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封魔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小人物的反擊

作者 ︰ 哎呦小韓

「請問!這里有小魚嗎!」人群被粗暴的推擠開來,便看到了一個光頭漢。

蘇皖吃驚于這光頭漢的力量,他身材並不算太過突出,至少在這麼多彪悍的漢人群算不上拔尖的。可他雙手隨意撥弄了幾下,身前擋住的人便東倒西歪,全都跌坐在地。

「小魚?」蘇皖不明所以,好奇的盯著光頭漢。

「我喜歡吃小魚,你這里如果有小魚的話,我就留下來。」光頭漢很認真表態,那樣幾乎像是蘇皖在求他們留下來一樣。

此時經過蘇皖一番手忙腳亂的救治,卡繆爾也終于醒來,揉了揉發悶的胸口為那蘇皖介紹道︰「他叫金鵬。是先生的守門人。」

「守門人?」蘇皖望向光頭漢,總覺得這人身上有種很久遠的氣息。那種感覺,像是現代人面對著一個遠古時代的舊物一樣,感覺很厚重,而他的這幅皮囊又很難承載這種厚重。便驚奇的問道︰「這不是你的真身吧?」

金鵬拍了拍胸口︰「我的真身你想看嗎?嗯,我也有本事的。不如我給你施展一下。」

「好啊。」蘇皖隨口應了一聲。

「不行!」卡繆爾立刻制止。

「為啥不行,你行我不行?」金鵬來回搓著手,正興沖沖的準備表演他的拿手好戲,結果被卡繆爾制止下來自然不會太愉悅。

「你敢!我打斷你腿!」卡繆爾呵斥了一句。

「不表演就不表演唄,你當我很稀罕。」金鵬憤憤的撓了撓頭,轉身又走進了人群當。不知道跑哪生悶氣去了。洪荒級妖獸很古老很原始,但又很保守,注重感情。是卡繆爾收留了他,在他眼里看來,這份情比天重。

蘇皖不明白卡繆爾為何對這光頭漢如此嚴苛,隨即詢問緣由。

那卡繆爾苦笑了一聲︰「相信我,你不會願意看到他表演的。哪怕想看,這里也不適合。」說著,將目光投向了穿雲峰。腦海想象著金鵬從天而降的身影,料想這穿雲峰怕也經受不住。沒準從此以後世界上便不會再有穿雲峰存在了。

……

一塊兩塊三塊青石,被泉水沖刷的干淨。四朵五朵朵小花,在晨光伸展花蕊。

古松下,彩泉邊,蘇皖托著下巴坐在濕漉漉的青石塊上,眼楮不知道看向哪里,心思也不知道飄到了哪里。一席絲質柔順的長裙落在白女敕潤滑的肌膚上,像隨時會滑落一樣。一雙干淨白潔的小腳丫在三彩泉水懶懶散散的拍打,打出七朵八朵朵晶瑩的水花。

彩泉內有五彩斑斕的小魚親吻腳趾,被蘇皖頑皮的趕跑,而後又瞪著閉不上的泡泡眼重新追回來。

溫婉動人的蘇皖很少會表現出這種少女的一面,屠彌很心酸,很嫉妒。他知道只有蘇皖在思想韓林的時候才會如此天真無邪。

「你說,他現在在哪里呢?」蘇皖托著下巴,像是問屠彌,又像是問自己。

屠彌沉默不語,以這種方式來抗議蘇皖對他的不公平。

可蘇皖完全沒有覺察到屠彌的情緒,而是繼續喃喃自語道︰「我才知道原來他的世界這樣精彩。他的人生還有許多我不認識的人。你說他在北元大陸上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什麼,發生過什麼呢?我突然覺得很難過,為什麼屬于他的一段人生,是沒有我存在的呢。」

聞言,屠彌狠狠的攥緊了拳頭。他知道這下完了,蘇皖能說出這種話來。說明韓林在她心的位置已經重要到一定程度了。可他不甘心,所以他徒勞無功的問︰「你不是把韓林當做親弟弟一樣看待麼?」

這句話一連問了三次,蘇皖才終于回過神兒來。

「是啊。」她回答著,可又走神兒了。

「哦對了,我有事要下山一趟。」想到今天還要去看看卡繆爾等人,對太上感應篇的進度情況。便一下從青石塊上跳起來,風一般的飄走了。看得出來,對待與韓林有關的任何事情,她都很上心,也很有興致。

我得殺了他。屠彌在心對自己說。

……

在眾多婦人驚懼的目光下,那青年用兩根手指頭夾斷了項圈。左後前後四名壯碩的漢已經將鞭甩飛過來。

青年雙手各抓住一條,嘴巴咬住一條,用腳踩住一條。四條鞭在他的控制下被牢牢的鎖死,任憑四個壯漢如何抽拉都動彈不了分毫。

見狀,整個第七層的所有高手同時出動,化作道道幻影朝那青年男逼去。

那青年爆喝一聲,體內強大的力量澎湃而出。

「陽尊八段!!」

一下,整個第七層亂作了一團。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那些戰寵里面會藏著這樣的高手。凡是有點腦的人都明白,這次踢到硬釘了。繼續糾纏下去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于是乎,在帶來的高手圍攻青年的時候,那些身份顯赫的人物便準備立刻撤退。

可這整個第七層,成內外環形結構,總共只有兩個出口。那兩個出口,也都有一名青年男在把持著。一名身材肥胖的女人挪動著臃腫的身想要擠過去,卻被一名青年直接轟碎了腦袋。

腦漿碎骨與獻血呈爆射狀噴灑出去,撒了那些同樣準備逃跑的人滿身滿臉。

他們身體僵硬雙手顫抖著,在短暫的震驚過後開始發出恐懼的尖叫。一個個像瘋了一樣或用手帕或直接用衣服去擦臉上的獻血。那動作看上去十分古怪,好像對獻血和死去的生命感到無比忌憚。

守門的青年冷笑連連,他的心越發殘忍起來。在眼前這些看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心,只有他們的同類才算是人類。所以他們的同類死了,那樣的獻血也尸體會讓他們感到恐懼,會讓他們感到惡心。而下等人在他們眼里根本算不上人,死幾個,死多少,怎樣死,全都無所謂。只會用蔑視的眼神淡淡的掃一眼,像看一條死去的狗,或者宰殺的豬。

似乎是有預謀的。韓林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料定自己無法判斷出青年的實力,所以那四名青年也絕對彼此不會看穿彼此的實力。然而他們似乎行動很有規律,防守進攻都分工有序。那只能說明,這四人絕對在先前就認識。而且針對此次行動有過計劃。

上層人物帶來的守衛其實並不算弱,而且頗有幾分看頭。但段位差距在這,尤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斗寵一下變成陽尊後期的大高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被打了一個驚慌失措。

兩個青年看守房門,兩個青年負責剿滅障礙,整個行動進行的無比迅速,幾乎是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便完結了。上層人士所帶來的護衛,在沒能展開應對策略的時候便慘死了一地。

韓林知道他們敗的可惜,雖然都是一些陽士,最高不到陽修級別的護衛,可起碼掌握了眼觀的境界。他們敗,是因為受驚過度,本心亂了。

「都醒醒吧!為什麼我們一定是被欺辱的那群人?為什麼這些豬狗不如的惡心的東西能掌握我們想要的一切!為什麼我們要任人宰割!?」

最先動手的青年站在桌上,右手牽著一條鎖鏈,鎖鏈盡頭的項圈則捆綁在那妖艷女人的脖上。兩人的身份來了一個大調換,女人被青年死死的踩著腦袋壓在桌面上。她眼神里只有恐慌和絕望,一張嘴也因為驚聲慘叫,被煩不勝煩的青年用腳尖踢的滿口鮮血橫流。

「你們甘願屈居人下麼!?你們甘願受人擺布,被人當做寵物一樣來戲耍麼!?」那青年指著身後的鐵籠︰「看看他們為我們準備了什麼?籠!關畜生的地方!是他們為我們準備的!他們想讓我們像畜生一樣活著,他們想讓我們死,我們就要死。他們想讓我們活,我們就要搖首乞憐!這,是你們想要的嗎!?」

剛才那些被人挑選當做戰寵,被人用項圈當條狗一樣捆綁束縛踩在腳下。那些生命像是垃圾一樣可以隨時拋棄的年輕人,在經過短暫的迷茫和精神錯亂之後,各個臉上都出現了猙獰的表情。青年男在鼓動他們,而且看上去效果很不錯。

「誰規定我們一定要這樣活著!誰!?誰規定的!」青年越發激動了,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話感染了。他的臉上開始出現暴突的青筋,他脖上出現了一條一條青色的血管。

他揚著手鏈條吶喊道︰「不!!現在我們選擇說不!現在我們有能力做出自己的選擇!!我們再也不要活的如此卑微,再也不要被人肆意凌辱!!」

年輕人們被煽動起了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有的掀翻了桌,有的摔碎了杯。還有人惡狠狠的將藏在桌下面企圖逃過胡亂場面的貴夫人們揪了出來。

「今天這里我們做主,而且以後,這世界也要由我們來做主!」青年手持鏈條牽著女人來到鐵籠門前。

那鐵籠內經過數輪生死廝殺尚未清洗過,散發著一股血腥的惡臭味。那鐵欄桿上面,依稀可見已經干枯的血液和粘合垂落的碎肉。只聞了一鼻,女人便雙眼上翻直欲作嘔。

她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命運,所以拼死反抗。嘴巴被青年用腳尖踢碎了滿口的牙齒,舌頭也斷了半截。此時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雙目像是小狗看主人一樣有著濃重的祈求味道。

青年揪著女人的頭發往鐵籠里送,女人瘋了一樣雙手抓著欄桿,有幾根指甲因為用力過度而直接被掀翻月兌落。

可青年並沒有絲毫的憐憫,一腳將女人踹進了鐵籠。

看著這樣的一幕,年輕人們被點燃了心的火焰。他們各個表情猙獰,雙目有種報復的快感。那種感覺讓他們忘乎所以。

指著沒能成功撤離的上層人士,青年揮舞著鏈條︰「斗寵!好一個斗寵!誰是寵!?我們不是!他們是!!現在,我們要看他們相互廝殺,要看他們戰斗!」

「吼!!!」年輕人們瘋狂了,站在桌上跳,將脖上的項圈解開。

青年男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還記得當初是誰挑選了你們嗎?」

眾多年輕人瞬時間明白了青年的意思,興奮的開始吼叫起來。

「去,誰挑的你們,你們便去挑誰回來。誰敢反抗,我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懂得什麼叫規矩。」

上層人士們恐慌了,絕望了。被人驅趕到牆邊老老實實的站著,稍有異動便迎來狠狠的一記鞭抽。那鞭打在斗寵身上會讓他們感到興奮,可打在他們自己身上,才知道這是一種如此鑽心徹骨的疼痛,疼的眼淚直流。

年輕人們當然記得是誰選了他們,記得清清楚楚。就在剛才被人踩在腳下的時候。他們做了一件平生做過無數次的舉動,便是惡狠狠的月復誹,一種擁有報復性快感的臆想。他們牢牢記著那些人的臉,哪怕知道下一刻自己會慘遭不幸,也還是在期待著會有奇跡的發生。在心勾畫著自己反過來凌辱那些人的美麗場景。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種平生做過無數次的臆想,這種小人物完全不可能實現的臆想,竟然真的變成了現實,而且來的如此之快。

他們在整個人生過程無數次的忍氣吞聲,無數次被人忽視。無數次被心愛的女人狠心的拒絕從而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這一切的怨恨和郁結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那些上層人士被快速領走,年輕人們重新扶起了桌,坐上了椅,腳下踩著一個又一個曾經踩著他們腦袋人的腦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所以年輕人們變本加厲的償還曾經的侮辱,他們不但要踩著那些人的腦袋。還要往他們的頭上吐痰,往他們的身上撒尿。

韓林自始至終都很淡定的觀察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終于意識到。他最擔心的一幕還是要發生了。

還是那句話,他不憐憫這些作惡多端的上層人士。他只是憐憫這些弱小的,不斷受到欺辱的弱者。他不反對他們報仇,可他擔心仇恨蒙蔽了他們的心智。

從此以後,世界上還會出現多少這樣的人?若都是如此,那世界便亂了。最後,連他們自己也要被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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