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洛帕戰記 第二十五章 懲罰

作者 ︰ 木子雙魚

看著那一堆被打碎的真國瓷器,老板心疼不已,如果不是為了方便結帳,他絕不會任由它們就那樣躺在桌子上。浪客中文網^^^^^^^^^看******但是現在,老板已經來不及心疼他的那些酒瓶了,因為他注意到亞歷士空洞的眼神里,隱約泛著凶光。

「你……呃……你是怕、怕,呃……我、我不給錢,是吧。」此時的亞歷士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英氣,他看起來格外陰沉,「就連、連一個小小的酒館老板,呃……也看不起我嗎?」

暴喊一聲,亞歷士抽出長劍,在眾目睽睽之下捅進了老板的胸膛。

尸體的熱量快速地流失,長劍上的鮮血緩緩滴落地面,全場一片沉寂。

「這不是真的!主人。」被亞歷士推倒在地上的斗篷男子喃喃自語道。

「剛才你說什麼?」亞歷士手持利刃,逼近坐在旁邊桌子上邊喝酒邊聊天的那兩個人的其中一人,「亞歷士算什麼東西,是吧?我打不贏約翰•鄧肯,是吧?莫森家就是不如鄧肯家,是吧?」

那男人嚇得面如土色,他竟忘記了逃走。

「扎」--利刃穿透了**。第二個手無寸鐵的平民死在了他們領主的長劍之下。

「你剛才是在跟他聊天吧。」將長劍從那男人的心窩處抽出,亞歷士轉向那名受害者的同伴。

「別、別、別,領主大人!別殺我。」那個男人一邊哀求著,一邊一步步地後退。

「不要!」斗篷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扯掉身上的斗篷,露出里面的騎士侍從裝束和腰間別著的短劍,他快速地沖上去,從後面死死抱著亞歷士,「主人,您已經殺了兩個人,別再殺人了!求求您,快清醒過來吧!」

那男人從劍下死里逃生,撒開腳就跑。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所有顧客嘩然,他們趁著兩主僕糾纏期間,慌慌忙忙往門外跑。「路可,你干什麼?快放開我!」亞歷士大吼著,用力將他的忠心侍從往邊上一甩,路可一頭撞到牆壁上,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亞歷士撿起在糾纏中掉在地上的長劍,抓起沒喝完的半瓶酒,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向門口。

當他走到街上時,只听到滿街有人在大喊︰「領主殺人啦!亞歷士領主殺人啦!」亞歷士只覺得天旋地轉,他一手扶著劍撐在地上,一手舉起酒瓶往嘴里灌。迷迷糊糊之中,他只看見一大群人圍住了自己。

「就算你是領主也不能隨便殺人啊!」

「對,領主的職責不是保護我們這些平民的嗎?」

「你根本就沒有當騎士的資格!」

……

他們圍著亞歷士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亞歷士的精神受到極大有刺激,「 」的一聲,他將酒瓶摔在地上,酒氣伴隨著唾星從他嘴里飛射,他一邊高喊一邊比劃著︰「我--亞歷士•莫森--是你們的領主,你們--是我的屬民。你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命!我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我想殺誰就殺誰!」亞歷士在酒精之下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居然舉起劍,拐著醉步,往人群里亂砍亂劈!

圍觀群眾爭相躲避,亞歷士醉意蒙朧,他的劍準頭很差--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四名無辜的老百姓走避不及成了劍下亡魂,多人重傷輕傷。行凶的騎士拿著劍在街頭亂舞,他周圍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人敢呆在哪里,盡管如此,亞歷士還是踏著醉步把劍舞了很長一段時間。

「 」的一聲,最終敵不過酒精力量的騎士轟然倒地。

這時,用手捂住額頭傷口的路可從酒館里走了出來。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騎士和四具尸體時,嘴巴張大得合不起來,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剛才大開殺戒。路可走到主人身邊,將主人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力把他扶了起來,路可撿起主人的劍,輕聲地對亞歷士說︰「主人別鬧了,咱們快走吧!」

「殺了人就想跑嗎?」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剛才被嚇得躲起來的群眾紛紛從窗戶、門縫、小巷里探出頭,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叛徒」、「惡棍」、「殺人犯」、「凶手」的叫罵聲。

沒人敢靠近那兩主僕,因為即使是醉倒的騎士,也有殺人的能力,他們都在遠處向那兩主僕投擲出一切他們身邊可以拿起的物品。雞蛋、蔬菜、西紅柿、平底鍋、木塊、石頭……如雨般向路可和亞歷士紛飛過去。

卡維亞城的治安官遠遠看著,並沒有干預。

這名治安官出身于當地一個小貴族,已在這個職位上任職多年,原本以為馬丹王朝滅亡之後,像他這樣的前王朝貴族會受到清洗,然而新政府卻保留了其貴族戶籍,還讓他繼續留任卡維亞城的治安官。剛剛不久他接到有人當街殺人的報告後,立即帶人趕到現場,沒想到殺人的居然是亞歷士本人。由于都里斯的新政府並沒有宣布廢除莫森家的爵位,也沒有剝奪其封地,所以從名義上,亞歷士•莫森仍是卡維亞城的領主。他這個小小的治安官是不能逮捕領主的,反而還要幫助驅散暴亂的群眾,把領主解救出來。

然而治安官卻對亞歷士懷恨在心,因為他一位在「草原之風」軍團里擔任中隊長的哥哥,由于強烈反對亞歷士勾結潘阿隆達發動政變,被亞歷士殺害了。因此在這個節骨眼上,治安官選擇了坐壁上觀,他既不驅散群情洶涌的平民,也不添波助瀾,而是默然在目送著亞歷士主僕在一遍咒罵聲和垃圾雨中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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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夜三日不間斷的長途飛行。「加加林」號終于回到了雪域聯邦首都「銀山之座」。

「看!下面的那些房子怎麼都是白色,好漂亮啊!」幾個孩子趴在舷窗上,看著窗外越來越近的北國城市風光發出了贊嘆。

「那些都是雪吧。」蘇菲婭說,「听父王說過,北方很凍,經常下雪,但那些雪落在屋頂上和樹上就變白色了,非常漂亮。」

「各位少爺小姐,我們快要離開飛艦了,主人讓你們去他的房間領御寒衣服,不然會著涼的。」紅地精科林來到幾個孩子後面說。

「好的!科林你去跟雷古諾叔叔說一下,我們等一會就去。」

在剛剛登上「加加林」號的時候,五個孩子都被在飛艦上到處走動的地精嚇了一跳。的確,以地精那禿頭、利爪、尖牙、尖長耳朵的猙獰長相,還有一條長滿茸毛的長尾巴,著實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生物的孩子嚇得不輕,初登艦那一段時間,孩子們見到地精都害怕地躲得遠遠的,年紀最大的胖子卡修斯甚至還哭了起來。但隨著與地精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孩子們發現地精其實並不是它們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可怕,蘇菲婭甚至還覺得它們很可愛。其實,孩子們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不了解地精的歷史,他們根本不知道,在很久以前,地精是一種專門以人類小孩為食物的凶殘生物;當然,雷古諾並沒有把那段歷史告訴孩子們,因為以他們的年齡來說,現在知道太早了。

那是在人類史上最可怕的黑暗年代。

在第三次海神族入侵時,為了不重復前兩次入侵大陸的失敗,愚蠢的海神教徒不自量力地打開絕對魔法陣,引來一股他們根本控制不了的力量--來自異世界的惡魔,那場史詩般的伐魔戰爭就此轟轟烈烈地打響。當惡魔橫掃大陸時,人類的所有抵抗都是軟弱無力的,村莊和城市被夷為平地,堡壘和要塞化成廢墟。惡魔的可怕之處來自于其強大的精神魔法,不僅是人類,就連森林精靈、黑暗精靈、矮人、獸人,甚至稱霸空中的各種龍類都無法抵抗,如果不是免疫精神魔法的亡靈軍團加入聯軍,成為這場戰爭的轉折點,人類、精靈、矮人、獸人、龍類,甚至整個奧洛帕三塊大陸,都將成為歷史的一部分。最後,聯軍將惡魔趕回他們原來的世界,但是,惡魔一族卻留下了他們的後裔。

地精原本是惡魔大軍里最低等的作戰生物,它們數量龐大,在惡魔大軍中充當炮灰和打掃戰場的角色。在惡魔大軍敗退時,大量地精被它們的主子遺棄在奧洛帕三大陸和魔大陸。隨後,奧洛帕各國又用了一個多世紀的時間將留在三塊大陸上的地精消滅殆盡。所以直到現在,也只有在無人居住的魔大陸上才能找到野生地精。

後來,法師國度雪域聯邦的興起改變了地精的命運。雪域聯邦建立時間不短,但在最初建立的幾個世紀里,其勢力範圍只有現在的「銀山之座」附近的一點地盤,魔法師和煉金術師身體單薄,干不了重體力勞動,而且國家所在地環境極其惡劣,所以雪域聯邦初期的建設基本上由魔法人偶來完成。魔法人偶是一種由煉金術師制造,由魔法師提供能量的工具,這些工具在雪域聯邦建立初期代替人手來完成各種勞動和建設任務。後來隨著國家的規模越來越大、領土越來越廣、人口越來越多,魔法人偶成本高、無智力、動作笨絀、時刻消耗魔法師的法力等缺點就暴露無遺,使得魔法人偶難以再適應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的建設任務,因此魔法師們不得不另尋其他途徑來獲得勞動力。

這不得不說一位雪域聯邦的傳奇人物,他是歷史上第二位在魔法修為上突破了一環法師的極限,成為賢者級別的魔法師--愛德華•卡梅雅菲,他第一個提出到魔大陸上捕獲野生的地精,將其帶回來作為勞動力的理論,事實上,他也用行動證明了這個理論的可行性。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越來越多法師遠涉重洋,到魔大陸上俘獲大批的野生地精回雪域聯邦作為奴隸使用,魔法師用囚魔手銬--某種可封印地惡魔力量的魔法物品來控制地精,消除它們的戰斗力,使其成為純勞動力。相比于魔法人偶,地精奴隸的優勢明顯,它們消耗不多、能進行思考、體格強壯、適應性強(適應極寒或極熱的氣候)、反應較快,工作效率比魔法人偶高多了。後來地精奴隸不僅僅是被用來從事重勞動,有的更被法師們當作自己的私人佣人或隨從來使用。後來,聯邦里還建立起不少人工飼養地精的場所,而且人工飼養的地精比野生地精更听話,現在魔法師已經不需要像他們的前輩那樣,遠涉重洋到魔大陸上冒險去抓野生地精了。

地精分兩種︰青色皮膚的稱為青地精;紅色皮膚的稱為紅地精,又叫大地精。紅地精的數量非常稀少,但它們比青地精更加強壯、更加聰明,而且紅地精對青地精有一種懾服力。魔法師通常會讓一兩只紅地精帶領若干青地精來干活,這樣效率更高。正如科林一樣,它本身是一只紅地精,帶領一群青地精為雷古諾服務。

對于魔法師使用地精奴隸的行為,有些吟游詩人認為不人道,地精畢竟是有生命、有智力的生物種群,強迫他們進行勞動過于野蠻,不是法師這種有文化、有修養的高級知識份子應為之事;但法師們反駁這些吟游詩人的想法于浪漫,魔法師指出,惡魔曾對奧洛帕上所有種族造成可怕的災難,而地精作為惡魔軍團的一員,也犯下過滔天罪行,現在讓其戴上手銬中勞動,也是對其曾經犯下的罪行進行懲罰。

「懲罰」--可以使很多事情正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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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勒王國,卡維亞城郊,某小河邊。

亞歷士•莫森用手捧水胡亂地向臉上猛擦,神志已從酒精的統治下解放出來。他的皇家戰甲和披風已經月兌下,此時侍從路可正在河邊認真地洗涮著被暴怒的老百姓用雞蛋、蔬菜、西紅柿,甚至糞便弄得髒兮兮的戰甲和披風。

「路可!」亞歷士向侍從喊了一聲。

「主人,您醒啦!」听到主人的呼喚,路可高興地往這邊看來。只見他鼻青臉腫,頭上起了許多大包小包,除了其中一處傷痕是由他的主人造成的之外,其他的都是被老百姓的石頭、木塊等硬物砸傷的--他用身體保護了主人。

「我睡了多久?」亞歷士拍了拍頭,還有些疼痛。

「一天一夜了。主人。」

「這麼久?」亞歷士抬頭望向天空,「你一直守在我身邊嗎?」

「是的,主人。」路可回答說,「請原諒我擅自為主人月兌下戰甲。」

亞歷士向他招了招手︰「路可,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路可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走到主人身邊。

「現在對我忠心的人只有你了。你不後悔跟著我嗎?」

「絕不!路可永遠忠心于主人,無論主人要到哪里路可都跟在主人身邊。」

「嗯……」亞歷士想了一想,又問道,「你認為,我是不是做錯了?」

「這……」路可有些猶豫。

亞歷士揮一揮手︰「別害怕,現在我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你,實話實說吧。」

「那我就說了。」獲得主人的允許之後,路可鼓起了勇氣,「路可覺得,主人確實是做錯了。」

「是這樣嗎?」亞歷眼里掠過陰沉的冷笑,突然,他抓起地上的長劍,捅進路可的心髒。

「主……人……」路可雙眼圓睜,他絕對想不到,主人竟會向自己下手。

「你听著!我永遠都是對,絕對不允許再有人說我錯!」亞歷士惡狠狠地說,他猛然把劍從路可身體里拔出,侍從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亞歷士瘋狂地大笑起來。

隨即,他的笑聲瞬間停止了,在他眼里,流露出懊悔之色。

亞歷士抱起路可,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小塊布,按在他的傷口處企圖為他止血。「路可,路可,你不能死,你絕不能死啊!不--」亞歷士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顯然,無論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把一具尸體變回一個活人。

「約翰•鄧肯,這就是你給予我的報復,和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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