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以星光為牢 我們曾緊緊擁抱,卻又輕易的放掉1

作者 ︰ Hera輕輕

我們曾緊緊擁抱,卻又輕易的放掉1

思暖病了。愛夾答列

好像真的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蟄伏在她體內的高燒以燎原之勢席卷了她。

簡願說過,人不能輕易脆弱,身心皆不可以。一旦你在意識上服了軟,什麼妖魔鬼怪都會欺負你。

思暖記得,卻做不到。

卓雲眉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蜷在那團柔軟的棉被里一整天了。也不是沒有吃藥,從洛少東買回來的一大堆藥盒里揀了一個盒子最漂亮的吃下,可是高燒就是不見退下去榛。

她迷迷糊糊的,卻還是想著,徒有其表大概就是這樣的。

卓雲眉帶著洛家的私人醫生付志康上門。付志康的爺爺付慶豐在洛家做了幾十年的私人醫生,沒想到年老了,還有孫兒繼承這衣缽。

付志康看起來比思暖年長一些,作風沉穩的很。他坐在床頭動作嫻熟的為思暖打吊針已。

卓雲眉湊過來問他沒事吧。

他低頭對上思暖半睜半閉的眼,表情深不可測「現在沒事,若是再拖幾個小時就得重新合計智商的問題了。」

卓雲眉听罷,嘖嘖的低頭心疼又懊惱的責怪思暖,言辭來去間不過就是這麼大的人了卻還是不會照顧自己,也不知道這麼些年在國外是怎麼過來的。

思暖有些想笑,但是現在這會兒若是笑出聲來那真好像沒心沒肺了,她閉上了眼。

卓雲眉還在念念叨叨的,她其實不常這樣,人前總是大方得體的洛夫人,可是再矜持也終歸是個母親。

付志康隨著她出門,也許是這樣的洛夫人讓人覺得親切又有歸屬感。不由的開口寬慰她「最近感冒多發期,少東那麼好的身體都沒有逃過,別說卓小姐身子弱了。不過他大少爺伺候的人多,有個頭疼腦熱也不打緊,卓小姐一個人……」

門合上了,隔斷了付志康和卓雲眉的聲音。房間內一下子靜的發沉。

思暖睜眼,怔怔的望著在燈光下瑩瑩發亮的點滴瓶,像塊臃腫的水晶。腦海里千奇百怪的念頭一一閃過,最後她才想到,洛少東的感冒,會不會是那夜承歡從她這兒傳染去的。

活該。

她搜羅了一圈,也只想到用這兩個字去咒罵他。

枕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叮叮當當的歡快無比,到好像是在嘲笑她詞窮。1

她騰手去接,沒想到是許久沒有聯系她的夢窗。

語氣懨懨的,比生著病的思暖更加有氣無力。她說她今兒就要搬回洛家去了。

思暖想,母親這次過來,大概就是要對她說這件事的,好借著這個名頭對她也旁敲側擊一番。

電話那頭有輕微乒乒乓乓的雜音。

夢窗說是洛少東的命令,這會兒他的人跟強盜似的在她屋里搬東西。

思暖听著,洛少東的所作所為全然在她的預想之內。他表達的再簡單粗暴,也不過是為了夢窗好。

她以為照著夢窗的脾氣,這鋪墊的話說完,就該把那些她啟齒不了的咒罵統統的甩到洛少東的身上。可是她卻沒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在電話那頭嚶嚶的哭起來。

思暖無力招架,想著開口安慰,話到嘴邊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千瘡百孔呢。

「暖暖,我見過那個混蛋了!」-

洛少東坐在榕園大門口的台階上,手肘枕著膝頭,只是淡淡的坐著,zipper打火機在他的指尖吧嗒吧嗒的響,那團明火忽隱忽現,他卻連抽煙的心情都沒有。

家政公司的員工井然有序的在他面前進進出出。洛夢窗不過是臨時過來避避風頭,帶來的家當卻是無比的考究。

她從來都是一個對事事要求完美精致的女人,偏偏當初選擇了粗糙的結束的自己的愛情。

客廳盛大溫和的橘光輕攏著那個男人高大的身影,卻好像依舊驅散不了他周身的冷漠。他沉甸甸的腳步在洛少東的身旁停下。

「去喝一杯吧。」他說。洛少東食指輕輕一挑,打火機的蓋子按下了那團小火。這塊冰冷的金屬已經在他的掌心握的火熱。他算了算,從町煜對他說「讓我見見她」到「去喝一杯吧」中間,連十分鐘都沒有。

屋內平靜的沒有一絲聲響,比他想象的來的平和許多,也難以招架許多。

洛少東站起來,拍了拍褲子,轉身進了屋。

洛夢窗的房門虛掩著,他才走近,就听里面傳來隱隱的哭聲,這絲壓抑逼仄進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個地方,他伸手想要推門,卻听到洛夢窗喑啞的聲音傳過來。

「暖暖,我見過那個混蛋了!」

洛少東的手僵在門把上,猶豫了一下終是輕輕的縮了回來。

他轉身折回門廳里。

町煜坐在他剛剛坐著的位置,指尖的煙頭在晚風里明明滅滅,火星亂竄。

他的背影也是說不出的落寞,看的洛少東也是五味陳雜。他應該恨他的吧,就算不恨,也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心疼。

町煜其實早就不抽煙了,听說是家里的那位刁蠻夫人一心想要懷個品種優良的孩子給逼著戒了。可是結婚這麼些年,孩子卻久久沒有懷上。坊間流言四起,媒體爭相猜測這個中緣由。

洛少東這會兒忽然恍然,所有的一切,也許只是町煜從來沒有想過要。

在懷孩子這件事上,男人往往是主導。一旦男人不想要,女人費盡多少心思,都是白搭。

而男人,可以和不愛的女人有性甚至有婚姻,卻通常都會只希望和他深愛的女人孕育孩子。

町煜深愛過夢窗,至少曾經一定深愛過。他知道,因為知道,所以當年只是狠狠的甩了他一拳卻還能冰釋前嫌,所以這會兒應該再狠狠的甩他一拳卻只是心疼。

情深緣淺。

這是當年喝醉了的町煜抱著他反反復復的呢喃的四個字,像利劍一樣割破了他的心讓他感同身受。

他以為這筆筆畫畫錯落之間的牢籠深深的桎梏的只有他和町煜,後來他才知道,情深緣淺,這四個字足以概括世間所有的分離和所有愛而不得的無奈。

「走吧。」他行至町煜身旁,抬腳躥了躥他。洛少東死踩油門,仿若只有馬達的轟鳴才能驅散了黑夜噬人的靜謐。車子一路狂奔至b-pub門前停下。

酒吧的工作人員過來開門,看到自己的老板毫無生氣的臉,一下子變得唯唯諾諾。

町煜比洛少東先下車,卻杵在原地半晌沒動。

「這門怎麼回事?」町煜的長腿往前伸了伸,比了比門上那塊滿是裂痕的玻璃。

洛少東正關了車門下來,工作人員訕訕的抬頭看了看他,眼神里淨是深意。

「看什麼看,y的還藏著掖著!」町煜本就煩悶頭上,這家伙還欲言又止的讓他惱火,他抬腳就狠狠一躥。門上本就搖搖欲墜的玻璃「 當」一聲全部落在他的腳邊。

洛少東看一眼滿地的碎片,皺了皺眉,「有什麼直說。」

「是,洛先生。「工作人員俯身點了點頭,「昨晚姜小姐和一眾閨蜜來這兒喝酒,被記者纏上問東問西,她一時沖動,就拿椅子砸到了門上……」

他的話音在洛少東越漸冰冷的表情里一點點的弱下去。町煜扭頭看了一眼洛少東,揮了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洛少東一言不發的繞過碎片走進屋里。酒吧之內無盡的喧囂落在耳邊,男男女女扭動的身姿像是妖嬈的水蛇,他穿過冰藍的長廊直接上了安靜的二樓。

町煜一路跟著,只覺得這架勢有些反客為主了。明明今兒心情不好的人是他,需要好好喝酒發泄的人也是他。

他轉身認命的囑咐酒保開兩瓶好酒送到樓上,他卻不著急上樓。

招呼剛剛的工作人員過來,沒好氣的問,「究竟怎麼回事?」

「姜小姐本來看起來就心情不好,再加上一進門就被記者團團的圍住了,問她和洛先生的感情是不是出現了裂痕才到這里買醉,問她……問她是不是也遇到不要臉的小三插足了……她就……」

町煜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輕嘆一口氣「二小姐也一起來的?」

「是的,就是因為町芷小姐在,所以……哎,最近小三這個詞總是敏感了些……」

町煜沒有說話,只覺得這雪球是越滾越大,越滾越遠,漸漸的都快要超出他的預想範圍之內。

這世間想要看好戲的人太多,八卦是永不過時的談資,在無休無止的輿.論面前,一步錯就是步步錯。

他想起夢窗,想起就在剛剛,她還倔強的仰頭瞪他,對他說「我寧願被天下人的口水給淹死,也不要被自己的眼淚給淹死。」

愛一個人愛到最深的絕望,就是即使在他眼里滿目不堪,也讓他永世不得安寧。

他想,她曾經多愛他,此刻就該是有多恨他。

愛與恨都是具有毀滅性的力量。

他是怕了。可是怕了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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