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亡妃 158 生死相隨

作者 ︰ 檸檬笑

我不是良善之人,但凡獨孤飛燕能夠認清形勢,我都不會妄動殺念。」葉錦素抬眸,看向上官綦,愛一個人沒有錯,可是,無望的執著最終害的還是自己。

上官綦怎能不知葉錦素的想法,他攬著她,「這一切的罪孽都由我來擋著,只要娘子好好的便是。」

葉錦素感念上蒼,他們不過是要好好地活著罷了,她靠在他的懷中,「我與你一同受著。」

昭陽公主暴斃,舉國哀悼三日,靈柩停與東陽殿,此消息亦是快馬加鞭告知南麓皇。

南麓國盛都,獨孤泓冽接到消息之後,俊美的容顏上鍍上一層寒霜,他早就知道皇妹前去,便是有去無回,卻不曾想竟然如此之快,暴斃?好一個暴斃!

「皇上,大樂實在欺人太甚。」身側站立的乃是獨孤泓冽的近臣,當朝宰相,他眸光中閃過一抹哀傷,沉聲說道。

獨孤泓冽隨即恢復以往的神色,「斐然,親自將公主接回來。」

「是,臣即刻啟程。」身側宰相斐然連忙應道,轉身離開。

「燕兒,皇兄不會讓你就這般死去。」獨孤泓冽眸光一暗,說道。

因昭陽公主突然暴斃,故而與太子的大婚自然而然地取消,對于此事,眾人心中皆是有所懷疑,但,卻不敢胡亂猜測,畢竟此事關系著兩國的邦交。

南麓得知昭陽公主暴斃消息已是五日之後,特派宰相斐然前來大樂親自請公主的棺木回南麓,即便是快馬加鞭,亦是需要半月的時日。

而大樂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春闈,京城內,各地的學子紛紛而至,如火如荼地春闈之後,出榜,選出前三十名,進行三月的殿試。

二月底,春闈結束後的第三日,南麓宰相斐然帶著五千禁衛軍行至京城,而他並未即刻入宮,可是,在驛館修整了一日,才遞了文書。

太子府內,葉錦素正逗著上官謙玩樂,便听到采蓮回報,南麓宰相斐然求見。

葉錦素抬眸,想著這斐然為何第一時間不去面聖,而要來太子府,「他是見太子,還是本宮?」

「是太子妃您。」采蓮低聲回道,亦是滿月復疑惑。

葉錦素沉吟片刻,「宣!」

「是。」采蓮應道,隨即便向前殿而去。

鳳秀連忙服侍葉錦素穿戴好,葉錦素抱著上官謙緩緩行至前殿,便看到眼前的男子身著官袍,端得是容貌清麗,沉穩有度。

「南麓宰相見過太子妃。」斐然恭敬地行禮,早先便听聞過這葉錦素的能耐,如今,百聞不如一見,端莊高貴,溫婉優雅。

葉錦素亦是打量著眼前的斐然,早先便听聞南麓宰相亦是有神童之稱,十年之前與上官綦齊名,如今,得見此人,氣質卓然,不卑不亢,倒是有宰相之風。

「不知斐相前來太子府所為何事?」葉錦素率先開口,語氣淡淡。

斐然垂首,應聲道,「臣是奉皇上之命,特意送一件飾物與太子妃。」

「送與本宮?」葉錦素挑眉,想著她與獨孤泓冽也不過是數面之緣,更談不上任何的交情。

斐然應道,「正是。」隨即,便自袖中將東西拿出,雙手呈上。

葉錦素示意身側的采蓮,采蓮隨即行至斐然身側,接過手中的錦盒,遞給葉錦素。

葉錦素打開錦盒,便見里面是一塊絲帕,上面繡著一個「年」字,這正是她前世所有之物,怎會在獨孤泓冽的手中?

葉錦素拿起絲帕,便看到下面有一張紙,上面的字體蒼勁有力,「當年救命之恩,日後定當報答。」

斐然見葉錦素若有所思,便不再久留,低聲道,「臣先行告辭。」說罷,便退了出去。

葉錦素抬眸,看著斐然離開的背影,看著眼前的絲帕,想著獨孤泓冽定然知曉了她的身份,想到此,她又覺得自個大意了,當年,救他不過是一念之間,但,當年他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如今,卻不知這到底是孽還是怨?

鳳秀和鳳錦自然認識這絲帕,二人對看一眼,便將目光落在葉錦素身上。

葉錦素懷中的小人兒一臉好奇地盯著葉錦素,接著伸手,將錦盒內的絲帕抓在手上,胡亂地撕扯。

「閣主,這絲帕怎會在南麓皇身上?」鳳秀低聲詢問道。

葉錦素回神,接著自上官謙手中將那絲帕扯了出來,「當年,我潛入南麓去尋一件寶物,正好遇見獨孤泓冽遭人追殺,救了他一命,如今,他知曉了我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將此物物歸原主。」

「那這南麓皇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鳳秀覺得此事甚為蹊蹺。

「他的心思一樣琢磨不透,如今還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且先等等看。」葉錦素淡淡道,隨即,便將那錦盒收起來,「收好。」

「是。」鳳秀應道,隨即收起錦盒。

上官謙見沒有絲帕玩,便將葉錦素的衣襟揪在手中,開始了又一輪的撕扯,葉錦素低頭,看著眼前越發長得靈氣的孩子,眉眼微彎,寵溺地說道,「謙兒,你要快快長大哦。」

鳳錦幾人看著如今的閣主,心中是欣慰的,日後等少主長大之後,局勢穩定之後,她們可以功成身退了。

本以為這南麓宰相前來,必定會弄出什麼事情來,卻不曾想,他不過是平靜無波地面聖之後,帶著昭陽公主的靈柩離開了京城。

斐然臨行前,見了上官綦,在他的耳旁說道,「斐然慶幸公主沒有嫁給太子。」

上官綦看著斐然離開的背影,他眸光一暗,他的話回蕩在耳畔,似是在說著另一層意思。

南麓宰相自到京直至離京,只用了短短五日時間,期間,並未發生任何的波動與大事,京城依舊如舊,因著殿試即將到來。

殿試如期而至,皇上欽點了狀元、榜眼、探花,更是提拔了一撥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新的一年,新的朝堂,亦是新的開始。

皇宮內,上官敬看著春天大地復蘇,欣欣向榮的景象,難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這些年來的辛苦與謀劃總算沒有白費。

李貴垂首立于一側,亦是看到了上官敬久違的笑顏,想著這些年,皇上著實的不容易,南征北戰,亦是幾經生死,才得到如今的帝位,自顧帝王將相,哪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才能成就如此的地位,奈何,皇上即便是一世聰明,算計了所有人,最終也將自個的心算計了進去。

太子府內,葉錦素看著春暖花開的院落,上官綦懷抱著她,二人難得的清淨。

「娘子,若是上官敬不必將我置于死地,我倒是很喜歡如今這樣愜意的生活。」上官綦有野心,但是,卻更喜歡這樣肆意的生活,比起江山,他更愛的是美人。

葉錦素知曉上官綦的想法,如今的她,歷盡千帆,才知幸福是何意,她又何嘗不想安穩度日,可是,這樣的平靜又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他是上官敬,是皇上,籌謀了整整二十年,臥薪嘗膽,用盡心機,才登上寶座,他不能可能拱手讓給旁人,皇位對于他比他的命還重要。」葉錦素想著那些年的相處,她還是沒有看透他,但,他不擇手段,不顧念手足之情,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又怎能甘願放下?

「如今朝局剛剛穩定,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對我動手的,如今,我更是不願意與他倒戈相向。」上官綦輕聲說道,「只要他不對我動手,我便不會還擊。」

「嗯,但願能夠真正的天下太平,即便,他不動手,南麓和北 也不會坐視不理。」葉錦素想著如今的三國鼎立,南麓和北 的新皇亦是野心勃勃,怎會甘願如此平靜?

上官綦幽幽地嘆了口氣,「這朝局暫時能穩定幾年,待謙兒長大一些,我這邊的部署妥當之後,即便他們興兵,我們亦是早有防範,絕對不會讓他們趁機發難。」

居安思危,葉錦素經歷過朝局的動蕩,亦是知曉這其中的艱辛與不易,若是再此興兵,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她雖然經歷過兩世,但,還是于心不忍。

斐然回到南麓,已是一月之後,獨孤泓冽親自出了城門,迎接獨孤飛燕的棺木,看著棺木內安然入睡的獨孤飛燕,眼角濕潤,看向斐然,「辛苦了。」

「不辛苦。」斐然淺笑道,「這一個月是我這一生過得最幸福的時候。」

斐然的心思獨孤泓冽何嘗不知,可是,他更是知曉獨孤飛燕的性子,自小認定之事,便不會改變,即便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如今,她當真回不了頭。

斐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當著整個盛都百姓的面,公然跪在獨孤泓冽的面前,「臣請求皇上賜婚!」

「賜婚?」獨孤泓冽將目光自棺木內移開,這個棺木乃是用上好的鈴木所制,加上南麓秘制的秘方,可以讓尸體完好無損地保留至少十年之久,不會腐爛,故而,如今的獨孤飛燕就像是在沉睡一般。

「臣懇請皇上為臣與昭陽公主賜婚。」斐然揚聲,沉穩地說道。

此言一出,不止百官,整個盛都的百姓都震驚不已,對于他們來說,眼前的宰相乃是多少豪門閨秀的夢中情人,宰相至今未娶,不曾想到,卻請旨賜婚,竟然要娶一個已死之人。

獨孤泓冽眸光一暗,看著斐然,「你可要想清楚了。」

「臣想的很清楚,皇上既然知曉臣的心思,又何嘗不知臣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娶昭陽公主為妻,不管她是生是死。」斐然想著這些年來,他總是看著她的背影,只有這一次,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身旁,陪她走過千山萬水,如此的安靜,只有他們二人。

獨孤泓冽沉默良久,「好,朕答應你。」

「臣謝皇上隆恩。」斐然面露喜色,跪拜謝恩。

翌日,宰相府內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斐然一身喜袍,環抱著昭陽公主,她鳳冠霞帔,安然地躺在他的懷中,那一刻,斐然俊朗的臉上洋溢著滿滿地笑意,她終于成為了他的妻,這一生,不離不棄。

當葉錦素與上官綦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已經是五日之後,上官綦抬眸,自語道,「怪不得他臨行前會說那一句話。」

「什麼話?」葉錦素看向上官綦問道。

「他說幸好獨孤飛燕沒有嫁給我。」上官綦淡淡地說道,如今,他總算知曉了這其中的意思,若是,獨孤飛燕嫁給了他,即便她死了,亦是大樂的人,永遠不會再回到南麓,回到他的身邊。

「斐然竟如此痴情。」葉錦素想起上次與他見面,他的眸光中沒有任何的仇恨,有的只是淡漠,原來,他一直期盼著就是獨孤飛燕能夠回到他的身邊,不管是生是死。

「娘子,幸而我們都活得好好地。」上官綦牽著葉錦素的手,二人緩緩走出內殿,看著如水的月色,他沒有斐然那樣灑月兌。

「若是有一日,你我陰陽相隔呢?」葉錦素也不知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

「我不會讓你孤單地離開,我會生死相隨。」上官綦早已想好答案,他做不到和她生死分離,「所以,我會好好地護著你,讓你陪在我的身邊。」

「我也做不到與你生死相隔。」葉錦素抬眸,看向上官綦,十指緊扣,此刻,他們相連的心更加地緊密,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分開。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三國皆是相安無事,眾人皆是各就各位,各司其職,日子過得異常的安穩。

轉眼一年匆匆而逝,如今的上官謙已經一歲零四個月,可以平穩的走路,更是會說話,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孩,確實通靈不少。

「娘……娘……」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響起,接著便緩緩地沖向葉錦素,撲倒在她的懷里。

葉錦素蹲在不遠處,看著向她跑來的小人兒,甚是歡喜,對于她來說,如今的生活是安逸的,沒有勾心斗角,沒有陰謀算計,有的只是平淡。

葉錦素抽出袖中的絲帕,為上官謙擦拭著額前的薄汗,身旁的采蓮淺笑地說道,「太子妃,世子如今越發的嘴甜了。」

「采蓮姑姑。」上官謙听著采蓮的聲音,連忙抬頭,露出純真無邪的笑容,盯著采蓮燦爛地笑著。

采蓮歡喜不已,連忙蹲下,看著上官謙,說道,「世子想要什麼?」

「餓……」上官謙可憐兮兮地說道。

采蓮看著上官謙,連忙應道,「奴婢這便去給世子做好吃的。」說罷,便連忙離開。

葉錦素看著上官謙一雙明亮的雙眸,此刻,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想著他的性子到底隨著誰?

上官謙轉眸,靠在葉錦素的懷中,蹭了又蹭,「娘親,謙兒乏了。」

葉錦素挑眉,看向懷中的上官謙,「謙兒不是餓了嗎?」

「對啊。」上官謙一副沒有骨頭的模樣,整個人靠在葉錦素的懷中,「餓了就容易犯困。」

葉錦素嘴角一抽,想著才不過一歲多的孩子,怎得還會說出如此狡辯的話語,低頭,打量著他,見他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隨即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上官綦,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無奈地起身,牽著他的手,便要走,奈何上官謙直接靠在她的身上,「娘親抱抱。」

「謙兒要自己走。」葉錦素溫聲細語地說道。

「不要,娘親抱抱。」上官謙搖著頭,順著葉錦素的雙腿,直接鑽進了葉錦素的懷中,雙手勾著她的脖子,無賴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抱抱真好。」

葉錦素此刻有種想要將他丟出去的沖動,但,看著他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的雙眸,無奈地搖頭,抱著他離開。

上官謙奸計得逞,粉女敕的臉上鍍上一層淺淺地笑意,順其自然地閉上雙眼,靠在葉錦素的懷中睡著了。

葉錦素抱著上官謙回到內殿,便看到上官綦剛好處理完公事回來,看著葉錦素懷中的上官謙,佯裝生氣道,「如今,他是越發的粘人了。」

「唉。」葉錦素嘆氣道,「真不知這性子是隨了誰的。」

葉錦素將上官謙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奈何這個小家伙雙手勾著她的頸項,雙腳纏在她的腰際上,硬是不松手。

上官綦見狀,便要上前將這粘人的臭小子給扯開,剛剛踫到上官謙的胳膊,便听到上官謙淒厲地哭聲,連忙靠在葉錦素的懷中,鬼哭狼嚎,「娘親,怕怕。」

葉錦素抬眸,看向上官綦,「你就不能輕點?」

上官綦看著葉錦素射過來的冷光,再看向躲在葉錦素懷中哭泣的上官謙沖著上官綦眨著雙眼,接著抽噠噠地喘著氣,縮在葉錦素懷中,「怕怕!」

葉錦素抱著上官謙,只因她曾經失去過孩子,而且渴望著有一個孩子,故而,對上官謙是寵溺的,自他出生便一直在自己的身旁,吃著母乳,又與自己最是親近,她才會如此的心疼。

上官綦被葉錦素冷落了,顯然有些委屈,但,心里將上官謙送去隱世世家的決心是越發的堅定,故而,現在,他只能忍耐。

葉錦素自然知曉上官謙是故意的,但,母子天性如此,她也只能委屈一下上官綦,抬眸,看向上官綦委屈地立在一旁,不吭聲,她隨即一笑,「過來。」

上官綦抬眸,看向葉錦素,見她並沒有生氣,隨即,便眉開眼笑地湊了過去,看著葉錦素懷中一副洋洋得意的上官謙,狠狠地瞪了一眼,再看向葉錦素,「娘子,你剛才好凶。」

葉錦素想著如今的上官綦越發的孩子氣了,以往的那股子溫潤淡然如今是沒有了一分一毫。

「母親近來身子不爽,前些日子我帶著謙兒去看望她老人家,說是得了風寒,可是,我瞧著卻不像。」葉錦素看向上官綦,「你可瞧出什麼不妥?」

「嗯,我去看了,也沒查出所以然來。」上官綦覺得母親的身子一向健朗,怎會突然病倒呢?但是,確實沒有查出什麼不妥。

「二叔在外游蕩了那麼久,如今這麼長時間,怎得都沒消息?」葉錦素看向上官綦,他定然知曉南宮霍旭在何處。

上官綦看向葉錦素,「他一直在隱世世家。」

「我只知玉嫣妹妹在失蹤半年之後回了山中,二叔為何也在那里?」葉錦素想到這里,看向上官綦問道。

上官綦看向葉錦素,「那丫頭有喜了,當爹的自然要回去了。」

「哦。」葉錦素淡淡地應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那個……是那丫頭不讓我說的。」上官綦看向葉錦素,「娘子,那丫頭臉皮薄,說什麼,要是讓你知道了,就沒臉見你了。」

葉錦素听著上官綦的話,淺笑道,「她臉皮薄?這世間怕是沒有比她臉皮厚的了。」

「唉,誰知道呢,她對你就是如此。」上官綦看向葉錦素,「娘子,此事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哦。」葉錦素挑眉,看著上官綦,「可是,你已經瞞著我了。」

「娘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瞞著娘子的。」上官綦心中想著,還不是為了南宮霍旭那個臭小子,要不是他要挾,若是說出去,便休想將上官謙丟在山中,他才會隱瞞。

葉錦素看著上官綦如今的模樣,淺笑道,「今夜罰你睡書房。」

上官綦一臉哀怨地看著葉錦素,想著他這些日子多不容易,自從有了這個臭小子以後,他已經許久未跟娘子親熱了,後來,好不容易盼著這個臭小子長大一點,能跟娘子單獨相處了,可是,這個臭小子人小鬼大,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搗亂,想到這里,上官綦更覺得有些淒涼。

葉錦素看著上官綦如今的模樣,安然失笑,接著,抱著上官謙回了內殿,上官謙露出小腦袋,沖著上官綦做了一個鬼臉。

這一夜,書房內燈火通明,上官綦躺在軟榻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了一夜,第二日心情抑郁地去上早朝。

葉錦素起身時,懷中的上官謙已經乖乖地爬起來,攥著葉錦素的青絲玩耍,葉錦素看向上官謙,眉眼間都是溫暖的笑意。

「娘親……」上官謙見葉錦素醒來,女乃聲女乃氣地喚道。

葉錦素伸手,撫模著上官謙小巧的面頰,不由地感嘆道,想著他來到這個世上著實的不易,被三番兩次的下毒,都還如此頑強地活了下來,可見這個孩子是多麼的堅毅。

鳳錦走了進來,面帶憂傷,「閣主,南宮夫人病危。」

「病危?」葉錦素嘴角的笑意收斂,連忙自床榻上下來,看著鳳錦問道,「怎會突然病危?何時發生的事?」

「剛剛,伺候南宮夫人的嬤嬤傳來的消息。」鳳錦低聲說道。

「去南宮府。」葉錦素心下一緊,對于南宮夫人,在她的心中,一直將她當成自個的親生母親般看待。

上官謙似懂非懂地看著葉錦素面帶憂傷,隨即,也跟著憂傷起來,連忙自床榻上滾了下來,幸而采蓮將他抱住,否則,他定然會摔下來。

葉錦素連忙轉身,自采蓮的懷中接過上官謙,「謙兒無礙吧?」

「謙兒無礙。」上官謙搖著頭,懂事地應道,接著自葉錦素懷中滑下,看著采蓮,「更衣。」

采蓮連忙應道,隨即,便拿出上官謙的衣衫為他換上,葉錦素看著上官謙小小年紀便如此懂事,在這種情形之下,亦是多了幾分寬慰。

洗漱梳妝之後,葉錦素便帶著上官謙趕往南宮府。

上官謙對于南宮府自然是不陌生的,在葉錦素的懷中,他四下張望著,看著府內的眾人看見他沒有以往的歡喜之色,反倒多了幾分的哀傷,讓他有些不解,低頭,看著葉錦素也是如此,便知定然有什麼傷心之事,也沒有胡鬧,只是安靜地躲在葉錦素的懷里,向前走去。

葉錦素步入東院,便看到南宮老爺滿面愁容地坐在大廳內,見葉錦素前來,連忙上前行禮,葉錦素連忙扶起,「公公不必多禮。」

「太子妃娘娘,夫人一直念著您呢。」南宮老爺自然知曉葉錦素不拘禮,但是,畢竟隔牆有耳,這些禮數還是不能免了的。

「爺爺。」上官謙看向南宮老爺,乖巧地喊道。

南宮老爺看向葉錦素懷中的上官謙,眼角酸澀,低聲應道,「謙兒。」

葉錦素將上官謙遞給南宮老爺,便向內室走去。

上官謙落入南宮老爺的懷中,伸手,模著南宮老爺的胡須,看著南宮老爺眉眼間化不開的哀傷,心里也忍不住地酸澀起來,連忙從南宮老爺懷中下來,小手牽著南宮老爺的大手,步履蹣跚地向內室走去。

南宮老爺低頭,看著如今也不過一歲多的孩子,竟然如此懂事,不禁想起上官綦小時候也是這般的模樣,心中更是一疼,但,也感到欣慰。

葉錦素進入內室,便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南宮夫人,心中一緊,緩緩上前,「母親……」

「來了。」南宮夫人嘴角含著笑意,伸手撫模著葉錦素的手,「蝶兒在等著我呢。」

葉錦素听著,更是難過,她知曉南宮玉蝶的死一直是南宮夫人的心病,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放下。

「娘親,您會沒事的。」葉錦素對于南宮夫人的離去,心中是不舍得,伸手,握緊她的手,低聲說道。

南宮夫人淺淺一笑,「傻孩子,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了,我沒有什麼遺憾的,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老爺。」

「母親。」葉錦素眼角酸澀,忍不住落下淚來。

「綦兒有你在身邊,我很放心,如今旭兒也有了子嗣,我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南宮夫人抬眸,看向緩緩入內的南宮老爺和上官謙,嘴角含笑,「孫兒……」

上官謙乖巧地上前,小身板用力地上前一爬,撲倒在南宮夫人的懷里,「女乃女乃。」

南宮夫人撫模著上官謙的容顏,「跟綦兒小時候一模一樣。」

「夫人……」南宮老爺看著南宮夫人,低聲喚道。

門外傳來焦急的腳步聲,葉錦素知道上官綦已經趕來,連忙說道,「母親,夫君來看您了。」

「嗯。」南宮夫人微笑著點頭,便看到上官綦沖進了內室,跪在南宮夫人面前,「母親,孩兒來晚了。」

南宮夫人伸手,撫模著上官綦的臉頰,「不晚,日後母親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你與素兒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母親……」上官綦面帶哀傷,淚水抑制不住地滑落,多少年來,他沒有流淚了?

葉錦素看向上官綦,心中更加地難過,上官謙看著上官綦落淚,也忍不住地流淚,撲倒在南宮夫人的懷里,嚶嚶地哭了起來。

「母親……」屋外傳來男子悲慟的聲音,眾人轉眸,便看到南宮霍旭疾步走了進來。

南宮夫人見是南宮霍旭,低聲罵道,「你這臭小子,如今知道回來了?」

南宮霍旭跪在南宮夫人面前,「母親,孩兒不孝。」

「兒媳婦呢?我的孫子呢?」南宮夫人笑著問道。

南宮霍旭見狀,更是難過,轉眸,便看到南宮玉嫣挺著肚子走了進來,淚流滿面地走進內室,跪在地上,「媳婦見過婆婆。」

南宮夫人招手,「你如今懷著身子,怎能跪下,快些起身,過來讓我瞧瞧。」

「是。」南宮玉嫣緩緩上前,來到南宮夫人面前,握緊她的手,「婆婆,兒媳來晚了。」

「不晚,我知你身子笨重,故而,才不願你來回奔波的。」南宮夫人體貼的說道,「旭兒看似風流不羈,實則是個死心眼,日後,只要你們能平安地過日子,我泉下有知也算是安心了。」

「婆婆。」南宮玉嫣想著終究是自己太自私了,險些害得南宮霍旭沒有趕回來見南宮夫人最後一面,猶記得兩年前見到南宮夫人甚是硬朗,可是,如今為何就突然?

南宮夫人看向一屋子的人,心中是欣慰的,「你們都好好地在我的身邊,我走的也安心。」

「外婆……」屋外傳來一道聲音,便看見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進來。

------題外話------

咱們家的小包子素不素很可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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