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霸寵女祭司 四十八章 簽約

作者 ︰ 長天一嘯

旁邊那山羊胡子老頭兒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的,這個小丫頭穿得破破爛爛的,反而對這個一身華貴衣裳的年輕男子頤指氣使的,還有沒有一點兒尊卑貴賤之分了。他有點兒迷糊了,這個年輕男子和那小姑娘到底什麼關系啊?

卻說月然用鹽水把拓跋浩的傷口徹底清洗了一遍,又用小刀刮得傷口里流出鮮紅的血來才罷休。這一切直把那老頭兒看得心驚肉跳的,看著那惡心的腐肉和膿水,聞著那腥臭的氣味,他險些暈了過去。

這一切處理完之後,月然才拿起穿好的針線縫了起來。針線穿過皮肉發出鈍鈍的嗤啦聲,撓得老頭兒的心一跳一跳的,嘴里直念著「皇天菩薩!」

待到縫合好傷口,在上面涂滿了金瘡藥,外頭已經蒙蒙亮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月然站起身子,只覺渾身輕飄飄的,不知道該怎麼走路了。一路的驚險與勞頓,已經讓她這幅羸弱的小身子板兒消受不了了。飯菜的誘人香味已經傳入鼻端,可她的眼皮也在上下打架。

墨哲望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心里暗自擔心,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站在她身邊,隱隱地害怕她摔倒,想保護她!

月然回身剛對著他笑了一下,說了句「去吃飯吧」就軟綿綿地倒下了。墨哲迅疾地出手,攬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連聲晃著她,她卻昏迷不醒。

瞧著這小丫頭暈倒了,那山羊胡子竟笑了︰「老夫就說嘛,這話吹大發了,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話音未落,墨哲就氣得大罵︰「把他叉出去。」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一把拎起他就扔到了門外。

屋里,任憑墨哲怎麼呼叫,月然就是不醒。墨哲實在無法,模模她的鼻息倒也正常,只好一把抱起她,朝另一間收拾干淨的客房里去了。

守在門口的侍衛們看到墨哲抱著那名脾氣很大的女子出來,不由上前就要接過︰「主子,讓奴才來吧。」

誰知道墨哲卻橫了他一眼,徑自把她抱到隔壁的客房里去了。那幾個侍衛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他們主子什麼時候對女人上心了?還是對一個將要成為下人的小丫頭?

墨哲卻不管不顧地守在月然的床前,又命人去請鎮上的大夫來,可侍衛們都囁嚅著不敢說話。墨哲到底生氣了,抬眼望著他們,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凌厲︰「怎麼?支使不動你們了?」

「不是,主子。」跟了他八年的大侍衛霍音邱忙陪笑答道︰「鎮上就那一個大夫,剛才不是……」見墨哲瞪了他一眼,他立馬就停下了,打死也不敢說出來「剛才您不是讓叉出去了嗎」的話。

墨哲這才想起來,剛才那該死的山羊胡子看到月然昏過去幸災樂禍地要命,才讓人把他趕出去的。現在只好讓他再回來了。怕他到時候又胡言亂語地惹人生氣,墨哲特意囑咐去叫他的侍衛︰「你跟他說,好好地把脈治病,不然,哼哼……」侍衛身子一凜,忙答應著去了。

一時,那老頭兒進來了,見了墨哲忙一頭跪下去,梆梆梆磕了三個響頭,訥訥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貴人來了……」

原來那侍衛嚇唬他說他們主子是個大得不能再大的官兒,見老頭嚇得渾身發抖,才滿意地把他帶進來,這一下,這老頭再也不會口出狂言了。

墨哲也懶得理會她,就指了指月然︰「你來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老頭兒戰戰兢兢地趴跪在月然床前,替她把起脈來。半天,才搖頭晃腦︰「這位姑娘的尺脈雖有些滯緩,可滑脈卻沉穩有力,想是受了風寒所致,依老夫看,只要多歇息,吃上兩劑發散的藥就好了。」

墨哲耐著性子听完,見他自稱「老夫」也不想和他計較,于是就打斷他命道︰「既如此,你就開了方子來。」一時,方子寫好,交給墨哲過目,才命人抓來藥。

月然這一覺睡得真是香甜,夢里還見到了多日未見的媽媽,只是感覺媽媽年輕了很多,也似乎陌生了很多。

清晨的一縷陽光,打在糊了桑皮紙的窗欞上,屋子里漸漸地透亮起來。窗外的鳥兒吱吱喳喳地叫著,吵得月然再也睡不下去了,翻了個身,嘟囔了兩句,才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

半天,才適應了屋內的光線,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從那廣袤無邊的草原上被墨哲的人給帶到這個客棧里了,此時她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身上蓋了厚厚的棉被。

屋子里還生了一個炭火盆,滿屋子都是暖洋洋的,再也不像在草原上那樣凍得渾身發抖。她恣意地伸了個懶腰,「哎喲」大叫了一聲。誰知道門忽然被人推開了,闖進來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來,進來就直撲到床上大喊︰「姑娘,您哪兒不舒服嗎?」

弄得月然一頭霧水,這誰啊?怎麼就這麼闖了進來?自己舒服得很,她嚇個什麼勁兒呢?

那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才發覺月然好好的,這才訕訕地笑道︰「剛才在門外听見姑娘叫喚,以為姑娘哪兒難受呢。」月然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剛才大叫了一聲引發了誤會了,也就一笑而過。

不過看那姑娘和自己年紀相仿,昨晚上還沒看見呢,今兒怎麼就來了?

那姑娘是個聰明的,見月然上下打量著她,也就落落大方地任她看著,一邊還笑著解釋︰「奴婢是跟鈴蘭公主的,昨個兒夜里您突然昏過去了,嚇了二王子一跳,這才讓奴婢過來伺候著您。」

原來是個丫頭啊,不過月然有點兒不習慣被人伺候,再看那小丫頭和自己這副身子差不多的年歲,卻要做伺候人的活兒,這個世道就是不公啊。

見那丫頭畢恭畢敬地站著,月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就穿衣服,誰知那丫頭大驚小怪地緊走幾步,說道︰「姑娘,讓奴婢來服侍您吧。」

月然只好由著她為她穿衣,又沒話找話,笑道︰「看來我也沒睡多久啊,記得昨兒清理完了傷口天才蒙蒙亮,這會子也就剛出日頭,頂多睡了兩個時辰,不過我倒覺得我這身子一下子輕快了許多。」

那丫頭一邊抿嘴兒笑著听她說,一邊給她穿著,听到最後那句話,卻「噗嗤」一聲笑了︰「姑娘,您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清理傷口的事兒已經是前天晚上了。」

「什麼?我睡了一天一夜了?」月然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這身子骨兒這麼不經事兒。

還沒等那丫頭給她扣好腋下的衣扣,她忽地一下就站起了身子,嚇得那丫頭手一哆嗦,不明所以地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快,我得去看看拓跋浩,他的傷口每日都要換藥的。昨天我睡了一天,還不知道他怎麼了?」她風風火火地靸了鞋就要往外走。

那丫頭忙在後頭追著喊︰「姑娘,那人早就醒了,昨兒主子已經讓鎮上的那大夫給換了藥了。」

「是嗎?」听到拓跋浩醒過來,月然才稍微松下心來,回頭問那丫頭︰「你說是那山羊胡子老頭兒給換的?他會嗎?」

那丫頭上前扶著她,笑道︰「姑娘忒性急了,那大夫本來不會的,不過後來他看到姑娘做了一遍,他就會了。他佩服地什麼似的,說是從來都沒見過這麼處理傷口的。我們主子也是很欣賞姑娘的。」

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串,月然已是明白過來,只要拓跋浩醒過來,傷口不再感染就好。

放心地吃過早餐,墨哲就來了,一進門就覷著月然的臉看了看︰「臉色還算紅潤,沒想到你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啊。」

月然心想他這會子來做什麼?總不是特意來關心她的吧?她將要成為她的下人了,一個主子哪里會親自看望一個奴才?

他是不是過來試探自己的?若是身子恢復了就得做他的下人了?

想至此,月然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給墨哲行了一個屈膝禮,這都是跟那小丫頭學的,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禮多人不怪,自己這麼做總不會有錯。

陪著笑說道︰「勞二王子相救,奴婢不勝感激。」

墨哲望著她那不打眼底的笑意,點點頭道︰「只要你身子沒什麼事兒就好。」

睫毛輕顫了一下,腦子里飛速地轉著︰「他說這話什麼意思?是讓我自己主動提出來可以給他當奴才了嗎?」

不過還得確認一下拓跋浩是否有事,自己答應他的條件就是救治拓跋浩,若是他不好了,他們之間也就沒有什麼交易可言了。

于是她乍著膽子問道︰「不知道螭國太子如何了?我想看看他去!」

「他麼?」墨哲沒來由地涌上一股莫名的妒意,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這個小丫頭活蹦亂跳的,他滿腔里都是柔情,可是一听到她提到拓跋浩,想去看看他,他心里就充滿了怒意,沖得他莫名其妙地想發火。

他極力忍著,勉強說道︰「人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睡的。本宮答應的事兒你放心好了,只是你……」

話未說完,月然就明白他什麼意思了,這也就是說提醒她讓她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反正自己已經落在他的手里,況且她先前也答應了他的,只要救活了拓跋浩,就同意做他的下人的。不過當時還加了一條那就是不帶獻身的。

若是不加上這一條,萬一哪天墨哲來個獸性大發,她可就沒法子了。這古代的女人,可不得听命于男人的?

想了又想,除了答應他,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于是,她痛快地點點頭︰「二王子是個爽快人,奴婢自然也該遵守誓約。只是奴婢還想看看螭國太子去。想來二王子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吧?」

墨哲听她提到拓跋浩就不高興,如今人家只不過想看看他就回來當他的下人,想想也實在沒有好駁回的,于是也就讓開一條路由著她去了。

拓跋浩就安置在月然隔壁,抬腳走了幾步就到了,一眼見到拓跋浩正襟危坐在桌前,月然還真是驚訝了一跳,沒想到這小子身子底兒這麼好,明明燒成那個樣子了,竟一夜就能起來坐著了。

一言不發地坐到她對面,對上那雙幽綠的眸子,月然不禁眼眶兒一紅,想起一路的艱險辛酸,沒來由地心里就是一緊。只不知日後他們將是什麼樣的命運?反正自己已經注定了要做墨哲的下人了,這一生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自由。而拓跋浩,就算是能活下來,是不是從此也將要和他九五之尊失之交臂了?不知道這樣的結局他能不能接受?

打心眼兒里,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畢竟拓跋嘯拼了一死才救出他來的,可是她也沒有忘掉,當初拓跋嘯是怎麼囑咐他救出他的弟弟的。

他還是身擔重責的,這一輩子他別想過的輕松如意。

而她,也不能再和他一起闖蕩了,想起那夜他拼著被狼咬也要救她的恩情,心里就是一陣感動。真是患難見真情,多麼好的少年啊!

拓跋浩卻不知道此時月然心中的感慨萬千,只是凝視著自己傷口上被纏裹得整整齊齊的白紗,問道︰「昨夜里你是不是又重新給我包扎了傷口?看起來和那晚上不一樣了,似乎也沒有那麼腫脹了?」

「是啊,若是不及時給你清理傷口,你這條胳膊怕是保不住了。」月然這才一長一短地把那夜的凶險說了,听得拓跋浩的臉色也漸漸地白了。

半天,他忽然又興奮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指著自己的胳膊問道︰「你竟然能把腐肉切掉?這樣胳膊里豈不是空了一塊?」

听著這門外漢的話,月然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人身上的血肉有自己愈合的功能,除了手腳沒了不能再長出來,像是這傷口,都是能長好的,只是可能會留下疤痕。」

拓跋浩若有所思,點頭道︰「沒想到你還會這個,萬一要是踫上行軍打仗,你就又大用途了。這疤痕不疤痕的我們男人哪里會在乎這個?若是上了戰場,身上沒有個疤痕還會惹人恥笑呢。」

不管拓跋浩听沒听懂,單憑他這些話,就讓月然對他刮目相看了,這個少年真是不簡單,竟能想到這些。

她心里忽然一動,墨哲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不然,她一個小小的螭國女祭司,又是跟著太子一塊兒逃出來的,他沒必要為了他們兩個人去得罪螭國啊。

想到自己有一門技藝能讓自己受人重視,她也漸漸地放心了,這樣,以後至少不會隨便讓人欺負。

細心地給拓跋浩又換了一遍藥,查看了一下傷口,只見不紅不腫,縫過的地方已經慢慢地愈合了,她才又要了干淨的白紗替他纏上了。

只是這個年代沒有抗生素之類的藥,萬一感染了可就不得了。于是她搜尋著可用的中藥,開了一個方子,交給墨哲的侍衛命他抓藥熬給拓跋浩喝。

忙完了這一切,月然才伸伸懶腰站起來,跟拓跋浩在一起這麼久了,她壓根兒就忘了他們兩個之間有男女大防,就像前世里那樣隨便,把拓跋浩當成鐵哥們兒了。

出了門口低著頭走路的月然沒走兩步忽然撞上一堵厚實的牆,她模了模有些撞疼了的額頭,嘴里嘀咕著︰「大白天的還能撞牆,見鬼了。」

忽听頭頂傳來一聲嗤笑,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抬頭看去,一張放大了的笑臉正俯視著自己,那雙妖冶的紫眸煜煜發光,仿佛是深夜里的寶石一樣差點兒晃花了她的眼楮。原來是墨哲這個家伙!

他干嘛要當道兒呀?難道是堵在這兒等著她當他下人的嗎?這古代都是有賣身契的,是不是他等著她來簽呢?

不過可別忘了得簽上一條不得強迫她獻身,不然可不保險。

她揉了揉撞疼了的額頭,展演一笑,從今之後,她就是他的下人了,這做下人可是有絕大的學問的,不僅要會察言觀色,還要陪著笑臉,不能主子板著個臉,你也木呆呆的,那樣主子會更不喜。她從現在起就該訓練了。

望著那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墨哲的眉頭不禁挑了挑,這小丫頭踫到什麼喜事兒了嗎?

就听月然興高采烈地說道︰「二王子,我們這就去簽約吧?」

「簽約?」墨哲滿頭霧水,簽的什麼約啊?

月然愣了愣,才明白這古人不懂她的意思,難道他想口說無憑嗎?到時候萬一他對她動了色心,要來個霸王硬上弓怎麼辦?不行,必須得簽約,白紙黑字,自己成天揣著才放心。

咧開一張紅潤的小嘴,月然笑嘻嘻地︰「二王子忘了吧?就是奴婢要成為您的下人了?這成了下人不得有個契約嗎?二王子難道不想簽這契約?」

她故意來了一招激將法,男人嘛,總是喜歡標榜自己偉大英勇的,墨哲堂堂一個王子,肯定不會做小人的。

果然,墨哲一張白皙的臉上紅了紫紫了紅的,半天,才低聲說道︰「你跟我來吧。」又叫了幾個隨從一同來到墨哲住的房間里,命人鋪紙磨墨,墨哲筆走游龍般揮毫而下,不一會兒一張白紙黑字就甩到了月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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