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霸寵女祭司 十九章 夜半(一)

作者 ︰ 長天一嘯

月然真的想上前擁抱一下這個少年,真是太為她考慮了。當然這都是她的假想,人家肯定不會單單為她,為的是那病入膏肓的皇阿布的!

拓拔嘯躺在榻上滿面潮紅,吭吭地咳起來。伸出一根手指點著拓拔浩,卻憋得說不出話來。

月然看他那樣子,估計是氣的。剛才在他大手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她就覺出他的手火辣辣地燙人。這寒冬臘月的,要說是他穿的暖和,手熱乎乎的還正常,可那灼熱的溫度說明了他體內確實有毒素。

她還沒有好好地給他把脈,不能確定他中的是什麼毒。見拓拔嘯憋得說不出話來,拓拔浩又急又怕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的樣子,月然無聲地嘆息了一下,唉,這爺倆,脾氣可真倔啊!

她小聲地提醒拓拔浩︰「要不要叫太醫?」這皇帝都憋成這個樣子了,再不叫太醫出了人命怎麼辦?

哪知拓拔浩卻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用了,叫來了只能越醫越嚴重,還不如不叫的好!」

侍立在一旁的宮女忙捧過一杯溫茶,想要喂給拓拔嘯喝下去。月然卻出聲止住了︰「慢著!」

見拓拔浩疑惑,忙說道︰「皇上喉嚨里有痰,這時候萬不能用茶!」也不管他是否听得懂,直接上前一把抓起了拓拔嘯的手診起脈來。

拓拔浩先前還以為她故作玄虛,裝神弄鬼地要對他皇阿布不利呢,兩手早就撐在了地上,預備著隨時躍身而起。

卻在看到月然把著他皇阿布的腕子凝神攢目的時候,呆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過來,有些口吃地問道︰「你……你懂醫術?」

正在沉思的月然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就不再搭理他。拓拔浩也只有靜靜地候在一邊的份兒。

拓拔嘯雖然咳嗽地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腦子卻是清楚的,看向月然的眼神也慢慢地從困惑變成了溫存。月然被一個中年大叔這麼上下打量著,只覺得拘謹地渾身冒汗,索性從袖子里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一下子搭在了他的臉上。

拓拔浩當即就嚇了一跳,問她︰「你要干什麼?」

「放心,害不了你的皇阿布。」她冷冰冰地回道︰「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過來吸痰?」

拓拔浩指了指自己,不解地問道︰「你的意思要讓本宮吸痰?」

「是啊,你不吸誰吸?你不是信不著太醫嗎?如此,這活兒就交給你了,總不能讓我來吧?我可是個女的,男女授受不親的!」她擺出一番大道理來,說得拓拔浩啞口無言的。

他並不是怕髒,而是怕自己不會。听月然的話,再想想,與其找那些被太後收買過去的太醫,還不如自己來得實在呢。

他踟躕地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問月然︰「就是……就是嘴對著嘴吸嗎?」

「當然,不用嘴還用鼻子啊?」月然一臉的嘲諷,還是個太子呢,連這點兒常識都不懂。

拓拔浩被月然一句話嗆得要死,他雖貴為太子,高高在上,但現在畢竟是有求于人,也只好忍耐了,況且救命要緊,他也沒功夫和她計較。

拓拔嘯喉嚨里呼嚕呼嚕地響著,拓拔浩不敢耽擱,低下頭,嘴對著嘴撮著腮幫子猛吸。月然又在一邊添油加醋地喊著︰「皇上,您使勁兒吐痰哪,不然,您就見不到梅妃娘娘了。」

似乎只要一提到梅妃,拓拔嘯就有無窮的力量,他臉色憋得鐵青,吭吭地咳嗽了兩聲,終于吐出了一口痰來。

就像是踩破了一個魚泡一樣,只听咯 一聲,拓拔嘯的神色已是回轉過來。月然替他把那方帕子拿下來,拭了拭他的嘴角,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神色平和地望著月然和拓拔浩。

拓拔浩已是眼中帶淚,垂著頭說道︰「皇阿布,孩兒差點兒失去您,您可不能丟下孩兒不管哪。」

「哦?是你救了我?」拓拔嘯不答拓拔浩的話,卻反過來問月然。其實他心里明明白白的,就是一口痰出不來,壅塞住了。

月然也不謙虛,自自然然地回答︰「是的,皇上。奴婢略通醫術,太子又不敢叫太醫,奴婢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她到底沒好意思說出那個「死」來,只好打住了,尷尬地對著他笑了笑。

拓拔嘯一雙渾濁的眼楮盯著月然看了移時,方才長舒一口氣,嘆道︰「你終究不是她,你懂醫術,可她不懂!」

拓拔浩和月然听了心頭都是一松,難道他想通了嗎?可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們輕松下來的心猛地沉到了深淵。

「為什麼你懂這麼多?是不是上天覺得你為了朕而死太冤了,特意讓你回來救朕的?」

月然差點兒要暈倒,這個皇帝這麼如此糊涂?縱算是他因為失去了梅妃而神智不清,可任是太子拓拔浩如何勸說,自己如何極力否認,都不能扭轉他認定事實的心。真拿這個活寶沒轍了。

見他精神尚好,月然無奈地跟拓拔浩交代著︰「這幾天不要給皇上大補了,每日里醋鹽蘿卜丁兒,小蔥拌豆腐,稀粥就成。他這身子不宜大補了。」

拓拔浩見她出手不凡,此刻的囑咐又和平日里太醫的做派不一樣,不禁微微點頭,心里早就已經信實了。

末了,月然又添添有些干裂的唇瓣,今晚上虛驚了一場,又被這活寶皇帝拉到這里,連口湯水還沒喝上一口呢。不過有些話她還是忍不住要說,誰讓她心地善良呢。

于是她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低聲問拓拔浩︰「你能搞到銀針嗎?」見他不懂,忙解釋道︰「就是太醫們用來針灸用的銀針,若是你弄到了,奴婢可以為皇上針灸,這樣,治愈的把握就大了。」

拓拔浩眼楮一亮,望著她篤定地點點頭。月然抿嘴兒一笑,就躡手躡腳地要退下去。既然這皇帝神智不清,拓拔浩又不願她出現在他眼前,她還是趕緊出去的好。

拓拔嘯許是太勞累了,現在已經昏昏欲睡,嘴里還喃喃念叨︰「梅妃,愛妃,不要離開朕!」

拓拔浩卻沒有阻止月然,眼看著她走出來寢宮,方才放下心來,替他皇阿布掖了掖被角,自拉了一張凳子坐在床前守著。

夜已深沉,陽明宮那片地方也一片黑暗,月然獨自一個人在陌生的宮里穿梭著,不禁有點兒膽怯。

倒不是她怕黑,只是這皇宮里有多少潛伏在暗處的危險,讓她防不勝防。

她盡量輕緩又迅速地沿著來時的路往前走著,反正到了陽明宮那片兒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她一向都是跟著娜木鐘她們的,這還是頭一次獨自行動呢。

偏生夜色已深,宮里的人大部分都已安歇。這條小徑竟然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月然幾乎是在黑暗中模索著,好半天,才戰戰兢兢地模到了陽明宮附近。

那里許是只為舉行盛大的宴會才用的,這會子歌舞已歇,連個守門的都沒有,高大軒敞的建築只看得見一片模糊的影子。

月然心里已是有些怕意,早知道寧願多繞一些路也不走這里了。不過既然已經來到了,就順著這條路走吧,左右再走一段路就到了自己的住的小院子里了。

不都說皇宮里戒備森嚴嗎?也許那些侍衛們都隱在暗處呢。想至此,她又給自己壯了壯膽,方才邁著有些發軟的腿腳往前挪去。

一陣寒風吹過,灌木叢里發出低聲的嘶吼聲,听來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月然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警惕地看了看黑乎乎的灌木叢,打算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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