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亡妃 111 敲山震虎

作者 ︰ 檸檬笑

葉錦素正要開口,突然眸光一冷,沉聲道,「既然想听,便不要躲著了。」

一道黑影落下,徑自進了屋內,看著葉錦素,眸光中多出一抹不明的情緒,「我不過是過來看看閣主。」

「魔君總是閑情逸致。」葉錦素翩然坐下,上官儀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魔君,穩定了心神,故而也坐下。

「這位想必就是遠在邊關的六王爺了。」魔君也不客氣地坐下,說道。

「是。」葉錦素點頭,看向魔君,「不知魔君前來所為何事?」

「說了,過來看看閣主。」魔君淡淡道,側眸,看向葉錦素,「似乎我來的不是時候。」

「那是自然。」上官儀打量著眼前的魔君,男人的直覺想來很準,他能感覺到魔君對葉錦素不一樣的感覺,故而道。

「六王爺似乎不喜本座在此處。」魔君轉眸,看向上官儀說道。

「想必閣下便是君魔閣閣主魔君。」上官儀看著魔君的打扮,最醒目便是那面具,抬眸問道。

「正是本座。」魔君同樣注視著上官儀道。

「既然如此,魔君應該知曉如今我與錦素有要事相商,不便與魔君閑聊。」上官儀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里,尋找答案,如今見到日思夜想之人,怎能讓別人打擾了去。

「六王爺怕是喚錯了,葉小姐如今乃是南宮府的少夫人,您即便是王爺,也要尊稱一聲南宮少夫人吧。」魔君眸底閃過一抹不悅,說道。

「是嗎?不過,依著我和錦素的交情,南宮少夫人難免生分了。」上官儀這才憶起葉錦素已經嫁入南宮府,心底的某處蒙上一層霜霧,抬眸,看向葉錦素,說道。

「六王爺與我乃是至交,喚一聲我的名諱,不為過。」葉錦素看向魔君,想著他突然造訪,適才的話自然听去,即便如此,她亦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曉她過往之事,故而看向魔君,「魔君,我與六王爺有些重要是要談,如若魔君無要事的話,便先在此坐著。」

「好。」魔君裝作不在意地斜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盞,徑自應道。

葉錦素起身,看向上官儀,「王爺,請這邊走。」

「好。」上官儀看向葉錦素,眸底溢滿了溫暖,接著起身,隨著葉錦素向內室走去,二人進入了密室。

采蓮在屋外看著魔君獨自一人坐著,但是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寒氣,采蓮連忙上前,「閣主,您……」

「無妨,你忙去吧,本座在這里等著。」魔君慢悠悠地放下茶盞,說道。

隨即,采蓮便默默地退下,不到片刻,鳳錦便回來,看著魔君在屋內,附耳道,「魔君怎會在此,閣主呢?」

「大小姐和六王爺去了內室。」采蓮繼而回道。

「嗯,這邊有情況了。」鳳錦眸光閃過一抹亮光,「這幾日鳳年和鳳華他們著實辛苦,好在有了收獲。」

「是誰?」采蓮好奇地問道。

鳳錦接著便輕聲對著采蓮說道,采蓮一臉驚訝,復又恢復了然,「其實,一早便知她不是個安分的主,怪就怪她隱藏的太好,反而,如此,暴露了自己。」

「是啊,如今總算查出了端倪,便等著閣主收網了。」鳳錦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鳳秀亦是剛剛回來,因著,外面有采蓮,而鳳錦剛才離開,她便回屋內歇息去了,打著哈欠走了出來,轉眸,亦是看到了魔君端坐在屋內的身影,忍不住地又眨了下眼楮,接著睜開,隨即來到采蓮身旁,「魔君何時來的?」

「剛來不久。」采蓮看向怕是此時最愜意的便是鳳秀了。

「哦,這魔君隔三差五地就來尋閣主,未免對閣主太上心了吧,也不想想閣主如今可是南宮少夫人。」鳳秀看著魔君的背影,嘀咕道。

「沒辦法,閣主的魅力大。」鳳錦在一旁補充道。

「看你那神采飛揚的,是不是尋到了。」鳳秀看著鳳錦這幾日都沉著臉,這會兒一臉的輕松,便知有了下落。

「嗯,可算有了。」鳳錦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

密室內,葉錦素便將這十年的經歷說了一遍,上官儀端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成拳,猛地出掌,將面前的椅子擊碎,「他竟然如此待你!」

「這十年來,我一直以為是他對我絕情至此,可是,自我重獲新生之後,經歷了如此多的事,便覺得十年前的事情或許並非我所看到的一樣。」葉錦素看向上官儀忍著怒氣的神色,說道。

「哼,那又如何,難道他有什麼苦衷嗎?即便如何,他便那樣讓你在皇陵地下生不如死了十年?」上官儀轉眸,看向葉錦素,想起這十年來她竟然是如此度過的,心中便是在流血,連忙上前,忍不住地將葉錦素攬入懷中,「年兒,你放心,你所受的苦,我一定要讓上官敬千萬倍地還回來。」

「王爺,這仇我要親自報,但是,如今,我要查清楚十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葉錦素猝不及防地被上官儀攬入懷中,連忙退出,看向上官儀,說道。

「年兒,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上官儀看到葉錦素退出他的懷抱,想起適才魔君所言,心中一痛,為何到現在他才知曉她的身份,而她已經嫁做人婦。

「王爺,我知曉了你竟然暗中和北 聯系,我便即刻派人前去給你傳話,讓你莫要沖動。」葉錦素看向上官儀,心中想著上一世,她因上官敬,而讓他丟了心,可是,如今,她重獲一世,又怎能再傷他的心呢?

「這十年來,我一直隱忍不發,如若當初上官敬對你好,我便會安安穩穩地在邊關如此過下去,可是,後來,得知你突然失蹤,我便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可是,十年過去了你仍舊無任何的蹤跡,接著,便听到你去世的消息,我當時的念頭便是此事一定與上官敬有關,是他沒有保護好你,我便下了決心,奪回這個皇位。」上官儀看向葉錦素,訴說著這十年對葉錦素的思念。

葉錦素看向上官儀,她知道,以前,他對她的感情一直隱藏的很深,即便是後來得知了她的身份和意圖,他還是為了她放下了整個江山,這十年來,他依舊是如此,可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

這些年來的壓抑,終會爆發,此刻,上官儀如此直白地表達著對葉錦素的思念,葉錦素抬眸,看著上官儀,「王爺,如今還不是時候,王爺可知,北 和南麓暗中勾結,意圖奪下大樂,而大樂如今亦是暗藏著他們的奸細。」

上官儀看向葉錦素,似是知曉很多事情,「我知,但,即便是毀了大樂,我也要將上官敬從這皇位上拉下來。」

「王爺,當年您愛民如子,深受百姓愛戴,一切以百姓為重,難道現在,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而背棄了曾經的信仰嗎?」葉錦素看向上官儀,她絕對不能讓上官儀再因為她,而失去了皇位,失去他如今擁有的一切。

「年兒,當時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可是,如今你活著,我在邊關,看到你了親筆書信還有那首詩,我便知曉是你,故而,我日夜兼程,為的就是前來見你,確認你是不是真的還活著,如今,我確認了,只要你還活著,所有的一切對于我來說微不足道。」上官儀看向葉錦素,眸光透著深情。

葉錦素听著上官儀的話,心中百種滋味,這便是造化弄人,她淺笑一聲,「如今我安好,錦素如今亦是希望王爺安好。」

「只要年兒安好,我便安好。」上官儀看著葉錦素,雖然知曉他今生摯愛之人無緣與他在一起,但,只要如此能看到她安好地活著,他便是幸福的。

葉錦素眸光濕潤,福身,對上官儀一禮,接著道,「如今王爺可以假意與北 聯合,且不可讓他們對王爺起了疑心。」

「好。」上官儀點頭應道,又恢復了那溫潤如玉的神態,錢笑吟吟地看向葉錦素。

葉錦素看向上官儀,「王爺在邊關一切小心,上官敬對王爺依舊是不放心的,故而,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

「好,如若年兒有何事,便傳信給我便是。」上官儀看向葉錦素,微笑點頭。

二人似是又回到了曾經那般的相處情景,彼此之間不過是簡單的幾句,卻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真誠,二人回憶著過往的一些片段,走出了密室,來到廳內,便看到魔君還是慵懶地坐在原處。

葉錦素想著他今晚為何如此反常?復又想著,他不是一向如此,便淺笑了一聲,看向上官儀,「王爺保重!」

「素兒也是。」六王爺深深地看了一眼葉錦素,轉身,走出了屋子。

「鳳錦,送王爺安全離開。」葉錦素看向鳳錦,道。

「是。」鳳錦領命,隨即對上官儀道,「六王爺,請!」

上官儀轉身,又看了一眼葉錦素,這十年來的思念,在適才徹底地瓦解,他將這些年的思念盡數地宣泄了出來,如今,見她安然無恙,心中大石便放下,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轉身,抬步離開。

鳳秀和采蓮目送著上官儀離開,想著總算送走了一尊大佛,轉身,齊齊看向屋內的魔君,二人相望一眼,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我以為魔君已經離開了。」葉錦素坐與主位上,看著魔君,幽幽地說道。

「我說等,我便等。」魔君看了葉錦素一眼,笑道。

「魔君到此當真是過來看看?」葉錦素抬眸,打量著魔君,嘴角微微勾起。

「如今看過了,也不便久留。」魔君喝完茶,起身,並未看葉錦素,轉身,離開。

葉錦素看著魔君離開的背影,淡然一笑,接著便徑自飲起茶。

鳳錦送上官儀離開之後,便回來,看著魔君也走了,鳳錦連忙進入屋內,「閣主,奸細查出來了。」

「我看看。」葉錦素接過鳳錦遞來的信箋,看罷之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果然是她。」

「是啊,如今該如何?」鳳錦應道,接著問道。

「如何?自然是讓她自投羅網。」葉錦素冷聲道。

「二少爺那處,他們派去的人已經被全部殺死,沒有留下任何的活口。」鳳錦接著稟報道,「這樣的話,他們還會不會派殺手前去?」

「派去了多少人?」葉錦素看向鳳錦,接著問道。

「共派出了兩撥人馬,共計五百人。」鳳錦如實回道。

「五百人?可查出這些刺客的身份?」葉錦素抬眸,看了一眼遠方道。

「那些刺客並無任何的特征,不過,依著武功的路數,很像是華府派來的。」鳳錦垂首回道。

「華府?終于出手了。」葉錦素眸光一冷,「老狐狸那邊有沒有任何的動靜?」

「華府如今甚是安靜,並未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而老賊一直在華府,並未出來過。」鳳錦緊接著回道。

「看來他在府內甚是安逸。」葉錦素語氣淡淡道,「想來他們定然不會如此罷休的,會派出第三撥殺手,第三撥殺手的話,定然武功比之前要高,讓哥哥他們還是當心些好。」

「是,閣主,但是,現在府內的這只狐狸該如何處置?」鳳錦看向葉錦素,問道。

「當然要讓狐狸露出尾巴才可。」葉錦素雙眸微眯,接著起身,看向鳳錦,「你說,如若她知曉派去的人都死了,她會不會著急?」

「想來現在定然是前去通風報信了。」鳳錦思忖著,回道。

「該四長老出馬了。」葉錦素淡然說道。

「閣主的意思是讓四長老尋出他們是如何通風報信的?」鳳錦眼楮一亮,問道。

「想來葉府的秘道甚是很多。」葉錦素緩緩行至屋外,抬眸,看著已經要大亮的天色,幽幽地說道,「這里便交給四長老和你了,我要回南宮府一趟。」

「閣主,您現在回南宮府?」鳳錦有些疑惑地看著葉錦素,覺得這幾日南宮府難道發生了什麼她未了解到的事情?

「南宮府有好戲看。」葉錦素故作神秘地說道。

「有好戲看,怎少得了屬下呢。」鳳秀听聞,連忙湊了過去。

「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葉錦素轉眸,看向鳳秀,「我去給父親請安,接著,便出發。」

「是。」鳳秀和采蓮應道,接著,葉錦素便去了東院跟葉老爺說了葉府的情況,請安之後,緊接著便回了南宮府。

南宮府內,秋意和秋雨看著南宮霍綦自從回來,便默不作聲,擺著一張臉,二人想著大少爺極少有如此的神情,故而在一側關心地問道,「大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看到自己的女人帶著一個男人單獨相處,身為她丈夫的我,是不是要將那個人碎尸萬段啊。」南宮霍綦抬眸,看向秋意和秋雨,幽幽道。

「哦,看來大少爺是吃醋了。」秋意這才明白過來,連忙笑道。

「不過,此事也怪不得少夫人,畢竟,如今大少爺您可是什麼都不能做的呢。」秋雨看向南宮霍綦,附和道。

「是啊。」秋意同意地點頭,「大少爺,昨兒個,您是不是听到了什麼?」

「唉,听牆角被發現了。」南宮霍綦垂頭喪氣地哀嘆道,「看來還是我大意了。」

「大少爺,沒想到你也會干這種事。」秋意听著南宮霍綦的話,忍不住地大聲笑道。

「怎了?我總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去,告訴那個上官儀,她是我媳婦兒,別有什麼非分之想。」南宮霍綦抬眸,看著秋意,說道。

「如若大少爺是醒來的話,那此話定然能去說的,但是,如今,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了。」秋雨挑眉,看著秋意。

「你以為本少爺不想醒過來啊,可是,如今不是時候。」南宮霍綦苦悶地回答,「下次,要是再看到誰敢親近她,我定然不客氣。」

「大少爺,奴婢有些不明白,以您的功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少夫人發現的啊。」秋意有些不解地看向南宮霍綦。

「唉,失誤。」南宮霍綦總不能說,因為看到上官儀激動地起身,撲向葉錦素時,他氣得恨不得即刻將上官儀丟出去,故而露出了氣息,被葉錦素捕捉到了嗎?

「哦。」秋意故意拉長聲音道,「大少爺,奴婢有些不解,六王爺和少夫人怎會有關聯呢?」

「我不過是听了一點,但,具體的我不知,不過,或許我已經猜出是什麼了。」南宮霍綦提起這個,本就煩悶的心情更加地郁悶,起先對與葉錦素的好奇和疑惑,如今,突然都得到了答案,他隨即躺在床榻之上,看著房梁,「好了,本少爺累了,退下吧。」

秋意和秋雨對望了一眼,隨即便退了出去。

此時,便見葉錦素抬步進來,秋意和秋雨連忙上前,福身道,「奴婢見過少夫人。」

「嗯。」葉錦素淡淡應道,卻沒有進臥房,而是去了前廳。

葉錦素端坐與主位上,南宮瑾連忙回稟道,「少夫人,今兒個正好是初一,您正好回來,各院中的人得知您回來,待會便過來請安。」

「嗯。」葉錦素點頭,想著她回來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她們竟然都得知了,可見,她院中安插了多少眼線。

南宮瑾候在一旁,想著這幾日葉錦素雖不在南宮府,但是,還是將南宮府的事物搭理的甚好,故而,南宮府並未出現什麼岔子。

不一會,便看到各院中的姨娘,姑娘緩緩地前來,見葉錦素,連忙福身道,「見過大小姐。」

「眾位姨娘、妹妹起身吧。」葉錦素擺手道,轉眸,看向許久未見的南宮玉蝶,這些日子,南宮玉蝶足不出戶,也未參加任何的聚會,不過是待在自己的院中。

葉錦素見她一身紫色羅裙,看起來依舊的冷傲高貴,但是,卻多了幾分憂愁,她隨即問道,「玉蝶妹妹近日在府中可好?」

「如常,不好不壞。」南宮玉蝶不曾想到葉錦素會對她說話,隨即,便看向葉錦素,淡淡地回道。

「這幾日,發生諸多事情,我也忙了些,本想著前去慕容府看望慕容夫人,一直未抽出時間,玉蝶妹妹可有時間,抽出一些,待我前去看看慕容夫人?」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征詢道。

南宮玉蝶抬眸,不解地看了葉錦素一眼,顯然有些猶豫。

「怎麼,玉蝶妹妹不願意去?」葉錦素看著南宮玉蝶的並未答應的神情,隨即輕聲問道。

「即便如此,那玉蝶便前去一趟。」南宮玉蝶抬眸,看著葉錦素應道。

葉錦素淺笑道,「如此,便勞煩玉蝶妹妹了。」

「今兒個我準備一下,明日去吧。」南宮玉蝶垂眸,回道。

「好。」葉錦素點頭,轉眸,看向其他姨娘如今的神色,唯獨五姨娘的甚是精彩。

葉錦素看向八姨娘有些泛白憔悴的面色,再看向她身後的丫鬟,雖然蒙著面,但,葉錦素一眼便能認乃是昨日偷偷溜進五姨娘院中的丫鬟。

「八姨娘,適才听聞你有喜了。」葉錦素看向八姨娘,眸光中滿是關切。

八姨娘緩緩起身,微微福身,「嗯,昨兒個尋了大夫瞧了,說是喜脈。」

「如此,八姨娘便好生歇息,將養著。」葉錦素面露和善,關切地說道,「瑾叔,如今八姨娘身子不便,我看著八姨娘院中的丫頭甚少,便從我院中撥個機靈的丫頭前去伺候著。」

「多謝少夫人。」八姨娘一喜,連忙福身謝道。

「是,少夫人。」南宮瑾應道,想著以往其他院中姨娘有喜,都未加個丫鬟,不免覺得八姨娘實在是運氣。

葉錦素一一掃過其他姨娘的神色,二姨娘明顯氣不過,三姨娘不過是冷哼了一聲,四姨娘目光淡淡,五姨娘臉上的顏色最是精彩,六姨娘面中含笑,七姨娘依舊是那般提不起勁來。

「眾位姨娘可還有何事?」葉錦素隨即淡淡地問道。

「踫!」寂靜無聲的前廳內,茶碗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葉錦素順著聲音看去,便見正好給五姨娘端茶的丫鬟連忙跪在地上,「五姨娘饒命啊,奴婢知錯。」

「該死的,沒長眼楮嗎?」五姨娘厲聲呵斥道,隨即,抬眸,看向葉錦素,「少夫人,妾身如今身懷子嗣,院中的丫鬟實在是不夠用,奈何又如此笨手笨腳的,實在是操心。」

「哦,既然笨手笨腳,那留著有何用,當即打發了便是。」葉錦素緩緩端起茶盞,輕輕撥著,不過,說出的話卻甚是冰冷。

五姨娘顯然一陣錯愕,而其他眾姨娘更是知曉五姨娘明擺著是不服氣葉錦素給八姨娘撥了一個丫鬟,故而也想要一個。

「少夫人饒命啊,奴婢知錯了。」那丫鬟連忙跪著上前,來到葉錦素的腳下,求饒道。

葉錦素並未看那丫鬟一眼,不過是抬眸,看向五姨娘,「這我可做不了主,五姨娘如若不喜你,只能將你打發了,我再給五姨娘換個機靈的便是。」

那丫鬟听此,連忙跪在求饒道,「五姨娘,奴婢知錯了,求您饒過奴婢吧。」

五姨娘如今可謂是如意算盤打錯了,不曾想丫鬟要不到,反倒還要打殺一個,心中憋著氣,如若真因為一件小事,將這丫鬟打發了,她日後還怎能在這些姨娘的面前抬起頭,隨即,緩緩道,「今日,看在少夫人寬宏大量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日後可要仔細著。」

「謝五姨娘,奴婢日後不敢了。」那丫鬟淚流滿面地回道。

「這等不警醒的丫頭,怎能就如此放過了,五姨娘果然是心慈啊。」三姨娘在一旁看著五姨娘如此做作,忍不住地嗤笑道。

五姨娘抬眸,看了一眼三姨娘,「三姨娘這話說的,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我總不能因她如此,便真的打發了吧,如此的話,豈不是太無人性了。」

「五姨娘這是在怪我?」葉錦素抬眸,看向五姨娘,幽幽地問道。

五姨娘這才知自己口誤,連忙笑道,「不是,少夫人,妾身怎能怪您呢?」

「南宮府向來賞罰有度,有功便賞,有過便罰,這丫鬟過失,雖然五姨娘心善,不將她打發了,但,還是要讓她有些記性的,免得日後其他丫頭也有模學樣。」葉錦素自然知曉剛才那奴婢是受益于五姨娘,而這丫鬟乃是五姨娘身邊一直伺候的,便是上次前來求她前去五姨娘院中的那個丫鬟,听聞素日總是打罵下人,更是將其他院中的姨娘都不放在眼里,猖狂的很呢,如今,便要借著這個白白得來的機會,好好懲治一番她。

「這……」五姨娘怪自己的小聰明,如今,卻弄得自己騎虎難下,更覺得葉錦素心思太過深沉,這個丫鬟可是她的心月復。

那丫鬟抬眸,看向葉錦素,眸光閃過一抹狠戾與不甘,但,還是認命地垂首,等待著發落。

「是啊,五姨娘未免太過于溺愛自己院中的丫頭了,故而,讓院中的丫頭懶怠了,如今打翻茶事小,若是日後鬧出些大事,可就不好了。」二姨娘此刻連忙諷刺道。

五姨娘此時沒了聲音,又看了一眼就跪在腳下的丫頭,踹了一腳,「該死的奴才,如此笨手笨腳,竟讓我也跟著被數落,看我不懲治了你,來人,將她給我帶下去,關入柴房,三日不許給她吃。」

「五姨娘,如今少夫人在這里,此事應當交由少夫人處理吧?」三姨娘在一旁看向五姨娘,意思顯而易見,雖說這丫鬟乃是她院中的下人,但,亦是交由少夫人管的,她如此處置,便是越權。

「妾身不過是氣急了。」五姨娘抬眸,看向葉錦素,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姨娘。

葉錦素看著五姨娘的神情,心中冷笑,接著道,「將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發兩月月俸,便由五姨娘的發落,待在柴房三日,不許給她吃喝,瑾叔,派人看著她。」

「是,老奴這便去辦。」南宮瑾听罷,連忙應聲,便命人將那丫鬟拖了出去。

「少夫人饒命啊!」那丫鬟听著如此重的懲罰,連忙告饒道。

葉錦素並未理會她,眾人听著葉錦素的懲處,亦是心中一顫,事前便听聞這葉錦素手段毒辣,這些日子,見她甚是和善,故而便覺得傳聞便是傳聞,可是,如今,才知傳聞果然不假,眾人皆是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看著五姨娘的丫鬟被帶了出去,不一會,便傳來那丫鬟慘叫的聲音,還有板子啪啪的響聲,其他的丫鬟嚇得渾身發抖,而眾位姨娘更是听著心里發顫,那些姑娘更是不敢抬頭。

葉錦素看著如此的效果,她就是要敲山震虎,如今,打了五姨娘的丫鬟,便是打了她的臉面,她雖然心有怨憤,但,亦是無可奈何。

一頓板子打完,那丫鬟的半條命也沒了,隨即,便被拖去了柴房,葉錦素看了一眼五姨娘,「其他姨娘可還有事?」

眾人皆是噤聲不語,葉錦素滿意地點頭,接著道,「南宮府的規矩本就嚴明,我雖然到府上不久,但,亦是知曉那些事情該做,那些事情不該做,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若是誰敢有歹念,便別怪我心狠。」

葉錦素說罷,隨即看了一眼八姨娘身後的那名丫鬟,便見她雙手發抖,面色發白,葉錦素隨即緩緩起身,「既然眾位姨娘、妹妹再無任何事,便散了吧。」

說罷,她轉身,看著南宮玉蝶道,「妹妹隨我來一趟吧。」

「是,嫂嫂。」南宮玉蝶優雅起身,淡淡應道,隨即便與葉錦素離開。

眾人見葉錦素離開,頓時松了口氣。

三姨娘緩緩起身,對她身後的丫鬟、嬤嬤喝道,「日後你等給我警醒著點,切莫笨手笨腳的,在旁人面前失了禮數,到時候丟的可是我的臉面,若是誰讓我丟了臉面,我必定讓她丟了命。」

「是,三姨娘,奴婢明白了。」那些丫鬟本就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回神,如今听著三姨娘的話,連忙嚇得應道。

想起已經出門一月有余的南宮夫人,曾經,即便是這些姨娘鬧翻天了,南宮夫人都是視而不見,並未如此管束過下人,也從未見過只因打翻一杯茶,而被打板子的。

三姨娘看了一眼五姨娘,低聲一笑,「五姨娘今兒個可算是讓這些奴才們好好地學了規矩。」說罷,隨即來到八姨娘身旁,又是一笑,「八妹妹,好福氣啊,不但有喜,還得了恩賜,想想我們這些舊人哪有有喜了,給撥個丫鬟的,你說是不是啊,五妹妹?」

「多謝三姐姐。」八姨娘嚇得連忙起身,對三姨娘道謝,便垂著頭不敢出聲。

三姨娘見五姨娘並未回話,便冷哼了一聲,昂著頭離開。

六姨娘隨即前來,扶著八姨娘道,「八妹妹,我與你一同回去吧。」

「多謝六姐姐。」八姨娘一臉感激地看著六姨娘,二人隨即離開。

四姨娘不作聲,起身,和南宮玉慧一同離開。

二姨娘起身,看了一眼五姨娘,難得的沒有譏諷,轉身帶著人離開了。

前廳內,此刻除左五姨娘和她院中的丫鬟、婆子,再無其他人,南宮玉嵐看著五姨娘陰沉的臉,連忙在一旁,「娘親,別生氣,看她能猖狂到何時?」

「哼,今日這羞辱我記下了,日後定當十倍奉還。」五姨娘冷聲道,接著在南宮玉嵐的攙扶下走出了前廳。

葉錦素和南宮玉蝶緩緩地走著,通道上,兩邊楊柳依依,清風吹拂,空氣甚好,葉錦素轉眸,看向南宮玉蝶,「妹妹的心意我是知曉的。」

南宮玉蝶轉眸,看了一眼葉錦素,冷聲道,「知曉什麼?是知曉我中意的人心中始終裝著是另一個人?」

「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裝著是誰。」葉錦素很清楚慕容逸風對于葉錦素的痴迷,不過是自幼一同青梅竹馬,而後來,他的眼中便不知不覺地將葉錦素放在了心中,得不到,便放不下。

「你並非他,又怎知他裝的是誰?」南宮玉蝶轉眸,看向葉錦素,以往清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一抹苦澀。

「正如妹妹所言,你並非他,又怎知他裝的是誰?」葉錦素不由地有些喜歡南宮玉蝶的性子,雖然孤傲清冷,但是難得的坦蕩。

「我知嫂嫂是想撮合我與他,可是,即便我得到了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亦是枉然。」南宮玉蝶轉眸,看著遠處的湖畔,「荷花開得真好,雖然會凋落,但,根深蒂固。」

「你不試試,又怎知不行。」葉錦素緩緩上了拱橋,亦是看著遠處的風景,「你如此,他又怎會知曉你的心思,你怎能明白?」

「嫂嫂,他的心再明顯不過了,我既然知曉無意義,又何必去試呢?」南宮玉蝶轉眸,看了一眼葉錦素,「嫂嫂,明兒個我會去的。」

「日後可是要勞煩妹妹多多代我前去慕容府了。」葉錦素輕笑道,「如今荷花開得正盛,怎不好好欣賞。」

「我試試。」南宮玉蝶粲然一笑,看向葉錦素,二人第一次交心而笑,難得的安靜。

南宮霍綦自葉錦素離開,一直悶悶不樂,但,待他想通之後,便也釋懷,很多事情,總是在得知了結果之後,才會明白日後的路該如何走,他抬眸,輕聲道,「既然上天讓你來到我的身邊,我定然會千萬倍地對你好,不會讓任何人,將你從我的身邊帶走。」

秋意和秋雨看著遠遠便看到葉錦素回來,但,身旁卻跟著大小姐,二人先是一驚,連忙上前,「奴婢見過少夫人,見過大小姐。」

屋內的南宮霍綦听著秋意與秋雨的聲音,隨即,又恢復了沉睡的樣子,等待著葉錦素入內,南宮玉蝶看向葉錦素,「嫂嫂這是讓我特意過來看看大哥的?」

「我見你總是悶在屋內,怕悶出病來,故而找你過來說些話。」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想著南宮夫人臨走時的囑托,便覺得既然嫁入了南宮府,便要將這處當成自己的家看待,南宮玉蝶也便是她的妹妹與家人。

「不過是覺得無人能懂我罷了。」南宮玉蝶淺笑道,「人人都道是大家小姐有多風光,誰又能明白她們的孤單和寂寞。」

「呵呵,妹妹如今倒是多愁善感起來了。」葉錦素想著南宮玉蝶生長在這樣的家族中,而她又何嘗不知其中的滋味,但,她慶幸的是,可以選擇,可是,南宮玉蝶,卻無從選擇。

「好了,不說這個了,日後我可有去處了。」南宮玉蝶對葉錦素的成見在適才的交心中已經放下,她也明白,為何慕容逸風會對葉錦素如此的痴迷,她有著她們這些自幼便被教出來的大家小姐所沒有的那份韌性和靈氣,她有著一份看透塵世的淡然和出事的睿智鋒芒,這樣的氣魄,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就連她怕是都沒這種勇氣。

「你盡管來。」葉錦素笑道,二人相視而笑,隨即進了屋內,便看到南宮霍綦安然躺在床上。

南宮玉蝶最近,看著南宮霍綦,再轉身看向葉錦素,沒有任何的怨恨和不滿,有的只是淡然處之,她微微一笑,「若是哥哥有朝一日醒來,看見身邊有這麼個美嬌娘,怕是會欣喜不已的。」

「好啊,這麼快便學會打趣我了。」葉錦素親自倒了茶,遞給南宮玉蝶,說道。

「難道不是嗎?」南宮玉蝶笑道,接過茶杯,仔細端詳著南宮霍綦,「我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大哥總是牽著我,帶我溜出去玩,那時候的大哥真的很聰明,在我心中是無所不能的。」南宮玉蝶,一邊回憶著,一邊嘆息道,「自從大哥出事之後,我便極少來這處看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大哥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當心讓他听到了,到時候醒來,教訓你這個小丫頭。」葉錦素听著南宮玉蝶的感慨,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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