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紀 第二章 人間(二)

作者 ︰ 祭蠟

()「說說吧,你們兩個上課時怎麼回事?」

「……」林帆的心中充滿屈辱,在他看來班主任的眼楮里似乎寫滿了失望。

「其實是以外啦。」李杰規規矩矩的站在班主任面前,情真意切。

「意外?」班主任語氣充滿懷疑,把目光從李杰的臉上移到林帆臉上。

「是意外沒錯。」林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上課挪椅子的時候絆了一下,把鼻子摔破了……」

「……」班主任沉默了一會兒,對李杰說︰「李杰你先出去,林帆你留一下。」

李杰乖乖的走了出去,林帆依舊低著頭,抿著嘴觀察自己的腳尖。

「林帆你知道嗎,你和李杰可是不一樣的。」

林帆感到一陣莫名感動,慶幸老師看出了自己的優秀品質,感激的看了老師一眼。

「林帆你的基礎很好,成績也很穩定,如果心無旁騖絕對會成為班級里面的前三甲。」

林帆感覺自己快哭出來了,沒錯啊,自己是優秀的,和李杰那個人渣不一樣。自己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和李杰糾纏呢,簡直就是愚蠢。林帆此刻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搭理李杰了,不管李杰是怎麼樣也好,自己一定要保持優秀的成績。

「但是你最近有退步,我認為是李杰影響了你。」班主任說︰「我打算把你的座位調走,調到前排如何,反正你的視力也不是很好……」

對啊,老師找一個理由把我調走,以後我就可以遠離李杰那惡心的嘴臉了,那種人,多看一眼都是在耽誤自己。林帆為老師這個決定歡欣不已,但是當他剛要答應︰「好,那……還是算了吧,我已經習慣原來的位置了,我自己會專心一些,不讓李杰影響到我。」

「好,我希望你可以早r 恢復以前的學習勁頭。」班主任沒有深究。

「那我去上課了,老師再見。」林帆退出辦公室,閉上門後松了一口氣。

林帆看著辦公室的門把手,心中自然而然的想︰「差點忘了慧美……要是我離開了,李杰指不定如何變本加厲的站她便宜,影響她呢!所以我不能就這樣一個人逃走,班級里知道李杰惡心面目又敢于挑戰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所以只有我一個人會保護慧美,百合花一樣純潔美麗的慧美!」

林帆感到自己就像是唯一可以殺死惡龍的王子一樣,所以挺起了胸膛,胡思亂想著計劃……

……

「嘿,慧美。」李杰扯了扯慧美的辮子,像以往一樣搭茬說道。

「干嘛啊,疼死了!」慧美護著頭,不滿的瞪著李杰。

「你知道嗎,看女生的手肘就知道對方是不是處女了。」李杰嬉皮笑臉︰「你想不想知道怎麼看?」

「有病。」慧美短促的罵了一句,但臉上有一種奇怪的笑意,也許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吧。

但是慧美臉上的笑意在林帆的眼里就無限的放大了,簡直比晴天霹靂更讓人震驚!

林帆不安的臉都白了,他想不通。為什麼,為什麼慧美會笑?她應該痛罵李杰這個惡心的流氓才對啊!

李杰,你這個畜生,張嘴閉嘴的都是處女,你……不知廉恥嗎,你這個家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帆沒有注意到這一次憤怒來的格外猛烈,也許是因為慧美從沒有對林帆自己笑過吧?

「林、林帆?」慧美注意到了林帆的扭曲表情,不安的問︰「你沒事吧,你的臉s 好恐怖啊……」

「啊,」林帆意識到自己嚇到慧美了,慌亂的說︰「沒事,我、我只是胃痛。」

「哦,胃痛?」李杰懶懶的撐著頭,調侃說︰「那你捂什麼襠啊?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齷齪的事兒……」

「李杰,你有病呀?」慧美沖李杰嚷嚷完之後不安的問林帆︰「要不要去醫務室?」

上課鈴響了,林帆遲疑了一下,說︰「不用了,忍一下就好。」

林帆提醒自己不要再去看慧美,但是剛剛慧美關切的神態就像是天使一樣,在林帆的心里掀起了軒然大波。林帆的內心甜蜜蜜的,不停地刷屏著「她在意我!」這句話。但是一想起慧美剛剛對李杰的笑臉林帆又感覺心髒在被針扎一樣,隨著心情的冷卻,林帆感覺似乎有千根針在不規則的刺著自己,痛的要命,痛的想殺人……

這一刻也許是林帆第一次想要殺死李杰的那一瞬間,就算不是,也是林帆第一次認識到自己想要殺了李杰的瞬間。痛恨的種子播種在壓抑的土壤中,長出來的會是血s 的純愛之花嗎?

……

「林帆,你喜歡慧美嗎?」體育課上李杰逮住了孤身一人的林帆。

「為什麼這樣問?」林帆隨意的說說,不想在李杰身上耽誤時間。

「因為啊……」李杰不耐煩的說︰「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干嘛要回答你這種問題?」

「啊,我們前幾天不是交了朋友嘛。」李杰神s 顯得輕松自然︰「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喜歡慧美,我絕對會上她的……」

「你說什麼!」林帆心亂如麻,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大的驚人。

「我說我喜歡一個女生啊,那麼激動干嘛?」李杰臉上終于露出奇怪的表情︰「我認為我應該是愛上她了,嗯。」

「李杰,我……」林帆忍住了沖動,問道︰「那你認為慧美會喜歡你?」

「是啊,」李杰說︰「他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

林帆沉默不語。

「我在班上能看得上的朋友不多,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而已,你不用太在意。以後說不定還要你幫忙撮合我們呢。」李杰說完就離開了。

直到李杰離開後一分鐘,林帆才移動腳步。他走到了運動場的角落,遠遠地注視著慧美。初夏的明媚陽光下,慧美和女生玩著羽毛球,散發著青ch n的氣息,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

然後林帆看見李杰就像蒼蠅一樣穿梭在慧美身旁,不停的笑著和慧美開玩笑,挑逗著慧美,惹得慧美揮舞著球拍亂揮。

林帆默默的站起來摘下眼鏡,想狠狠的連同自己的膽怯和愚蠢砸到地上,摔個粉碎。但是林帆忍住了,他的家庭沒有經濟條件若無其事的給自己買新的眼鏡。這也許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懂得隱忍的原因,他們知道現有的東西來之不易,自己不克制自己的情緒就會失去自己至少擁有的。

重新戴上眼鏡,林帆坐了下去,又站了起來。他的神s 變幻不定,時而猙獰時而麻木……

伴隨著體育課的下課鈴聲響起,穩坐已久的林帆再一次站起來了,他安靜的拍了拍褲子上的浮土,看了看自己縴細的手臂。

林帆在心里用讓世界震撼的音量吶喊︰「李杰,你只是一個發情的畜生,把慧美交給你……不可能!你惡心的面目只有我可以看清,我絕對會守護慧美的……適合慧美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你只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人渣罷了,難道慧美會喜歡你?」

林帆加快速度趕回教室,只有坐在慧美的身邊才會讓他感到稍許的安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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