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 第四百七十七章 畫外書生樓中人

作者 ︰ 戰袍染血

白衣素雅,容貌清麗,表情冷清,行走間有股出塵味道,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

此女甫一出現,大堂里陡然一靜,響起幾個倒吸氣的聲音,接著恢復正常,但在場諸多男的目光卻游離起來,不時落到白衣女身上。

那女走了幾步,一個轉身,徑直朝著游醉所在走了過來。

游醉呆愣原地,像是魂兒出竅一樣,以邱言的感知,自然能夠猜得出來,這游醉因極度的震驚,魂兒震蕩,三魂游離,不能自已!

「看來這位白衣麗人,非常符合這個書生的審美,以至于令其徹底沉溺,心神失守,一個不小心立刻就會沾染外邪……嗯?」

邱言正在想著,突然感到有寒氣急掠,擊了書生游醉。

「姑……姑娘,請坐。」

游醉打了個寒顫,隨後回過神來,顧不得其他,慌慌張張的走了過去,向白衣女行了一禮,引著對方落座。

「謝過公。」白衣女福了福,淡然點頭,坐了下去,整個動作沒有半點煙火氣息,看得游醉再次魂飛。

「公,你發什麼呆呀!」倒是旁邊的書童及時驚醒,拉了拉游醉的衣袖,低聲說著。

「對,對。」游醉猛然驚醒,眼殘留一抹迷離,但說話的語氣卻從容許多,「一見姑娘,宛如見到天上仙,令在下心生出感觸,願作畫一幅,贈與佳人,小魚,準備筆墨!」

「好咧!」書童見自家少爺先前痴痴呆呆,有些失態,還暗自擔憂,而今卻又風姿卓越,恢復了平常舉止,立刻挺起了胸膛,從書篋里取出筆墨紙張,擺在桌上。

在這個過程,書童拿捏姿勢,不時偷看那位嬌小可人的女小二,在注意到小二並未注意到自己後,卻又有點喪氣。

「這游醉前一刻還因為震驚,心神失守,突然之間就恢復如常,甚至展現出卓越風姿,看那小書童的表現,這幅模樣應該是游醉的本來氣度,這種鮮明的轉變背後,不知隱藏著何種目的。」

邱言這時也已經找了張桌坐下,身邊不遠處,就跟著那名女小二,後者一副警惕模樣。

但邱言並未受到影響,他的一雙眼楮落在游醉身上,暗自揣測,同時感受著大堂里的氣氛變化。

不只是他,其他桌的客人,也都多多少少的留意著白衣女,順帶著也注意到了游醉的舉動。

這位青年書生,衣衫單薄,但在拿筆的瞬間,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提升,心神凝聚起來,他抬頭看了那白衣女一眼,而後埋頭醞釀,最後手腕一動,筆尖落在紙上,揮毫潑墨。

紙上墨跡漸多,風姿余韻從顯露,很快形成一個女輪廓,飄飄欲仙。

「咦?這書生作畫時的神態,跟公有點像,他明明瘦弱無力,體格也不健壯,可擤鼻的時候,卻像是修行許久的修士一樣,給我靈動之感,好像魂一出竅,就能凝聚成型!」胡起也在看著游醉,略感詫異。

「這個書生,在畫技上有些造詣。」其他桌上,也有人看出了門道,說話的是名年士,旁邊坐著一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孩,約莫十三四歲,巧笑倩兮。

隔壁桌上,一名胡須虯結的男挑了挑又粗又黑的眉毛︰「哦?他畫的很好?」此人正攬著一名村姑打扮的女,一只手捏著女潔白如玉的面龐,另外一只手則拿著酒碗,碗酒滿。

又有人道︰「不知此人畫技比邱言如何?」這是一個穿著儒服,披散著頭發的男,乍一看好像書生,但只要注意到他握住酒杯的那只手,就會知道並非如此。

這只手潔白如玉,血肉緊繃,一看就是打熬勁力所致,配合手邊的那只長劍,透露出了其人身份。

劍客。

他的邊上,坐著一名英姿勃發的女,此女沉默不語,只是低頭倒酒。

「咦?」

當這長發劍客說出「邱言」這個名字的時候,周圍響起了兩聲驚疑,一聲是戴國發出來的,另外一聲則是坐在角落的一名書生,他的身邊坐著一名貴婦人,雍容華貴。

這個書生年歲不大,嘴上還有茸毛,但身架不小,將深衣撐起,但因太過瘦削,衣服里面顯得空空蕩蕩的。

「怎麼?兄台也知邱言之名?」瘦削高大的書生問道。

在他旁邊坐著的,卻是名侍女打扮的女,容貌秀美,舉止端莊。

長發劍客還未回答,就有個略顯輕浮的聲音響了起來︰「邱言之名,最近在東都傳揚甚廣,就算路過之人多少也曾听聞,我還听說,此人隱居山林,但沽名釣譽,引得不少書生過去拜訪。」

「嗯?」戴國怒目而視,想要拍桌而起,但手一抬起,就被邱言握住,好像被鐵箍箍住,難以動彈。

「公……」戴國目視邱言,後者緩緩搖頭,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屋里的眾人。

那輕浮聲音的主人,是個年約二十許的青年,身著錦衣,披著大氅,頭發束起,露出光潔額頭,微微泛光,在他身邊跟著一名相貌美艷的「女」,只是稍加注意,就會發現「女」喉嚨上的喉結。

此人身後,站著兩名勁裝男,一動不動,表情堅毅,一看就知是護院之類的人物。

「我說邱言,你何故激動,與那邱生可有聯系?」錦衣青年注意到了戴國動作,笑眯眯的問道。

虯須大漢突然哈哈一笑,打斷道︰「好了,邱言的名聲,只要最近在東都周圍,就沒有不知道的,只是他怎麼和畫作聯系到了一起?我只知道,此人精通天理之道,曾論敗賀書長,得了小陳夫的青睞。」

錦衣青年搖搖頭︰「你的消息有些滯後,那邱生最近每日一畫,有幾位大儒親自賞析,消息早就傳遍東都了。」

「哦?邱言的畫作很有名氣?」虯須大漢一愣,那手下意識的一捏,邊上女嬌聲呼痛,聲音酥酥麻麻,令虯須大漢嘻嘻怪笑。

「也不算有名……」錦衣男搖搖頭,正要賣弄見識,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邱先生的畫作,游某兩日前曾有幸見過,當真是令人回味無窮,畫藝與神韻俱佳,更有書法造詣為底,非同凡響。」

這個出聲的人,居然是正在作畫的游醉。

此刻的他,已經放下了筆,抬頭環視一周,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嗯?這人曾經見過公的畫?」胡起、戴國聞言一愣,隨後了然,知道前幾日邱言作畫,放到軒樓後,偶爾會有人過去觀賞,只要認識幾個書院的人,有些人脈,想要看到並不困難。

只不過,在最後一幅完成之後,今後再想要看,可就不容易了。

游醉的話一說完,錦衣男就眉頭皺起,但並沒有反駁,倒是那年士撫模了一邊的嬌小女,露出感興趣的模樣,隨後視線落到了游醉的那幅畫上。

畫卷上,描繪著一名白衣女,栩栩如生,和游醉身邊坐著的白衣女,宛如一個模刻出來的一樣。

「好畫!」年士忍不住贊了一句。

「繆贊了,咳咳……」游醉拱手致謝,旋即咳嗽起來,臉色蒼白,白衣女伸出手去,給他捶背撫胸,只是隨著動作的繼續,游醉咳嗽的越來越厲害。

「終于動手了?」

看到這一幕,邱言眼閃過一道精芒,視線在畫卷上掠過,最終停留在游醉身上。

「這游醉先在林奔逃,又有大雨落身,身心俱疲,隨後遇到此樓心喜,接著被白衣女驚住,心神失守,而後卻又展現出本來風采,精氣神攀升,頗有些回光返照的味道,此時一幅畫做完,正是氣勢最盛的時候,本該將種種厄運暫時壓下,偏偏氣運動搖,這一波三折,大喜大悲,將一個人全部的情緒、心力都調動了起來……」

想到這,邱言心生明悟,隨後伸出手去,直接抓向身邊的女小二。

「你要做什麼?」那女小二嬌呼一聲就要後退,但陡然間有龐大氣勢降臨,禁錮了她的手腳,令其難以動彈。

「莫慌,我只是要探究一番。」

話音落下,邱言的手拍上女小二的額頭,心魔碎片滲透進去。

這片碎片並未打算潛伏,一入其,迅速生長,吸納種種情緒壯大,隨後一攪,那女小二黑白分明的眼眸失去光彩,記憶便被心魔碎片讀取了大半。

其他人的注意都被游醉吸引過去了,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的小插曲,除了胡起和戴國。

「公真不懂憐香惜玉,就算是山林精怪,但所化美女倒也惹人憐愛,他也算是才,何不以情動之,抽絲剝繭,上演一場傳奇?真是不解風情……」戴國想起了從前看過的戲劇。

邱言自然不會去理戴國的怨念,心念一轉,意念存神。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里的布局,比我想的還要離奇,沒想到妖類之,還有這等類型。」

念頭落下,邱言身不動,萬民心火驟然跳動,分出兩道神識,朝著腳下狠狠得扎了過去。

震!

整個客棧震動一下,彈跳起來,爆發出疼痛情緒。(未完待續。請搜索樂讀窩,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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