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到霍建亭的臉,但顧清歌可以感覺得到,這男人,一定又在想什麼花招兒。
算了,看在無名指上那枚戒指的份兒上,就讓他得瑟一會兒吧。
反正她也不喜歡葉卓燃。
「怎麼了?」
還不忘記朝顧清歌拋個媚眼。
霍建亭卻是眉頭緊皺,急忙坐到兩人中間,把葉卓燃和顧清歌隔開。
「辦婚禮?」顧清歌有些驚訝。
金絲邊的眼鏡下,那雙眸子里隱隱藏著一抹哀傷,卻又不好開口說出來。
「你的高興,你的不高興,都說給我听,好嗎?」
這一會兒,怎麼卻像打開的洪閘一般,流淌不歇?
誰說霍太太是愛錢的女人?
沒好氣兒的抬起臉,看向葉卓燃。
幾近失控的情緒在抱緊顧清歌的那一刻,終于平緩下來。
這樣被人在乎…
叫你覬覦我女人!
霍建亭已然寫好了紙條,狠狠摔進葉卓燃的手心里。
「好嗎?」
這樣的霍建亭讓顧清歌著實有些頭疼。
「老婆,你看啊…」
一旁突然多出來一只手,抽走了顧清歌手中的筆和紙。
叫你搶我女人!
一個吻落在她的唇上,先是溫柔的細啄,漸漸變成舌忝食,最後,她的丁香小舌淪陷在他的舌尖里。
霍建亭,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清歌,你…知道…」
天那!
「你想二婚嗎?」
「清歌,再見…」
顧清歌的眼眶中似有淚溢出,卻還是笑的很開心。
也就意味著他放手了。
「不,我就喜歡這個…」
霍建亭點頭,一邊摘下她無名指上沒有任何鑽飾的戒指,「當然,我欠你一個婚禮…」
顧清歌卻不依,硬是奪回戒指,重新又套進左手的無名指上,緩緩戴到最底。
如今的葉卓燃和自己,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
「你真的把小陌的地址給他了?」
顧清歌的臉不由自主的紅起來。
無聲的站在樓道里,緊緊抱著自己,替霍建亭心疼。
顧清歌抬眸,帶淚的眸子在霍建亭的眼眸上停下。
老子叫你也多走點彎路!
最純真而美好的初戀,你將永遠定格在我的記憶里。葉卓燃的笑里帶著一絲滄桑,埋下那層落寞,他把好看的微笑留給顧清歌。
葉卓燃,L市大著呢,看你怎麼找去!名過林那。
既然這樣,他的一樁心事也就了了。
她站在病房的走道里,眼淚流下來。
緩緩移過手,覆在他的大掌上,十指緊扣。
葉卓燃點頭,把果籃放下,似乎還有些猶豫。
「少拿這事兒到我老婆跟前邀功!」
長舒一口氣,給出她最後的微笑。
他的下巴壓在她的肩上,輕輕柔柔的說著。
眼前的霍建亭雖然對自己的態度很粗魯,但真的可以看出來他對顧清歌很在乎。
心里這麼想著,嘴角也就笑開來。
她一定是被霍建亭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帶壞了。
「清歌,你一定要幸福…」
心里卻在偷著樂。
「清歌,我是你老公,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你最親近的人…」
「我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微笑著向顧清歌揮手。
「我親愛的老婆,葉卓燃是你的好朋友,我怎麼可能騙他呢?」
「小陌的地址嗎?」
「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我想看到你笑,每天都像太陽一樣的對著我笑…」
才會在當著小護士的面兒說出那樣的話來。
那一句︰你一定要幸福…
「姓葉的,你要是再敢來找我老婆,我就剁了你!」
霍建亭無語。
眉間,是濃得化不開的繾綣。
「我皮糙肉厚的,這點小傷算什麼?」
那傷口一直沒有愈合,這一次又被霍建聲的保鏢撕扯開,血肉淋淋,幾乎覆滿了霍建亭的整個後背。
「葉卓燃,你他/媽有屁快放,我老婆還在住院呢!」
剎那之間,顧清歌就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
葉學長,對不起…
這次的傷,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一直就這樣瞞著我?
霍建亭白一眼葉卓燃。
總之,看到葉卓燃,他就一肚子火,恨不得把他扔到太平洋里喂魚。
緊接著,她落入一個懷抱里。
葉卓燃笑笑,把那張被揉的滿是褶皺的紙條整整齊齊折好,放進口袋里。
經年之後,或許在我七老八十快要沒入黃土的時候,我一樣會記得你的樣子。
揚起笑臉,部著他微笑,「葉學長,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沒…沒什麼…」zVXC。
她調皮的朝著葉卓燃眨眼楮。
「很快就會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啦…」
顧清歌點點頭,「我寫給你。」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霍建亭,我再次警告你…」
難怪他不肯讓自己看到!
給不了你愛情,只能給你友情,希望你可以和小陌一直走下去。
饒是她已經擦干淨了眼淚,卻還是遮不住紅紅的眼。
不敢正視霍建亭,她只好垂下眼。
斑斑點點,到處是怵目驚心的肉,翻卷著口子,一條又一條的肉卷在外面。
霍建亭的聲音幽幽從她耳畔傳過來。
「這戒指不值錢,等辦婚禮的時候,我再送一個值錢的給你…」
「哪怕你受了傷,也要告訴我,好好配合治療,不要再不聲不響…」
「好。」
這不是甜言蜜語,更多的倒像是諾言,再平凡普通不過的話語。
一個都留不住。
顧清歌卻是不依不饒,死死揪住他的手。
格外嚇人。
看到臉紅的顧清歌,霍建亭那個心里啊,就像有爪子在撓著他的心肝脾肺腎似的,只想趕快把葉卓燃趕走,好好蹂/躪那張嫣紅的小嘴兒。
明明是肉麻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情話,明明那麼別扭,明明那麼難以啟齒。
這個時候的霍建亭,僅僅是一個哄妻子開心的丈夫。
正想著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呢,小護士進來換藥了。
顧清歌無視霍建亭的怒氣,拿起一旁小護士托盤里的剪刀,直接剪開了霍建亭的病服。
春天來了…
霍建亭的過程相對比較麻煩,他推了推顧清歌。
葉卓燃穩如泰山的坐在那里,面對霍建亭要吃人一般的眼神,毫無錯亂。
「我願意做一個聆听者,給我的太太最安全的港灣…」
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漲滿了他的心,滿滿的,全是顧清歌的話,再听不到其他。
霍建亭摟著她的腰,扳過她的身子,讓她和自己面對面。
他把戒指拿在指尖把玩著,輕輕捏一下她的鼻尖,「我只考慮和顧清歌二婚…」
當霍建亭後背上的傷口暴露在陽光下時,顧清歌還是驚呼了一聲。
霍建亭啞然失笑。
@@@
霍建亭,你為什麼把什麼都埋在心里?
在顧清歌的照顧下,霍建亭很快就出院了,霍氏一大攤子的事兒,他忙的抽不開身,很多時候,連晚飯都是在公司吃的。
連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顧清歌偎在他懷里,心上一陣又一陣的暖意襲卷而來。
不過葉卓燃對林小陌的態度真的很不好,借著霍建亭的手,整治一下葉卓燃也是好的。
顧清歌看著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若有所思。
在她听來,卻是最美的情話。
顧清歌嚇得捂住了嘴巴,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轉。
「我寫給你吧…」
霍建亭揚起他人畜無害的笑容,對著顧清歌媚笑。
「但你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哦…」
「老婆,以後,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要告訴對方…」
顧清歌的傷口比較簡單,就在鎖骨那里,消消毒,換換紗布就好。
「醫生是我找的,人是我送的,只不過借用了你的破飛機而已!」
「我本來就是醫生,什麼樣的外傷沒見過!」
這麼羞人的話一出口,顧清歌便從病房里跑了出去。
要到在醫院那次,葉卓燃吻顧清歌的樣子,他現在就恨不得把葉卓燃的嘴巴給割下來。
「建亭,我不希望你再這樣不顧惜你自己的身子…」
「葉學長,保重…」
霍建亭說什麼也不肯,堅持要顧清歌出去才肯換藥。
顧清歌有些不解。
這男人,再這樣下去,他身邊的朋友遲早全光。
很快,有熟悉的腳步聲傳入耳朵里,她急忙擦掉眼淚。
他故意說的雲淡風輕。
心尖尖兒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出來。
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被人珍惜…
下意識的伸出手,攬過她在懷里,一邊示意呆住的小護士趕緊上藥。
「就算是還你一個人情!」
這麼想著,心里對葉卓燃的不痛快似乎也就少了那麼一點。
顧清歌是開心的,連眼角的小細紋都溜了出來。
「清歌,清璃那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相信,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活蹦亂跳的回來的。」
霍建亭喉頭滾動。
「傷沒好之前,不許踫我!」
「老婆,等下我換藥的時候比較麻煩,你先到外面去,等換好了再進來。」
「葉卓燃,你搞搞清楚好不好?」
「葉學長,謝謝你…」
他特意強調了「住院」兩個字。
看著葉卓燃的背影離去,霍建亭毫不憐惜的關上了病房門,把顧清歌的視線從那條背影上移開。
本是不想讓她擔心難過的,誰知道,還是被她瞧見了。
「最好的朋友…」
她無名指上的戒指落在他的眼里。
其實,葉卓燃對林小陌,也是有情的吧?
顧清歌被霍建亭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卻也只能壓抑著。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顧清歌正在伺弄著霍建亭送她的一盆梅花。
因為是霍建亭送的,她格外用心,澆水施肥,都是親力親為。
正擺弄著花的枝子,突然,梅花被長長的黑影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