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泛濫︰得瑟女家丁 第12章 不管怎樣,我都在

作者 ︰ 藍緋菊

歐陽笑笑蹙郁的擰起眉,剛一張嘴,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一身暖黃色衣衫的男人闖進房里,後面緊跟著有些焦急的瑤兒,歐陽笑笑眼疾手快的用被單裹住桃夭,還是無法阻擋兩名闖入者的迅速石化。(Www..Com?я

「你,你們……」黑漆漆的大眼瞪得圓圓的,皇甫奚神情有些奇怪,晶亮異常的大眼中有震驚,有好奇,還有一些別扭的糾結。

老臉微微有些泛紅,倒不是被人撞破好事,而是闖進來的兩位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都和她有著理不清的瓜葛,一位是她的暗戀者,一位是一夜對象,怎麼想怎麼有些怪異。

「那什麼……」歐陽笑笑硬著頭皮出聲,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讓兩位可以清楚看見她整齊的衣冠,不求挽回形象,只求讓人看明白,她是被勾引的那位。

桃夭鄙視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因為兩位闖入者流露出過多的神情,反正身上的藥性還沒解,也樂得將這個指黑為白的解釋機會讓給她。

「事情並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在喉嚨里咕嚕了半天,歐陽笑笑就憋出這麼一句。

「那是怎樣?」眨著熠熠生輝的大眼,皇甫奚緩緩向床邊靠近,一點也沒有要避諱的自覺,湊到床榻前好奇的研究著被單支起的帳篷。

見此,瑤兒本就漲紅的俏臉猶如泣血,斑駁的淚眼狠狠的掃向歐陽笑笑,一轉身,跑了。

「誒,瑤兒!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歐陽笑笑扯著嗓子干嚎,可惜也沒見瑤兒回來。轉眼瞪向那個表情無辜到不能再無辜的正太男,黑著臉道︰「你跑來干什麼?」

「那個等一下再說。」皇甫奚揮了揮手,視線不停在兩人間來回打轉,眼珠兒在眼眶中不安分的轉動了兩圈,才開口問道︰「你們……誰是被壓的那個?」

歐陽笑笑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好死不死砸在桃夭腿間,一抬眼,視線越過眼前的柱子掃向皇甫奚,磨牙道︰「感情你丫的研究了這麼久,就是在糾結這個?!」

「也不全是。」皇甫奚老實的搖了搖頭,眼尾一直偷瞄向桃夭,眨巴眨巴可愛的大眼,問︰「听說你替京城四大美男之一的桃夭公子贖身了,而且還將他接回了小府,本皇子有些好奇,所以跑來看看。」

「臥槽!知道什麼叫好奇心害死貓嗎?」喵星人抱歉,你又躺著中槍了。

牙關磨得咯吱作響,從桃夭兩腿間坐起身,黑著臉瞅著那個好奇心極度旺盛的男人,見他的眼神不停在她和桃夭之間打轉,眼神明白白寫著‘你倆有奸情’,歐陽笑笑就有將他活剮了的沖動。

要知道不單男人不能中途打斷,身為新一代腐女的領軍人物,在她將猥瑣發揮至最高境界時,同樣是不能打斷的,否則,身體各項指標都會出現異常,所造成的精神傷害絲毫不亞于精神性陽痿!

「貓?」就揪住了最後一個字,皇甫奚可愛的歪了歪頭,繼而有些興奮的道︰「你怎麼知道本皇子喜歡貓?!」

‘咚!’

「唔!」

前一聲,是歐陽笑笑再一次栽倒的聲音。後一聲,是悲催的桃夭在無力反抗的情形下,再次遭受重創。

基于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歐陽笑笑栽倒的精確度提升了不少,桃夭只能憋紅了俊臉悶哼一聲,眼尾掃向皇甫奚,盡是凌厲的刀鋒。

「九皇子,能不能請您先出去?」

壓抑住身體里上竄的戾氣,桃夭盡量笑臉相迎,一頭青絲有些躁動的漂浮起來,看得歐陽笑笑心頭一驚,也顧不得這麼多,伸手在他腿間狠狠一掐,警告道︰「他的命和爺的命拴在一起,要動他,爺先滅了你!」

周身氣勢一泄,熠熠生輝的妖眸黯淡了一分,卻在下一瞬重揚笑臉,微眯起惑人的雙眸,低啞道︰「小哥還不松手,再掐就壞了。」

「沒事兒,反正爺是1,你是0,前方陣地摧毀,也不影響爺對你後方陣地的覬覦。」感覺桃夭渾身一僵,更是得意的揚起了小下巴,臉上得瑟還來不及綻放,又在下一瞬凋零。

「小哥,你確定你是……唔唔……!」

「該死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家伙就是來拆她的台的,就算她在本質上不能達到真正的攻,在工具的輔助下絕對強攻一枚。

就著捂住他嘴的手緩緩下移,單挑起他柔女敕的下巴,人稍稍湊近了一些,危險道︰「你想試試嗎?爺保準兒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不,不試。」忙不迭的搖頭,清澈的雙眸流露出一絲恐懼,可憐巴巴的扁了扁嘴,典型的被欺壓嘴臉。

「算你丫的識時務。」伸手在他臉上狠掐了兩把,那女敕女敕的,肉肉的蹂躪感會讓人上癮。原本只是隨意一掐,誰知根本停不了手,愛不釋手的對著那張肉肉的俊臉,又是捏,又是揉,還有意將肉肉擠在一起,欣賞著五官都被女敕肉擠壓的視覺效果。

粉女敕女敕的小臉上掐痕不斷,淡粉的色彩漸漸加深,將那張小臉妝點得更加誘人,淡紫色的唇瓣硬生生被擠成了櫻桃小嘴,典型的索吻唇,讓人唾液分泌急速加劇。

「放,放開本皇子。」皇甫奚掙扎了兩下,卻沒能掙月兌那雙魔手,只要他一靠後,掐他臉頰的力道就會加重,生生將他痛得眼淚橫 ,「嗚嗚嗚……本皇子不玩了,本皇子要回家!」

「小樣,進了爺的土匪窩,再想離開,哪兒這麼容易?」歐陽笑笑不屑的撇了撇嘴,凝望著那雙被水洗後更加清亮的雙眸,一個沒忍住,抱著他的腦袋狠狠的啵了一口,「乖乖的,等爺玩膩了就放你回宮。」

皇甫奚和桃夭同時僵住,突然有種錯覺,他們住進小府根本就在她的算計之內,目的就是成為她的玩物。

這樣的認知,使得兩人同時一顫,恐怖,這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別用這種眼神望著爺,放心,爺會疼你們的,乖哦。」伸手在兩人臉頰上拍了拍,細心對比著掌心的觸感,不得不承認,尼瑪,兩人的肌膚都滑得不像話,比她更加女人!

強擁著一臉別扭的皇甫奚在桃夭身邊躺下,不著痕跡的拔掉桃夭身上的金針,指尖一彈,一點細碎的粉末彈進他的鼻腔,雙手一手攬住一個,左擁右抱的滋味那叫一個倍兒爽。

無限得瑟間,一抹青影出現在床榻前,沁玉的雙眸淡淡掃過床上的情形,轉身離開了。

擦!外面那些家伙干什麼吃的?她的主樓居然想進就能進?!

歐陽笑笑渾身一僵,又很快放松下來,听著那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緩緩閉上了雙眼。

「小哥喜歡左相大人?」雖然只是一瞬,還是被桃夭察覺到了。

「嗯,也許吧。」重新睜開眼,眸底早已恢復平靜,唇角再次餃起邪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那你為什麼不追?」皇甫奚好奇的撐起上半身,忽略那張被蹂躪後泛著不正常潮紅的小臉,滿是求知欲的眸子像極了一個好奇寶寶。

「追來干什麼?」有些好笑的反問。她的心早就由不得自己做主,里面住了兩個男人,若是追了,其中一人必定受傷,心受傷是輕的,就怕連性命也會搭上。

清塵的話猶言在耳,雖然她不信命運,但她能預見那樣的結果,鬼畜的獨佔欲太強,一旦她真正的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除掉她身邊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這才是真正的鬼畜,杜絕一切隱患,狠辣到令人發指。

就這樣就好,她繼續過她悠哉悠哉的小日子,他們也按照最初的軌道前行,只要他倆不會對上,她都不會再插手。

「沒有心的‘男人’!」桃夭撇了撇嘴,貌似有些不屑。轉而勾起唇角,魅惑一笑,「不過,奴家喜歡,沒有心的人才好,不會受傷。」

「所以說,這世上最懂爺的,非桃兒莫屬。」挑起桃夭的下巴便是一吻,唇與唇的單純觸踫,卻在桃夭內心深處產生了強烈的悸動。

上挑的眼尾噙著一絲迷亂,聞著近在咫尺熟悉而又陌生的馨香,一顆心有了瞬間的跳亂,桃夭迷離的嚶嚀一聲,一雙藕臂緊緊的纏上了她的脖子,熱情的想要加深這個吻。

「一向是爺吃豆腐,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吃爺的豆腐了。」趕在騷狐狸發騷之前退開,順手附送一個爆栗。

轉眼,見皇甫奚瞠大了雙眼盯著他們,大大的眼中細碎的星光閃動著,像是將整個暗夜星辰注入其中,美好得那樣不真實。

「看什麼看?!」再一個爆栗,冷睨著兩個男人都捂著腦袋瓜兒呼痛,歐陽笑笑極為無良的撇了撇嘴,「一時手癢,沒忍住。」

並沒有錯過鳳眸中一閃而過的澀意,桃夭眼中劃過迷茫而復雜的精光,望向她的眼神摻雜了一絲憐惜,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憐惜。

皇甫奚歪了歪頭,察言觀色不是他的強項,或許正是因為心思通透,感知能力較為強烈,也沒能忽略掉她周身一瞬的落寞氣息。

空氣仿佛忽的變得膠著起來,歐陽笑笑仰頭望著床頂,而兩個男人卻望著她,有些詭異的氣氛在主臥里流轉著。

「對了!」

過了一會兒,皇甫奚猛一拍額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抓著她的手有些焦急的問道︰「剛才大皇兄來找你,有什麼事情嗎?」

「什麼意思?」鳳眸微微眯起,難道她還看漏了一只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懷疑,皇甫奚歪了歪頭,清澈的雙眸流露出一絲擔憂,「父皇曾經對本皇子說過,大皇兄心思深沉,讓本皇子離他遠一點。本皇子剛住進這里,他就找來了,擔心他找你麻煩。」

這貨居然會擔心她?!

緊鎖住那雙晶亮的大眼,半響,歐陽笑笑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隨意的聳了聳肩,「沒事兒,他是來送禮的。」

「送禮?」兩人同時望向她,那眼神像是她和太子有什麼似的。

好吧,就算真有點那什麼,能不能別用有奸情的眼神望著她?

「咳咳咳……小九,既然你住進爺的地盤兒,爺也有些規矩同你講。以後在宮外,爺稱呼你為小九,你的自稱也只能用‘我’,這樣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你身份曝光,讓有心人惦記上。」努力轉移注意力。

「哦。」皇甫奚老實的點了點頭。

歐陽笑笑語塞,見兩人眼神沒有絲毫轉變,突然有種撓牆的沖動,難道,她在這些人眼里,就是‘奸情’的代名詞?!

狠狠吸了兩下鼻頭,心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咆哮著,再狠狠的剮了一眼兩只思想不純潔的男人,一個翻身跳下床,拍拍,瀟灑走人。

先是去瑤兒的房間晃蕩了一圈,在沒發現那丫頭後,無奈一聲低嘆,又尋思著要不要去子墨那里晃蕩一圈。

魂不守舍的走出主樓,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無比的懷抱,歐陽笑笑揉了揉鼻頭,蹙郁的抬起頭,看清來人是誰時,沒好氣的道︰「姓洛的,你丫的走路不看道嗎?」

「是你撞了我。」洛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表情冷漠得令人發指。

歐陽笑笑磨了磨牙,再磨了磨牙,想到這廝天生就一張冰山臉,又將到了嘴邊的咒罵咽了回去,凝眉問道︰「是不是讓你打听的東西有下落了?」

「你怎麼知道?」洛寒一愕,有時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麼。

「廢話!你丫的從不主動來找爺,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值得你大駕光臨。」

「你……」洛寒漲紅了一張俊臉,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不情不願的道︰「你要的兩種毒藥很難找,我飛鴿傳書問了師父,師父也說沒有,但他知道其中一種的下落。」

「在那里?」瞬間收起吊兒郎當的外表,抓著洛寒的手焦急的追問。見洛寒狐疑的盯著她,拽拽的揚了揚下巴,「看什麼看,爺要練毒,需要毒物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師父說,你要的東西都乃天下劇毒,稍有不慎連你自己的小命也會搭進去。」

他的話,帶著兩人都不曾發現的擔憂。

「那又怎樣?」鬼畜的毒早已深入五髒六腑,不靠那些劇毒之物,又怎麼可能解除?

「行了,別廢話,告訴爺東西在那里?」多拖一天,鬼畜就多一天危險,三昧主藥現在還有一昧下落不明,若再不加緊進度,鬼畜就真要嗝屁了。

見她堅持,洛寒眼中閃過一道復雜,右手提著她,腳下一縱,兩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府內。

暗處的人一驚,追出小府時早就不見了兩人的蹤跡。

「你要帶爺去哪兒?」再次身處半空之中,歐陽笑笑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試著將氣息凝聚丹田,並沒有那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果然,輕功這玩意兒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她還得找個機會,私下練練。

「你有內力?!」

洛寒氣息一泄,兩人直直從高空墜落,在歐陽笑笑的驚呼聲中,他再次提氣一個翻轉,才避免了兩人墜落在地的危機。

「臥槽!想死別拖著爺!」腳踏實地後,歐陽笑笑後怕的拍了拍胸,沒好氣的暴吼著。

「你怎麼會有內力?」在某種時候,洛寒執拗得可怕,雙眼直直的瞪向她,容不得她有一絲一毫轉移注意力的機會。

「一直都有。」

「那我之前為什麼沒發現?」

「那是因為爺用藥物壓制住了,剛才若不是爺有意泄露,你認為你能發現嗎?」

的確,在清塵將內力授予她之前,她就按照《毒典》上的煉制之法,煉制了一種就算探脈也無法察覺內力的丹藥,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洛寒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若非她臨時提氣,他的確沒有發現她有內力,心里的狐疑少了一些,可還是沒有完全消除,「既然你會武,為何要掩藏?」

「爺想,爺沒必要向你匯報爺的私事,而且爺只空有內力,其他什麼也不會,說不說都一樣。」朝天就是一個白眼,這廝果然是一個二愣子,關心問題的角度永遠和那些算計她的人不一樣,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他老是頂撞她,卻恰恰是最可信之人。

一番話,揪不出任何錯處,洛寒想了想,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既然你有內力,可以試著練武,這樣能保護自己。」

這話出口,別說歐陽笑笑,就連洛寒自己也愣了一下,只是那張冰山臉,一向沒有太多表情,即使呆愣也看不太出來。

「嘖嘖嘖……!」歐陽笑笑繞著他轉了兩圈,口中一直嘖嘖出聲,就在洛寒快要受不了她古怪的眼神時,她才垮著臉道︰「你當爺不想習武?問題是小府內到處是皇甫天的眼線,爺根本找不到機會,而且沒人教爺,隨便練也是會死人的。」

「我可以教你。」話,或多或少有些猶豫,但並沒有糾結與不願。

歐陽笑笑一怔,快速垂眸掩下眼底的精芒,再抬眼時,眸中有了一絲令人疼惜的忐忑,「小寒,爺可以信任你嗎?」

這一刻,那張絕艷的小臉少了平日里的邪氣,竟無故多了一絲楚楚可憐的意味,洛寒眼中劃過一絲恍惚,有那麼一瞬,他幾乎將眼前的‘男人’當成了女子,但也僅僅是那麼一瞬。

刀削的劍眉輕蹙,說不清心底那一絲悵然由何而來,嘴角蠕動了兩下,才道︰「可以。」

聞言,紅唇緩緩勾起,哥倆好的搭上他的肩膀,可惜兩人身高有差距,她的動作怎麼做怎麼別扭,最後干脆放棄了。

「走,爺帶你去一個地方。」

……

這里,並非京城最為繁華的街道,可自從這條街開了一家‘神州行’,整條街的人氣就跟著暴漲,以至于第一次來京城的人,常常會誤以為這里才是京城為了繁華的街道。

歐陽笑笑帶著洛寒七拐八繞,最終在神州行的後門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門,三長兩短,後門一下子被人從里面打開。

開門的是一名看上去極為樸實的婦人,開門後對著歐陽笑笑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主子,您來了。」

「你……?!」洛寒微愕的張大了嘴,腦子出現了短時間的卡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近半月來轟動京城的神州行,居然會是這人的杰作。

「姜嫂,咱們進去說。」歐陽笑笑左右看了看,伸手直接拖著洛寒進了後院。

姜嫂,便是郭姜的妻子,也是歐陽笑笑當初救下的人,在她治好了姜嫂之後,兩夫妻就留在了她身邊,成為了神州行明面上的老板。

歐陽笑笑並沒有詳細的為洛寒解釋其中的糾葛,只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她才是神州行真正的東家。

平日里,都是瑤兒在幫她傳遞消息,聯絡郭姜和姜嫂,這還是神州行開張之後,她第一次來到這家店。

在姜嫂的帶領下,兩人簡單的參觀了一番,洛寒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一直以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望了她,可她卻是視而不見。

直到將整間店參觀完,再次回到後院那間看似普通的小屋,歐陽笑笑一撩袍在木桌前坐下,分明還是那樣一張臉,一舉手,一投足,卻多了一股莫名的氣勢。

由內而外透出的從容與淡定,乍一看與慕容子墨有幾分相似,細細體味之時,她身上更多了一道氣息,慕容子墨沒有的嗜血之氣。

「姜嫂,資料收集得怎麼樣?」伸手為自己和洛寒斟了一杯茶,歐陽笑笑才開口問道。

「還不齊全,主子現在要看嗎?我去拿來。」姜嫂為人務實,听聞歐陽笑笑問起,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轉身就離開了房間,直看得歐陽笑笑哭笑不得。

「行了,有什麼要問的,問吧。」隨手將茶杯推了過去,眼簾微掀,淡淡的望著他。

這樣的歐陽笑笑,洛寒從未見過,像是在瞬間換了一個人一樣,若非之前一直和她在一起,他幾乎要以為,這人只是與她長得像而已,怎麼也無法將兩人聯系在一起。

在他的印象中,她臉上永遠掛著猶如地痞流氓一般的痞笑,即使偶爾染上邪氣,更多的時候還是給人地痞的感覺。她雖然聰慧,但總是吊兒郎當,讓人抓不到實體,有種雲里霧里的感覺。

如今的她,分明還是那樣的臉,隱去了嘴角一貫的邪笑,眼神淡淡的,卻透著一股子犀利,像是能將人洞穿似的,讓人不自覺在她面前收斂幾分。

「為什麼要隱藏自己?」從踏進神州行開始,洛寒腦海中就充斥著這個問題。

現在,他根本無法分清,究竟那一個才是真實的她,是平日里不著調的人兒,還是眼前這個沉穩內斂的‘男人’?

「不能算是隱藏。」歐陽笑笑極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隨手端起桌上的清茶,輕啜了一口,「只是為了保命吧,若非這樣,只怕爺早不知死了幾十次了。」

見洛寒要反駁,忍不住輕笑一聲,「別急著否認,若爺第一次見你便是這副姿態,你會放下警惕心嗎?只怕早在你離開王府之時,爺就被殺人滅口了吧。」

洛寒啞然。

的確,當初正是她怕死的模樣,才讓他稍稍放下警惕,最終卻被她算計。

那時的他,正被凌皓然追殺,捫心自問,如果他當時面對的是這樣的她,在離開王府時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以免暴露行蹤。

洛寒深吸一口氣,嘴角極淺的一扯,又問︰「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我當你的暗衛,還三番四次的救了我?」

「讓你當爺的暗衛,是因為爺的確需要一個人保護。至于為什麼是你,只能怪你命不好,在爺認識的人里,你是唯一不和朝廷掛鉤,武功高強,而且心思最為簡單之人。」

「你……!」這話究竟是褒是貶?

「別生氣。」狗腿的再次將茶杯一推,諂媚的笑意看得洛寒嘴角直抽抽。

經過今日,他在也不會被這家伙的外表欺騙了,她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心里比誰都亮堂。

「爺只是實話實說,你這人雖然有些別扭,但勝在直來直去,不會在背後給爺小鞋穿。從保護爺至今,你雖然沒有辦成過一件事,但你也沒有撂過攤子,而且還暗中幫爺解決了好幾批前來刺殺的人。」

「你都知道?」洛寒一怔,轉念想到她有內力,又很快釋然了,酷酷的道︰「那只是我的職責。」

盡管當她的暗衛,他的確是不情不願,不過已經答應了,他也不會陽奉陰違。

「爺看中的就是你這一點。」小臉上泛著算計的光芒,上半身微微前傾,單手撐著下巴道︰「神州行雖然做得好,但並不能達到爺預期的效果,人們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不同,短信推出至今,大多是以年輕人為消費群體,更多的人還是喜歡采用飛鴿傳書,或者是去驛站發信的方式,也就大大降低了神州行的推廣。」

「你究竟想說什麼?」洛寒有些不耐,這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根本無法分辨那一句才是她真心想說的。

「你說老家伙知道其中一種毒的下落,在那里?」話鋒再次一轉。

洛寒險些沒崩潰,忿恨的磨了磨牙,冷聲道︰「你要的致命毒劍蛙,據說閻樓樓主有一只。」

「閻樓?什麼地方?」果然,‘沒文化’要吃虧。

「江湖第一殺手組織,拿錢替人辦事。听聞閻樓內高手如雲,每個殺手都會將蛙毒抹在劍上,所以閻樓至今接下的單子從未失手。」

「第一殺手組織?」歐陽笑笑模了模下巴,眼眸微微眯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才問道︰「知道閻樓在那里嗎?」

「你要去閻樓搶東西?」洛寒瞪大了雙眼,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她,「閻樓內機關重重,別說進去搶東西,只怕你還沒靠近,就被那些殺手殺了。」

「關于這個,爺自會想辦法。听你的話,應該知道閻樓在那里。」鳳眸內閃爍著精光,像極了一只算計人的小狐狸。

洛寒面色變了又變,緊抿著薄唇,仿佛在壓抑著什麼。半響,重新提起一口氣,毫無感情的道︰「知道,就在京城郊外不到十里的山上。」

歐陽笑笑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話,姜嫂推門走了進來,見兩人像是在說什麼大事,將一本類似賬目的東西遞給歐陽笑笑,便自己退了出去。

歐陽笑笑隨手翻看了兩頁手里的東西,余光見洛寒伸長的脖子想要偷看,干脆大大方方的攤在桌面上。

「這些,都是根據短信收集來的情報,雖然真正會用短信傳遞重要消息的很少,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收集起來十分容易。」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看著那一條條記錄,或多或少都是與百官有著牽扯,洛寒不免有些震驚。

「不做什麼,這些都是保命的東西,在某些時刻,絕對能派上大用場。」

對于政壇的人來講,什麼東西是他們的軟肋,前世混了一輩子政壇的她,再清楚不過。有的東西看來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到了關鍵時刻絕對能保她一命。

她沒想主動去招惹那些人,只是希望那些人不要來主動招惹她,一個空降飛升的官員,還是以奴籍上位的官員,在朝中受到排擠她早已料到,只要那些人不太過,她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若是觸及了她的底線,她會讓他們見識到她整治人的手段。

隨手合上書籍,抬眼對上洛寒深邃復雜的眼神,極為無辜的咧嘴一笑,「別用那種眼神望著爺,會讓爺誤以為你愛上爺了。」

狠狠的剮了她一眼,洛寒猛地移開視線,微微泛紅的耳根,看得歐陽笑笑嘴角狂抽。

那啥,兄弟,你是不是太純了一點?

「你要我做什麼?」洛寒並不笨,相反十分聰明,只是他的性子比較直,並不懂得掩藏心思。

歐陽笑笑會將底牌翻給他看,就絕不是為了威懾他這麼簡單,聯想她之前的一番話,洛寒才忽然明白過來,這人只怕早就看中了他,只是沒找到機會將他納入麾下。

昨日在楚樓,她是有意借酒試探,所以才故意說出詆毀皇上,以及那番看似醉酒,卻又飽含野心的話。

三個月後……

她究竟想做什麼?!

「小樣,還挺聰明。」見他瞬間明白過來,歐陽笑笑贊賞的勾起唇角,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沉聲道︰「爺要的很簡單,僅僅只是保命而已。可惜爺這條看似不值錢的命,偏偏同時牽動了四國的命運,不想每日睡下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明日的太陽,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保住自己而已。」

她不想要依靠任何人,不想依靠鬼畜,不想依靠子墨,從小到大生活教會她的,就只有相信自己。

洛寒似懂非懂,側首抬眼望向她,那張小臉雖是少了往日的不正經,卻更多了一絲引人深入探知的魔性,幾乎是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點頭。

「好,我幫你!我不能保證能為你做什麼,至少能保證三年之內,絕不會讓你有性命之憂。」

堅定而磁性的男聲在小屋里回蕩,淡淡的回味間,歐陽笑笑滿意的勾起了唇角,這家伙總算是上鉤了!

……

洛寒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在接下去的幾日里,每日都會尋著一個機會,幫歐陽笑笑擺月兌暗處的那些尾巴,將她帶到郊外,教她武功和輕功。

輕功為主,武功為輔。

用歐陽笑笑的話說,就算她打不過,至少還能跑,跑不過還能趁機施毒。

對于她的歪理,洛寒早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每日里除了盡心盡力的教她,盡量扮演聾子,任由她去瞎折騰。

「小寒,點穴是不是隨便哪個穴位都可以?」

「除了死穴之外,人體腧穴都能封鎖十二經脈。」

于是,洛寒被點穴了,點穴部位好死不死在兩腿正中,雖然沒有傷及他家兄弟,卻是讓他在連續兩天里,都不敢讓她近身,或者下意識的護胯。

「小寒,爺新研制了一種藥,不知道藥效怎麼樣,給爺抓一只兔子來試試。」

「不是說用兔子試藥嗎?為什麼給我下藥?!」

「沒辦法,誰讓你抓了一只雌兔子,爺這是壯陽藥,只能在雄性身上試驗。」

「……」

于是,洛寒再次中招,在連續泡了十次冷水澡後,終于將藥效降了下去。

期間,歐陽笑笑以同是男人為由,愣是在旁免費觀看了一場美男出浴圖,順帶在腦子里yy了一場以洛寒主演的gv。

有了數次被惡整的經歷,洛寒總算是學乖了,也徹底認清了某女的真面目,在不以違反原則為前提下,堅決听從她的所有吩咐,讓坐著絕不站著,讓躺著絕對……坐著!

沒錯,介于某女性別模糊,性向更加模糊,在被吃了無數次女敕豆腐後,洛寒決定遠離這個性向有問題的主子,守住自己的貞操。

「小小這幾日很忙?」

餐桌上,歐陽笑笑坐在正上首,兩側分別是慕容子墨和皇甫奚,繼而是桃夭和洛寒,瑤兒在經過她冷臉喝叱之後,也不情不願的坐在了末座。

歐陽笑笑刨飯的動作一滯,遂即若無其事的放下碗,在伸長了舌頭將嘴邊的米粒盡數刮進嘴里後,才打著哈哈道︰「還行吧,就是瞎忙。」

並非防備子墨,只是覺得時機未到。如同子墨沒告訴她,他暗中還有一支勢力一樣,他們都習慣了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在這一點上,她和他極為相像。

「你啊……」慕容子墨輕嘆一聲,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她殘余的米粒捻起,還來不及收回手,大手就被人一把抓住,指尖被溫熱的小嘴餃住,濕滑的舌尖卷起米粒,在他微愕的眼神下一口咽下。

「真香!」吧嗒吧嗒嘴,貌似回味的眯起眸子,粉女敕的舌尖掃過水潤的紅唇,蕩起不一樣的誘惑風情。

滿桌子只剩下吞咽聲,歐陽笑笑撇了撇嘴,毒舌道︰「爺是吞米粒兒,你們跟著瞎咽個什麼勁兒?」

話落,在座眾位皆是面色一變。

瑤兒羞紅了俏臉垂頭數手指;洛寒酷酷的移開視線,卻是羞紅了耳根;皇甫奚眨巴眨巴透亮的雙眼,彎起貓一樣的慵懶笑意;桃夭捂唇嬌笑一聲,媚眼中沁著意味不明的風情;慕容子墨也沒繃住,扶額低低的笑了起來,優雅的動作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一桌子俊男靚女,歐陽笑笑再次狠咽口水,心底突然涌起一股異樣之感,好似……家!

她喜歡這種感覺,在逃跑漂泊之後,在勾心斗角之余,還能體味到這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即使摻雜了一些主觀錯覺,還是無法抹殺她瞬間的滿足。

當然,如果這個家有了鬼畜,才能算是真正的完整了。

盡管那是一個夢,她也會向著夢的方向前進。在她編織的夢里,有迷糊可愛的瑤兒,有安心依賴的子墨,有讓人心疼的鬼畜,那……才是她想要的家。

「在想什麼?」耳邊響起和煦的嗓音。

一轉眼,正對上子墨關切的眼神,見她轉眼望來,淺笑盈盈間,再次揉了揉她的秀發,柔聲道︰「不管怎樣,我都在。」

鳳眸中劃過一絲迷茫,繼而漸漸清晰起來,像是一直盤踞在心底,讓她不知所措的迷霧瞬間散去,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沒錯,她從來就不是在乎世俗之人,又怎麼會讓世俗將自己套牢?

她喜歡子墨,喜歡鬼畜,說她貪心也好,花心也罷,她就是一個也放不下,一個也不願他們受傷。

兩廂權衡間,受傷的卻是三個人,打破既定的宿命不該逃避遠離,而是迎面而上。若子墨和鬼畜注定有那麼一天,她努力過,自然也不會遺憾和後悔。

嘴角漸漸彎起一抹笑,單純得像是一個孩子,又帶著對未知命運的忐忑,「子墨,你能接受三個人的生活嗎?」

------題外話------

對于這三天的斷更道歉,成都今年多災多難,爺很多時候也無能為力,天災這東西誰也無法預計,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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