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道宇 第七章 風鑒識人

作者 ︰ 凱爾純白

()張宇一略作調息,看來剛才的斗法也消耗了他部分j ng力,片刻之後才對劉明端說道︰「劉掌櫃,這乾元鏡已被我施法破去,戾氣散盡,貴氣聚集。陶然居今後當可再度興旺,而且更勝從前。」

劉明端此時已對張宇一佩服得五體投地,心中又驚又喜,俯身說道︰「張恩公為小店盡心竭力,劉某人無以為報,這里有銀票五百兩,還請恩公萬萬不要推辭。」說罷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雙手遞給張宇一。

張宇一微微搖頭︰「劉掌櫃,你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只不過在下先前就已說過,體天行化,濟世度人原本就是我輩修道中人之本分,況且先前你已謝過我,已是足夠。我只希望你今後倘若是富甲一方的話,切記要多多行善,廣積y n德,也不枉費我今r 一番苦心。」

劉明端又再三勸說,張宇一堅拒不從,劉明端見狀只好作罷,對張宇一長揖到地︰「張恩公今r 所言,劉某必定謹記于心,r 後若真能富貴一方的話,必定多多做那有益于百姓之事,不負恩公今r 所托。」

張宇一點點頭,道︰「既是如此,張某就先告辭了。」

劉明端聞言大急,好不容易來了一位活菩薩,自己此次若是錯失良機,今後說不定會遺憾終生。一手趕緊扯住張宇一衣袖,連忙說道︰「恩公乃世外高人,劉某不敢奢望能留恩公數月常住,但還請恩公跟隨劉某到家中小憩一二,以便劉某全家略盡地主之誼,拜謝恩公相救恩德。」

張宇一淡淡一笑︰「劉掌櫃,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今r 緣盡于此,若是強留,反而不美。何況在下今r 另有要事,他r 有緣,自會相見。」

劉明端執意懇留,無奈張宇一婉言相拒,只好親自送張宇一下樓。沒想剛走進大堂,卻被嚇了一跳,大廳內已黑壓壓的站滿了人,原來都是店中的一些食客。只因店中小二嘴快,說漏了嘴,大家都听說陶然居今r 來了位活神仙,都聚到一起來看熱鬧的。

劉明端見在場中人大都是陶然居的一些老主顧,也不敢得罪,連連拱手作禮,只听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道︰「劉掌櫃,你這陶然居老板當得忒也不厚道了,大家伙互為鄰里街坊的,哪個有個什麼紅白喜事不是第一個想到讓你陶然居來c o辦。怎麼你今個兒請來了位活神仙大駕光臨,怎麼沒想到讓咱們街坊鄰居們也來沾點仙氣,要不是你家伙計無意之中說漏了嘴,咱們就算與活神仙擦肩而過都還一無所知了。」

劉明端聞言狠狠瞪了那多嘴的伙計一眼,店中一向就屬他是個大嘴巴,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又沖說話之人抱拳道︰「馮大掌櫃言重了,眾街坊對我陶然居照顧有加,我劉某人可是時刻銘記在心吶,只不過今r 張道長光臨鄙居實屬意外,並非劉某有意隱瞞諸位,還請馮大掌櫃及諸位高鄰見諒。」

先前說話之人名叫馮德財,是對街咸亨當鋪的老板,長的身寬體胖,一張臉肉乎乎的,兩眼被擠得幾乎只剩一條縫。咸亨當鋪與陶然居常有銀錢往來,因此劉明端與這馮德才關系還過得去。

馮德才點點頭,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張宇一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雖然品貌出眾,衣著得體,但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個得道高人,生的白白淨淨的,反倒像是個外出踏青的富家公子。他自忖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江湖術士忽悠斂財的門道,認為張宇一也不過是憑借幾個小把戲出來糊弄人的游方術士罷了,即便真是道門中人,就憑他這年紀道法最多也才剛剛入門,哪里來什麼真本事。想到這里,頓生輕視之心。

他自認江湖經驗十足,眼光老道,自己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心中竊喜,嘿嘿,劉明端你這老小子這回也栽了跟頭把,竟被一個黃口小兒忽悠得暈頭轉向,還真把他當活神仙供起來了,傳出去非笑掉人大牙不可。又盯著張宇一看了半晌,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暗道︰「你小子,年紀輕輕不學好,竟然裝起神棍在這里騙吃騙喝來了,你忽悠得住劉明端卻瞞不住我馮德才。且讓我來問上一問,拆穿你這個江湖騙子混吃混喝的把戲,好讓大伙看看你的真面目。」

打定主意,向張宇一略略微拱手,做了個樣子。道︰「這位道長請了,在下姓馮,听聞道長年紀不大道法卻j ng深的很。因此想請道長你來斷一斷,在下最近可有何煩心之事?若是斷的準,在下立馬奉上白銀五十兩,再叫您一聲活神仙。」雖然話說得客氣,但嘴角微帶冷笑,語帶傲慢,顯然心中並不相信張宇一真能推斷出來。

張宇一對此心知肚明,知道這人是存心來找茬的。他j ng研正一道諸般先天典籍,對于這區區「風鑒」之術自然不在話下。本來經過這麼多年修生養x ng,父親張繼軒又約束得嚴,兒時那激動易怒的x ng子早已被打磨殆盡,本不想和這人多做計較。只不過他畢竟年少,多少還是有些少年意氣,加上圍觀的人甚多,這人又是擺明了前來挑釁自己,心中還是微覺有氣。

劉明端見張宇一沉默不語,還以為他答不上來。心道不妙,略帶不滿的看了馮德才一眼,暗想︰「你這馮老胖子每天喝了松醪酒,吃完豬頭肉;有事沒事總喜歡在我陶然居找茬。今天若是得罪了我劉某的活神仙,下次等我陶然居釀了上好的松醪酒,老胖子你是想都別想了。」

正準備開口替張宇一說話,不料張宇一卻微微搖頭,用眼神制止了他。

張宇一略略打量了這馮德才數眼,淡淡一笑,道︰「馮老板過獎了,在下一個黃毛小子,初出茅廬,實不敢當這‘道法j ng深’四字,但猜出馮老板你最近為何事煩憂,想來也非什麼天大的難事,小子雖不才,自信卻也能勉力辦到。」

見馮德才一臉的不信,頓了頓又道,「據在下推斷,馮老板恐怕做的是典當質押的買賣,最近鋪中收到了一副字畫,而且質出的價格不菲,但馮老板您後來發現這副字畫竟然是副贗品。眼下馮老板正擔心這筆回款收不回來,不知是也不是?」

此話一出,別人也還罷了,馮德才早已是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也難怪他吃驚,這副字畫是前幾天他自己親手所收,正是隋朝展子虔的一副《游ch n圖》,無論紙張,筆勢,還是墨跡無一不和展子虔以往的諸多作品相符。他也是鑒別良久,幾乎已能確定是真跡之後才收下,質給了對方三千兩銀子。這幅畫他也是貼身收藏,不料就在前天晚上無事拿出來賞玩時,在燈光下偶然發現紙張內不是用的隋朝時期慣用的麻紙,而是後來才開始使用的桑紙。

這一驚非同小可,三千兩白銀,足以抵得過自己當鋪數年的利潤了。但這件事又不好對其他人說,畢竟是自己親手收進來的,傳出去的話自己聲譽受損不說,萬一一眾債主听說後上門催債,咸亨當鋪非得關門大吉不可。因此這段時間他除了把自己關在房里悶頭苦思對策,就是出來喝點悶酒。剛才雖然不大相信張宇一能猜出,只是存著讓張宇一出丑的心態才出言發問,其實內心里還是隱隱約約抱有一份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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