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後傾天下 新寵,帝王薄情【6000】

作者 ︰ 雲檀

宮中傳言皇後乃白發女鬼,朝臣甚至想要將鳳夙活活燒死,一切因帝君大怒,斬殺老臣宣布無疾而終。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愛睍蓴璩

沒有人敢再懷疑皇後是女鬼,那天帝君抱著皇後,一臉嗜血戾氣,看的眾人頭皮發麻,一個個膽顫心驚。

眾人歷經此事,對皇後多是畢恭畢敬,唯恐招惹她不高興,屆時帝君會龍顏大怒。

劉嬤嬤見宮人如此,啐了一聲︰「一個個都是勢力主,見風使舵,看了就招人厭。」

劉嬤嬤說話一向直白,畢竟是照顧燕簫長大的老嬤嬤,宮人無人不敬,無人不懼,所以就算劉嬤嬤教訓到他們臉上,也沒有人敢不听輅。

只不過,最近幾日宮人開始在私底下竊竊私語起來,話題多是圍繞帝君新寵展開,至于那位新寵……

劉嬤嬤皺了眉,鳳夙身體歷經寒毒發作,已經臥床休息了好幾日,再加上宮里的人都有劉嬤嬤專門提點,所以沒有人敢把消息告訴給鳳夙。

阿筠也不甚出門,因為擔心鳳夙,多是陪伴在她身側,堪稱孝子,劉嬤嬤看他這麼懂事,心里難免感慨不已驊。

劉嬤嬤獨處時,會忍不住拿鳳夙和綰綰相比較。

綰綰那女娃,劉嬤嬤之前倒是見過幾次,長得雖說清麗月兌俗,不食人間煙火,性情倒也天真爛漫,但跟鳳夙相比卻是差了一大截。

當初鳳夙既然能夠身為燕簫夫子,可見機智多謀,有多清雅無雙。

大殿之上,一襲男兒衫,羽扇綸巾,文采風流。

劉嬤嬤難忘燕簫第一次看到男兒衫示人的鳳夙時,語氣中帶有的欣賞,如果那時候的鳳夙是濁世佳公子的話,那麼後來女裝示人的鳳夙可謂是傾國紅顏了。

那樣一個集天地靈秀于一身的女子,她可以為了燕簫大業嘔心瀝血,可以為了幫燕簫掃清政敵出生入死。亂世女人多是圍繞男人而生,男人喜,她便喜;男人悲,她便悲,沒有一丁點的自我。但劉嬤嬤一直覺得鳳夙堪當忠義無雙,巾幗不讓須眉,因為在鳳夙的眼里,女子並非是為了愛情而生,活著就應該有匡扶天下的宏願。

燕簫明明很愛鳳夙,怎如今燕國安定,難得可以過上安穩日子了,燕簫反倒寵幸起別的女子來?

難道真應了那句話嗎?自古帝王多薄情。

不該是這樣的,劉嬤嬤不相信燕簫和鳳夙情深緣淺,到頭來悲劇散場。

她忘不了師生二人當年雪地比劍,那般輕靈飄逸,圍觀之人仿佛都做了一個夢,當時雖然每個人都在顧念師生倫常,但又何嘗沒有「天作之合」的倉促念想?

劉嬤嬤當時站在人群後方偷偷拭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燕簫有多麼的身不由己,他娘慘死後,燕簫內心沒有一刻得到過安寧。

如今,劉嬤嬤端著燕簫派李恪送過來的湯藥,顫巍巍的走在鵝卵石小道上,不期然響起一句話來︰當年驚鴻一瞥,牽絆了兩位絕世男女,只可惜亂世天下,注定是男子的主宰場,而女人只是陪襯物,大多薄命收場。

燕簫真糊涂啊!他難道不明白嗎?縱使他翻雲覆雨,坐擁江山,一切終會煙消雲散。

可以暖心,暖床的女子,大有人在,但真正能夠陪著他一起走過逆境,生死與共,始終不離不棄的人,才能徹底的溫暖到靈魂最深處。

他放棄了鳳夙,看似放開的只是一時,也許轉身時已經是一輩子了。

涼室內,鳳夙接過劉嬤嬤遞過來的藥碗,看了一眼泛著黑紅色的湯藥︰「大夫說,我還要喝多少日?」

這話自然是問劉嬤嬤的。

「已經三日了,應該還需七日……」劉嬤嬤在一旁開口說道。

鳳夙便沒多說什麼,反正也嘗不出什麼味,喝了總沒錯。

把碗交給劉嬤嬤,鳳夙低聲呢喃道︰「我已有多日不曾看到帝君了,他這幾天在忙什麼?」

劉嬤嬤眼眸一閃,原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皇上雖忙,但您每天吃的藥,皇上卻絲毫不含糊,听說每天都是他親自煎藥,從不假他人之手。」

「是麼……」鳳夙嘴角不期然揚起一抹笑容,他給她煎藥,她自是歡喜的,但難免會因為顧念他的身體。

「他最近可有宿疾發作?」鳳夙問劉嬤嬤。

「不曾。」頓了頓,劉嬤嬤又加了一句︰「皇上性子您還不了解嗎?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不願意讓身邊的人看出端倪來,所以至于他有沒有宿疾發作,還真是不好說。」

「我明白了。」鳳夙扯動唇角︰「待我好些,我親自看看他。」

劉嬤嬤听了,下意識皺眉,鳳夙去看望燕簫,那她不是能夠看到……綰綰嗎?

听說燕簫現如今很寵綰綰,如果被鳳夙看到的話,豈不是要招惹事端嗎?

還不待劉嬤嬤多說什麼,就听阿筠嘟囔道︰「我一會兒去看看父皇,縱使每天再忙,抽空看你一面的時間總該有吧!」

把茶端給鳳夙,鳳夙接過,抿了一口,瞥了眼一臉愁容的阿筠,忍不住笑了笑,這個孩子似乎總喜歡把一些事情放大看待,正確的說有些大驚小怪。

阿筠最終沒有去看望燕簫,因為劉嬤嬤私底下將阿筠拉到一旁,找借口糊弄過去了。

劉嬤嬤苦口婆心的規勸道︰「小殿下,此刻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見你?皇後剛從火海中逃過一劫,每日悶得很,您沒事多陪陪皇後,跟她說說話,解解悶,連你都不在皇後跟前的話,試問還有誰能陪她說說貼己話?」

但這世上哪有什麼秘密,隔天鳳夙終于離開宮苑,前去找燕簫。

四日未見,這在之前從所未見,況且她還身體不適,就像阿筠所言那般,縱使再忙,抽空前來看她一面的時間還是有的。

莫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想起那日火海,他救她時,似乎被梁木重擊,難道傷勢加重,所以為了隱瞞傷勢,這才不見她和阿筠?

鳳夙要去探望燕簫,劉嬤嬤自是不好攔著,跟在鳳夙身後,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

鳳夙含笑問道︰「嬤嬤嗓子不舒服嗎?」劉嬤嬤這幾日怪怪的,如此神情有異,怕是有事情瞞著她。

能讓劉嬤嬤出現如此神情的,除了阿筠,就要數燕簫了。

鳳夙眸色沉了沉,難道燕簫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呃……有一點不舒服,不過不礙事。」劉嬤嬤又是輕輕一嘆,她能說她是操心所致嗎?

鳳夙知道從劉嬤嬤這里探听不到什麼,有時候這個老嬤嬤的嘴嚴密的就算拿鐵杵去撬,也撬不開。

不知不覺間已經迎來了夏末,不似盛夏炙熱,但行走一會兒,劉嬤嬤已經開始吃不消了,氣喘吁吁的跟著,無精打采之余,又累又困。

正值午後小憩,有些宮人不必值班,就會找清涼地聚一聚,把平時藏著舍不得吃的糕點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共食。

前往御書房必定要經過假山長橋,鵝卵石小徑中,有淺淺的說話聲緩緩傳進耳中。

——你這糕點可真好吃。

——那當然,皇上那麼寵綰綰姑娘,給姑娘的糕點可都是最好的。

——你這糕點是從哪兒來的?莫不是偷得吧?偷得我可不敢吃。

——那你干脆放下好了,別吃了,小心屆時被我牽連性命不保。

——真是你偷得?

——呸呸呸,偷你個大頭鬼,是綰綰姑娘賞給我的,還說如果我喜歡吃的,以後可以多給我留一些。

——騙我的吧?被皇上這麼寵著,那綰綰姑娘還不恃寵而驕了?哪還把你這個小宮女放在眼里?別逗了……

——我騙你做什麼?綰綰姑娘真的很好,對宮里的人沒有一丁點架子,我們都很喜歡她。

——再喜歡有什麼用,皇上不給綰綰姑娘名分,她充其量什麼都不是。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早上,伺候他們起床時,我還听皇上對綰綰姑娘說,不能委屈她,要給她封號呢?

——看樣子,皇上是真的動心了。

——誰說不是呢?你沒見皇上有多寵她,只怕連皇後都唯恐不及。

——這我就有些奇怪了,皇上不是很愛皇後嗎?前幾天皇後差點出事,你沒看皇上都急成了什麼樣兒了,這才幾天啊!怎麼會說變心就變心了呢?

——我看可不是幾天艷情,皇上和綰綰姑娘似乎很熟稔,應該是認識多時了。

——這麼說來,是暗度陳倉?皇後若知道這件事情那還得了?

——哎,自古以來有哪個帝王不喜歡左擁右抱的?況且綰綰姑娘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試問有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

——皇後也很美……

——皇後美是美,但她太冷了,不似綰綰姑娘親善溫和,如果我是男人,變心是遲早的事情。

……

劉嬤嬤臉色早已變了,在她听到前幾句話的時候原本就想上前,卻見前方女子忽然伸出了右手,骨節分明,隱含制止。

于是,劉嬤嬤轉瞬間再也不敢動了,只能咬著唇听著,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前方的女子,試圖窺探出她的喜怒,但看到的只有一個背影,所以鳳夙是何表情,劉嬤嬤真的是一無所知。不過想來,臉色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在這種凝結的氛圍里,劉嬤嬤站立難安,如果鳳夙發怒還好,但她只是沉默的站著,直到宮女離去。

「……她們說的那個人是……綰綰嗎?」良久之後,鳳夙才開口說話,聲音听來還是跟往常一樣,但卻隱隱透著沙啞和沉悶。

劉嬤嬤很想說不是,但又怎能騙得了鳳夙,與其別人告訴她,或是她親眼所見,還不如她事先告訴鳳夙,也好讓鳳夙有個心理準備。

「確實是綰綰。」劉嬤嬤第一次覺得實話原來這麼難以啟口。

又是好一陣沉默,鳳夙繼續緩慢而行,只不過步伐較之不久前明顯遲緩了許多,她聲息清透︰「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具體情況不知道,幾天前,李恪帶宮人入殿伺候皇上洗漱時,在龍榻上發現了綰綰的存在……」劉嬤嬤靜靜的跟在鳳夙身後,沉聲道︰「李恪當時也嚇壞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鳳夙起初沒吭聲,踏上長橋時,似乎才後知後覺的問道︰「綰綰現在住在哪里?」

「御書房。」劉嬤嬤遲疑了一下,最終狠了狠心,補充道︰「听說跟皇上同食同寢。」長痛不如短痛,什麼都跟鳳夙說了,她才不至于面對綰綰時,丟了皇後的威嚴。

「听說?」鳳夙笑了笑,說不盡的嘲諷,是自嘲,還是嘲笑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鳳夙語聲里布滿了寒氣︰「看樣子,深宮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有我和阿筠還蒙在鼓里。」

劉嬤嬤咬著唇,她知道這時候鳳夙盡是惱怒,所以盡可能不說話,以免惹怒她。

沉默了片刻,鳳夙忽然說道︰「嬤嬤,是你的主意?」

劉嬤嬤心一驚,正色道︰「姑娘,老身只是不願看到您傷心難過。」

難過嗎?不,她不難過。

「您還要見皇上嗎?」發生這種事情,劉嬤嬤覺得還是晚些時候見會比較好。至少鳳夙可以冷靜一下。

「既然來了,總要見一見。」走了一會兒,鳳夙聲音飄蕩在陽光里,有些微不可聞,她說︰「嬤嬤,我還沒恭喜他們呢?」

為什麼听到這句話,劉嬤嬤忽然間覺得心口一片哇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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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鳳夙初見燕簫,那時三國風雲乍動,隨時都會有一場驚變席卷三國。

她第一眼看到燕簫是在帝都大街上。

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少年,徐徐走來,步伐間不驚落木,雙腳行走宛如一陣虛無縹緲的輕煙。

得知他輕功很好,縱使他為了防止別人察覺刻意步伐鼓點如雷,每一步都走的鏗鏘有力,但鳳夙知道,那不過是偽裝罷了。

最讓她牢牢銘記心間的是燕簫那雙眸子,冷靜、沉穩,在一個少年眼楮里出現這種神情,很難得。

但她並未將這樣一個他放在心上,她自持傲物,想燕簫縱使容貌上佳,輕功了得,但卻不足以令她有攀交的沖動。

說實話,第二次見面之前,她真生想輔佐的人是燕清歡,只因她已推算出燕清歡有帝王之相。

但這世上有天注定,自然有人力更改,逆天而行。

第二次見面後,她有心試探燕簫。

「你輕功很好。」她說。

他並不遮掩,甚至光明磊落,直言大方,令人感慨不已︰「當初心想逃命方便,所以這才會勤練輕功。」

「逃命分很多種,你屬于哪一種?」

「先保命,後復仇。」淡淡的話語,卻著實落在了鳳夙的心里。

是夜,她給燕簫算了一卦,卦象顯示︰無一人可奪得天下,唯有心相通,並肩行,方可用合力之功破冰而出。

更甚者,燕清歡有帝王之相,但燕簫確有帝王之命。

第一次遇到這種卦象,鳳夙難免很意外,但斟酌再三,她最後還是選擇了燕簫。

只因,燕簫說︰「英雄不如梟雄好,縱使是英雄也有迂腐不知變通的時候,但梟雄者,從不心存仁慈,更不受情義、禮數束縛,活的瀟灑自在,豈不讓人羨慕?」

鳳夙听了他的話,搖頭含笑,覺得他雖心存宏願,卻只是一個傻氣的孩子,傻氣的令人心疼,覺得……可笑。

那時候的她,是真的覺得他可笑,她只對他說了一句話︰「英雄迂腐不知變通,但他卻為帝;梟雄乃天縱奇才,舉手投足間擲地有聲,但到最後往往皇圖霸業終成空,這是為何?」

燕簫一時皺眉,看著她沒吭聲,也許他只是覺得她太難纏,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的話而已。

她說︰「所謂英雄成者為王,所謂梟雄敗者為寇;若為英雄需隱忍,因為你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只要你結局是在笑,那麼中間的坎坷和痛苦只當是鬧劇一場,遲早會灰飛煙滅;若為梟雄只需自私,因為你享受的是過程,快意恩仇,瀟灑隨性,至于結局是悲是慘,大可忽視,所以……」她問燕簫︰「你想當英雄,還是梟雄?」

他直直的盯著她,眼眸深邃漆黑,最終他笑了笑︰「我選前者,因為我想看看憑你我之力是否有回天之功。」

這麼多年過去,少年宛如弦上之箭,不動則已,一鳴必定驚人。多年前戎馬邊關,斬敵于馬下,那是何等的壯志凌雲,她站在觀戰台遠遠的看著,又怎會沒有梟雄之風。

她想讓燕簫擁有梟雄一樣的過程,英雄一樣的結局,但想來終究比不過一場變化,這種變化包括他的病,也包括突然橫空出世的綰綰。

在此之前,鳳夙從未想過,燕簫有一天會和綰綰走到一起。

燕簫重殺戮,綰綰純善……

鳳夙低低自嘲,原來終究是她沒有看清楚,正是因為手上沾滿了鮮血,所以才會向往純淨般的美好,而美好……應屬綰綰。

現如今,她立身偌大的御書房門口,李恪因為太過吃驚,忘了傳喚,待他反應過來,通報還是不通報其實並不重要了。

鳳夙果真看到了綰綰,長案之上,燕簫批閱奏折間隙,咳嗽不已,綰綰體貼送上熱茶,輕拍他的背,倒真是關心至上。

那一刻,鳳夙眼前閃現出來的是千軍萬馬,連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可能是突然涌起了嗜血之意,耳畔轟然之音,隆隆作響,明明燕簫在坐著,綰綰在站著,那麼安靜,那麼她出現的錯覺又是從何而起?

「姐姐——」

最先打破沉默的那個人不是她,也不是燕簫,而是綰綰。

她無意中看到站在門口的鳳夙,臉上快速閃現出一抹錯愕之色,一雙純淨清透的眸子快速看了看燕簫,然後又看向鳳夙,有些驚慌失措。

鳳夙靜靜的看著,原來錯愕的那個人不是只有她,還有綰綰啊!

燕簫倒是很平靜,他似乎習慣了這種左右逢源,看著鳳夙,沒有驚,亦沒有喜。

「夫子身體好些了嗎?」問話有禮,盡管淡漠,但總歸還是夾藏著關心。

「嗯。」她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不是一般的蒼白,若是綰綰照顧他,怎還落得如此慘容?

他輕輕的咳嗽著,綰綰站在一旁,想拍他的背,卻因為鳳夙在,有所顧忌。

「簫兒,外面陽光很好,可願跟為師一起出去走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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