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後傾天下 成親,同宿歡好【10000+】

作者 ︰ 雲檀

最近,東宮上下都說齊天佑中邪了。(

齊天佑的確中了邪。

雖說是晚春,但入了夜湖水還是很冷的,齊將軍倒好,人家光著膀子下湖游泳。從湖東游到湖西,再從湖南游到湖北。

下人勸他︰「將軍,您若想沐浴,可到溫泉閣,再不濟奴才給您提幾桶熱水,咱回房間洗,您這樣在湖水里泡著,明天保不準就會感染風寒。」

齊將軍聞言,似乎這才察覺岸邊有人,朝那下人啐罵一聲「流氓」,游到湖邊,順手抓起月兌下放置一旁的長靴朝那下人丟去︰「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嗎?給我滾下去。琬」

下手險險的接住長靴,小心翼翼的放下,雖然覺得齊將軍說話很奇怪,但卻不敢留在那里惹他生氣,乖乖的退下了。

听說,那天齊將軍泡在湖水里大半宿,後半夜就開始發起高燒來,連續吃了好幾天的藥,但卻對那天夜里在湖里發瘋洗澡的事情沒有絲毫印象。

這是事件一藤。

事件二,早朝下朝後,身手矯健,英勇無比的齊將軍下白玉台階時,竟然會一腳踩空,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狼狽的一路滾下白玉石階。

別人滾石階,一定會想辦法停下來,但齊將軍乃神人也,人家似乎很享受滾石階的樂趣,很明顯滾到石階中間就被卡住了,但人家滾的不盡興,又使勁把身體拋出去,繼續滾完下面的石階。一邊滾一邊變換著花樣,看的眾位朝臣目瞪口呆。

听說,那天東宮太子站在一千多層台階之上,看到家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丟人現眼,面上當即籠上了一層寒冰。

「太子殿下,齊將軍這是在玩雜耍嗎?」四王爺燕清歡在一旁輕笑,原本就是朗目疏眉,龍章鳳姿的英俊男子,所以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頓時神骨秀氣飄蕭,只是一|搜索看最新|雙眸子卻剛中帶柔深不見底。

晨曦陽光照得燕蕭眼眸異常明亮,側面可見濃密的眉睫,俊美得令人窒息︰「天佑學藝不精,在四哥面前獻丑了,四哥若是喜歡看雜耍的話,這還不好辦,改天我請雜耍班過府,親自耍給四哥看。」

燕清歡挑起唇角,眉間一派雲淡風輕,笑道︰「殿下有心了。」說著,卻是看也不看燕簫一眼,率先走下台階,路經齊天佑身邊時,竟俯身扶他起來,溫聲道︰「將軍走路怎會如此不小心,回府後一定要找大夫好好看看。下次走路,萬不可如此大意了。」

往昔,因為各自為政,齊天佑是燕簫的人,面上雖對燕清歡恭敬有加,但卻不會過分熱絡,但那天齊天佑看到燕清歡先是眼楮一亮,隨後像個狗腿子一樣,弓著身子對著燕清歡遠去的背影一個勁的道謝。

眾人看著這樣的齊天佑均是一頭霧水,當蹊蹺行徑難以解釋時,似乎只能用中邪來一語概括了。

晚上,齊天佑去暗牢見鳳夙,眉宇言行間媚態盡顯,活月兌月兌一個蘇三娘。

「姑娘,你猜我今日見到了誰?」不待鳳夙回答,蘇三娘就神秘兮兮的說道︰「四王爺燕清歡。」

鳳夙眉心一跳,並未吭聲,在帝都看到皇子王孫,好像很正常吧!

「那日我們初入帝都,姑娘可還記得,有人將你錯認成了別人?」

鳳夙瞬間就明白了蘇三娘的意思,她和燕清歡是舊識,但蘇三娘連帶今日算起來,這才見燕清歡不過兩面而已。她見燕清歡就是那日大街上偶遇之人,難免覺得很驚訝。

果然蘇三娘開口說道︰「今日見到他,險些嚇一跳。不過看他溫文如玉,待人極為親切,在所有皇子中卻是難得的大善人,可比那位陰戾的東宮太子強多了。」

鳳夙聲音很淡︰「三娘,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自古以來,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皇子多有權位相爭,一人登位萬骨枯;四王爺看似溫潤如玉,實則私底下心機深沉,燕簫雖然榮升太子之位,但依然不影響燕清歡在朝堂上的地位,四王爺黨羽眾多,由此不難看出他做事有多八面玲瓏,精于心計。」

對于燕簫來說,最大的政敵除了一個白玉川之外,就是數燕清歡了。這兩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難對付。

「不會吧?」蘇三娘皺了眉,好奇的問道︰「姑娘怎會這麼了解燕清歡?」

鳳夙神色如常︰「鳳國是被燕國所滅,我難免對燕國多上了幾分心思。燕清歡、燕簫、燕子墨為首的皇子黨,雖未見過他們,但對于他們的事情,我都略有所知。」

蘇三娘听了,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听起來竟有些幸災樂禍︰「這麼說來,燕簫現如今的儲君之位,看似坐得很穩,但難保不會突生異變。燕清歡若是與他搶奪龍位的話,勝算有多大?」

看樣子,三娘又在為她打抱不平了,鳳夙沉吟片刻,這才說道︰「常言登高必跌重。現如今太子之位是燕簫的,燕清歡若是公開叫板,豈非讓燕皇心生不快,日漸遠之嗎?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奪下龍位,要不然燕清歡只會按兵不動。」

蘇三娘輕嘆,隨即淡聲道︰「倒也是,都說帝王家最是無情,這麼多皇子,但皇位卻只有一個,誰不想坐的高,看得遠。有時候為了永保無虞,只能隱其鋒芒,靜待時機。」

鳳夙看著三娘,昔日沙漠艷鬼,步入塵世之後改變了許多。很多事,一點就透,越發顯得智慧無雙。

「姑娘,燕簫給了你十天時間,如今已經過去了四天,如果到時候你還交不出天香豆蔻,屆時可該如何是好?」

看著蘇三娘臉上流露出來的擔憂之色,鳳夙虛弱一笑︰「生死有命,待我死了,還請三娘用爛草席子把我尸體裹起來,隨便挖個坑埋了便是。」

「呸呸呸,姑娘這話說的可真晦氣,我不愛听,以後不要再說了。」

蘇三娘盡管不喜,但終是神色黯然,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咬牙說道︰「姑娘放心,若你真的出了事,那些當初害過你的人,我絕對一個都不會放過。」

鳳夙此刻身陷險境,身邊還能有這麼一個人……一個鬼為她擔心、流淚,就是這份患難真情,也足以令她銘記一生了。自那日燕簫離開後,她就沒有再受刑,被關進了石壁牢房,依然是鐵鏈纏身,束手無策。

見四下無人,三娘幫鳳夙褪下衣衫,掏出創傷藥抹在了鳳夙的背上。

鳳夙對三娘說道︰「……你也不能一直附身在齊天佑的身上,長此以往勢必要出事。」說實話,每天看著一個大男人做著極其嫵媚的動作,說著尖細的話語,不習慣到了極致。

「姑娘放心,我有分寸。」蘇三娘冷笑,她還沒有折騰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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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三娘口中所謂的折騰,並不是小折騰。

齊將軍最近中邪,府里的人都知道,但是沒想到「病」的那麼重。

「啪啪——」巴掌聲響起,沿途宮婢、內侍全都跟見了鬼一樣盯著齊天佑發呆。

「啪——」齊天佑揚手毫不留情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看樣子也知道疼,因為他立刻就呲牙咧嘴的用另一只手捂著臉。

按理說,知道疼,說明這孩子還有救,趕緊停下吧!但齊天佑不停,捂著臉啐罵道︰「齊天佑,小心你有一天不得好死。」

內侍們險些倒地身亡,見過詛咒人的,就是沒見過自己詛咒自己,還能這麼下得了口的。

「啪——」又是一巴掌響起︰「齊天佑,小心你斷子絕孫,將來有一天無人送終。」

這一次,有宮婢忽然啜泣哭了起來,她心愛的齊將軍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這絕對是東宮最為耀眼奪目的春色一景,齊天佑一張英俊無比的臉龐腫的難以示人,但他還在不停的掌摑自己。

幽靜小路,燕子墨和燕簫原本正在談事,目睹前方齊天佑摑臉一景,燕子墨皺了眉︰「天佑這是怎麼了?難道真是中邪了?」

燕簫眸色深幽,冷冷的看著齊天佑,並未說話。

李恪在一旁忍不住說道︰「殿下,先是阿丑撞鬼,現在又是齊將軍中邪,要不奴才明日請個法師來宮里去去晦氣……」

燕蕭淡漠道︰「李恪,連你也信這世上有什麼靈異鬼魅嗎?」

李恪止了話,不敢吭聲。原來不信,現如今由不得他不信。

燕子墨笑道︰「六哥,要我說,請法師來宮里走一趟也未嘗不好,有鬼驅鬼,沒鬼的話也可以堵住東宮悠悠之口。最近東宮人心惶惶,法師能不能驅鬼是小事,重要的是可以把眾人的心給穩下來。」說著,聲音壓低,「六哥,父皇最痛恨鬼怪靈異,這事盡快解決,免得父皇知道,屆時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燕蕭思慮片刻,看了一眼李恪,輕輕咳嗽道︰「請法師名號需尋好,不能打著驅鬼的名義,就說我身體不適,請法師來東宮去去晦氣。」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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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濕牢房內,鳳夙在笑,看著齊天佑紅腫的臉,眉眼間都是笑意。

「疼嗎?」

「疼——」蘇三娘說著,模了模紅腫的臉,「呲——」的一聲倒抽一口涼氣,她下手的時候,可是下了狠心,力道很重,需知她附身在齊天佑的身上,打齊天佑說白了就是在打她,痛覺都是一樣的,不過她只受一會苦,但丟人的卻是齊天佑,等她離開齊天佑的身體,接下來臉頰疼痛的人也是他。這麼算來,還是她佔便宜了。

鳳夙冷靜道︰「三娘,今天掌臉這事太招搖,你最好離開齊天佑的身體,先到外面躲幾天,等此事平息了,你再回來。」

齊天佑向來穩重,從不做出失格之事,近來他狀況連連,難保燕簫不會起疑心,燕蕭雖然不信鬼怪之說,但一定會為了穩定東宮人心,請法師入宮,

若有她在,還可保三娘無恙,但如今她自己都性命堪憂,又怎能護三娘周全?

「你在牢里受苦,我怎麼能舍你而去?」蘇三娘似乎忘了先前遇難時,她多次舍棄鳳夙,獨自逃命,現如今蘇三娘不肯離去還有一個原因,十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她擔心等她再入東宮,鳳夙已經……

「三娘……」鳳夙輕嘆,終是無奈說道︰「你見機行事,若是應付不了,切記不可死撐,一定要想辦法先行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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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蘇三娘從床上機警的跳起來,虎視眈眈的盯著房門外。

月光下,有兩道影子率先進入蘇三娘的視線,然後她看到了他們。

蘇三娘確實太大意了,她以為前往東宮的法師都是小癟三,一個個道法拿不出手,但當她看到軒轅澈和莫言師徒時,腦海中只來得及閃現出兩個念頭來。

一個是冤家路窄。

一個是這次要倒大霉了。

原本英姿颯爽的齊天佑忽然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氣,昏倒在地。而軒轅澈師徒早已朝著虛無的夜空追逐而去。

夜色下,李恪望著早已空無一人的庭院,招手示意負責找法師入宮的內侍近前。

「這兩位法師是從哪里找到的?」

內侍連忙說道︰「這兩位法師倒是很神,奴才正在大街上找法師的時候,他們忽然喚住奴才,說奴才家宅有怨鬼之氣,可幫奴才捉鬼。奴才沒敢多想,就帶他們進宮了。」

李恪神色冷淡︰「這兩位法師的確很神,現在我問問你,鬼在哪兒?你看到了嗎?」

「總管大人,那您說,現在該怎麼辦啊?」內侍無措的撓著額頭。

李恪沒好氣的說道︰「還能怎麼辦?齊將軍昏倒了,還不趕緊找人把將軍抬到房間里休息去。」

「諾。」

李恪仰臉看了看夜空,星星倒是有很多。至于鬼嘛……有個屁鬼?所幸太子無心理會此事,要不然只怕又要挨罵了。

******************************三娘一連兩日沒有來暗牢找鳳夙,鳳夙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留心听獄卒的談話,倒是听說東宮請了法師來,但是那夜齊天佑忽然昏倒,而法師大概怕太子降罪捉鬼不力,所以嚇得逃命去了。

看來,三娘定是月兌身逃了,只是如今不知道是否已經月兌險?

燕國地牢沒有巍巍高牆,深深鐵壁,但卻有鐵甲重兵六千人,晝夜巡邏,燈火不滅。

鳳夙入住的牢房陰暗潮濕不說,窗戶也小的可憐,那窗子別指望是欣賞月光的。地牢里哪有什麼月光可以欣賞,主要是用來犯人通氣呼吸的,免得在牢里窒息憋死。

更別指望有床了,破席子都沒有,不過老鼠倒有很多。

黑暗對于鳳夙來說並不可怕,雖說寂寞能夠殺死一個人,但有人卻能在寂寞里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做,比如說鳳夙。

一只老鼠尋著血腥味飛快的溜到了她的肩胛處,她躺在地上沒動,就在老鼠靠近她血肉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抓著老鼠的身體,鐵鏈嘩啦聲響里,驀然將手中的老鼠甩到了石壁上。

伴隨著老鼠的尖銳哀嚎聲,小小的鼠身滑落在地,抽搐了幾下,身下很快暈染出一小灘鮮血,立時喪命。

閑來無事的時候,她會用指月復蘸著肩胛處的鮮血在石壁上寫字。

她寫的很認真,比那時候教燕蕭文韜武略還認真。

「燕蕭,你這個白眼狼。」

「白眼狼」三個字寫的真是太盡興了,就跟練字一樣,每天寫一遍,每一遍都變換著形體寫,竟然寫出樂趣來,停都停不下來。

于是短短幾天而已,牆上面已經寫了整整一百多個白眼狼。鮮紅的血,刺目的字,真是大快人心。

這天夜里,鳳夙好學,借著小窗戶透進來的光在寫字,忽然手勢驟停。

陰暗的地牢走廊里,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那腳步不是獄卒的腳步聲,極其緩慢,透出絲絲縷縷的詭異感。

鳳夙眼眸微眯,眸光落在石門上。

地牢這一層只關押著她一人,直覺告訴她,來人不尋常。

是來殺她的嗎?

入了夜,獄卒端來了晚膳,那晚膳其實就是一碗白米飯,幾片爛菜葉,窮酸的連個湯都沒有。

她暗罵燕簫小摳,扒了扒米飯,這一扒太好了,她眉開眼笑的用鐵鏈子敲了敲石壁,只听見里面一群老鼠震蕩四散逃竄。

瞧把它們嚇得!將米飯撥到老鼠洞口,很快就有老鼠試探的鑽出頭,先是看了看鳳夙,然後又看了看米飯,似乎在猶豫吃還是不吃。

鳳夙做了個「請用餐」的手勢,那群老鼠像是得了特赦令,頓時圍著米飯爭先恐後的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

鳳夙盤腿坐在對面,靜靜的看著,那些老鼠的眼楮由最初的晶亮變成最後的黯淡無光,斃命速度特別快,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真可憐。

「阿彌陀佛!」鳳夙手握佛珠,聲息似是含著無限的悲憫。

鳳夙知道,那人晚膳沒有毒死她,深夜就一定會再來。

如果她是顧紅妝,有人想殺她,她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為人陰毒,人緣不太好,殺人無數,仇家一定很多了,但她是鳳夙,現如今是阿七,初入東宮,如果真要說得罪了誰,那也只有燕簫了,難道說她無意中得罪了誰,是她不知道的?

暗夜如水,石壁被人打開,一道漆黑的身影驀然出現在門口,因為背對著光,來人身影透射在青石板面上,影子拉的很長。

是個女人,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發絲飄散,渾身仿佛能夠融進黑夜之中,完全有當女鬼的潛質。

黑暗中,女子雙眸宛如利刃,光華迫人︰「你還沒死?」

鳳夙笑了笑︰「還沒嫁人生子,哪敢說死就死?」這聲音可真熟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燕簫的手下吧?

女子慢吞吞的看了一眼鳳夙︰「你傷的不輕?」

「還好吧!只要你不殺我,我估計還能撐幾天。」鳳夙走到一旁坐下,站著真累。

「很抱歉,今夜你非死不可。」女子聲音歉然。

鳳夙很大度︰「沒關系,是燕簫派你來殺我的?」

女子眼眸一閃︰「與殿下無關,他並不知此事。」

「你看,我都快要死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

「……這字是你寫的?」女子沒有回答鳳夙,而是看著牆上的字跡,沉默片刻,忽然問道。

「閑來無事,信手涂鴉之作,見笑了。」

女子低眸,黑發披散,越發顯得深不可測︰「你真謙虛,寫的真好。」

「你還沒說為什麼要殺我呢!」

女子想了想︰「來這之前,我想了一個殺你的理由,那就是你比我長的好。」

鳳夙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道︰「長得好?你沒看到我左臉上的刀疤嗎?姑娘,你眼沒問題嗎?」

「有刀疤也比我美。」

鳳夙撲哧一聲笑了︰「這位妹妹,你腦子是讓驢給踢了吧!東宮美女如雲,你如果不知道怎麼分辨美女的話,我幫你分析一下,比如說你們那位白娘娘,寧妃娘娘。她們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你要殺也該殺她們,我離美人遠著呢!」

女子看了一眼鳳夙,話語理直氣壯︰「我不跟美人相比,我丑,你也丑,但是你比我丑的好看。」

「有毛病吧!我看你八成是中邪了。」也許三娘上次把她嚇傻了也說不定。

女子竟嘆息道︰「我不生氣,你能這麼說我,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我有多丑。」

鳳夙眉眼深幽︰「那你讓我看看。」

「我怕嚇壞你。」女子模了模臉上的青銅面具。

「你如果能夠直接嚇死我,也省的一會兒還要提劍殺死我了。」

「說的也是。」女子死死的盯著鳳夙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自語呢喃道︰「我讓你看看,我只讓你一人看。」

「放心吧!等一會兒你把我殺死了,沒人知道你多丑。」

黑發飄散,青銅面具拿掉的那一瞬間,鳳夙險些吐出來。除了一雙眼楮,丑奴的五官一片血肉模糊,很明顯是被一把大火燒的,表皮肌肉萎縮的皺在一起,就連嘴巴都呈現扭曲的姿態,難怪平時除了兩顆黑眼珠之外,其他面目五官都藏在了這張青銅面具之下。

這張臉不是很丑,是丑到了極致,如果三娘在這里,她一定會尖叫一聲,大聲叫著︰「哎呦喂,我的親娘啊!」

「我是不是很丑?」丑奴近乎自憐的模著自己的臉頰,但眸光卻透出詭異之氣。

鳳夙認真的點頭︰「我不想說謊,的確很丑,但你也別難過,雖然很丑,但丑的驚心動魄,我覺得這也是你的特色。」

丑奴忽然笑了,奇丑無比的臉龐嚇死人不償命︰「你喜歡的話,我也幫你變成我這樣,好不好?」

鳳夙直接拒絕︰「還是算了,這里又沒火,沒辦法毀容。」

「用刀也是一樣的,我一刀一刀的慢慢割下去,一定不讓你疼。」平靜的語氣,卻恨意無限。

鳳夙覺得這個發現很有趣︰「你似乎很恨我?」

「你這張臉看了令人生厭,對了……」丑奴眼楮里有幽光熠熠生輝︰「我現在又找了一個殺你的理由,就是這滿牆的字,寫的真心難看。」丑奴說著,揮起手中長劍,手中劍花宛若落花一般,在石壁上游移,很快滿牆的字跡竟被毀于一旦,只有石屑飄飄悠悠的落了下來。

鳳夙無動于衷的看著︰「你剛才還說我寫的字好看!」

「那是我逗你呢!看這小姑娘傻得……」丑奴尖銳的笑道︰「真可愛。」

鳳夙捋了捋沾滿血污的發絲︰「殺了我,你主子怕是不會輕饒你。」

「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重要,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重要。」意味不明的話,卻充滿了不屑。

鳳夙雙眸閃現出幽魅的冷光︰「說實話,你說了這麼多的廢話,但都沒有說到重點,你為什麼要殺我?」

「在這世上有一個人,行事殺機暗隱,言辭犀利入骨,別人叫她蛇蠍女,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卻極愛丹青詩詞,書法造詣精深。」丑奴冷冷的看著鳳夙︰「阿七姑娘「听潮閣」更新最-快,,你這索|白眼狼三個字寫的可真好。」

就是這句話,讓面不改色的鳳夙寒了臉,難道這位叫丑奴的女子知道她就是顧紅妝了嗎?怎麼可能知道?看丑奴這麼恨她,難道兩人之前有什麼仇恨嗎?她殺了丑奴的父兄,還是……

然而,丑奴卻沒有給鳳夙思考的機會。身形疾閃間,手中長劍宛如流星,直接刺向鳳夙。

鳳夙身上的玄鐵鏈有千斤重,平時動一動都很吃力,更何況是對打了,再加上失血過多,隨便動一動都頭暈眼冒金星,這一劍看來是躲不過去了,適才說了那麼多,無非是在拖延時間,如今看來,是沒人來救了。

就在鳳夙準備受死之時,卻有一道身影宛如長虹,只听 嚓一聲脆響,丑奴竟生生被那股力道逼退到了牆角,而她手中的長劍竟然出現了一個豁牙子。

那人穿著獄卒的衣服,甚至還貼著絡腮胡子,但很顯然此人是假扮獄卒混進來的。

要不然地牢里有這麼身手極好的獄卒,她不會不知道。

那人和丑奴過招,姿態絕倫,反手背後握刀,刀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動作很快不說,最重要的是宛若七彩流光,炫目刺眼。

丑奴吃力抵抗,憤聲道︰「速速讓開,我要殺的人是她,否則休怪我對你手下無情。」

那人沒說話,反倒是鳳夙危險解除,在一旁看好戲,阿丑脾氣倒是挺倔,明明技不如人,還如此猖狂,該殺。

似是知曉鳳夙想法一般,那人忽然手腕翻轉,動作瀟灑中帶著狠辣,當一直背負在後的左手忽然握住刀柄時,鳳夙眸光一寒。

「刀下留人。」鳳夙制止的很及時,但再及時也沒有那人的刀快,刀鋒偏轉,瞬間便割破了丑奴的脖頸,鮮血噴涌而出。

看著躺在地上不敢置信,掙扎捂著脖頸的丑奴,鳳夙眼神驀然望向那位獄卒︰「你……」

牢房外已有獄卒奔來的雜亂腳步聲,但鳳夙卻望著那位獄卒慢慢的眯起了雙眸,然後莫名的笑了起來。

獄卒掃了一眼遍體鱗傷的鳳夙,近前,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松開,清冷無波的雙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無力再動的丑奴,身姿一轉,轉瞬就已到了石室之外。

外面的走廊里,慘叫聲不斷,鳳夙就數著慘叫聲響起的節奏,慢慢的數著。

一個人,兩個人……

那樣驚人的殺人節奏,刀起刀落間就有一條人命在無聲的終結。

楚宮碧水,武功名揚天下,果然所言不假,倘若她今天能夠拿著微瀾劍混進地牢,只怕燕簫傾盡東宮所有兵力也無法動她分毫。

沒錯,這位獄卒是碧水假扮的。楮墨果真囂張,他算準了沒有人是碧水的對手,所以才讓碧水來燕國走了這麼一遭。

鳳夙攤開手心,一顆散發出淡淡光暈的天香豆蔻近在眼前,而這一次是真的。

丑奴鮮血流淌一地,鳳夙拖著鐵鏈奔到她身邊,幫她一起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遲疑道︰「你知道我是誰?」

丑奴血肉模糊的五官一點點的扭曲著,尖銳恐怖的笑了起來,伴隨著她的笑聲,鮮血越流越多,怎麼止都止不住,縱使點了止血穴也無濟于事。

那一刀,原本碧水完全可以一刀斃命,但是因為鳳夙讓她手下留情,所以刀勢偏了一下,盡管如此,丑奴也活不了多久了,她會在痛苦中一點點的死去,如此這般,還不如當初一刀子結果了她。

鳳夙知道丑奴是不可能對她多說什麼了,只是那麼深的恨,究竟是因為什麼?

走廊里一片死寂,但是很快就有調兵之聲響起,當燕簫的咳嗽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鳳夙明顯看到丑奴的眼楮亮了一下。

鳳夙干脆閉目盤腿坐著,如果這是她的劫,那她只能受著,但她是鳳夙,有些劫,她可以承受一時,但絕不會承受一世。咳嗽聲越來越近,李恪驚呼的喚了一聲阿丑,然後就听到丑奴吃力的說道︰「殿下,我……我……」

白衣男子走到丑奴身邊,看了她一會兒,終是嘆息一聲。

「你有什麼未完的心願嗎?」依然是冷戾的聲音,但不同的是里面竟夾雜著一絲感傷。

鳳夙覺得真心是諷刺,他對丑奴倒是主僕情深。

丑奴看了一眼鳳夙,然後看著燕簫,似有什麼話要對燕蕭說。

燕蕭俯身,李恪抬高丑奴的身體,也不知道丑奴對燕簫說了什麼話,燕蕭一邊咳嗽,一邊苦笑道︰「真傻。」

「你去吧!殺你之人,有生之年我定殺之為你償命。」

丑奴似是很欣慰,手臂驀然垂落,李恪探其鼻息,竟已沒了氣息。

「殿下,阿丑她……」李恪止了話音,那樣的話無需再說,都已明白阿丑已死。

暗牢獄卒,重兵死傷大半,而這些都是一人所為,何人所為?

為何……那麼多人出事,唯有鳳夙無恙?答案不言而喻。

「都出去!」

僅僅三個字,東宮太子從從容容丟下來,在場那麼多人,卻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帶走丑奴的尸體,悉數退了下去。

這就是燕簫,縱使疾病纏身,卻依然霸氣天成,那樣的傲氣,足以讓人嚇得心驚膽顫。

「那人是誰?」燕蕭滿目陰霾。

「不知。」

有清光流轉在他的眼眸中︰「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她淡淡的提醒他︰「距離十日之期還有一日。」

「不,十日之期已經到了。」

鳳夙手指掐算了一下,眸光一凜︰「若我不給呢?」

燕蕭頓時目光如刀,靜靜地看著她︰「我會把你的手指頭一根根割下來喂狗。」

鳳夙聞言輕笑,他可真是她的好簫兒。

「不信?」

「信,怎會不信?」鳳夙犀利的眼眸猶如寒潭,遲疑片刻,終是咬牙道︰「天香豆蔻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燕簫眸光一閃,「你說。」

「不考慮了一下嗎?也許你會後悔也說不定。」

「說。」語鋒冷銳。

鳳夙濃密的睫毛遮住寒潭中的沉靜幽冷,「第一,幫我把鎖骨鐵鉤去了。」

燕簫譏嘲道︰「你自己去不了嗎?」

鳳夙眼中綻出凜冽的雪色,「我要讓你親手給我去掉,這一幕我要讓你永遠的銘記在心,等到有一天我忘了,你也不能忘。」

燕簫有些恍惚,面前女子神色霸氣外露,不其然想起了夫子……

燕簫沉下心,看著深深嵌進她雙肩的鐵鉤,眸色閃爍,竟然有了一絲不忍,但女子在看,手握鐵鉤的時候,他說︰「有可能會痛,你……」

「現在才想起來我會痛,是不是太晚了?」

燕蕭死死的盯著鳳夙,忽然出手,鐵鉤卷動著鳳夙肩胛血肉被燕簫拔了出來。

沒有燕簫想象中的痛苦尖叫聲,鳳夙臉色雖白,但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忽然想起李恪之前的呢喃之語︰「殿下,此女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就在燕簫失神間,鳳夙虛弱開口道︰「第二,必須娶我,昭告天下。」從沒想過,之前那麼排斥嫁給燕簫,如今竟然為了活命,逼不得已只有嫁給他。

燕簫微愣,回過神來,怒道︰「你……你這個蛇蠍女。」

「不娶的話,我絕不勉強你。」誰稀罕嫁給你?

燕簫狠下心︰「好,我娶,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鳳夙眼眸似無焦距,卻含了極清淺的笑,「每月月底,我要和你同宿歡好。」她必須為月底吸食他的鮮血找一個借口。

燕蕭叱罵道︰「放蕩!」

「你可以拒絕。」

「我應。」燕蕭忍無可忍道︰「天香豆蔻拿來。」

鳳夙伸手,手心里靜靜的躺著半顆天香豆蔻。

燕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冷然擲聲,「怎麼只有半顆?」天香豆蔻竟然在她身上,之前查身的時候明明沒有,現如今……

會在她身上嗎?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鳳夙說道︰「今夜不是有人闖入地牢嗎?沒錯,那人我認識,但是我不可能說出他是誰,他給我送來了半顆天香豆蔻,還有半顆在他手里。」

鳳夙冷笑道︰「剩下半顆,等你迎娶我之後,我才能給你。殿下,為了防止你出爾反爾,我也是逼不得已。」

燕簫目光驟然如刀鋒一般,凜冽地看著鳳夙,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復雜,帶著某種濃到化不開的憂郁與決絕,「好,我娶你!」

似乎見他生氣,會讓她覺得無限歡欣。

那一笑,布滿血污的殘顏明媚如春花,燦爛奪目,讓燕簫險些閃了眼。

燕簫別過眼,不願再看她。

「你有沒有想過,嫁給我,也許迎來的不是生,而是生不如死?」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生不如死的那個人會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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