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首席千金 079 黃連味苦

作者 ︰ 酒蘭

首都最中央,是最繁華的地方,瓊樓玉宇,金台市駿,高樓大廈,熱鬧非凡。那首都的郊區,相對于那里,可謂是荒無人煙的窮鄉僻壤了。

夜晚。

又是一處廢棄的工廠。

只不過不是汽車廠,而是一處廢棄的化工廠。

只見那地上躺了個人,臉色煞白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全身的衣服早被腐爛,皮膚更是被腐爛的血肉模糊,滴答滴答的一塊一塊掉落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染了一大片地面。

即使沒有捆綁,她也動彈不得,全身的骨肉稀爛如泥,就像一灘水一樣,癱在地上。

蘇非虞抬起腳,跨過高高的門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白天的天空還是晴空萬里暖陽斜照,可是到了晚上天空又飄起了大雪。

雪花就如羽毛一樣,一片一片的從天空悠悠轉轉散落下來,蘇非虞走的很輕,但是踩在雪花上仍是咯吱咯吱的作響。

那癱倒在地上的人,奄奄一息又死不干淨,月兌著一口氣掙扎著,听到聲響,她突然睜大眼楮,瞪著一步一步走進來的蘇非虞。

她全身已經被腐爛血肉模糊的,沒有半點支撐能力,嘴里不斷著向外噴著一口一口的血漬,撐著一口氣死命的瞪著蘇非虞,害怕的想要發抖,都沒有力氣。

從旁邊有偷跑進來的雪花,在這空曠的場地飄了飄,又隨著重力落下,剛好點在蘇酥的鼻翼上,那星點的冰涼,卻沉入骨髓一般寒冷,蘇酥只覺得全身的細胞要被凍結一樣。

蘇非虞再走了幾步,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臨死也傲嬌的蘇酥,清冷的面色浮起一絲笑意,聲音飄飄渺渺,「車禍,掉下海?涼姨能讓人潛入水下帶你走,我當然也能。」

蘇酥听的很清楚,那字字句句仿如魔咒一樣沖破耳膜,打破她所有想要生還的希望,更有打擊報復面前這個人的**,那悲痛直達腦髓,繃緊的那跟弦,「蹦」一聲,突然斷了,她甚至看的很清楚,蘇非虞嘴角是明明顯顯諷刺的笑容。

賤人!賤種!賤蹄子!蘇酥睜大眼楮,想要罵,想要打,可是嗓子連沙啞的話都發不出來,全身不僅寒冷,更是火辣辣的疼,殘破的軀體猛烈的抽搐著。

又一片雪花飄了進來,蘇非虞伸出右手,將那雪花迎在手指上,不消半秒,就化為一灘水漬,蘇非虞吹了吹,才揚起眼皮將地上癱成一堆的蘇酥,上上下下睨了一眼,「被硫酸腐蝕的感覺如何?很痛很痛?」

蘇酥想要後退,可是全身都被硫酸腐蝕,除了臉上,再找不出半點皮膚,四肢更是酸疼的厲害,鑽心鑽心的疼著痛著。

雖然只在濃硫酸泡了一秒,可那蝕骨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她眼楮睜大,牙齒顫顫直發出當當打架聲響,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狠命的直直盯著蘇非虞看。

「我七歲的時候,家里佣人被你教唆用針扎進指甲縫里,那種疼,不管白天還是晚上,我時時刻刻都記著,我想你現在也是那種疼!十七歲的時候,你給我下藥,帶我去酒吧吸毒,在增城山上那大半年,毒癮犯了,我從床上滾到地上,從地上滾下樓去,那種疼,不管醒著還是睡著,我分分秒秒也都記著……」蘇非虞嘴角仍是捻了絲若隱若現的微笑,輕輕飄飄的說著話,好像別人家的故事一般。

「我想,你的痛也大概如此,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死嗎?」

蘇酥這次真的是嚇壞了,眼里含毒害怕的盯著蘇非虞看,唯一能做的就是張著嘴巴搖晃腦袋表示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蘇非虞淺笑,不緩不慢,一字一句慢慢給蘇酥解釋道,「這還要問涼姨呢。她說,殺人是犯法的。有一個辦法不用殺人,也不用犯法,還能讓人生不如死,你說涼姨聰明不?就是將人送到‘達摩’不倒翁這樣的場所。涼姨博學多才,又說了一個我不懂的詞語,之後我還特意去請教了別人,原來這‘達摩’不倒翁啊,其實就是一個畸形秀場所,嗯,將你的兩只胳膊弄斷,還有兩條腿也弄斷了,然後裝在花瓶里,割了舌頭,想活不能活,想死不能死,一輩子待在花瓶里供人觀賞……」

害怕!

驚悚!

恐懼!

幾乎沒有詞語可以形容蘇酥現在的內心,蘇酥已經不知道蘇非虞在說什麼,拼了命趴在地上往前爬。

蘇非虞看了眼地上蠕動的蘇酥,冷笑一聲,吩咐道,「來人,將她帶走。」

「帶走,送去香港。」那不遠處的書呆子上前,身後跟了幾個人,一把就將地上癱成一團的蘇酥裝進麻袋,只露出一個頭抗在肩頭,隨著那人的走動,只見蘇酥仰著身子腦袋一晃悠一晃悠的。

「等下。」蘇非虞想到什麼,叫了句,前面的那人停住腳步,回頭看蘇非虞,只見蘇非虞微微彎腰,在蘇酥耳旁低語兩句,那原本已經混沌的人,開始拼命掙扎,那蘇酥想揮舞胳膊,可是四肢抬都抬不起,眼楮暴突,帶著怨毒死死的盯著蘇非虞。

「蘇小姐,您……」

那書呆子轉身看到這一幕,心底震了再震,眼里毫不掩飾詫異看了眼蘇非虞,不知道她剛才對蘇酥說了什麼,讓那原本差點死去的人,復又醒了過來。

如果說涼今想送蘇非虞去那什麼畸形秀,那是後媽對灰姑娘,沒有感情沒有血緣,可這蘇酥和蘇非虞還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這樣的下場,饒是他听了,心里都覺得發顫,果然是最不能得罪女人的。

蘇非虞看了眼書呆子驚恐駭人的面色,視線放到遠處,不帶半分感情,很是平淡說道,「書呆子,幫她選一個青花瓷的花瓶,涼姨素來喜歡青花瓷,想必她的女兒也會喜歡。」

如果不是蘇酥故意陷害蘇非虞,能被拘留入獄嗎?如果不是涼今自己提起畸形秀這事,蘇非虞才不會知道。原本只是對立互相仇恨的幾人,偏偏是他們自己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到頭來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蘇小姐,可是我們從海里救人,雖然是天色有點黑,當時時間也匆忙,說不定會留下什麼證據,我擔心,到時候要是警察查起來……」那書呆子微嘆一口氣。

蘇非虞笑了笑,「這你就放心。涼今之所以讓人從水里將蘇酥救起,退路她肯定早都想好了,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蘇酥被我們掉包,你說她會讓人查出海底發生什麼事情,就算發生了,也會找理由說沒發生。到時候等涼今一周以後,還沒有收到蘇酥的消息,再來查的時候,大雪已經下了幾天幾夜,那海里發生過什麼,誰知道呢。」

那書呆子訥訥點點頭,再問道,「不過,蘇小姐,有個問題想請教您。您當時怎麼會提前知道她會被人從水下救走?」

蘇非虞含笑看了眼那個勤奮好學的書呆子,出了門,抬起帽子,將紛紛揚揚飄下來的雪花遮擋在外面,邊走邊說道,「我又不是神,當然不會提前知道。我只知道,涼今肯定不會讓她女兒受苦,即使一天都不行。這一路蘇酥走在哪里,我就讓人跟到哪里,到時候肯定有機會動手,沒有機會,也要動手制造機會動手。」

書呆子回頭看了眼地上恐怖的血漬,耳旁還回響著剛才將人放進硫酸池里激烈的慘叫,心底微嘆一聲,跟上蘇非虞的步伐,趕緊離開這里。

蘇酥出事了,涼今肯定會發狂,才能逼出她猙獰的面目,那以後的戰斗,才開始拉開。

涼今機關算盡太聰明,錯就錯在一步。

她讓警車先走,她坐蘇家的車輛緊跟其後,蘇家的司機本本分分,大雪天天氣再好,路面都會滑,所以司機慢悠悠的開著車,蝸牛般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而那蘇酥知道涼今肯定會救她,心里蕩漾的興奮,讓人將車速飆的飛快,時間比計劃早了半個多小時到達天北海。

等蘇酥在天北海按照涼今原本計劃出了車禍,蘇非虞的人從水里已經將蘇酥救走了,涼今他們才趕到,看到那一幕。

蘇家

舊宅

就在蘇老太太正為蘇酥殺人陷害蘇非虞這事情發脾氣的時候,就有人快步進來,滿臉惶恐說道,「老太太,酥小姐的案子要調到首都審查,人下了飛機,坐警車從T市到首都,在天北海大橋上發生車禍,掉下海了,人,人到現在還沒找到……」

「你說什麼!」佣人這話說完,那蘇老太太又氣的哮喘起來,一旁的王媽急忙往她鼻腔噴速救液,又拿速救丸趕緊讓蘇老太太服下。

天變了,以往的冬天,到了過年之後就開始暖和起來了,現在正月十五眼看就來了,天空又開始飄起大雪。

蘇寧兩家的婚約被廢了,蘇老太太就氣的住了院,去南方一趟,蘇酥被人關到監獄里,蘇老太太當時就氣暈了,又去住了醫院。

蘇非虞在南方失蹤這事,都被掩蓋了下去,蘇老太太半點都不知道,這會听到蘇酥掉下海,蘇老太太呼吸立馬停止了,臉色憋的通紅通紅,若不是王媽又壓她胸口,又掐人中,又噴急救噴霧,怕是蘇老太太就這樣當場去了。

蘇大伯進門時候,看到忙活的這一幕,震驚了,急忙上去,「媽,媽,怎麼了?」

那王媽一把年紀了還在蘇大伯面前哭紅雙眼說道,「大少爺,新宅那酥小姐掉海里了,現在都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

蘇大伯一听這事臉色變了變,蘇非虞失蹤事情,也是蘇未里剛告訴他的,才急急忙忙從簡巧那回到舊宅,這會又出現蘇酥掉下海找不到這事,蘇家這是……

急忙吩咐佣人,動手動腳將蘇老太太扶上樓,「王媽,天氣這麼冷,趕緊扶我媽上去,再別讓氣著了。這事您就幫著勸她別管,我先去看看。」

王媽哪里敢 ,剛才蘇老太太可是差點就去了,都怪這些佣人平時慣出來,風風火火進了門,也不看看人臉色,就急忙將蘇酥不見了這事情說了出去,「來個人,趕緊扶老太太上樓。」

和幾個佣人七手八腳的將蘇老太太扶上床,伺候得趟下,蘇老太太想到蘇家竟然出了這事,蘇酥犯法綁架殺人也就算了,現在掉下海,讓別人怎麼說,還以為蘇家人畏罪逃亡,想到這里,騰地一下子直起身子,一雙眼楮變得血紅,「啊,蘇家最近出的事情還不夠多!七歲的小孩,她都忍心下手。涼今那小三,看教育出來的人,尖酸刻薄陰毒奸險也就算了,現在小小年紀犯了罪還想畏罪潛逃,讓我們蘇家背負一輩子的罵名!」

說完,就起身準備下樓教訓涼今去,教訓涼今和蘇酥去,被王媽拉住,使了些力氣,才讓蘇老太太在躺回床上。

王媽心疼的在一旁又遞熱水,又幫著撫氣,「老太太,左右不過是個孫女,您操心什麼。沒了一個家里還有大小姐二小姐,最遠的不是還有霧小姐。時間久了,誰還記得您有那個不爭氣的孫女。您身子剛好,可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臭東西!自從到我們蘇家,出了多少事情!」蘇老太太想起涼今,冷冷說道,「若不是志彥這孩子心軟,婚早離了!」

王媽在一旁勸解,這事情有蘇大伯和蘇父管著呢,老太太身體剛好,注意休息,別為這小事操心了,「老太太,家里有兩個少爺在,會看著處理的,您就放寬心,好好養病。」

天北海大橋

「酥酥!」

雖然是計劃好的,可是看到車輛掉進水里,涼今還是控制不住的大喊出來,等他們到大橋的時候,海面早都平靜平靜的,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報警沒多長時間,就有人來了,警察忙了大半天,將海里從南撈到北,從東撈到西,除了漂在海面上廢棄的東西,還真的什麼都沒找到,就有人上來告訴蘇父說道,「蘇先生,蘇太太,目前還沒有發現,我們會加緊搜尋。」

海里本來就沒有人,涼今再怎麼知道就算撈一輩子也撈不出自己女兒,可是面色還要傷心,趴在橋邊的欄桿上,哭的暈過去,又暈回來,「我的酥酥,酥酥!媽咪的寶貝!」

蘇父在一旁更是不忍,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蘇非虞不見的時候,蘇父都是內疚,心髒酸酸的,可現在蘇酥不見了,掉海里了,蘇父的心里天翻地覆,眼看著女兒在自己面前不見了,那個懊惱,那個自責,「搜,你們擴大領域連夜尋找。」

周圍的天色變的漆黑漆黑,能見度更低,又是冬天,天寒地上的更是不好搜尋,蘇父只能吩咐他們盡快搜尋,若是在找不到,不淹死也會凍死。

而原本打算在寧家住上兩天上的蘇芮,得到消息,也沒了心情,急急忙忙讓寧天航送自己去天北海大橋,「芮芮,你也別擔心,蘇酥沒事的。」

蘇芮從昨晚,一直哭紅著雙眼,為自己惱,如果不是自己要讓蘇酥動手陷害蘇非虞,哪里會發生後來這些,她哪里會失去第一次,還是一個流浪漢,還是一個……

想著就有嘔吐的感覺,「嘔!嘔!」

寧天航急忙拍打她的後背,「怎麼了?」

「沒事,天航哥哥,這幾天芮芮擔心酥酥這事,沒吃多少飯,胃里難受時不時會反胃。」蘇芮不假思索,直接給出理由,接過寧天航遞過來的紙張,輕輕擦拭了嘴角,然後斜靠在後座上。

這事必須忘記,必須!要是讓別人知道,她會背一輩子惡心的罵名!

到了大橋上,因為事故路面擋住了半個車道,雖然已經是半夜,還是有個別車輛堵在這里,遠遠的蘇芮來不及等寧天航一起,就開車下去,跑過來,喊道,「媽咪,媽咪,蘇酥怎麼了?」

涼今看到飛奔進來的蘇芮,心底不禁懊惱一分,好不容易給她找到機會在寧家住兩天,這孩子就回來了,可是轉念又一想,蘇家出了這事,蘇芮還住在寧家,左右都會落人口舌,便紅著眼叫道,「芮芮,你,蘇酥,她肯定會沒事的。」

寧天航也走過來,和蘇父說了幾句話,看了看橋下那些搜尋的人群,「叔叔,有沒有結果。」

蘇父搖搖頭,面上都是自責,「都怪我,我不應該讓蘇酥跟著去南方旅游。」

寧天航勸了勸,也站在這冰天雪地了半晌,還是沒有什麼結果,那蘇芮原本就穿的單薄,這會牙齒打著顫,鼻子一吸一吸,「…媽咪…是,是芮芮的…是芮芮的錯。酥酥…酥酥她都是…都是芮芮害的…嗚嗚…芮芮對不起您……」

蘇芮簡直哭的天崩地裂,慘絕人寰,看到自己女兒如此傷心,兩個眼楮像桃子一樣紅腫紅腫的,身子骨在這寒風凜冽的天,更是瑟瑟發抖,

蘇父對涼今說道,「今兒,天色也很晚了,我在看著他們找,找到了立馬給你消息。這天也晚了,讓天航送你和芮芮先回家,兩人待在這里也不管用,你和芮芮也沒穿多少衣服,省的凍著了。」

那寧天航也勸了句,解下自己的衣服套在蘇芮身上,抬頭對蘇父說道,「叔叔,那我先送阿姨和芮芮回去。」

大冬天,大半夜,站在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外,看風花雪月的事情,涼今早都想回去了,可是理由太不充分,這會蘇父這麼說,也就順著理由,「酥酥她,我,讓我在家里怎麼待的下去,我在這里看著,等結果出來。」

蘇芮這會穿的是寧天航的大衣,鼻腔肺腔縈繞的都是寧天航的味道,可是當下卻沒有時間享受這幸福的感覺,只是哭著鼻子,全身瑟瑟發顫,「媽咪…」

蘇父和寧天航在勸了勸,涼今才和蘇芮坐車回和城公寓,「好吧,那我和芮芮先回去了。志彥,有了消息一定要盡快通知我。」

「別擔心。找到了,我立馬電話告訴你。」

到了家,剛關上門,涼今就收了面色看到如此心傷的蘇芮,「媽咪,媽咪,怎麼辦,酥酥,酥酥她不會有事吧?」

問話帶著顫音,這麼冷的天,出了車禍掉下海里,就算找到了,那生還的及幾率太渺茫太渺茫了。

涼今神情卻格外的平靜,「芮芮,別擔心。媽咪有法子救酥酥的。」

「啊?媽咪,你想到什麼辦法?」蘇芮一愣,突得從床上趴起來。

涼今笑了笑,「媽咪已經打通關系,讓人將車開到天北海大橋,故意出車禍翻下海。媽咪再派人將蘇酥從水里救出來,現在就算搜,也搜不到人影。海里撈不上人,那案子早就結了。媽咪已經想辦法先將蘇酥送出去,等這風聲過了再回來。」

蘇芮震驚到極點,不敢相信,「媽咪,這…這,我們這樣讓蘇酥走,這…這算不算犯法?」

涼今看了蘇芮一眼,面色猙獰的扭曲,冷冷說道,「犯法?社會上犯法的人多了去了。我的酥酥那麼乖巧,知道什麼是犯法?你覺得妹妹會犯法?只要那個賤人死了,什麼都是我們的,以後再也不要莽撞,自作聰明,知道不?」

蘇芮搖搖頭表示蘇酥才不犯法,听了涼今說那個賤人已經死了,頓時覺得大快人心,樂道,「媽咪,芮芮有你真好,芮芮永遠相信你。」

涼今的計劃是在特定的時間,蘇酥坐的警車剛好開到天北海大橋上,故意出了車禍開到海里,那里正好有她的人,立馬潛入水里將蘇酥救出去,蘇酥這案子就以被告人失蹤或者死亡而結束。

她的蘇酥,她會送到某一個地方,先待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再以涼今思念女兒,認了一個長得十分相似的人為干女兒,讓她名正言順的住進蘇家。那個賤人死了,浪漫滿屋就是她們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已經到手了,掌握蘇氏的日子也不會太遠。

海面上的搜尋,進行了一夜,還是毫無進展。

早上涼今和蘇芮又趕來天北海大橋的時候,遠遠看見蘇父,仿佛老了很多很多,疲憊的面色一臉愁容,听到蘇芮叫聲,回過頭,對著涼今搖了搖頭,「爸爸,還沒找到?」

搜尋隊伍的負責人也上前匯報結果,「蘇先生,已經搜尋了一夜,這白天我們也已經下水看了,還是沒有發現。再加上冬天,海水更冷,有人身體都吃不消了。」

蘇父還想讓繼續找,可是條件不允許,眾人無奈,先說回去,這邊再換一撥人搜尋,一有消息就立馬通知。

這次車輛沒有回和城公寓,而是直接開到了蘇家新宅浪漫滿屋。

現在蘇非虞這個賤蹄子已經死了,涼今更不會委屈自己和女兒們,去住那個破舊的公寓,掉價,降低自己身份,能回去的理由多的是,隨便就能尋了個理由讓蘇父回來,只要回來了看誰還再敢說讓她們搬出去,「志彥,我想回酥酥房間看看。」

蘇酥現在找不到人,作為母親,肯定念想女兒的一切,自然要回蘇酥原來的房間看看,能觸景生情,想想女兒還在自己身邊,蘇父想都沒想,就讓車子直接掉頭,去蘇家新宅。

車子悠悠轉轉的行駛,剛進了莊園大門,涼今心里已經雀躍的不行,放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頭,一會又松開,又握緊,眸框的笑意差點溢出來,若不是這個當口,她肯定會笑出來,這里以後就是她的了,就是她涼今的了。

而一旁的蘇芮也是歡喜,住在這里,她才是首富蘇家的千金,她才是大家閨秀名門之後,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說道,「媽咪,我們到家了,還是自己家好。」

這話讓蘇父听來一陣尷尬一陣自責,自己有家不能回,有家還被女兒趕了出去,也連累了涼今母女,沉重的許了個諾言,「浪漫滿屋就是我們的家,放心吧,爸爸會和你妹妹說的。」

涼今嗤之以鼻,和蘇非虞說?做父親做到被自己女兒趕出家門這份上,窩囊!抬起眼皮看了眼蘇父,不說話,眼楮直勾勾的盯著窗外,看著遠處的蘇家莊園。

車子再前行了十幾分鐘,就穩穩當當停在莊園門口,司機下了車拉開車門,恭敬說道,「先生,到了。」

下了車,涼今站在莊園門前,抬頭看了眼面前的紅色城堡,在白雪皚皚的山林甚是搶眼,嘴角眯了抹毒笑,「玉梅香,我就讓你看著,你辛辛苦苦建造的莊園,現在住的是誰!是我,是我,是我涼今!我要讓你看看,我們一家四口,怎麼幸福的生活!」

「媽咪,」蘇芮看到涼今臉上猙獰的笑容,急忙呼喚道,就怕一不小心讓蘇父看到,再自己恨不得馬上,坐在自己家里,躺在自己床上,挽著涼今的胳膊,急切的說道,「媽咪,我們趕緊進去吧。」

進了客廳,有佣人在忙活著擺放飯菜,看到他們進門,先停下手上動作,恭敬的問候,「先生,涼太太,芮小姐。」

蘇父扭頭看去,詫異的看了眼餐桌上的飯菜,七八大盤,有肉有湯,山珍海味將兩三米的餐桌擺的滿滿的,眉頭不自覺輕蹙一下,「家里有客人來了?」

這場景,卻讓涼今的心里嗝當幾下,難道是蘇老太太?蘇非虞失蹤,新宅沒有人,所以蘇老太太自己來管理新宅了?

在這當口涼今她想不到別人,難道蘇老太太也想將蘇家新宅收回去?

哼,不要臉的老東西!

佣人回道,「先生,沒有,是二小姐吩咐做的,說一會會來客人,讓提前準備著。」

二小姐?

蘇家,蘇縷煙是大小姐,蘇非虞是二小姐!

這二小姐,除了蘇非虞,在沒有別人了!

涼今和蘇芮的臉色,瞬間變了。

等听到樓上那句淡淡的話語,兩人就像離開水的魚一般,嘴巴張張合合,驚恐的說不出一個字,整張臉如白紙一樣煞白煞白的。

「父親,您來了。」

怎麼是她?

怎麼可能是她!

她怎麼會在這里?

涼今雙眼猩紅,眼神凌厲,目光仇恨直直盯著從三樓一個台階一個台階慢慢下樓的蘇非虞,如果眼神能殺死人,那蘇非虞已經死過千次萬次。

她明明看到這個雜種被她打的人不人鬼不鬼,還被人送去畸形秀會場,可是現在怎麼會在這里?

蘇非虞不緩不慢的下樓,踩著木質地板,發出蹬蹬蹬的響聲,瞬間就回蕩在空曠的客廳中,只見她眼神掃過眾人,似乎在尋找什麼一樣,最後將目光落在蘇父身上,淡淡問道,「咦,父親。我還想著回到首都,涼姨肯定會將蘇酥救出來,怎麼沒看見她人?」

不管涼今和蘇芮猙獰扭曲的面色,又自問自答的說道,「哦,估計是在後面,是不是一會就到了。」

蘇芮一個忍不住,像是看到鬼一樣,指著蘇非虞,驚慌失措的問道,「你,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蘇非虞笑了,在樓梯拐彎處停住腳步,好像蘇芮再說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疑問道,「瞧姐姐這說的什麼話,浪漫滿屋是非虞的家,非虞不在這,那姐姐以為非虞會在哪?南方?呵呵,非虞都旅游回來了。」

蘇芮只听到自己上牙踫著下牙的顫抖,被蘇非虞盯的全身發冷,嚇得急忙轉過身,怨念的看了眼涼今,「媽咪!」你不是說這個賤人死了嗎,你不是說都搞定了嗎!

涼今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明明看到已經在自己面前流血不止的人,明明讓人已經處理了的賤人,此刻怎麼會在這里!

難道那些人拿了錢卻陽奉陰違將蘇非虞放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蘇非虞下了台階,向前走了一步,站定,看了眼餐桌上擺放的美味佳肴,繼續說道,「父親,非虞都將家宴飯菜準備好了,就等著慶祝蘇酥回家呢。」

蘇父再也忍不住,看了眼那紅黃綠葉搭配的菜肴,再想想現在下落不明的蘇酥,再也忍不住,將手上拿著的大衣仍在座椅上,「吃什麼吃,讓人收拾了!」

蘇非虞挑眉,當做沒理解他的意思,冷冷說道,「父親,這可是您的不對了。佣人辛辛苦苦準備一場,不動動筷子吃一口,就讓人收拾了。再說,浪漫滿屋是非虞的地方,要教訓人,請父親回和城公寓教訓那里不會做事的保姆佣人!」

蘇父抬起頭,想看看蘇非虞的表情,

蘇非虞迎上蘇父詫異的目光,清冷的眸瞳迸發出幽深的光芒,讓蘇父腦子瞬間一個恍惚,就听到蘇非虞很是明白的說道,「既然父親和涼姨沒有食欲,非虞也不好留你們。」

說完,擺手吩咐佣人,「來人,送客人出去。」

蘇父瞪著眼珠,抬起右手顫抖著指著蘇非虞,「你,你這個不孝女!」說完,冷哼一聲,拿起外套就急步離去。

按照計劃,蘇非虞是死定了,今天來蘇家新宅,她可是沒想再搬出去,可是蘇非虞這個賤人,竟然還活著,竟然還活著!涼今抑制不住眼底流露出寒冷的殺意,「不要以為躲了一次就贏了,你這條賤命,我遲早會收拾的!」

「哼,你別得意太早。」蘇芮雙眼布滿怨恨看著蘇非虞說道。

蘇非虞冷冷一笑,完全當做沒听到這話,扭頭看了眼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冷哼一聲,「端出去喂狗!」

涼今和蘇芮顫著唇,跺著腳,轉身出去了。

昨晚天北海搜尋了一夜,今天再搜尋打撈了一天,還是沒有結果,除了海水,就是垃圾,蘇酥的身影星星渣渣都沒有看到。

天寒地凍,那些人已經下海了一天一夜,饒是健康的人這會也難受的承受不住了。對于蘇酥這個案子,故意殺人罪綁架兒童罪,人證在,物證在,原告在,可是這被告找不到人,下落不明,也是很多人親眼看見的,出了車禍,掉到海里去了。

香兒案件的結果就是被告墜落大海,死亡,也算是得到自己該得的下場。這樣的結局,香兒父母也算過去了,壞人罪有應得,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死了也干淨,省的還去禍害其他人。

得到這樣的消息,涼今這幾天陰霾的心情,終于高興開心了一次,蘇酥這案子等于已經結束,即使以後蘇酥換個身份回來,就算被人認出來,在首都她也是有方法讓這案子翻不了案,現在她要開始準備準備蘇酥回來的方式。

一周過去了,蘇酥墜海死亡。

才十五歲的姑娘,就這樣死了。

英年早逝啊,可沒有得到別人一聲惋惜,自己女乃女乃蘇老太太都沒有,只是說罪有應得,如果她不綁架別人,能落這樣的下場,「死了就死了,找個地方葬了,蘇家的陵園,她這樣的人休想進去。」

蘇父無奈,當年涼今嫁進來,其中一條也是說就算死了,也是不能葬在蘇家陵園的,涼今看的不是和蘇父的長長久久,拐了錢死後喜歡葬哪就葬那,先結婚了再說,這條件看都沒看,直接同意。

涼今听蘇老太太這麼說,對她的仇恨更甚,等以後得到蘇氏,第一個是蘇非虞,第二個收拾的就是這個老東西,「沒事,我已經給酥酥找了個山水寶地。」

下葬的這天,沒去多少人,也沒請多少人。又不是有老人家駕鶴西去,也不是勇士壯烈犧牲,而是一個罪犯,目前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犯事了,反正全首都的人都當她是少年罪犯,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掉下海死了。

「听說,連尸體都沒有找到。」

「是啊,說葬的時候,就找了幾件衣服。」

「好人有好報,壞人有壞報。死了也好,這小小年紀就不學好,說不定就算出了監獄,以後更是一個禍害。」

「就是,看看,那個是她媽媽,現在哭的和淚人一樣,當初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就是就是。」

……

社會永遠不缺少八卦,也永遠不缺少八婆。

有人來參加葬禮,有人想趁著這個機會,在蘇大伯和蘇父面前混著臉熟,以後好做生意,還有一些純屬看熱鬧的。

蘇非虞听到這些人在這聊天聊地,哪里有半點同情哀傷,順著他們指指點點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涼今趴在墓碑上,哭天喊地,「酥酥,我的酥酥…你,你走了…你讓…你讓媽咪…以後還怎麼活…我的女兒。」

蘇芮也在一旁幫腔,「媽咪…嗚嗚…你還有芮芮,你還有爸爸…」

葬禮沒舉行多長時間,半個多小時,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互相說了聲告了別,也都各自下山去了。

有平日和涼今交好幾位太太一路上還圍著涼今,管心里如何想,面色還是在那安慰,邊下山邊說著。

下了山,蘇大伯和蘇父也早候在車前,等他們上車回家。

蘇非虞坐進車里,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心底冷笑,涼今若是參加演藝事業,必定是影後,這沒有劇本,沒有導演,演起戲劇,得心應手,要淚有淚,要笑有笑,呼之即來呼之即去,只見幾十秒,又恢復了正常,眸框雖然微微泛紅,但是還和幾位太太苦笑了笑,「姚太太,謝謝你。我好多了。」

蘇大伯坐上車關上車門,回頭吩咐幾位孩子將安全帶系好,「我們也回去吧,一會到家別和女乃女乃多說。」

幾個孩子點頭嗯了嗯,這時候秦如剛好拉開車門,準備進來,就這當口,蘇非虞隱隱約約听到,「今姐……你也別太傷心……」

蘇非虞腦海突然閃過一絲什麼,快的抓不住,轉瞬就消失了,不由透過窗戶看蘇父那輛車,只見涼今正和一位穿著黑色大衣的女子站在一旁,說了什麼,又坐進車內。

蘇酥沒有死,這場葬禮就是辦給眾人看的,等回到和城公寓的之後,涼今就著手安排蘇酥的事情,一個月,嗯,最多兩個月,就讓蘇酥回來,「酥酥,等著媽咪。以後,媽咪肯定不會再讓你受欺負了。」

之前吩咐了那些人,將蘇酥救走之後,就將蘇酥送到她找的地方,隱蔽又安全,涼今怕引起懷疑,讓人看著蘇酥,先不能到處走動,一周之內不能互相聯系,到時候想要聯系也只能她聯系過去。

這幾天,涼今心里雖想女兒,可是怕一給蘇酥打電話,蘇酥就鬧脾氣,那些人也不管,蘇酥也距離遠她也不好控制,如果蘇酥熬不過私自回來,那更不好收拾了。

葬禮舉辦結束,涼今就試圖聯系蘇酥,可是一天,沒有聯系上,涼今就當做蘇酥生氣,這一周都不見媽咪給自己電話,故意不听不接電話,「這丫頭,還生媽咪的氣。」

第二天,還是沒有接通。

第三天,第四天,涼今就慌了,心底著急的如火燒一般。

當時就去了她特意找的地方,那里半點人氣都沒有,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涼今找了個遍,沒有她的蘇酥。

涼今害怕了,面色如白紙,匆忙回到和城公寓,顫抖得開了門,跑進蘇酥的房間,「蘇酥,蘇酥。」

蘇父詫異的看著失去心神涼今,在家里到處找著蘇酥,急忙過去一把拉住涼今,「今兒,怎麼了?」

涼今騰地扭頭看蘇父,一雙眼楮變得血紅,「酥酥,我的酥酥出事了,她出事了!」

蘇父面色變了變,心底嘆了一聲,勸道,「今兒,酥酥已經去世了。」

「不,酥酥,酥酥!」涼今睜開蘇父,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蘇酥,她的蘇酥,明明安排好了,明明送到地方了,可是現在怎麼不見了。

蘇父看到她驚魂失魄的模樣,聲音提高了一倍,「今兒,酥酥已經死了!前幾天,我們還去參加她的葬禮了!」

「不,不是,那不是酥酥。我的酥酥,我的酥酥在哪?」涼今說完,想起什麼,又拿起包包急忙出去,蘇父一看涼今這模樣,轉身就跟上。

涼今出了門,攔了輛車直奔蘇家新宅,到客廳時候,也不管佣人阻攔,「讓開,讓開,我要進去。」

蘇非虞坐在沙發上,听到外面喧喧鬧鬧的聲音,垂著眼瞼,端著手里的茶蠱,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里面的茉莉花茶,淺笑了笑,說道,「讓她進來。」

涼今進門,這會都顧不得大罵蘇非虞,直奔二樓蘇酥的房間, 當打開門,看到空無一物的房間,眼楮都是猩紅,咬牙切齒轉身,「蘇非虞!誰讓你將蘇酥的東西搬出去的!誰給你這個膽!」

蘇非虞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只是在那悠然自得品著手里的香茗,听到這問話,「涼姨,人死不能復生。留著東西看著也難受,還不如仍了。再說,浪漫滿屋是非虞的家,怎麼能將一些死人有的沒的東西放我家,多晦氣。」

涼今瘋狂了,面目都不能用猙獰扭曲來形容,那夾起的皺紋都能行程一條溝,蹬蹬兩步下了樓,站在蘇非虞對面茶幾外,睜大眼楮,瞪著蘇非虞大罵,「你!你,你才是死人!你惡毒的咒誰呢!蘇酥沒死,她沒死!」

蘇非虞將茶杯放在茶幾上,卷了卷修長的睫毛,擺手吩咐佣人,「前幾天才參加蘇酥的葬禮,現在涼姨說她沒死。難道蘇酥沒有掉下海,還活著?你們幾個趕緊將涼姨按住,估計悲傷過度,有點受刺激了。」

「蘇酥,蘇酥她……」涼今不知道該說什麼,揮舞著胳膊,掙扎,正在這時,蘇父和蘇芮也急忙趕了過來,看到幾個佣人將涼今抱住,一聲怒吼,「非虞,你在做什麼!」

只見蘇非虞端起茶杯,淺酌了口,「父親,非虞再喝黃連水呢,真苦。有句俗話說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多虧非虞不是啞巴,苦了還能說說啊。」

然後一看涼今,「哦,父親,涼姨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說蘇酥沒死,沒死,可是蘇酥不是我們前幾天才下葬了嗎。涼姨,你說蘇酥死沒死?」

蘇父扭頭看涼今,讓佣人放開,將涼今抱進懷里,「今兒,你,蘇酥已經死了,死了!」

涼今這時候才清醒過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的蘇酥在眾人眼里已經死了,她說沒死?那蘇酥不就是通緝犯了嗎,不能說,不能說,瘋狂的苦笑,「死了,死了,對,蘇酥死了,前幾天才下葬了。」

蘇芮看到語無倫次的涼今,蹲在地上,「媽咪,媽咪您…您怎麼了?」

涼今充滿怨毒地睜著眼楮,直勾勾的瞪著蘇非虞,被蘇父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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