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洛帕戰記 第二十七章 暴發

作者 ︰ 木子雙魚

歐文意識完全消失之前,他只感覺到自己被倒綁在馬鞍上,漆黑的草原快速地往後退……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劇烈的頭痛再一次佔據他全身感觀時,他知道自己已經醒了。迷迷糊糊之中,歐文似乎听到有人說︰「活見鬼了,這病癆是個窮鬼,身上才十幾個銅幣。」

另一個人說︰「留著沒用,宰了吧。」

第三個人說︰「不,留下他的命,應該還有用處。」

歐文緩緩睜開眼,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像是山洞之類的地方,他上身赤縛,只穿著一條秋褲,被人反縛雙手,凌空吊起。在他面前站著二十幾名壯漢,有的人在從他身上剝下的衣服和包裹里搜索著,有的在圍起來交談。

「長官,我不明白,這種病癆留著有什麼用?又干不了活。」歐文看到,一個拿長槍的男人對一名穿著黑色皮襖的高瘦漢子說。

「當然有用,你們沒看到這病癆身上有這個嗎?」高瘦漢子抬起手上一件東西。

別人稱他「長官」,來看此人應該來就是他們的首領。只見他站姿挺拔,一定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

「哦!這可是都里斯那偽王的印信,這家伙會不會是從王都來的密使?」一個矮子問。

「不可能吧,瞧他那窮酸樣,怎麼可能是偽王的密使?」

「但印信怎麼解釋?我檢查過了,如假包換。」

「偷來的吧。」

「也有另一種可能。」

「什麼?」

「這窮鬼是密使的隨從,跟主子走散了。」

「長官,您就直說,咱們該怎麼做。」

長官望了歐文一眼︰「把他弄醒,不管這家伙是賊還是隨從,只有他才知道那密使在什麼地方。」

「找那密使干什麼?咱們跟那些家伙可是敵人啊。」一個胖子說道。

長官拍了胖子的腦袋一下︰「用腦子想想,那偽王平白無故派一個密使來這些邊遠地區干嘛,難道你們不想知道背後的原因嗎?」

「莫非想趁北方法耶魯帝國內亂之機對其出兵?」

「這些戰略上的事情不是我們考慮的。」長官說,「不過,只要咱們能抓了那偽王的密使,嚴加審訊,抖出都里斯派密使到北方邊境的真正目的,這可能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情報,咱們將其匯報給上峰,肯定是大功一件。」

「長官說得對啊!要是咱們立下大功,或者可以離開這里,不用過這種東躲**、打家劫舍的土匪生活了。」

「是呀!運氣好或者還能調到聖殿騎士團,總過好呆在宗教裁判所里干這些整天見不到光的齷挫勾當」

「哎!這串念珠很奇怪?」一名正在搜索歐文物品的男人舉起一件東西。歐文抬頭一看,那男人拿起的正是釋摩薩的念珠。昔日在七罪之塔里,異教僧侶釋摩薩含笑圓寂、化為飛灰之後,唯一留下的就是這串念珠,歐文將其撿起來,一直收藏在身上--盡管連歐文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為何要這麼做。

「怎麼啦?」長官走到那男人身邊。

「這串念珠和普通的念珠不同啊,不僅珠子的數量比普通的念珠要多,而且上面還沒有十字架。」

長官接過念珠,端詳了一會,然後露出鄙視的表情︰「這種賤民做出來的破東西有什麼好研究的。」隨手丟在一邊。長官這種反應並不奇怪,因為通常聖光明教神職人員手上的念珠是用瑪瑙制成,而且念珠上必然串著一個銀制十字架,可這串殘舊的念串上沒有十字架不說,珠子還是用木制成的,長官便將其理解為窮人的自制品,因為窮人沒錢賣銀和瑪瑙,只能用木頭來粗制濫造了。

「好了,沒時間磨洋工。快點審問那病癆吧。」長官吩咐了幾句後,就帶著十幾人離開山洞。

從剛才的對話中可以听出,歐文在曠野昏迷後被一群效忠于宗教裁判所的土匪抓住。不過歐文對這伙人的談話並不感興趣,因為他必須集中所有精神進行瞑想,才能應付體內那股即將破繭而出的邪惡力量。除此以外,他不能做其他任何事情,否則瞑想會被打斷,精神力瞬間消散,那股邪惡力量恐怕再也壓制不住了……

山洞空蕩蕩的,只剩下兩個男人各持一條木棍站在歐文前面。

「你看,這病癆身上的傷痕還真多啊。」

「呵,也是……咦--他好像醒了。」

「開始吧。」

「先讓我來。」左邊的那個男子揚起手中的那個都里斯的印信,用棍子托起歐文的下巴,「小子,這東西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歐文沒有理會--他現在不能分散注意力去管別的事情,壓制體內那股邪惡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嘿……還嘴硬!」歐文的沉默令對方很不高興,他舉起木棍對歐文的頭重重地來了一下。

這一棍打得非常狠,歐文滿眼金星;但他還是沒有說話,繼續集中精神進行瞑想。

「你說不說!」另一個男子也揮舞木棍狠擊歐文的頭部。

頭破血流的歐文強忍著痛楚,沒有哼一聲。雖然以歐文的實力,要擺月兌這種困境並不困難,但此時此刻他卻不能做任何反抗,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婊子生的!」沒有翹出答案,那兩名男子極為氣惱,掄起木棍如雨點般重擊在歐文身上……

集中精神、心形合一,我一定可以做得到的--對于自己身體受到的殘酷虐打,歐文一點都不在乎,相對于自己體內那股邪惡力量被釋放出來造成的後果而言,自己身體受到的那點創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酷刑持續了半個小時,直到兩根木棍都被打斷了,兩名審訊者氣喘噓噓地坐在地上,望著那個被吊起來,皮開肉綻的血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已經拿這個少年沒辦法了。

一名穿著藍衣服的男人走進山洞。「副官!」那兩名審訊者立即站起來。

「搞那麼久?長官等不及了。」

「不行啊。」其中一人答道,「那家伙好像根本不怕疼,任咱們怎麼下重手都不肯說。」

「不怕疼?我就不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麼一種人……把他解下來。」

繩子一松,歐文整個人摔在地上,隨後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架了起來。「世界上絕對沒有不怕疼的活人。」副官撿起折斷了的其中一截木棍,掏出匕首從木棍上削下若干條尖銳的木簽,接著,他抓起歐文的右手,將木簽一條條從指甲縫處刺進去。

十指連心,這種痛楚椎心刺骨。當第四條木簽刺進右手無名指時,歐文再也按捺不住--「嗯!」

听到歐文的痛哼,副官大喜︰「我就說嘛,這世界上哪有不怕痛的人?當年我在監獄里當差的時候,沒人可以受得了這種極刑。」他托起了歐文的下巴,「現在該說了吧,那東西是從哪里得來的?」

可是歐文仍然對其充耳不聞,他繼續在堅持著,眼看快要成功了,只要把體內的邪惡力量封印住,就算受再多的苦也值得。

「哼!」被激怒的副官重重地甩了歐文一記耳光,「看你還有幾根手指頭!」

副官將一條木簽扎進歐文右手最後一根手指的指甲縫中,隨後又來到歐文身體的左側,抬起他的左手,正要把一條條木簽挨個扎進指甲縫里……突然,他的視線落在歐文左手腕的那半條手帕上。

「咦?是女孩子的手帕啊,這病癆還學別人玩浪漫?」副官伸手去扯歐文的手帕。

「不!住手啊!」一直處于沉默中的歐文突然吼出了一句!

但是,這麼一來,他的精神松懈了,在他體內聚精會神艱難凝聚的、即將完成的封印傾刻間化為烏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從歐文的體內涌出!

歐文突然說話令副官很驚喜,但歐文的語氣卻更加激怒了他,這男人又重重地扇了歐文兩記耳光︰「敢這樣跟我說話?哼!」

然後,副官做了一件極度愚蠢的事︰他粗魯地扯下了歐文手腕上的手帕。

「還給我!」歐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混帳!」面露凶相的副官將手帕丟在地上,重重往歐文胸口踹了一腳,歐文被踹得一口鮮血直噴而出,身體往後抑去;副官把腳收回來時,正好踩在被丟在地面的手絹上。

「啊--呀--」見到手絹被踐踏,歐文最後一絲抑制那股邪惡力量的理性徹底被摧毀了,他的雙眼發出紅光,一些黑色氣體正在從他鼻耳喉眼和身體的傷痕處傾泄而出--幾乎在一瞬間,那股完全失去束縛的邪惡力量沿著他的血管流走全身,徹底統治了歐文的身體。

黑色氣體沿著手臂纏繞上左右兩名架起歐文的男人,並迅速包圍了他們的全身。

「救命啊!」

兩個被黑氣包圍的男人慘叫著,他們的身體傾刻燃燒起黑色的火焰,在幾秒鐘之後就被燒成了白色的灰燼。

「不……」目睹了這一切的副官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一步步往後退去。

「殺!殺光你們!」歐文的語氣中帶著暴的殺氣,「啵啵啵啵啵」--扎在他右手五個手指頭上的木簽自動彈了出來。

「喝!」副官抽出腰間的軍刀,朝歐文頭上劈去;然而歐文避也不避,迎著刀刃一拳打上!

一聲巨響,軍刀斷成數截,歐文的拳頭卻絲毫無損。黑色氣體沿著斷刀糾纏著副官全身,與前面那名手下一樣,副官慘叫幾聲,在黑色的火焰中化為白色灰燼。

「住手!」山洞口傳來一聲怒喝。听到山洞里傳來異動,長官立即帶領著二十幾名手下沖了進來,然而竟看到一幅如此慘烈的場面。

「這……這是什麼怪物?」幾名土匪渾身發抖,他們看到了那個將三名同伴燒死的人--不,應該是被黑色氣團包裹著、雙眼發出紅光的人型物體--他們已經認不出,這是昨天晚上被他們從曠野里「撿」回來的病癆。

歐文發出了瘋狂的嚎叫,一步一步往這伙土匪走去。

在長官的命令下,五名土匪拿著自己的武器上沖了上去,將歐文包圍在核心。

剩下的十幾名土匪正要一涌而上,可長官卻制止了他們。「撤退。」長官下達了令人難以理解的命令,帶領著身邊十幾名手下轉身離開。

「長官!為什麼要撤退?里面那個是什麼東西?」一名不甘心的手下沖上去問自己的長官。

「看到那些黑色的火焰嗎?那是來自地獄的業火!我們遇到了一個十足的魔鬼,留在山洞里只有死路一條。」長官邊走邊解釋。

「我們還有同伴在里面戰斗,不能拋下他們!」

「唉……」長官嘆氣道,「因此你們以後絕對不要忘記這8位同伴,是他們作出的犧牲,才給我們創造出機會?」

「機會?」

「對!」長官模了模自己的前胸,「唯一可以消滅這個魔鬼的機會。」

五名手持武器的土匪,從不同方向撲向歐文。處于癲狂狀態之下的歐文隨手抓住從右邊刺來的長槍,他身上的黑色迅速往長槍上漫延。長槍的持有者大驚,立即放開武器。歐文倒提長槍往身邊一旋,三柄長劍和一把雙手巨劍全部被擋開。只見長槍迅速包裹在黑氣里,這件武器徹底被歐文身上的邪惡力量侵蝕了。

「呀--」歐文大吼一聲,舉槍往前面持雙手巨劍的敵人刺去,那男人不知天高地厚抬劍就擋,「 」--雙手巨劍被長槍從中間捅穿一個洞,槍頭直接扎進了持有者的體內,兩秒後,黑色的火焰就在這個不幸的男人身上燃起。

一把長劍從背後刺進了歐文的身體,在小月復處穿出。「哼!你終于要死了。」偷襲者自鳴得意。然而歐文並未倒下,他丟下長槍,轉身一拳將偷襲者的頭顱打飛!失去頭顱的身體鮮血狂噴,搖晃了幾下,倒在地上。

歐文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長劍,如同剛才的長槍一樣,這件武器被快速地侵蝕。他轉身面向剩下的兩名還能戰斗的劍士。兩人嚇得面如土色,其中一名稍為勇敢的舉劍沖上去,歐文把劍投擲過去,那劍士沒能躲開擲來的劍,被扎中右肩,然後長劍上的黑色氣體迅速包圍他全身,死在黑色火焰下的犧牲者又多了一人。

另一名劍士徹底失去了戰斗的意志,他轉身朝洞口逃跑,歐文疾步沖上去,一拳重擊在他的左後背上--那劍士的心髒居然直接被拳頭打了出來,掉在地上,仍然跳動。

五名圍攻者中最後一個活著的人,也就是被歐文搶去武器的那名長槍手,靠在洞壁邊上,嚇得哆哆嗦嗦,他絕望地看著歐文轉過身來,向自己一步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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