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獨寵腹黑妻 058 一人一計,看誰計高一籌

作者 ︰ 冷煙花

青鶴在那麼微微的訝異過後卻是臉上露出了一抹欣然的淺笑,滿帶著欣賞與喜悅的雙眸就那般靜靜的看著坐于他對面的舒清鸞,端起桌上的茶杯,飲上一口溫茶︰「鸞兒確定要這般做?」

舒清鸞深吸一口氣,閉了下黑白分明的雙眸︰「鸞兒無從選擇。」

百里青鶴淺笑看著舒清鸞︰「既然這是鸞兒想做的,世伯自是會助鸞兒一臂之力。鸞兒放心,世伯答應過你娘的話,這輩子都不會食言。鸞兒以後若是有何需求,隨時到狀元樓找佟掌櫃,他知道該怎麼做。」

舒清鸞起身對著百里青鶴一側身︰「鸞兒謝過世伯。」

百里青鶴起身,「鸞兒不必這般客氣,自你出生起,世伯便將你當自己的女兒一般。當父親的為女兒做事,那是應該的。」

舒清鸞露一抹感激之笑︰「鸞兒很榮幸能得世伯的疼愛。」抬眸望了眼那開著的窗戶,「時候不早,鸞兒也該回府了。鸞兒告辭。」

初雨對著百里青鶴亦是一欠身鞠禮,然後隨著舒清鸞一道出了雅間。雅間外面的屋子,佟掌櫃等著。見著二人出來,便是上前對著舒清鸞作揖行禮︰「大小姐。」

「有勞佟掌櫃。」舒清鸞笑容滿面。

佟掌櫃心領神會,領著舒清鸞與初雨步出屋子。

剛一出屋子,便是與舒紫鳶迎了個正著︰「姐姐,看的可還滿意?」

舒紫鳶笑的一臉古怪的看著舒清鸞,然後是有意無意的斜了眼舒清鸞身後的初雨與佟掌櫃。

舒清鸞冷冷的斜了一眼她,然後對著佟掌櫃說道︰「那就有勞佟掌櫃就按我們剛量定的趕工吧。」

佟掌櫃笑著點頭︰「大小姐請放心,小民一定按著大小的吩咐制作,大小姐半個月後便可來狀元樓取貨。」

「那就有勞佟掌櫃。」由始至終,舒清鸞都是笑意迎人。

「小民應該的。不知二小姐與三小姐可有看中的,或是讓小民定制?」佟掌櫃樂呵呵的問著舒紫鳶與舒映月,略帶著隱隱的討好之意。

舒紫鳶一臉怪異的看著佟掌櫃︰「不知佟掌櫃是否也能為紫鳶設計一份獨一無二的福壽禮?也好讓紫鳶在祖母面前顯擺一下,也不至于讓姐姐一人獨點了風頭?姐姐,你說是嗎?不管怎麼說,姐妹總得相互照應著不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舒清鸞,然後又轉眸向舒映月,「三妹妹,你覺的怎麼樣?總不能每次我們倆默默無聞,唯獨姐姐一人風光無限吧?」

舒映月掩面一笑︰「妹妹自是不敢與兩位姐姐相提並論,妹妹向來自知身份。二姐姐不也一直都這般的教著妹妹麼?所以,這次還是一如往常吧,妹妹不敢有越身份,免的惹了父親與曲姨娘的不悅,那妹妹可就罪過了。二姐姐,你說呢?」

舒紫鳶恨恨的一咬牙。

舒清鸞冷眼旁觀的斜一眼舒紫鳶,「妹妹說話總是這般不經大腦,這里不是相府,可別讓人笑話了去。」說完對著佟掌櫃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讓佟掌櫃見笑了。」

佟掌櫃淺笑搖頭︰「小民耳力向來不太好使,倒也是沒能听清楚什麼。」

舒清鸞掩唇淺笑︰「那就有勞佟掌櫃為兩位妹妹一人設計一套吧,到時清鸞讓人來取。」突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對著舒紫鳶微笑問道,「二妹妹是否也要到時親自過來確認了再確定?」

舒紫鳶怪異一笑︰「一切全則姐姐作主,妹妹沒有意見。」

「既如此,那便回府吧。」看一眼舒紫鳶與舒映月,然後對著佟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免的曲姨娘身子不適還要掛心于妹妹。」

「鸞兒?」舒清鸞正轉身朝著樓梯處走去,身後傳來一聲熟悉卻又不是很確定的聲音。

轉身,便見著百里飄絮與百里雲睿站于身後兩丈之距的地方,似是剛從另一雅間出來的樣子,那看著舒清鸞的眼神有些……呃……怪異。

是的。

舒清鸞覺的那倆兄妹看著她的眼神就是十分的怪異。

百里飄絮那看著她雖然是面露微笑,可是那雙閃動的眼眸里卻是透著一抹作假,一抹抗拒,卻又不得不做出與她十分要好的樣子。這其實是舒清鸞初次見到百里飄絮時便由內而外存在的感覺。

而百里飄絮身邊的百里雲睿那看著她的眼神里,更是怪異的讓她渾身都豎起了汗亂。

百里雲睿看著她的眼神里有一抹婬意,有一抹佔有,還有一抹期待。就好似看到了一份美味佳肴一般,竟是露出了一份讒欲。這讓舒清鸞十分的不喜歡這種感覺。

「鸞兒見過表哥,表姐。」清鸞壓下心中不悅與那份嫌惡的感覺,對著百里飄絮與百里雲睿笑意盈盈的行了行禮。

「見過百里大少爺,見過百里大小姐。」舒映月對著二人行禮,當然,與舒映月一道行禮的還有初雨。舒紫鳶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並沒了開口,只是那望向百里飄絮與百里雲睿的眼神卻是微顯的有些飄乎不定,且臉頰上亦是泛起了一抹淺淺的紅暈,似有一抹女子見著心上人時的嬌羞。

見著舒紫鳶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嬌羞,舒清鸞的眸中劃過一抹精睿。

百里飄絮邁著蓮步走至舒清鸞面前,一臉親熱又親密的且笑意滿面的說道︰「真是巧了,鸞兒是來狀元樓吃還是看首飾?」說完冷冷的斜一眼站于舒清鸞身後的舒紫鳶,露一抹嘲諷的冷笑。

「鸞兒與兩位妹妹一道看挑些首飾,倒是沒想到在這里遇到表哥與表姐。姨母沒陪著表姐一道來麼?」說邊邊往百里飄絮剛出來的那雅間探了探,似是在尋著沈惠心的身影。

「鸞兒莫探了,娘可沒與我們一道來。」百里飄絮看著舒清鸞,微露一抹略顯神秘的笑意,對著舒紫鳶說了一句讓我模不著頭腦的話,「二小姐,曲姨娘可還安好?」

舒紫鳶微微一怔,對著百里飄絮淡然一笑︰「謝百里大小姐關心,娘親一切安好。」

百里飄絮又是神秘一笑︰「如此甚好。」轉身對著一旁還未離開的佟掌櫃吩咐道,「佟掌櫃,二小姐看中的首飾記我們寧國公府的帳上,另外再幫本小姐準備一套朝陽五鳳掛珠,就當是我送于舒老夫人的禮物,還請二小姐幫忙轉交于老夫人了。」

佟掌櫃頻頻點頭︰「小民這就去為百里大小姐準備。」

舒紫鳶一臉茫然的轉向舒清鸞︰「姐姐,這教妹妹如何是好?這百里大小姐要送禮于祖母,按說也應該是由姐姐轉送于祖的,何是輪到妹妹接手了?」邊說邊笑意襲人的轉望向百里飄絮︰「百里大小姐的好意,紫鳶心領了。至于這送于祖母的禮物,那就還是由姐姐帶著吧,紫鳶可不敢越這個規。」

「不然這樣好了。」百里飄絮正欲說話之際,站于她身旁的百里雲睿開口了,唇紅齒白,倒是一抹的書生樣,只是那雙眼楮里卻是蘊著一抹不易淺見的不流婬,掃過舒紫鳶與舒映月,最後停留在舒清鸞身上,「二小姐說的也實著有理,這送于舒老夫人的禮物自是得由鸞兒轉交。若是二小姐不介意,那麼便是雲睿挑一份禮,再由二小姐之手轉送于舒老夫人。一來也是雲睿與飄絮對老夫人的一份敬意,再來,也算是雲壑替前幾日相國寺腳一事為二小姐道個謙了。希望二小姐莫將當日之事放于心頭之上,鸞兒覺的表哥這般可妥?」用著征詢的眼神望著舒清鸞。

舒清鸞抿唇一笑︰「表哥一片心意,鸞兒與妹妹自當接受。妹妹,還不快謝過表哥好意。」高深莫測的對著舒紫鳶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舒紫鳶顯然再已不能拒絕。于是只能對著百里雲睿側身︰「那紫鳶就謝過百里大少爺的好意思了。」

百里雲睿用著一抹十分復雜的眼神望著舒紫鳶,對著佟掌櫃說道︰「佟掌櫃,再準備一掛金絲八寶攢珠和一掛芙蓉紫玉釵。」

「是,是,小民這就去辦妥了。」佟掌櫃哈身點頭後邁著步子離開了。

百里飄絮十分親密的挽起舒清鸞的手,「既然今兒在這遇上了,不如干脆隨表姐去寧國公府小玩一會?娘親可記掛著鸞兒呢。」

「這……」舒清鸞略顯有些為難的視一眼舒紫鳶與舒映月。

「若是二小姐與三小姐不棄,可隨鸞兒一道。正好今兒在下與飄絮也還邀了另外幾位小姐與少爺前來府上共敘,倒也是湊巧了。鸞兒與兩位舒小姐也正好可以與他們對敘一翻。」百里雲睿倒是顯的十分熱情的邀著三人。

舒清鸞沒有立馬的應聲,而是微垂頭,略有些猶豫的細想著,然後抬眸與舒紫鳶以及舒映月對視︰「二妹妹,三妹妹意下如何?」

未等舒紫鳶與舒映月有所回應,百里飄絮倒是拉一下舒清鸞︰「就這麼定了吧。你也別總是把自己埋在相府里頭,鸞兒不是沒有親戚可以走動的孤女。你要是再這般幾次三翻的推卸,表姐可真就生氣了。初雨,你回相府回下老夫人,就說三位小姐隨我回寧國公府小玩半日。酉時之間,寧國公府派人送三位小姐回相府。鸞兒,走吧。」百里飄絮對著初雨吩咐完,未等舒清鸞說什麼,便是拉起她朝著那樓梯處走去。

「小姐……」初雨有些不知所措的喚著舒清鸞。

舒清鸞嫣然一笑︰「那就按表小姐的意思去回了祖母了。我與兩位妹妹酉時之前回府。二妹妹,三妹妹,就隨姐姐一道去寧國公府小玩一會,就當是陪陪表哥和表姐,又或者是與其他少爺小姐小敘一翻也行。」

「是,小姐。」初雨對著舒清鸞應道。

舒紫鳶與舒映月對視了一眼,舒紫鳶一臉深思熟慮,舒映月倒是一臉坦然。而後倒也是跟上了舒清鸞與百里飄絮的腳步。

身後的百里雲睿眸中卻是劃過了一抹復雜的閃爍,望著那走于他之前的三人的背影,一抹猥瑣一閃而過。

各人,各懷心思,離開狀元樓。

隨著舒清鸞一行人消失于狀元樓,佟掌櫃走近了百里青鶴剛才的那雅間。

「爺。」佟掌櫃很是恭敬的微彎著腰站于百里青鶴身後三步之遙,「小姐隨百里小姐與少爺一道前去寧國公府了。」

百里青鶴眉頭擰了擰,深邃的雙眸一片沉寂,如那寒潭一般,無波無浪卻又深不可測。

對著佟掌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是,爺!」佟掌櫃恭敬的退出。

桃木窗依舊還是開著,百里青鶴踱步至窗邊,遼望窗外。窗外,對面停著兩輛馬車,一輛相府,一輛寧國公府。舒清鸞等人正踏著腳踏上馬車。

修長卻帶著厚厚的老繭的手指撫模上左側腰際的那方玉蘭白琉璃,那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蘭在他的掌心中是如此的清雅,就好似真的一樣,隨著綻放。

一個轉身,離開雅間。

……

祈寧宮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舒赫一下朝,便是來到了皇後的祈寧宮。

此刻,皇後剛從御花園回來,由林公公扶著在自己的鳳榻上坐下,剛接過意嬤嬤端上的一杯熱茶。

「奴婢/奴才見過相爺。」林公公和意嬤嬤對著舒赫行禮。

皇後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杯蓋,輕輕的叩一下杯沿,優雅的抿上一口。這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于一旁的桌幾上,對著舒赫不緊不慢的問道︰「相爺找本宮可是有事?」

看著皇後那不緊不慢的姿態,舒赫心中略有不悅,卻也是沒在臉上表現出來。依舊對著皇後恭敬的說道︰「微臣有一事不明,故而想請教皇後娘娘。」

皇後優然一笑︰「兄長請說,若是本宮能解兄長心中疑惑,本宮定當盡力。」

「若是微臣沒有記錯,昨兒是金嬤嬤陪著宛兒一道進宮。何以出宮回府,只見宛兒一人,卻未見金嬤嬤?」舒赫雙眸雖沒有直視著皇後,卻也是透著一抹不可突略的責問。

皇後卻是不以為意的抿唇一笑︰「怎麼曲姨娘沒與兄長說,何以金嬤嬤未能隨她一道回相府?」有一下沒一下的把弄著自己手上的護甲,對著舒赫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隱笑,「本宮以為兄長應該是來告訴本宮,你的打算的。卻是沒想兄長竟是連為何都沒弄明白。兄長真是讓本宮好生的失望。本宮與太子一直對兄長寄于厚望,不是本宮說你,若是兄長再這般的糊涂下去,只怕到時對兄長失望的不止是本宮與太子,就連皇上也該對兄長有意見了。」

舒赫眉頭深擰,「臣倒是很想問清一切,只是宛兒自昨兒回府起,便一直神情呆滯,目無焦距,似是受到了什麼重大的刺激一般。臣是一點也問不出來。故而只能進宮來問皇後娘娘。還望皇後娘娘直言告之微臣,也好讓臣明白自己該做何打算,又該如何為皇後與太子盡力。」

皇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淺笑︰「既然曲姨娘身體有恙,小林子。」

林公公一鞠身︰「奴才在。」

「去太醫院傳太醫,為曲姨娘診治。」皇後似乎根本沒有要將昨兒的事告之于舒赫的打算,完全就是一副你若想知,便去問了曲姨娘的表情。

「奴才遵旨。」林公公躬身退下。

皇後笑看著舒赫︰「本宮覺的,兄長的疑惑還是由曲姨娘親自告訴之的你為好。對了,鸞兒三姐妹年歲也不小了,兄長對此有何打算?就算兄長相怎麼疼愛她們,可是這女子總歸還是在出閣的,總這麼一直無動于衷也不是回事。」

舒赫深睿的雙眸望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皇後,「鳶兒的事倒是好辦,映月倒也是好辦。為臣最為為難的便是鸞兒了,皇後覺的……」舒赫沒再繼續往下說,側是探著皇後的口風。

皇後淺笑︰「本宮倒是與相爺看法相反。反而覺的鸞兒一事好辦,至于鳶兒就……,本宮也是遇上了一個難題,不知兄長可否為本宮出出意見?」

舒赫作揖一鞠躬︰「皇後請說,臣定當為皇後效力。」

皇後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把弄著護甲,略顯有些惆悵的望一眼舒赫︰「本宮無意間听得鸞兒說起,好像鳶兒中意于寧國公府的大少爺。兄長,是否可有此事?」

舒赫渾身一紫,眸中劃過一抹憤然,「絕無此事!鳶兒是我堂堂相府小姐,豈能做出這等沒知沒羞的事?定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等等!」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對著皇後露出一抹復雜怪異的表情,「皇後剛才說,是鸞兒說的此事?」

皇後笑著點頭︰「也不算是鸞兒故意說起,只是與本宮閑聊之時,無意間說起。本宮一直以為鳶兒有意于太子,之前只是蛄礙于鸞兒與太子。本宮倒也是中意于鳶兒,心想若是鸞兒無意太子,由她與太子結合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本宮也樂見其成。卻是沒想到,鳶兒中意的竟是寧國公府的大少爺。這可著實讓本宮心涼了一截,太子竟是這般不堪麼?」

皇後用著責怪的眼神看著舒赫,責怪之中又隱隱的夾雜著一份失落與自嘲。這讓舒赫頓時的有一種恨不得將舒清鸞撕了的感覺,但是卻又不能這般做,于是只能將那種恨的咬牙切齒的念硬生生的吞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對著皇後一鞠身作揖︰「絕無此事!鳶兒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之事。定是鸞兒心有不甘,才故意這般污蔑鳶兒,皇後可不能被她給蒙騙了。鳶兒是皇後娘娘看著長大的,她的性格,娘娘應該很清楚,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事情。」

皇後似信非疑的看著舒赫,「兄長的意思是鸞兒挑拔離間?這本宮就不解了,鸞兒何以這般做?」

舒赫一咬牙︰「她這是在報復!」

「報復?」皇後似懂非懂的看著舒赫,「又在報復什麼?莫非是曲姨娘與鳶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這才使是鸞兒這般處心積慮的報復?」

舒赫微微的怔了一下,總覺的皇後字字句句話中有話,正欲說什麼的時候,皇後再度開口了︰「本宮覺的相爺還是先回府弄清楚了是否真如相爺話中意思那邊,真是曲姨娘與鳶兒做了對不起鸞兒的事。如此才好確定是否鸞兒無中生有,挑拔離間。本宮自然也會斟酌此事。只是此事卻是要暫時擱置。相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吧。皇上見來忌諱朝臣與後宮私下會面。雖說相爺與本宮是兄妹,卻也是朝臣與後宮的關系。若是朝中之事,相爺還是找皇上或者太子。若是閑話家長,那便是女眷之間的事情。兄長可知本宮良苦用心?」

「臣謹記皇後娘娘懿意。臣告退。」對著皇後鞠身作損揖,舒赫退出祈寧宮。只是那眼角卻是狠狠的抽動著,示意著他此刻的怒意。

「娘娘,何不直接告訴了相爺曲姨娘的那些個事?」意嬤嬤在舒赫退出宮出,略顯不解的問著皇後。

皇後嗤然一笑,端過放于一旁的茶杯,抿上一口︰「那豈不是太便家了曲宛若那賤婢?你當真以為她呆滯了?她那是在逃避,卻也是在保護著自己。本宮雖不喜歡沈蘭心生的女兒,可是卻也不見得喜歡她!當年若非她,本宮何故為成今日的皇後!」皇後重重的一拍桌子,眸中寒芒乍現,殺氣逼人,「本宮早就與……」似是意識了到自己了漏嘴,立馬的止住,只是那雙眼楮里透露出來的恨與怒卻是不可抹滅。

意嬤嬤站于皇後身後,亦是一臉的深沉。

「母親?」舒赫在出祈寧宮的回廊上遇著了進宮的舒老太太,于是一臉不解的望著舒老太太。

「剛從皇後宮里出來?」老太太倒是一臉坦然的與他對視。

舒赫點頭︰「母親這是要找皇後敘舊?」

「一來也想敘敘舊,二來為娘有些疑惑想請皇後解之一二。」

「若是問金嬤嬤的事,兒子勸母親還是毋須問皇後了。」

老太太微微一怔︰「何以這般說?」

「回去問了宛兒便知曉。」舒赫對著老太太如實以答,「母親還是以敘舊為主,兒子不打擾母親與皇後敘情,兒子先回府了。」對著老太太一作揖,便是離開。

老太太看著舒赫那漸遠的身影,卻是劃過一抹難色與心疼。

「老夫人,該去祈寧宮見皇後了。」見著老太太那失神的樣子,趙嬤嬤提醒道,「老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相爺好。」

老太太回神,「是啊,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他好。走吧,我們去見皇後。」

「老身見過皇後娘娘。」老太太對著皇後鞠身行禮。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趙嬤嬤跟著行禮。

「母親請起,不必如此多禮。」皇後趕緊一個彎身扶起老太太。

「奴才/奴婢見過老夫人。」太監宮女們對著老太太行禮。

「兄長剛從本宮這出去,母親可有見著?」皇後扶著老太太站于自己的鳳榻上。

「老夫人請喝茶。」意嬤嬤奉上一杯熱茶。

老太太點頭︰「剛在宮門口遇著了,可是你兄長有什麼事來麻煩于皇後?」老太太很是切心的握著皇後的手,慈愛的說道,「若是皇後覺著為難,也別放于心上。這些年來,曲宛若一心就想著要坐上相爺夫人的位置。哎,老身這是老羅,心有余力不足,無能為力羅。」老太太惋嘆,一臉的哀傷。

皇後高雅一笑︰「母親放心,本宮心中有數。不知對于相府夫人,母親心中可有舒適的人選?曲宛若,怕是沒這個份量。就算本宮與母親同意,怕就是皇上那邊也不能應允了。」

「皇上?」老太太微楞,「皇上那邊又是何意?」

皇後淺笑︰「母親糊涂了,皇上的聖意可是本宮與其他任何人能猜測的?」

老太太恍然,趕緊對著皇後陪笑,一拍自己的額角︰「是啊,是啊!老糊涂了,豈能犯這等錯!還請皇後娘娘責下。」

「母親今兒進宮,除了這事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與本宮說?」皇後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與老太太說下去,是以很合時宜的轉換了話題,自然她也不會覺的老太太進宮僅僅只是為了不讓曲宛若坐正了相爺夫人之事。就這麼一丁小事,何以進宮一趟?只要她老人空自己不松這個口,舒赫自然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再者憑著皇後對老太太的了解,這也絕不會是老太太進宮的主要目的,這不過是她的一個開場白而已。是以,皇後也不想在這里與她打著啞迷,揣著明白裝糊涂的繞著彎子。于是也就直接的開門見山的問道。

對于皇後轉移話題後的直接開門見山,老太太倒也沒覺的什麼不妥,對著皇後露一抹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的笑容︰「老身今兒進宮為了兩件事。」

「哦?」皇後不覺意外的看著老太太,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母儀天下,「母親請講,本宮靜听。」

老太太深看一眼皇後︰「太醫昨兒怎麼說?老身想听听皇後娘娘的意見。」

「太醫?」皇後一臉無知茫然的看著老太太,「什麼太醫?本宮沒有任何不適,何故要傳太醫?母親又想听本宮什麼意見?」

老太太擰眉,「皇後沒太醫?老身昨兒不是讓林公公傳話于你?」邊說邊轉眸向林公公,用著凌厲的眼神質問著林公公。

林公公一急,趕忙對著老太太鞠身︰「奴才……」

皇後對著林公公擺了個手勢,制止了林公公的言語︰「小林子倒是給本宮傳話了,可是昨兒本宮只記得在那審著曲宛若與金嬤嬤,以為鸞兒討個公道,卻倒是忘了這一茬了。怎麼?母親可是覺的她有什麼不妥之處?不然本宮讓小林子去傳了太醫隨母親一道回府為她診治一翻?」皇後一臉好意的對著老太太說話,然後突然之間又似起到了什麼,對著老太太一本正經的說道,「本宮倒是想起來了,兄長剛才也與本宮說起,曲姨娘自昨兒從本宮的祈寧宮回府之後,便是一直神精呆滯,目無焦距。是以,本宮讓小林子傳了太醫,已經隨兄長一道回府了。母親若是有何疑慮,一會回府倒是可以直接問兄長,又或是傳喚太醫問話。」轉眸向林公公,「小林子,今兒傳了哪位太醫隨相爺回相府?」

林公公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回皇後娘娘,奴才傳的是高太醫。」

「嗯。」皇後點頭,「那一會記得讓高太醫向老夫人回話。」

「是,奴才遵旨。」

皇後笑的一臉高貴優雅的對著老太太說道︰「母親放心,小林子做事向來穩當,高太醫的醫術也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老太太看著笑的一臉高貴優雅的皇後,心微微的怔了一下。這樣的皇後之于她來說,覺的是如此的陌生。對她言行有禮,卻句句字字與她之間拉開著一定的距離一般。

「母親何以用這般陌生的眼神看著本宮?」皇後笑問著老太太,「可是本宮有何不妥?又或是哪里說的不對了?」

「不,不!」老太太回神,對著皇後連連搖頭,「老身絕無此意,只是覺的皇後所言極是。既然皇後已經傳了太醫,那自是再好不過的事,老身一會回府問你兄長便是。」

皇後臉上優雅的笑容一直未曾斂去︰「母親莫怪,並非本宮未將母親的話放于心上,確是曲姨娘的事讓本宮氣急功心了才會一時竟是忘記了母親的囑咐。母親也知道,皇上向來關心鸞兒的,所以事關鸞兒,本宮不敢有一點的怠慢。對了,母親不說是兩件事麼,那麼還有一件呢?」

老太太淺笑著搖了搖頭︰「倒也不什麼要緊的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太子殿下最近可安好?」老太太突然之間亦是話題一轉,直接轉到了南宮佑的身上。

皇後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亦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然而卻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將那僵硬揮之而去,繼而繼續揚起她那一直以來的高貴優雅的母儀之笑︰「很好,皇上很是重用太子。勞母親大人費心了。」

老太太滿意的帶著欣慰的一點頭︰「那就好,也不枉他舅父當初的一片心意了。皇上重用是好事,不過皇後與太子也不可太過輕心,不管怎麼說,雖然安逸王爺的太子之位已廢兩年,不過據老身所知,他的勢力卻是依舊不減。如此對太子倒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了。不過有赫兒在一旁幫扶著太子,倒也能為太子出一點的力。」

皇後眼角微微的抖了一下,對著老太太笑的一臉干硬︰「母親說的極是,太子年幼,自是少不了兄長在一旁幫扶著。兄長的這份心本宮與太子一直都記著,定是不會忘記的。」

老太太爽朗一笑︰「一家人何來兩家話。赫兒是皇後的親兄,是太子的親舅父,不幫著太子,難不成還幫了別人不成。皇後大可以放心,老身與赫兒定是與皇後和太子連成一氣的。」

「那本宮就替太子謝過母親與兄長,以後還得要兄長多幫扶著太子。」皇後笑的一臉親和。

「自然,自然。」老太太點頭,然後是從鳳榻上起身,「時辰不早,老身也該回府了。也就不打擾皇後了。」

「母親難得進宮一趟,不如就在祈寧宮陪本宮用了午膳再回也不遲。」皇後話雖是這般說著,可是眼里卻是半點沒有要留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自是將皇後的非出自真心看在了眼里,對著她擺了擺手︰「罷,罷。皇後娘娘有句話說的很對,皇上向來對鸞兒上心,所以老身這會倒應該是先回府弄明白了到底鸞兒身上發生了何事。皇後的一翻心意,老身也就心領了。不請皇後代老身問太子好。」

「既如此,那本宮也就不留母親。小林子,送老夫人出宮。」皇後喚著林公公,吩咐道。

「是!」林公公鞠身,對著老太太哈著腰說道,「奴才送老夫人。」

老太太在趙嬤嬤的挽扶下,由林公公領著路回了。

「啪!」老太太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時,皇後將那桌上的茶杯掃落于地,臉上盡是滿滿的憤怒,「竟然敢拿此事威脅于本宮!」

「娘娘……」意嬤嬤小心微顫的看著皇後。

「別以為幫了本宮一點小忙,就順桿上爬了!若非本宮,她能有今時今日!若非本宮母儀天下,能有舒赫的今天!能有舒府的今天!不過為本宮做了那麼一點區區小事,竟然敢對本宮這般說話!舒赫是她的兒子,本宮亦是她親生的女兒!若非當年她一意為了舒赫,本宮今日會被困于這堵高牆之內,會深居內宮!竟然還就登鼻子上臉了!」皇後越說越氣,越氣那眼眸里透出來的恨意也就越濃。

「娘娘!」意嬤嬤趕緊的欲捂住她的嘴,可是礙于身份,又不敢,只能用著戰戰兢兢的眼神看著她,「小心隔牆有耳。這話可不能亂說!」

「哼!」皇後不以為意的一聲冷哼。

……

「夙寧恭賀安逸王爺大喜。」南宮樾剛一下朝回至自己的長樂宮,前腳剛邁入門坎走至院中,便是見著南宮夙寧對著他行了一個很是標準的宮禮,那嬌俏的臉上則盡是打趣與娛戲,就連那望著他的靈動的眼眸里亦滿滿的盡是趣笑。

「大喜?」南宮樾沉睿的雙眸如一潭清水一般的直視著南宮夙寧,然後是伸手往她的脖頸上一扣,「本王倒是听說父皇可是讓皇後在為你挑著乘龍快婿。這大喜的不應該是你麼,本王喜從何來?」邊說邊徑自的朝著屋內走去。

「寒敘見過公主。」跟于南宮樾身後的寒敘對著南宮夙寧作揖一行禮。

南宮夙寧對著他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快步跟上南宮樾的腳步︰「哥,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據我所知,父皇讓皇後上心的可不止我一個,你可也是在內的。所以,你就不必在這里取笑我了。」說話間,已經趕至南宮樾身邊,對著他挑了挑彎眉,一臉的咱倆彼此彼此的表情。

南宮樾往椅子上一坐,一手扶于椅扶上,另一手環于胸前,一臉好整以暇的望著南宮夙寧,笑道︰「那又如何?你覺的她能控制得了我?」

南宮夙寧往他對面的椅子上十分優雅的一坐,搖頭,笑的一臉狐狸︰「不能!我哥是誰,豈是能這般輕易就讓人控制的?再說了,你身後還有一個如此機智過人,聰明絕雙的妹妹我,你同意,你妹妹我還不同意呢!所以,她那都不過只是一廂情願的自我安慰罷了。」安寧公主這夸起自己來是半點不帶含糊與謙虛的。

站于南宮樾身後的寒敘在听到南宮夙寧這般自我表現良好的表情以及如此自負的話語,不著痕跡的抿唇微然一笑。寒敘自認為自己這一笑絕沒有在臉上表現出半點的痕跡來,然後卻是沒想到南宮夙寧從椅子上站起,走至寒敘面前,伸手往他的小月復處用力的狠狠的一擰︰「想笑就給本公主笑出來,別到時憋到內傷了,哥還得給你宣太醫!」

「寒敘不敢!」寒敘嘴角與眼角同時狠狠的一抽,對著南宮夙寧很是恭敬的回道。

南宮夙翻他一白眼,「寒柏什麼時候回來?」

「回公主,寒敘不知。公主若是想知道寒柏的近況,公主不如直接問王爺。」寒敘對著南宮夙寧眨了下眼楮,繼而繼續裝作一臉的面無表情。

「寒柏暫時還不會回來,我有事讓他去處理了。」南宮樾回著南宮夙寧,「你特地等我下朝,不會就是為了問寒柏的事吧?」一臉高深的看著南宮夙寧。

南宮夙寧抿唇神秘一笑︰「听說今兒寧國公府的大少爺與大小姐宴請了不少千金與公子。夙寧突然間的甚是感興趣,便想與哥一道前往。怎麼說也不能讓皇後娘娘失望了不是。據說相府的三位舒小姐亦是被百里大小姐邀至了寧國公府,當然被邀的還有曲侍郎的千金。哥,有興趣與夙寧一同前往嗎?」對著南宮樾俏皮的眨著雙眸。

南宮樾淺淡一笑︰「既如此,那本王就陪著寧兒走一趟了。寒敘,備馬車。」

寒敘作揖一鞠身︰「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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