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封魔 第一百七十二章 頓悟

作者 ︰ 哎呦小韓

然而,真正讓徐若水感到震驚的,其實還不算虛空心魔,而是韓林。如此強大的魔性,韓林竟然能夠自行壓制,這需要多麼強大的本心,需要本心有多穩固才能做到?

徐若水再自觀自視,三條圍困自己的邪魔,怕加起來也不足以與韓林體內之魔性抗衡,可自己無法擺月兌魔性所困,韓林卻能夠做到。這讓徐若水雙眼發亮,一種從深潭泥漿中取出瑰麗寶石的欣喜油然而生!

「不以悲情掩蓋心智,不以怒嗔遮蔽心性,不以狂喜放任心情,不以悲傷散去神情。是為大自在。」

「不以俗事纏繞心頭,不以凡情擾亂本心,不以**舍棄希望,不以天災絕望自棄,是為大自在。」

「不以殺念桎梏內心,不以憐憫蒙蔽雙目,不以無謂縱身火海,不以無妄舍棄自身,是為大自在。」

「天非天,地非地,天不可阻擋思想,地不能束縛前途,是為大自在。」

韓林猛然雙目圓睜!大自在真經!!清水派絕學,大自在真經!

這大自在真經乃高級心經,以穩固本心,固守本心,清明本心,強大本心為目的,又以舍棄七情六欲,忘殺念,忘憐憫為輔助。為修士修心最為上乘功法。

如今由那徐若水親自念誦出來,猶如千萬人同時背誦,又如一人之聲貫穿天地,寥寥繞繞,飄飄渺渺,如煙塵般虛幻,猶如山石般牢固,一字一字均都入得韓林雙耳。

如此強大的心境,一旦被徐若水這樣的高手親口傳教,則實力低微的下界修士各個七竅流血,本心夠強的,頓時心念搖曳被心魔入侵倒地身亡。實力不夠的,更是直接本心破碎,全身崩爛而死。

只這麼一瞬間,整個大廳內超過一成的下界修士已經倒地身亡。這邊是大自在真經,為什麼一定要求實力足夠的修士才能修煉,並非這大自在真經太過狂暴,反而是因為本心不夠穩固者,雜念太多。如同桌子上的白紙沾染了污痕,用最清澈的水去清洗,反而是連著油污帶著白紙一並沖去了。

而本心足夠強大者,便如潤滑的羊皮沾染油污,用清水沖刷,則油污去,羊皮留。

此番徐若水做出如此舉動,可算是孤注一擲,犧牲近一成的門徒,卻只為換來韓林的頓悟。此時,徐若水不知自己所做是對是錯。連韓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夠領悟幾成。

「這為大自在真經第一成,你且慢慢領悟,慢慢研習。若學透了,我便傳你第二成。」徐若水說,嘴角又有一股鮮血益處。

「阻止他!」沙海大驚失色,在徐若水念出大自在真經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整個心魔力場中,心魔的力量便短時間沖淡了一些,雖然而後迅速恢復,可卻明白,讓韓林學會這樣強大的功法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眾多上界修士同時出手,連同十名陽修級高手,紛紛釋放罡氣利刃,可切割在光幕之上,不留半分痕跡。終究上下兩界修士相差的太多,完全沒有可比性。

韓林頓時端坐在地,雙腿盤膝,雙目微閉。心中默默重復剛才徐若水念出的大自在真經,只覺得這種心境深奧無比,比之先前偷偷學到的中級心經,何止復雜了千百倍!

可那又如是精致的重繭,讓人難有下手之處,一旦找到了頭緒,則抽絲剝繭,一層接一層的盡數分離。

韓林的道心夠強!但面臨著如此復雜的大自在真經,竟也是一時間毫無頭緒,任憑如何思想同樣無法參悟。越想心中越亂,越亂心中越想,結果如此一來,魔性沒有壓制下去,反而又增加了更大的負擔,使得道心漸漸混亂起來。

「師傅,他境界太低,實在無法承受大自在真經,以他的心性來推斷,至少要到陽修中期之後方可勉強參悟啊。」劉俊峰哪里看不出韓林的本心混亂,一時間也是心焦如焚。

「交給他自己。」徐若水淡淡的回應了一聲,便閉上雙目不再多言。聞此,劉俊峰嘆了口氣,也是選擇靜觀其變。

一輪又一輪的罡氣利刃攻勢,無法破開韓林體外光幕,那上界修士也漸漸放棄了這種徒勞無功的行為。知道光幕為徐若水與七俠所玄念所化,根本用不著多費力氣。只要沙海一行人能夠最終混亂其本心,則迎刃而解。

韓林魔性攀升,道心壓力增大,整個人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迷茫間似乎穿梭于虛無之中,不見本身,也沒有自控能力。可偏偏就在這種毫無希望的狀態下,韓林似乎從漆黑不見物質的虛空中見到了一絲光亮,那光亮由遠至近,最終將韓林包裹起來,驅散了虛無,回歸了奔行。

玄境!韓林心中巨震,久違的玄境終于回來了!這源自于半部神訣,自從實力攀升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而這一次,在參悟大自在真經的時候,玄境竟然重新回歸!

霎時間,一切的無序變為有序,大自在真經第一成,被韓林緊緊抓住源頭,像是抽絲剝繭一樣瘋狂的拉扯剝離,一層層的化開,一層層的清晰。

猛然睜開雙目,韓林臉頰黑紋褪去,雙目清明無比!整個人似乎變得朦朦朧朧,被一層柔和的神光籠罩。如入定的老僧,如萬年不化的潤玉。使人看上一眼,內心清靜安定,去除雜念。

而後,韓林身後則出現了一道滔天的魔影,那魔影張牙舞爪,試圖將韓林吞沒,可前前後後盤旋,始終靠近不得。

身如神佛,影如惡魔!這便是韓林當下狀態的寫照。如此復雜矛盾的一幕出現,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惶恐!攝魂師難以理解韓林背後的魔影從何而來,清水派修士難以理解韓林本身的神光從何而來。

韓林心中分為兩半,一半為冰,一半為火,一半佛光無限,一半魔焰滔天!

眼觀,心觀!韓林雙目微睜,目光柔和如春雨。道心隱現,以雙目內心觀想右臂龍印。再看龍印,從最初的顫抖化為痙攣,繼而猶如被荊棘困住的巨蟒,開始瘋狂掙扎起來。

攀升!!

陰修八段!

再攀升!陰修九段!

繼續攀升!

陰尊一段!!

韓林從未去想自己實力如何改變,而是專注的觀想龍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時算是眼觀,還是心觀。只知道龍印與困龍淺水,幾欲掙月兌。而他自己唯一的目的,便是幫助這條蒼龍現世!

掙月兌!掙月兌!韓林心中不斷的念誦著,龍印掙扎的越發猛烈!忽而一聲驚天龍吟傳來!那龍印終于掙月兌桎梏,從只可全身動彈無法行走,轉而恢復自由,在韓林小臂上緩緩的盤旋起來。像是得到自由的小蛇,愉悅非常!

「我的天!!」

在場所有人都是發出一聲驚呼!韓林的實力在他們親眼見證下,由隱修七段竟然一躍到了陰尊四段!這為韓林實力最巔峰的狀態!

緩緩將雙目睜大,韓林舉起了自己雙臂。左臂為魔焰滔天,右臂則為柔和的神光繚繞。收攏最後隱于袖中,身子一躍而起,從那光幕中飛出。

「出來了,殺了他!!」上界修士紛紛大呼,罡氣利刃如傾瀉的洪水般涌來。

韓林右臂威震,隨著一聲驚天龍吟,一條長達十余米的黑龍掙月兌束縛沖飛九霄!那黑龍雙目爆射精芒,圍繞著眾多修士不斷游走,凡是陽士中期以下者,盡數被黑龍吞噬!而陽士中期以上,則勉強依靠實力進行壓制從而保住了性命。

一擊得手,韓林以黑龍之力擊殺二十名陽士初期高手,轉而身體後移重新坐回光幕之中。

「若水掌門,還望傳授第二成心經。」韓林望向徐若水,而那徐若水也是微微睜開雙目,面含微笑。

繼而,徐若水又朗聲念誦,大自在真經第二成心法,韓林面色坦然,正色傾听。似是那西取真經的玄奘法師,听從西天如來講誦佛法。雖然兩者不可相比,但傳經送道卻並無二致。

「韓林!或者是該叫你沈林!你真以為我模不清你底細!」沙海終于忍不住了,立刻開口大聲暴喝。

「你是一個懦夫,永遠都是懦夫!你親眼看著自己爺爺送命于滄瀾山脈,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問你!什麼是善,什麼是惡,無為算不算惡!逃避算不算惡!你心中有魔,如何能夠自在!」

韓林微微側頭,面色開始猙獰起來,那黑色紋路又重新出現,順著面頰迅速攀升。

「沈林!有仇不報非君子!枉你想要救世奔波與兩界之間,可卻連自己最大的仇人都不敢手刃!你算什麼人!你不配為人!你是魔!你就是天下最虛偽的魔!」

韓林雙目暴睜,瞳孔散出滔天的魔氣,那魔氣史無前例的強大,依然是化作滔滔火焰!黑色的魔焰!

「不好!」徐若水猛然一驚,實難料到這沙海竟然如此難纏。在最關鍵的時候居然一下子抓住了韓林的命脈。她不知道韓林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可知道韓林是無法承受這種不堪的回憶的。而這種回憶,便是能夠直接斷送韓林本心的罪魁禍首!

「哈哈哈哈,沈林!你不要在這里裝高尚。你也救不了任何人,你來下界是做什麼?尋求完整功法?我告訴你,你連自己都無法自救,又談何救人?你救誰?先救你自己吧。你不敢做,不敢當,不算男人,不配為人!如果我是你,便自絕于滄瀾山脈,以身明志!」

沙海進一步激化韓林心中魔性,所說的話,如鋼針,針針扎入韓林心髒。不能拔,不敢拔,也羞于拔除。

韓林雙目中燃燒著滔天的魔焰,那火焰凶猛,如噬心的魔鬼。最難承受親人恩,這是韓林始終無法擺月兌的愧疚。

徐若水悲嘆一聲,七俠也是紛紛閉上雙目不忍再看。

韓林仰頭望天,雙目淚如雨下,可隨後,卻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笑了。那笑容坦然而率真,不再摻雜任何雜念。

「謝謝你讓我懂得正視自己,逃避心中的魔鬼。我不會再逃,也不能再逃。」

韓林雙目平視沙海,哭著如笑︰「而且,沙海,你錯了。我不配為人,正因如此,才更想堂堂正正做一個人。我知道自己是魔,所以才想斬除魔性。我知道我無法擺月兌,所以才不會擺月兌。我自己的路,自己要走到底。不會退卻了。沙海,你錯了,可我要感謝你。」

韓林用一分鐘,吸了一口最長的氣,吐出來時,那氣息為淡灰色。將心中郁結徹底吐出。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悟了。」徐若水欣然而笑。

……

作者的話︰可看,可不看。

有兩個消息需要匯報給支持我的讀者朋友。第一,本月左手將減少為每日兩更。第二,也是原因,便是要開始籌備第三本書。這里需要讀者朋友稍安勿躁,咱們好好聊聊。

有句歌詞怎麼唱來著,在現實面前,理想原來是那麼脆弱不堪。第一本水法幾乎傾注了我所有心血,我所有的靈機一動,靈光閃現,全都加注進去。曾經的感悟與理想,也全部傾注到水法之中。從而一瞬間,將自己徹底掏空了。

因為現實中出現的一些窘迫,使我在水法中期時嘗試結束。可又因為理想,還是耐著性子,堅持半年將水法完美結束。只是人總要吃飯,總要生存。生活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所以我努力的想要從寫作中獲取一些微薄的補貼,能夠勉強度日。

但事實總是很殘酷,這個夢想在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之後破滅。我知道,這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寫作水平不夠。所以也沒有發牢騷,吐苦水的意思。人總有面臨困境的時候,我有,我相信大家也都有。你們默默的度過了自己的困境,我自己的困境,自然也不能拿出來影響你們的心情。

所以我沒有舌忝著臉求紅票,求月票。當然,也不是一次沒有。但打下求票兩個字後,每次回望總是心中有愧,那求票兩個字始終像是一根刺,不斷的扎著我的臉。我只能說,何德何能。

水法數據慘淡,訂閱更慘。我堅持完成了,因為那不是賺取鈔票的工具,而是我的夢想。同時也是大家支持我的回報。

說實話,左手開書有些倉促,也有些隨波逐流,還是無法逃月兌現實的困境,總想得到點什麼,但事實證明,越是懷揣著太過現實的想法,寫出來的東西也更讓人難以接受了。因為愛寫作,所以寫的東西深入人心,所以可以得到一些回報。而不是想要得到回報,所以愛寫作,所以深入人心,不得不說,我的做法本末倒置了。

左手寫到這里,也與沙海諷刺韓林的話一樣,同樣諷刺到了我自己。試問,我究竟在做什麼?

在一些地方,左手寫的確實不夠用心。向一直支持我的讀者朋友表示歉意。重新開書的想法已經很久了,遲遲未能決定。今天終于咬牙跺腳,狠了狠心,就這麼辦了!左手不會扔掉,還是會一直堅持下去的。可能下個月恢復三更,也可能一直兩更。而下一本書,或許還在這里,或許也會去其他網站,現在還不好說。

可能會一直默默無聞下去吧。我總想,一本書寫不好,重新開書是太急功近利了。反而可能越來越糟,這個道理我懂。但很多朋友,和編輯也都勸過我,一本書寫爛了,繼續堅持不見得是好事,對自己是折磨。對讀者也是一種敷衍。也曾經在讀者群征求過意見,書友們也勸說開新書吧,這本沒戲。並踴躍幫我想新的框架和主題,心中不勝感激。還是要說,何德何能。

慶幸的是,這段時間生活遭逢突變,工作暫時沒有著落。時間也多了起來,在重新找到工作之前的這段時間里,想要嘗試一下。因為很多朋友說,水法,左手,都不夠刺激,也不夠「燃燒」。我突然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需要慢慢來改。淡如水的文章也不見得一定是好事。

知道很多朋友不會理解,也許會破口大罵。但還是那句話,希望大家相互理解,人總是要生存的。

以此,獻給始終支持我,以及剛剛支持我的朋友們。

(ps︰非vip章節,多寫一點廢話大家也不用花錢,啊哈哈。免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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