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管理，陳鳴不由得隨著劉軍一干派出所的中高層來到派出所的大門，迎接省廳、市局、區分局的人到來，今天來的還是王慧芯和幾個省廳刑偵技術部的同事，看著一行領導出現在大院，陳鳴有些非議不已，這些人不知道誰都打著各樣的主意，但是在二十八起奸殺案上撈點好處是肯定的了。
以劉軍為主，陪同這些領導走向會議廳，今天依舊是處理二十八起奸殺案的事情，昨天沒有說清楚，何況省廳昨天也沒發飆意見，此刻見一干領導，也是直管接地不管這個案子，對于劉軍來說，也清楚這個案子一破掉，很多就沖著功績而來。
大家在派出所的會議室落座，主持會議的是王慧芯，本來這輪不到一個副廳長來主持會議，可是現在雲海市局群龍無首，她只能自降身份，來主持這個會議。
「昨天已經介紹了這個案子的經過，昨天因為主要辦案人員陳鳴沒有到來，因而沒辦法商討細節，今天這個會議就是商討細節為主。」王慧芯的開場白直奔主題，她也不想客套了，昨天的會議簡直是她見過最混亂的會議，每個人都各抒己見，特別是每個單位和省廳特別行動組、同川鎮派出所搶功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下面請雲海市局的曹明副局長講話。」王慧芯的話音遺落，周圍都響起了掌聲。
曹明拿著官腔，先雙臂揮揮。示意大家安靜，這才看了一眼大伙兒。說道︰「關于這起案子，市局、市局刑警大隊、區分局刑警隊都追查了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沒有前期的鋪墊，同川鎮派出所和省廳特別行動組也不會那麼快破案，所以我覺得功勞也不應該忘了他們。」
特別行動組和同川鎮派出所一干人，心里直犯嘀咕，馬特。當初為什麼連案子都不讓我們知道，要不是劉軍多了個心眼，這案子丟在市局刑警大隊和區分局刑警隊，肯定還是破不了。
自己無能，有功勞的時候就來佔便宜，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曹副局長，您這話就太武斷了。」劉軍心里不爽。直接站起身說道︰「當初就算是在同川鎮發現的奸殺案。區分局都不許我們砰。我們是因為轄區內發生太多起這個類型的案子，這才開始查。一沒要市局的協助，也沒要市局前期查到的證據；二，區分局的各位同仁，這起案子，你們連尸體的驗尸報告都沒給過我們看。這個案子到破獲那天起，都是我的兄弟，和省廳特別行動組在忙前忙後，喔，現在案子破了。你們就都來搶功啊？」
曹明臉色一僵，他就算再厚的臉皮。也頂不住劉軍當著副廳長王慧芯的面，倒他的丑，頓時對劉軍狠得牙癢癢。
「小劉，有話好好說，曹副局長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嘛，這樣吧，首功當然是記省廳特別行動組和同川鎮派出所的，市局刑警大隊和區分局刑警隊對這起漢子忙了兩年，是該嘉獎。♀」聶偉說出來的話也是廢話，這讓劉軍氣得臉色發青，真想給聶偉一巴掌，只是兩個人一個是所長，一個是市局副局長，地位懸殊，他又不是陳鳴那樣子，敢掌扇當時是區分局副局長的何清。
雖然聶偉的話和曹明的不同，更為圓滑，可是目的都是一樣的，擺明了要分省廳特別行動組、和同川鎮派出所的功勞，兩個市局副局長都是這樣的做派，讓劉軍眉頭深陷，就算王慧芯身居南省公安廳的副廳長，也沒八法直接插手地方工作，所以王慧芯也是為難起來。
「聶副局長，您這話，我覺得不對。」郝靚站起身來，以一個區分局刑警隊副隊長的身份直面聶偉，言語中充滿了不恭敬，還帶著點些許不屑。雖然現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聶偉有問題，可是郝靚想絕錯不了的，現在雖然沒辦法動聶偉，但是不妨礙她敢直面這個蛀蟲。
「哦，郝隊長為什麼這樣說？」聶偉帶這一副好奇的神情，可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陰晦，心里暗恨，他遲早要將郝大山這對婦女都送進牢房。
「聶副局長，市局刑警大隊、和區分局刑警隊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我們的行動，也沒提供過我們以往女尸的驗尸報告，和其他線索，你想這樣我們也要分功勞給這些人，您覺得虧嘛？」郝靚已經豁出去了，她才不怕得罪人，何況這個聶偉已經上了省廳特別行動組的黑名單，就是待到查清楚聶偉的涉案事實，郝靚就會帶著人馬直接拿下這個**的蛀蟲。
「這……」給郝靚一番搶白，聶偉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一時間沒有話來反駁郝靚，讓他有些頹廢。
「郝隊，並不是我們要分你的攻來，是本來這案子是我們和市局刑警大隊在跟，你們省廳特別行動組和同川鎮派出所平白無辜搶了去，功勞就歸你們，那我們呢？」區分局刑警隊馬大軍，馬隊長當著省廳一行領導的面，居然說出了這番話，那意思就是說無論如何，你們得把功勞分出來。
「……」郝靚、劉軍、劉剛一干省廳特別行動組和同川鎮派出所的人都是猛翻個白眼，他們集體選擇了沉默，馬隊長的話擺明了就愛是要這個功勞，為了得到功勞，已經不說理了。
陳鳴本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講馬隊長這樣說，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居然這些市局、區分局的人不講道理，那他也就準備用不講理回擊這些不講理的讓你。
「這案子是我的下轄小組（省廳特別行動組），和同川鎮派出所的各位民警完成的，誰要敢跟我搶，我陳鳴今天就將話撂這兒了。誰要眼紅自己辦案子去，沒有能力還要來搶攻。我的小組和他們玩到底，只要本來屬于我們的攻來，誰要敢動歪念頭，我會帶著我的小組一路上訪，省廳不行，我就公安部，公安部不行，我就國務院。大不了這警察不干了。」
陳鳴唰的站起身，然後義正言辭的說完，冷然看著在場的這些人，他的身後，所有省廳特別行動組的組員都站了起來，標示支持他們組長的決定。
「呃……」馬隊長也沒想到陳鳴會那麼強硬，本來他就想以無力讓陳鳴一干人就犯。沒想到陳鳴會來個破釜沉舟，來個魚死網破，頓時嚇唬住了馬隊長。
上訪這種事情，要是一鬧大，上面那位決心徹底只差，連部長都會下馬。馬隊長一個小小的區分局刑警隊隊長，算個屁啊。
曹明也知道陳鳴這個家伙可是說得出，也干得出的人，當時只是個小小的民警就敢掌扇何清這個分局局長，而後何清就想倒了霉運。貪污受賄給陳鳴查了出來，直接送進了拘留所。家產充公，不僅失去了職業，更失去了家產與自由。
當然，曹明還真鬧不明白，何清居然會貪污，二十多年的上下級關系，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聶偉更是心驚，他可不敢讓這件事情給陳鳴鬧大了，不就是小小的功勞嘛，算求，就由著陳鳴。這事兒，他還真怕引火燒身，熟話說做賊心虛，聶偉真有點心虛，不亂這件事情是不是涉及到他。
見陳鳴一句無賴話，居然嚇住了三個身份、級別都比他高的市局領導，讓一旁的王慧芯不由得在心里暗笑，心道，這小滑頭，真是撒起無賴來的一副同歸于盡的態度，確實很像王老爺子，難怪在上京的時候，王老爺子會特地在陳鳴走之前和他私底下說會兒話。
郝靚有些傻眼，果然，跟這些人打交道不能講理，一定要有一副破釜沉舟的無賴勁兒才能有勝算。
「好了，大家還有什麼意見？」王慧芯見陳鳴一句話就佔了上風，頓時來了個順水推船，要是市局這兩個副局長拿不出新的意見，王慧芯準備當即給破獲這起奸殺二十八人的案子的有功單位，給于嘉獎，關于個人的，那還得她回到省廳和老唐商議一下。
一干人沉默著，在陳鳴那麼有其實的宣言之前，誰也怕就因為這點事情把事情鬧大，反而對他們的仕途不好，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是這個道理。
「那既然如此，我宣布省廳對破獲本次案件的單位給于口頭表彰，嘉獎令隨後就下發到有功的單位。」王慧芯看了一眼大家，站起身來，一干人也都隨著起身，她這才朗聲道︰「鑒于雲海市局二塘區分局同川鎮派出所，在這次的案子中做出的突出表現，記集體二等功一次。」
「好啊。」劉軍領頭，一干同川鎮派出所的領導都鼓起了張，他們只是隨從給省廳特別行動組抽調幾個人，沒想到就立了集體二等功，這功勞來得太容易了，以後跟著陳鳴混，害怕沒有機會再立功嘛？
「鑒于南省公安廳特別行動組在這次案子中做出的突出貢獻，以及二十八起奸殺案的影響極壞，記集體一等功一次。」王慧芯看著陳鳴一干人笑著說道，這功勞真給得不虛，這種案件，別說同川鎮，就是全國都很難遇到幾起，也說明雲海市的刑偵能力比較弱呢。
因而宣讀完嘉獎，王慧芯話鋒一轉，說道︰「鑒于這個影響極壞的案子，雲海市局兩年來才有省廳特別行動組破獲，我要求，雲海市局下轄，各刑警隊抽調業務精英，來省廳特別行動組培訓，培訓的內容，由省廳特別行動組準備，屆時省廳技術處也會派遣兩名業務精英陪同听課，我希望大家不要將這件事情當成兒戲。」
王慧芯的話一說完，下面更是竊竊私語起來，都在詫異這個省廳副廳長的決定。
「這事兒麻煩了。」郝靚臉色一暗，因為辦公室里正在監控著聶偉，要是其他閑雜人等發現了這件事情，傳揚出去，那無異于在雲海市點燃了核彈。
「應該沒事兒，我找劉所商量、商量。」陳鳴也有些為難。他不怕監听聶偉的事情暴露，而是怕自己抽不出時間。可是這事兒是二姨的命令，與公與私他都必須完成好，這也算是對二姨王慧芯的工作支持。
郝靚也想到了，找劉軍要間大房間，就可以上課了，又可以不讓監控聶偉的事情暴露。
「小陳，你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我責成市局統一調撥給你。時間你得抓緊了，年底馬上到了，每個區分局都很忙，培訓這事兒我希望極快張開。」王慧芯看著陳鳴問道。
「沒有要求，我保證完成任務，一會就可以告訴大家培訓地點，後天就可以開始。」陳鳴站起身來朗聲道。既然二姨王慧芯這樣看得起自己，自己也要給王慧芯面子才成。王慧芯之所以會派遣省廳技術處的精英也來參加培訓，道理很簡單，就是怕這些刑警不服他，給他造成困難，因而才讓省廳技術處的精英來壓場子。
其實。從市局刑警大隊和區分局刑警隊來撈功勞，王慧芯就看出了陳鳴的職位還是太低，有時候還真難震住場子，所以才有了委派自己人給陳鳴震場的說法。
事情就因為陳鳴一句破釜沉舟的話圓滿解決，曹明、聶偉兩個市局副局長、市局刑警大隊、區分局刑警隊。趾高氣揚的來，灰溜溜地走。沒辦法，睡覺省廳的領導在，他們不敢難為陳鳴，也就只能承受苦果了。
等到王慧芯一行人也返回了省廳，同川鎮派出所一干人送走這些人，劉軍忽然對陳鳴說道︰「你小子，跟我到辦公室喝茶。」
劉軍嘴里的「喝茶」肯定就是有事情，陳鳴急忙跟上了劉軍，反正他也想找劉軍要一個大房間，當然最好是要到派出所那件階梯講演廳。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劉軍的辦公室，劉軍泡了一壺紅茶，他清楚陳鳴還是有些喜歡紅茶的，聞著濃郁的茶香味，陳鳴精神一震，問道︰「劉叔這茶好香啊。」
「你王叔（王錚）送的，他那大老粗糟蹋這好茶，這是祁紅。」劉軍說著，給陳鳴倒上，然後掏出香煙遞給陳鳴一支，繼續說道︰「二十八起見奸殺案算是完結了，說實話吧，你們那撮人正在干什麼呢？連剛子那小子都瞞著我，我只能找你套話了，也可是同川鎮派出所的副所長，有功勞可不能獨吞啊？」
陳鳴一愣，看來大家都在一個大院辦公，劉軍可能是察覺到什麼了，他想了想，只能這樣回劉軍的話︰「劉叔，你信我就等著，當我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這個案子牽涉太廣，目前還不宜公開。」
「得，當你劉叔沒問過這話，你也知道，最近同川鎮風平浪靜，我是恨不得手下那幫子弟兄天天有案子追，可是現在個個閑得更放羊沒兩樣，這樣吧，以後我定期送點人到你那培訓班里，你也給培訓培訓，別培訓那幫子刑警，這些刑警可都是白眼狼，學了你的招兒，還不一定會幫你。」
「行啊，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要所里能維持日常運作，其他警力全來培訓，我也無妨。」陳鳴爽快的答應道。
「就特麼的等你小子這句話，劉叔叔沒看錯你。」劉軍哈哈大笑，原來他的目的是在這里，之前听到王慧芯的話，他就在犯嘀咕，專門培訓刑警？這可不是，同川鎮派出所全是民警和協警，不過還好，組織培訓人是咱同川鎮派出所的老班底，他的接班人，那還不容易解決。
劉軍是準備民警、協警全所警力一塊兒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劉叔，咱所里的警力加上別的轄區過來的刑警，這人數有點多，你得給我個大房間培訓吧？」陳鳴笑著看著劉軍問道。
「這事兒你還要問我？」劉軍有些吃驚地看著陳鳴，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以後這種事情，你自己做主，還有，記得，以後只要不是所里死人的事情，你全做主了，看著你小子這樣問我，我就來氣，你個副所長不就是安排這些事情的嘛？」劉軍翻個白眼。
「哈哈，好。」陳鳴大笑，培訓的房子解決了，劉軍這一番話是在放權啊，他又豈能不明白，他知道，年底的市局局長的選舉，關系到他和劉軍兩個人的調動，所以想想，他還是決定想辦法促成聶偉案盡快展開，不等那李副廳長的決定，也不等省廳的答復，因為他覺得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一是，他看不得那些蛀蟲依舊吆五喝六的，二是，年底就要來了，雲海市的換屆選舉也要來了，到時候聶偉案子還沒破，郝大山就出不來，這樣一拖，弄不好市局局長旁落，很可能是聶偉，也可能是曹明，這兩人一個大蛀蟲，一個是官僚氣，他是一個厭惡，一個不喜歡。
也只有郝大山這種正直的人做了雲海市局的第一把手，那些努力在本職崗位工作的警察，才有揚眉吐氣的一天啊。(鼎天小說居（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ian.閱讀。)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