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封魔 第三百零五章 失敗

作者 ︰ 哎呦小韓

話雖如此,可卻別忘了。像韓林這種人,還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甚至可以說是耀眼的特點。

那便是他們無比的自信。這種自信不是自負,而是相信自己。

試想,在全世界都不敢輕易相信的狀態下,若連自己都不能相信,那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因此,韓林迫不得已的,只能選擇相信自己。他相信自己的每一次判斷,從不會因為別人的閑言碎語而產生動搖。

他相信自己的每一次直覺,並且堅定不移的去努力實施。

因為他明白,只有這樣,他才能活著,能夠頑強的活著。這世界上沒人可信,只能信自己!

因此,他相信沈玉確實跟七情在一起,卻並非是戀人關系。而且他相信,沈玉是愛他的。他相信他自己的判斷,相信那段美麗時光,沈玉看他的眼神是深情的。是充滿了無法掩蓋的愛意的。

紫電心魔將韓林內心深處的掙扎看在眼里,同樣也是一團亂麻。事到如今,他這個置身事外的老頭兒已經不願意對韓林的感情指手畫腳了。因為韓林的感情實在是太復雜,又太荒誕了。

曾經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將她當做最大的敵人。他之所以能夠一路拼搏向上,堅持活下去。就是為了找她報仇!她曾經是他最大的動力。

然而一場看似很正常的復仇之旅,也應該以少年的成功,最後榮歸故里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低頭。事情本該這樣發展下去的,卻在途出現了重大的變革。

她想踐踏他,他想找她報仇。機緣巧合下,她卻愛上了他。最大的仇人愛上了自己,這得有多麼古怪。

然而當他一次又一次拒絕她的時候,又是機緣巧合,在她有心施為下,他也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她。

一對仇人,沒能在復仇燒死彼此。卻糾纏在了一場說不清,也不敢接受的愛情漩渦。

也許在三年多以前,在滄瀾山脈,她第一次以鄙視的眼光看他,譏諷他像一個小乞丐的那一刻起。兩個人之間便已經結下了孽緣的種。只是那時候,他與她都還不清楚。他想要好好活著,她想要萬人之上。他倆卻因此而踫撞在一起,糾纏不清。

想,是永遠都想不出結果的。韓林相信他一定要去見一次沈玉,如果說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那麼在見到沈玉之後,他相信他自己應該能夠做出選擇。

值得慶幸的是,終于有一件事打破了韓林這種看似永無結果的自我糾纏。他終于發現,在雲帆上住了三天後,那種早就該來的睡意終于姍姍來遲了。

韓林給所有的船員都下了一道命令,沒有重大變故,絕對不可以去打擾他。

那些船員當然不會拒絕,他們也沒有理由拒絕。這個看上去很有錢,出手更闊綽的雇主為人卻極其倨傲。在他們眼里看來,韓林不與人交談,不與人親近,就是一種倨傲。

只是他們不懂,只有經歷過付出感情,又失去感情的人,才會倨傲。不是因為太傲慢,而是因為太害怕失去。張大哥的死,韓林總是認為主要原因在他。如果那天他能早點回去,張氏商船不會被人燒了。

報仇?太可笑了。報仇能讓死人復生嗎?莫說殺了島主和島主夫人,就是把島主全族屠盡,也換不來張大哥一分鐘復生的寶貴時間。所謂報仇,不過是傷心人為了抹去心傷痛的,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

而且,復仇。不會讓人感到痛快,反而更痛苦。

選擇好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韓林準備再一次嘗試進入神奇夢境。究竟最後抓住的夢初能否帶他進去,還是一個未知數。這讓韓林少有的緊張起來。這樣難得的機會如果失去了,將來恐怕很難再得到。

在準備入睡之前,韓林已經以很巧妙的方式,消耗了近乎三分之一的神魂力量。他準備去夢境第二層親自驗證一下,在那里運轉大自在真經,是否會得到始料未及的好處。如果深度睡眠能夠恢復人體機能,那為什麼深度睡眠運轉心經功法不能事半功倍?

「韓小。」在韓林睡前,紫電心魔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

「盡量嘗試一下,能否依靠道心的力量自主醒來。道心是由你而生的,可以說它就是你的心,他就是你。如果我能自主醒來,你應該也能。前提是,你的道心足夠強大。否則若是真如你所說還有夢境第三層,第四層,你若是進入更深層次,以我的能力是無法將你喚醒的。」

這是紫電心魔最大的擔憂。他最多只能進入韓林第一層夢境。將第二層夢境的韓林喚醒,若是韓林進了第三層,那麼紫電心魔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明白。等我的好消息吧!」韓林攥了攥拳頭,深深的呼吸了三次,讓興奮的心情平復下去。而後又喝了一杯凝神草浸泡的茶水,這才躺下,閉上了雙目。

他很期待進入夢第一眼看到的東西,那將決定他是否能夠再一次進入神奇夢境。然而越是期待睡著,便越是無法睡著。這種感覺讓韓林無奈至極。

短暫的時間,在韓林看來幾乎度日如年。是一種漫長的等待和煎熬。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韓林感到身體被人搖晃,而後茫然的望向紫電心魔。卻看到了紫電心魔頗為無奈的表情。

「怎麼了?」韓林迷迷糊糊的問。

「你睡著了。」紫電心魔回答。

「那不正好嗎?」說這句話的時候,韓林還有些迷糊。可下一刻便馬上明白了紫電心魔的無奈。這對韓林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你睡著之後我嘗試立刻與第一層夢境的你聯系,卻發現無法辦到。所以我及時將你喚醒,否則你睡夠了再想嘗試,就來不及了。」紫電心魔臉上已經出現了頹敗的神色。他大概料到韓林的設想或許失敗了,只是不想將這種失敗告訴韓林。同樣他自己也並不甘心。

「沒成功麼……」韓林喃喃自語,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遺憾。也就是說,剛才他進入了最為正常的夢,所以他自己是無法意識到的。正常夢的人類無法正常思考,睡前準備好的所有想法,也都不可能實現。

例如某人睡前在想,我睡著之後一定要夢到我的夢情人。與她好好談談,好好相處。可一旦進入夢境便身不由己了,等醒來才意識到,準備好的場景根本沒能出現。

「再試一次!」韓林也不甘心,深深的吸了口氣,又一次閉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再一次被紫電心魔推醒。這一次,韓林幾乎有些絕望了。

「算了,也許這種想法本身就很無稽。我總不能要求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垂青于我。」韓林自嘲的笑了笑,先前準備好的一切,都成為了泡影。他甚至想過讓紫電老頭兒去到夢境第一層,而他自己從第二層強行把夢初拉上來,讓老頭兒吞噬,也來提升力量。說出這想法的時候,紫電老頭兒別提多興奮了。這種興奮不僅僅是因為他能提升力量,更多的源自于韓林這個傻孩的孝心。

所以紫電心魔只將這種遺憾當做一種遺憾,韓林卻很難釋懷。他一直以來都沒能幫紫電心魔做些什麼,難得有為這老頭兒做點好事的幾乎,卻就此消失。他很不甘心,也很難過。

紫電心魔眼里出現了長輩的慈愛,跨坐在床上將韓林攬在懷里。像是一個爺爺對孫兒的溺愛。他緩緩撫模著韓林的頭發,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對紫電心魔來說,韓林有這份心便夠了。他很滿足了。

韓林已經變成了一個殺神!面對任何人,他所要做的只有反擊,反擊,再反擊!唯有在老頭兒身邊,他才會像個孩。才會毫無顧忌的罵街。

同時,他一聲縱橫四海居無定所,在外人眼里他是一個成功的符師。可畢生之他所求的一切幾乎都得到了。唯一缺少的,只是正常人觸手可及的親情。紫電心魔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他被韓林對爺爺的感情感動了。所以從最開始被韓林吸收掉後,紫電老頭兒幾乎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抗拒性。而且是心甘情願為韓林出謀劃策的。

他很想要一個這樣的孫。非常想要,而且他真的有了。像他這樣的流氓老頭兒,這種肉麻的話當然不會說出來。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的,其實早就實現了。」紫電心魔笑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從能夠重新復活,漸漸發生了變化。所以我從來沒有催促過你為我找心魔來吸收,因為內心深處,我甚至開始抗拒這種做法。如果我能復活,還能不能一直護著你。曾經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傻孩。不要氣餒,也不要失落。如果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與你為敵,至少你還有我。有我這個爺爺。」

韓林抽了抽鼻,抹了一把眼淚,干笑道︰「你老頭兒太自戀了。嗎的,我印象的你可不是這樣肉麻。莫不是你被某個小姑娘迷惑了心智?怎麼突然間變得如此反常」

韓林很欣慰,也很開心。與往常一樣,想要損損老頭兒。可這句話,卻讓紫電心魔猛地一愣。

而後驚叫道︰「嗎的!迷惑!?我怎麼把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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