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異夢 第一百四十四章物是人非

作者 ︰ 春姐

一個鐘後,小菊回到了一個月前連夜逃離的武漢,找了家條件比較好的客棧,要了間單人客房,住了下來。

整個白天,她都在武漢的大街小巷閑逛,發現她離開前,日兵在武漢的很多重要街口設的崗哨已經撤了,街上表面上看,似乎恢復了正常生活的狀況,而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前段時間的緊張氣氛好象如過眼煙雲,了無痕跡。

但小菊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日本人是一個很固執很自大的民族,即使現在的戰爭狀況讓他們無法顧及各方間諜在武漢的各種動作,但是,岡村寧次被刺事件,這種打臉的事件,哪會那麼容易完結?

小菊在街上瞎轉悠,其實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已,直到近中午,她的四周依然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人出現,這讓她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再想想,謝爹一直都沒有說起關于刺殺岡村寧次的凶手的確切人,如果她因此事被憲兵懷疑和盯上了,謝爹早就會通知她了。既然這件事沒有牽扯到她,而因為羅森的原因,被通輯這件事,在如今四面楚歌、焦頭爛額的日軍那里,可能已經是算不上是大事了。

想通了的小菊一身輕松的找到一家看起來比較干淨,裝飾也算精致的酒樓進了去,打算美美的吃一頓午餐。反正她最不差的是錢,有了小寶碗,錢這種東西還會少嗎?來這里這麼幾年,她還從沒上過館子。吃過這個年代的風味炒菜呢!

進了酒樓大堂後,她找了個靠窗的位子,舒舒服服的坐下來,店小二的眼色很好,小菊的衣著可都是上等,一看就是個不差錢的主兒。自然不會理會客人的大小,很是殷勤的上了茶,並把菜單拿來遞給小菊,熱情的給她介紹起店里的招牌菜。

小菊只有一個人,雖然很想把店小二介紹的招牌菜都點上嘗嘗。但考慮到這樣做一是太打眼。二是浪費食物是可恥的,要知道,前不久的自已還帶著家人逃荒來著,看見那成千上萬的人餓死在一路上。現在自已卻坐在這里浪費吃食。老天都會看不過眼。到時都會忍不住想打雷把她給劈了。

于是小菊終究只老老實實的點了一個招牌菜再加一份湯,再來了一份米飯,等店小二走後。才放松的透過窗戶看向街道。

突然,小菊的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得老大,同時還猛得站了起來,但畢竟兩世為人,站了會後,終究還是控制住了外露的情緒,慢慢的又坐回餐椅上。

讓小菊如此的失態,是因為她透過酒樓的窗戶,看見了歐陽小花。如果不是她的視力超強,還真的無法認出那個正在街上瘋瘋癲癲的被一群小孩子追著丟垃圾的披頭散發,渾身衣著又髒又破的女人就是那個優雅美麗的歐陽小花!

小菊兩眼緊緊的盯著窗外,眼神一直鎖在那個對圍著她笑罵及砸東西的小孩置之不理,只自顧自的邊走邊笑邊唱的歐陽小花,眼楮忽然變得酸涊無比,兩行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小菊雖然內心很是同情歐陽小花,但卻不能有任何的動作,因為她觀察到在離歐陽小花的不遠處,有幾個可疑的人一直不遠不近的盯視著歐陽小花。不知道歐陽小花被抓後,到底遭遇到什麼事,竟然會變成了瘋子?

可是從周立民的口中及謝美娜告訴她的信息,還有她自已的親眼所見,歐陽小花應該是叛變了組織,但讓小菊萬萬沒有想到,叛變後的歐陽小花卻在失了氣節、保了一條命後,卻成了一個瘋子!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小菊透著櫥窗看著瘋瘋顛顛漸行漸遠的歐陽小花,臉上的笑意早就消失怠盡,而這時店小二把她點的一菜一湯和要的米飯端了上來,笑咪咪的說了句︰「請慢用!」後,就退了下去。

本來對這餐美食抱著很大興致的小菊,在看到那樣的歐陽小花後,早就口味全無了。雖然菜的味道的確不錯,但小菊吃起來卻有點食之無味的感覺,心里對于找羅森和張嬸有種從來沒有過的渴望。

最初打算找羅森,是因為怕她的匿然離開,去陳家村後山找娘和壯壯,到時讓組織上懷疑她是叛逃,到時反而是有口難辯了。自已如果打算抱共黨的大腿,那麼很多事就要考慮周全,不然等將來共黨的各種黨內清洗,就有得自已受的,最重要的是還會連累到家人。

可現在找羅森,除了請示能否離開武漢外,卻多了一件事,就是關于歐陽小花的事,不知道組織上會如何處理已經瘋掉了的歐陽小花。前世電影電世里的叛徒,那可都是被鋤奸隊毫不留情的殺掉的,不知道現實中是不是這樣!最主要是歐陽小花還瘋了!

雖然口味不佳,小菊依然把點的菜和湯吃完了,買單後,隨手打賞點小費給店小二,小菊就離開了這家酒樓,回到了住的客棧。

一覺睡到傍晚,小菊在客棧一樓隨意吃了點晚餐,就出了門,乘著夜色的遮掩,悄悄的潛到了過去住的小洋樓附近,放開她的五感,認真的查探著小洋樓的附近,沒想到,這里依然有便衣埋伏著,雖然人數沒有上次多,但說明憲兵並沒有放棄抓羅森和她們。

小菊有些喪氣的離開這片區域,本來一切都還很順,但在差不多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她卻和一個從另一條巷口轉出來的一個老頭相撞,當場把那看起來年紀很大的老頭撞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

小菊做不到那些如前世有些無道德的人一樣,開車撞到人後,為了不負責任,趁附近沒人就逃之夭夭。她仔細的問清了老人的住所,然後把老人攙扶著送回家,並且幫老人做了些簡單的檢查。

雖然心里有些奇怪,這位老人從相貌和言行動做上,看起來如六七十歲的老人,但她幫對方做身體檢查的時候,卻發現此人的身體肌肉骨胳卻只有三十歲左右。但也沒有多加詢問,在這年頭,好奇心強的人,絕對是死得最快的人。

確定被撞的人沒事後,小菊又在房間那看起來破破的舊桌子上放了四塊銀元,正想告辭離開時,那面相和身體不符合的老頭本來一直沉默著,任由小菊幫他檢查身體,此時突然開口叫了聲︰「喜桂!」

這一聲把小菊的小身體牢牢的釘在這間破房間里,因為那聲叫得太突然,臉上眼里的驚駭根本沒有任何掩釋,明明白白的在臉上和眼里表露出來。

此時一直躺在床上的老頭,突然身手敏捷的從床上翻身下來,笑咪咪的很有興味的道︰「喜桂,你的掩飾功夫不到家啊!我就這麼試探著叫了一聲,你就全暴露了!以你這點道行,真不知道你這段時間藏在哪?竟然被你躲過了憲兵那麼密集的搜查!」

小菊那敏銳的五感沒有察覺到眼前的人有惡意,甚到還感覺到了對方的善意,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又加上此人說的話,她再細細的打量了對方一番,終于試探著叫了聲︰「羅森?羅長官?」

「嗯,還不算笨!不過,喜桂,你不應該去以前的住處查探的!那些便衣一直沒有撤走,你又沒有學過任何反偵察手段,這樣冒失,很容易如了那些守在那的便衣憲兵的意!」羅森並不知道小菊的五感強大,特別是能通過冥想來探查四周,黑夜如白晝一樣清楚,方圓幾百米的任何動靜都會映在她的腦海里。

「羅長官,我的武力足夠我自保,既使被發現了我也不怕!」小菊不想把她的能力透露得太多,只是強調了下已經算是眾所周知的武功。

「武功再厲害,能厲害得過子彈?」羅森並沒有糾正小菊對他的稱呼,但對于小菊的解釋依然是很不滿。當然,主要還是不想失去這個經過革命考驗的小女孩,這可是隊伍里將來最為可靠的新鮮血液。

「哼,你自已不也去了!不然今天怎麼會和我相撞?要知道,羅長官你武功沒有我強,逃跑功夫也沒有我歷害呢!」小菊有些不服的頂嘴道。

「我還不是擔心你送上門去!要知道,原來這條線的四個人,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羅森的背一下彎了下去,此時看起來又象是個六十左右的老頭了。

「今天白天,我在街上看見過歐陽小花,好象瘋了!不過,羅長官,怎麼會只剩我們兩個,還有張嬸呢?」小菊此時此刻都還不知道張嬸已經犧牲了。

「為了不讓憲兵抓去,英勇就義了!」羅森語氣有些悲涼。自從他選擇了特務連,這麼多年來,在執行各項任務的時候,身邊的同志很多都犧牲了,他是因為有足夠的小心和運氣,才能一次次的從死亡線上逃離。

小菊听了羅森的話,沉默了好一會,那個看起來老實勤快的張嬸,竟然就這樣去了。

羅森見眼前的這個一身小男孩打扮的喜桂,在听到張嬸的死訊後,那張明快的小臉,一下就黯淡了下去,擔心她害怕。這個時候害怕,不亞于送死。畢竟他們還呆在日軍的佔據地,而那些憲兵並沒有放棄抓捕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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