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封魔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政治

作者 ︰ 哎呦小韓

很多時候,你真的很難讓一個自戀的人認清楚他自己,並讓他承認他是自戀。不過韓林相信易喬算是一個比較聰明的女孩兒,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看待事物的獨特見解。

最重要的是,易喬的這種自戀與主流的自戀還有些不太一樣。屬于犧牲型孤芳自賞類。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例子韓林見過不少。有許多情侶相戀往往不是因為愛對方,而是因為愛自己。

他們情不自禁的將自己描繪成愛情中的受害者,亦或者是付出著,每當講到那曾經逝去了的愛情時都會動情的落淚,但要分清楚,這眼淚是因為失去了愛人而哭,還是為了自己而哭。

有些人極力要做的與眾不同,做到不平凡,不是為了感動自己的戀人,實際上是為了感動自己。很多人都分不清楚其中到底差別在哪里。所以有些人拼盡全部也不想跟戀人分手,有些人則簡簡單單一句話也就分了。事後兩者可能都會哭,但意義卻相差很遠。兩種哭都是因為放不下,一個是放不下對方,一個是放不下自己。

這些道理,韓林也同樣講給易喬听,她慢慢的有些懂了,慢慢的有了自己的體會。從開始的激動,難以平復,到後來逐漸清醒過來,明悟了。

韓林覺得自己很慶幸,大道理很多人都會講,這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對方究竟能不能把你的大道理听進去,易喬听進去了,所以韓林欣慰。

「我該怎麼跟他說?」易喬有些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該如何跟那小伙子提分手。

韓林笑了笑︰「我看他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喜歡你。事實上人性都差不了多少,你想想一個平凡無奇的小子,突然得到了王女的垂青,他會拒絕嗎?我們不能貿然斷定他是因為虛榮心作祟,也不能說他是在欺騙你或者欺騙自己。

至少我自己觀察,到現在他腦子還是一團混亂的。因為你們兩個身份的差別,導致這場戀愛中刺激遠遠大于真情。給雙方一點時間吧,不必急著去解釋,你自己好好想想,讓他也好好想想。

也許在你看來很困難的問題,等雙方冷靜下來自然會迎刃而解。」

易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別人尊稱你為先生,我起先並沒有太過在意。現在我懂了,原來對于很多事情你都看的十分透徹,往往能夠撥開荊棘瞧見那朵最純淨的花朵。」

易喬想通了,韓林也不必再留在諾德城,當天便帶著易喬返回卡瑟拉主城去見種王。

對于易喬前後態度的轉變,種王感到無比的欣喜。所謂知女莫若父,很多時候家長的意見並不一定正確,這是事實。但也不能因此否定所有。種王因為了解自己的女兒所以不肯讓他們兩人在一起。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來表達,父女之間一旦在女兒的終身大事上產生分歧,則極其容易將矛盾激化,有些可以慢慢講明白的道理反而會變得更加復雜。

韓林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要求,不要再去打擾那小伙子,給他一個正常穩定的生活。讓他重新回歸平靜,如果他不甘平淡選擇奮發圖強,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外人最好不能多加干涉。

種王自然不會去跟一個平民百姓過不去,女兒回歸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先生,我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帶給我驚喜。看來之前我對你的看法有些誤解,我向你道歉。這些天我也反復在想,當時我的一番言論究竟是不是對的。詩句實話,到現在我還是想不通。

但至少我已經可以明確的知道,先生說的話應該是沒錯的。」種王盛情款待了韓林,這一次沒有任何人陪同,只有種王與韓林二人而已,而種王不是以卡瑟拉種族王者的身份,而是一個朋友,一個父親。

「我從諾德城監獄調走了一個妖獸族男子。」韓林說。

「我知道。先生要人我不會拒絕。這是小事。」種王淡淡的笑著。

韓林知道自己的動靜一定不會瞞過種王,在別人的地盤上想搞小動作幾乎沒什麼可能,索性直接坦白了。既然種王表示不會追究,這件事便算揭了過去。

接下來,韓林端正了一下坐姿,表情史無前例的嚴肅,說道︰「我想種王大人听說過我此次前來的目的,確實,我有幾位人族的朋友擅自闖入妖獸世界被人抓了起來。听說已經送來卡瑟拉主城,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我這幾位朋友放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韓林早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因為前幾次的例子讓他知道,白痴皇子的身份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種王苦笑一聲︰「不是我不肯放人,實在是為難的很。先生治好了我的女兒,本來有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的。但實際上事情遠比你想的要復雜。你那朋友,應該是逐日帝國皇子吧。」

雖然做足了準備,可听到種王真的知道了白痴皇子身份,韓林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先生能告訴我,你如此努力要救走皇子的真正目的嗎?」種王若有深意的問,那表情顯得很神秘,似乎是在給韓林出一道選擇題,選對了也許事情會有轉機,選錯了,後果怎樣韓林真不知道。

「與我先前所做的一樣,為了蒼生。為了人族和妖獸族的和平,既然種王大人已經知道他是皇子,那麼便應該知道抓了逐日帝國皇子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而這種需要兩族付出慘重代價的後果,你們不願意承受,我也不願意看到。」

韓林試探性的說道,他在觀察種王的表情,要看看種王對這件事持有怎樣的態度。他到底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是想要利用這個契機等待人類宣戰,還是準備將一場山雨欲來的危機化解。

種王並沒有急著回答韓林的問題,反而是悠然自若的端起茶杯輕輕捻著杯蓋,緩緩的問︰「我想听听先生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

韓林聞言微微一愣,接著心中開始重視起來。這種王,確實與前面見到的族長等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非常刁鑽!他用意很深啊,便也佯裝糊涂的問道︰「既然知道他是皇子,一個人類皇子被妖獸族抓到。那可是牽扯到兩族共處的大事,種王大人認為我一個普通百姓的想法很重要麼?」

種王呵呵笑了起來︰「第一,這的確是一件大事。處理不好兩族大戰在所難免,第二,先生可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第三,這件事,還真就跟先生有關。不但是我無法解決,怕是就連妖獸之王都無法解決。唯一能夠化解這場戰爭的唯有先生一人。」

「哦?說來听听。」韓林立刻來了興趣。

種王笑道︰「先生雖然有大智慧,但對于帝王權術卻並不太了解。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如果剛開始我們知道那人是皇子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抓他。可這個惡劣的開頭一旦發展起來,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了。

繼續囚禁皇子,逐日帝國恐怕不肯答應。放了皇子,我們妖獸族顏面何在。他就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被我們一口吞下卡在喉嚨里,咽下去唯恐燙壞了內髒,吐出來又覺得太丟臉了。

現在是,不想囚禁也得囚禁,想放也不能放。所以我最開始的時候明知道他是皇子的身份,也依然接見先生。因為我就是在等先生的到來,妖獸之王也在等待先生的到來。

我們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這樣一個人會出現,但先生到了,那自然是天大的美事。先生莫非真以為你在民間呼風喚雨,收攏信徒我們願意听之任之,任憑一個人類在妖獸世界發展壯大?

先生錯了,我知道你,妖獸之王也知道你。我們之所以不去理會,就是在放縱,也可以說是在刻意去養先生。養到先生足夠肥了,有足夠的資格與妖獸之王對話了,有足夠的分量能張嘴要人了,我們的目的也便達到了。」

韓林聞言深深的出了口氣,暗道好險!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人家掌控之中了,如果他們願意,從自己最開始裝神棍的時候他們便能夠派出殺手將自己斬草除根。之所以沒動自己,源自于一場進退兩難的政治目的。

種王淡淡的喝了口茶道︰「所以說,只要先生願意去要人。我們自然是巴不得將皇子送出去,但始終要估計妖獸族的面子問題。相信我,那皇子,只要先生敢要,就一定能要的到!而且不但能要到人,妖獸之王怕還會派出最強大的護衛暗中將你們護送離開妖獸世界,最為困難的便是中間環節。

你該如何掌控這個度,既不讓妖獸族丟了面子,又能救走皇子。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皇子現在就被放在絞刑架上,先生一念之差,他或是墜入地獄,或是升入天堂。

原本這些話我是不應該跟先生說的,因為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聰明人,一個懂得這其中微妙聯系的人。如果先生看不透,我們即便願意放了皇子,也不能放。因為我們絕對不能把這件事交付與一個蠢傻之人去處理。

但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我相信先生的為人,也尊敬,甚至可以說,崇拜先生。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話說到這里,韓林要是還不明白就該直接一頭撞死了。種王在暗示他,要救走皇子沒那麼容易,前路還很漫長而曲折,將會有更多的困難在等待著韓林去一一化解。但只要韓林願意堅持下去,最終皇子一定就能夠救走。

韓林也給自己打了一個惟妙惟肖的比喻,他現在就是新郎官,白痴皇子就是新娘。他去迎娶新娘,一定會遭到娘家人各種各樣的刁難,各種為難,甚至有時候做過了,還會讓韓林感到非常難看。

但有件事是板上釘釘的,無論鬧的多厲害,這新娘子還是一定能夠娶到的。除非韓林惱羞成怒甩袖子走人了,這新娘子不娶了。娘家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兒,絕無厚著臉皮去央求的道理。

「我明白了,多謝種王大人賜教。」韓林謙遜的說。

「呵呵,說實話,開始的時候我真以為先生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宵小,到現在我終于信了。先生是大善之人,那降服心魔的舉動可到現在還歷歷在目,讓人震驚于先生的偉大。我相信我們無意間真的挖掘到了一個難得的偉人。」

听到偉人兩個字,韓林稍稍有些臉紅,暗道嗎的,我什麼時候變成偉人了!

當即轉移話題道︰「既是如此,我該如何才能見到妖獸之王?也還是需要種王引薦嗎?」

種王笑道︰「那自然的。如要引薦人類去見妖獸之王,歷史上是沒有這個先例的。但就我個人斷定,先生真要見妖獸之王則最少需要兩個種王的推薦才行,我肯定願意幫助先生,那另一個種王就不太好說了。

先生知道我們屬于路獸種群,另外還有地獸,飛獸,和水獸。要看先生準備去哪一個種群說服那種王幫忙才行了。」

韓林琢磨了一下,有路獸種王推薦自然是好的。但也知道,路獸其實屬于四大種群當中地位最低的一個,如果再要找一個種王幫忙,則必須要找一個身份略高的人才行。

排行第三的地獸是不用考慮了,老三和老四加起來分量或許不夠。那麼至少便要去尋找老二,也就是塞班斯水獸。但那水獸生活在水中,自己如何能夠進去。

「韓小子你快看!!看那里!!」這時候紫電心魔突然大聲喊叫起來,倒把韓林嚇了一跳。

面色不悅道︰什麼事大驚小怪。說話間也順著紫電心魔說的方向看去。這里是種王的書房,一般人很難有機會進來。韓林能來也源自于種王的信任。

那是一幅畫,水墨之風頗濃,畫卷上事物非常的簡單。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是一堆柴火在熊熊的燃燒著,一眼看去,那木柴與烈火躍然紙上,竟似真的在面前燃燒,甚至隱隱感到有一種烈火撲面的錯覺。

第二個東西,則是一堆燒盡的木炭。一種風吹葉落,人去樓空的寞落感又應運而生。那應該是前一堆柴火燒光了,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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