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用洗衣機,什麼東西都是用自己的手清洗,她洗的那樣用力,仿佛東西很髒一般。
漂亮的印花全棉床單在她手下被揉的全是褶皺,一如她碎了一地的心。
一顆心,還能承受多少?
愛一個人,能愛多久?
這樣得不到回應的愛,幾時才能停下來?
顧清歌麻木的機械的做著洗衣工,生怕有一秒鐘停下來的時間。
身體雖然很疲累,可她的腦子還在想著那個人。
不要想…
不想再想他…
不要再為了他心痛…
不要再為了他掉眼淚…
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下來。
落在她削瘦的手背上。
她恨自己沒用,狠狠在手背上掐了一把,明明那樣疼。
卻…
怎麼也抵不過心上的疼。
顧清歌…
不要再愛…
不要再愛那個男人…
無休止的重復著這句話,可眼前浮現的,為什麼還是那人眉眼如畫的模樣?
還有那個吻?
霍建亭,如果停止不了愛你,我是不是一輩子都這樣痛苦?
霍建亭…
我恨你…
可我更愛你…
愛到無法自拔。
如果我的愛于你而說是種負擔,那麼…
折騰了一夜,第二天卻是個好天氣,太陽爬起來的時候,顧清歌已經把家里收拾一新。
好在這是獨門獨戶的別墅,否則,三更半夜,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罵自己呢!
想起昨天晚上買的那件衣服,便匆匆下樓去翻,卻發現裙子不翼而飛。
連手提袋也沒了蹤影。
難道是忘在車上了?
好像是,昨天一下車她只記得關窗戶,忘了拿東西下來了,東西應該還在霍建亭車上。
一夜沒有合眼,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匆匆收拾一下自己,化了點淡淡的妝,遮住重重的黑眼圈,便朝著醫院去了。
霍建亭又是一夜未歸…
這一夜,她都留在羅歡歡那里吧…
那個孩子,羅歡歡會生下來的吧?
生下來的時候,霍建亭就會跟自己攤牌說離婚的事了吧?
腦子一直昏昏漲漲的疼,但想到病人,顧清歌還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替病人看病。
好在今天的病號不多,雖然身子有些不爽快,顧清歌還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病人一離開,顧清歌就趴在了桌子上。
她覺得喉嚨像是在被火燒火燎一般,身體像是被什麼抽空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整個人軟綿綿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最最要命的,是她頭疼的厲害,腦子仿佛裂開一般的疼。
最疼的地方,還是心口。
又悶又疼,像是在石頭壓在那里,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清歌!」
葉卓燃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清歌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樣子。
她面色赤紅,呼吸粗重,好像生病了。
緊走幾步,來到她跟前,輕輕拍拍她的臉,「清歌…」
「你怎麼了?」
「不舒服嗎?生病了?」
顧清歌覺得一絲兒力氣都使不出來,連睜開眼楮都是那麼的困難。
看一眼身前的黑影,「學長…」
「沒…沒…什麼…」
「就是覺得…渾身…疼…」
「使不上…力氣…」
葉卓燃面色一緊,急忙伸手去模她的額頭。
「清歌,你發燒了,燙的厲害!」
顧清歌很快又閉上了眼楮,剛才那一段話,已經費了她很大力氣。
「哦…」
她只是覺得疼,全身每個地方都在疼,連肌肉里都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