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怎麼說?」

「這種感覺很難解釋清楚,但至少知道他跟郅支骨都不是一伙的。」

「嗯,能得到你贊揚的人,應該是可以信賴的。」單于道,「雖然他是外族,但仍希望他能打贏,總好過將隕金寶刀和檀檀交給郅支骨都那混蛋。」

「阿爸——」檀檀再次臉紅。

「你還好意思說?」單于瞟了女兒一眼,「深夜去找那少年,不僅是送藥那麼簡單吧。」

「我……」檀檀低頭半晌,才回答父親的問題,「我去打听四哥的事。」

「提居車兒!」提起幾個月前慘死的兒子,單于心中不禁揪痛。

「單于。」烏籍說,「其實我也覺得,歐文那小子做出跟提居車兒大人神似的舉動絕非偶然,而且呼征欒說出來的話也不得不令人起疑。」

單于陷入沉默。烏籍所說的話,其實也正是他心中所想,只不過老持穩重的單于並沒有直接說出口。當日他檢查過提居車兒的尸體,發現他兒子是全身骨頭粉碎致死的,當時單于就隱隱感覺到,自己兒子的死可能跟郅支骨都有關。因為郅支骨都從未放棄過對「第一勇士」稱號的窺視,提居車兒一死,得益最多的人毫無疑問就是郅支骨都。但由于沒有任何證據,只得將提居車兒的死因歸疚于雪域聯邦的災難。然而昨天上午在擂台上,郅支骨都的弟弟在精神錯亂中,語無倫次說出的話,卻又在暗暗印證著這種懷疑。

如果提居車兒的死真的跟郅支骨都有關,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臥木敕單于心中想道。

「好吧,你們都出去了,我想午睡一會。」單于一揮手。

「是的。」烏籍和檀檀齊聲答道,一起退出帳蓬。

老人躺在虎皮矮床上,碾轉難眠。他撫模著手中的隕金寶刀,再一次進入沉思。

這把代表著雄砮人無上榮耀、代表「第一勇士」身份的寶刀,是用從天外隕石中提煉的烏金打造,刀鞘是以深海玄鐵所鑄,是雄砮一族在西遷之前,從東方的故鄉帶走的唯一寶物。這把刀不僅削鐵如泥,而且還給持有者帶來一股溫暖的能量。二十多年前,臥木敕單于在一次作戰受了傷,從此染上寒病,每到平原刮起大風,或天氣稍為變涼,他就會全身發冷、嚴寒難耐,只有將寶刀和刀鞘上的熱量才能驅逐寒意。因為前兩任第一勇士都是他的兒子,臥木敕才能一直將隕寶刀放在身邊,否則他早已凍死了。

然而由于提居車兒的突然身亡,寶刀隨時有被奪走的可能。單于差遣自己的衛士烏單耳和烏籍參與比武,只要他們其中一人奪得「第一勇士」的稱號,那隕金寶刀才有可能繼續留在噠孟族。但郅支骨都實力太強了,烏單耳初戰身亡,烏籍更是無法與之抗衡,眼看隕金寶刀即將落入郅支骨都手中;單于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對生死早已看透,但他擔心自己死後,雄砮全族落入郅支骨都的統治,以郅支骨都的殘暴性格,只怕所有同胞將永無寧日。

因此,他渴望有一個強者能打敗郅支骨都,哪怕是一個外人。但是,這個外人能打贏嗎?其實單于表面上看似平靜,可心里比誰都著急。郅支骨都太強了。所有人都知道,七年前提居車兒之所以能打贏郅支骨都,純粹因為運氣,當時提居車兒已遭受了沉重打擊,仍奮不顧身的將郅支骨都推下擂台;倘若沒有比武規距的限制,只怕提居車兒會像之前的三個人一樣,被郅支骨都活活打死。這也是郅支骨都多年來極不甘心的原因。

七年過去了,郅支骨都比從前更強;面對這樣一個怪物,那個外族少年能打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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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安他族的頭人帳蓬里,也有一個人在忐忑不安地來回踱著步。

通過前兩場戰斗的觀察,郅支骨都知道,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雜碎雖然比其他人強,但與自己對抗還遠遠不夠資格,最終的勝利一定屬于自己;而且軍營里的一萬四千軍隊中,安他族的人就佔了五千,有這麼強大的兵力作後盾,自己應該無所畏懼——然而,心里為何會如此不安呢?為何會如此煩躁?為何會如此恐懼?

這種感覺是恐懼嗎?郅支骨都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自從那個雜碎出來之後,一件件出乎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誰知道後面的事還有多少意料之外?這種無法掌握的未知,才是他感到恐懼的真正原因。

「啊——不要、放過我……」內帳蓬里傳來了呼征欒的哭嚎聲。

郅支骨都站定腳步,眉頭一皺。為了不讓呼征欒在眾目睽睽之下繼續胡言亂語,郅支骨都沖上擂台一拳打暈自己的弟弟,並以他得了癲瘋癥為理由帶走;可沒想到呼征欒是真的瘋了,一天到晚大喊提居車兒的亡魂來找他報仇。

呼征欒的話已引起轟動,不僅其他各氏族紛紛提出質疑,就連本氏族的人也在暗中討論。剛才,郅支骨都途經一個帳蓬時,听到幾名安他族戰士在竊竊細語︰「提居車兒失蹤那段時間,咱們的頭人和呼征欒大人好像離開了好幾天。」郅支骨都火冒三丈,他當場就沖進帳蓬殺掉那幾名士兵。然而,即使用血腥手段來下達封口令,不利的傳言早已傳開。

「混帳!」郅支骨都越想越氣,將自己的豪華帳蓬內的東西破壞得一團遭。一名小妾想上去收拾,卻被暴怒的郅支骨都一掌拍得腦漿四濺,帳蓬里的其他四名妻妾嚇得面如土色,連忙退出去。

可是,殺掉心愛的小妾亦難平息郅支骨都的心頭之恨,他要將這一切的始作佣者--那個多管閑事的雜碎拍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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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雄砮軍營,是那麼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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